一阵忙活后,老板给客栈大厅里的每一个长工都端上了一碗面,这些逃难的帮工不知道多长时间都没能吃上一碗热饭了,看着热腾腾的面放在眼前时,他们竟然欢喜的流下泪水,母亲看着眼前的面,掩了一把泪水后连忙将怀中熟睡的孩子摇醒,小家伙睁开睡眼后一嗓子哭了出来,两个深陷下去的眼窝看着着实让人心头一紧。母亲没有自己先吃,而是将从碗中挑出一块芋头,在嘴里嚼碎后一点点送进小家伙嘴里,小家伙看到有吃的来了立马停住了哭声,一边用小手抓着母亲的脸,一边慢慢的吧唧着嘴,样子很是可爱。
看到场中温馨的场面,志国坐下来长长的叹了口气,他用筷子搅动了两下自己的面,放了点油辣子之后,一顿狼吞虎咽的吃完。
临近夜晚的时候,外面的寒风又开始嘶吼起来,大雪依旧没有要停下的迹象,听着窗外肆虐的风声,志国满心忧愁,在这里已经耽搁一天了,他在心里想着。
一夜风声大作,也只是到了凌晨鸡叫时分,风声才渐渐平息,志国一向睡眠浅,风声小了之后,他才沉沉的睡去,鼾声也开始此起彼伏的在房子里洋溢着。
不知过了多久,志国还正在睡梦中时却是一个激灵被惊醒,他睁大了眼睛,正迷惑时,门锁那里传来了悉悉索索的撬门声音,他抬起头看了看窗外,天还是阴沉无光,四下也是寂静,想必其他人都还没睡醒吧。他听着门外的声音,心里提起了警惕,将大刀拔出来放在手边,他没有起身,而是竖起耳朵细细的听着,那一阵鼓捣门锁的声音听起来,这个人应该是个惯偷。
等了一会儿,鼓捣门锁的声音消失了,志国躺在床上紧紧的握着刀柄,他的呼吸因为紧张而急促起来。
吱呀——,老木门轻轻的呻吟着,门被人打开了,那贼没有先进来,而是晃头晃脑的朝房子里瞄着,他的眼睛细长,面容像是一条毒蛇一样邪恶。当他看到志国还在侧躺着睡觉时,脸上浮现出了欣喜的神色,他的眉头微微动了下,眼睛中闪过一丝凶光,再次确认没事后,这贼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志国的房间。他悄悄从腰上抽出匕首,挣一点一点轻轻的接近志国,匕首的刀锋在暗光下闪过一丝瘆人的光芒。
志国感觉着贼的步伐,此时正一步步的接近他,他握着大刀,肌肉紧绷。
贼人渐渐接近志国,他将匕首悄悄的扬起,整个人的呼吸也急促起来,他看了看床边放着的志国的包袱,贪婪的咽了咽口水,随即脸上浮现出扭曲的残忍,匕首飞快的向志国刺去。
志国感觉到了他的动作,心里徒然一紧,一个翻滚朝墙边滚去,贼人的匕首刺了个空,他惊讶的看着志国,没有犹豫的又向他刺了过来。
“大胆!”志国大喊一声,左手撑起身体,飞起一脚踢在了那贼的腰上,贼人一个不稳向后退去,重重的撞在了桌子上。志国没有在给他半分的机会,一个起落就到了贼人的跟前,刀也问问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人看到明晃晃的大刀紧贴着脖子上打的皮肤,两腿不由自主的打起颤来,他突然一个不稳跪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匕首也哐当一下滑落,“好汉,爷,爷,饶命呀!我一时被钱财迷了心窍,饶命呀!”贼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摆着志国,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都磕破了,鲜血从额头渗出。
志国没有理会他,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重重的按在柱子上,大刀也嗖的一下到了他脖子的位置。
啊——,贼人大叫了声,害怕的闭上眼睛,突然一股热流从他的裤腿渗出。志国看着他的模样,心头的怒火也变成了无尽的厌恶,他将刀刃换成刀背,重重的击打在毛贼的后背上,毛贼呻吟了下就朝地上倒去,整个人也昏睡了。
志国看着地上的贼人,将刀收起来,眼神厌恶的看了这人一眼,“杀了你,还嫌脏了我的刀,毁了我杨志国的气节!”他淡淡的说着,起身将床铺收拾停当。
窗外的天空渐渐亮堂起来,丝丝的冷风从窗户朝屋里刮着,志国掀开窗棂,看着窗外的景色。雪依旧未停,天地已无其他杂色,此时已变成了浑然的白色,路上没有一个行人,整个镇子在风雪的安静里,仿佛沉浸在死寂中,安然的睡着。
客栈的大厅里渐渐传来众人的嘈杂声,志国放下窗棂,回过头看着地上的毛贼,他认得他,就是那天问他商情的那个商队的。
毛贼还在昏睡中,志国从窗台边扣了两把雪抹在了他的脸上,贼人感到脸上病冷,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他胆怯的看着志国,连哭带喊的要朝后退,却被志国一把擒住衣领,像是抓小鸡一样从地上揪起来。贼人一路上苦苦哀求着,志国却没有搭话,押着他一步步朝客栈大厅走着。
因为外面风雪未停,已在这里逗留两日的人们也渐渐熟络起来,长工们也没有再缩在角落里,此时的客栈大厅里,人们正热闹的聊着天,在火塘子里火光的掩映下,气氛倒也是其乐融融。
志国押着毛贼进大厅的时候,所有人都朝他看着,原本嘈杂的大厅也瞬间安静下来。志国扫过在座的众人,看到了问他商情的头目,径直朝他走去,将贼人重重的向前一推,毛贼一个不稳便趴在饿地上。
“你想干啥哩!”商人的人群中突然有人暴喝一声,起步向志国走来。
当头的商人看着地上的毛贼,又看了看杨志国,挥着手挡住了欲要上前的商人。他没有管地上的毛贼,夸过他,来到了志国前面。
“这位兄弟昨天的作风在下佩服,可是这又是什么意思?”商人头子拱手做礼,恭敬的问着。
志国看了一眼他,眼睛扫过趴在地上的贼人,“这狗日的尽早凌晨趁我熟睡入室偷东西,还想捅死我。”他看着商人头子平静的说着,从腰间将匕首取下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