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篮蔓蹑手蹑脚的来到窗前,男人的唇紧抿着,脸上混着胡茬,青黑一片,昨天还意气风发的,今天就突然病倒了。
小心的下楼,厨房里的药箱孤零零的放在餐桌上,翻看一遍,都是胃痛的药。
他连着两天都在喝酒,昨夜更没见他吃多少东西,好好的胃也会喝坏的。
她烧了热水,又打开冰箱,各样新鲜的食材码放的整整齐齐,但都维持着购进的样子,看来也没人给他煮饭。
最近半年和他一起,也知道他的性格,喜欢安静,家里只有钟点工阿姨打扫,平时就他一个人。
熬了小米粥,又熬了蔬菜瘦肉粥,怕他吃不惯清淡的,一番下来也到中午了,期间和Jason请假,他倒是难得没有打趣,嘱咐她好好照顾,就挂了。
现在,所有认识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以后有什么事,怕是都要被扯到一起,她再怎么想撇清关系,也是徒劳,没准还被认为是冷血。
其实冯堂是故意的,南家夫妻婚宴一结束就和大儿子一起去国外,难得有件开心的大事落地,南父又担心妻子在国外疗养,索性将一切暂时抛开,乐的逍遥。
还是他一早坏心的打电话想扰人清梦,谁知两部手机办公的私人的都没人接,家里座机响了好久才被接起,是小林,说他胃病犯了,还好请了家庭医生,他迫不及待的给藤季礼打电话,正好昨天藤季礼宿在家里,说妹妹早就上班去了。
冯堂暗恼她还有心思上班,火大的把人揪过来。
藤篮蔓上楼的时候,南浅苍已经悠悠转醒,靠在床头,滑动手机。
见她进来,俊眸闪过讶异,他以为经过了昨晚,再见时她会不理他。
其实藤篮蔓还是很别扭的,但想起冯堂的嘱托,觉得自己现在是他名义上的亲人,有义务照顾他,还是开口说道:“好点了吗?要不要喝水。”
南浅苍点头,苍白的唇蠕动两下,看起来又憔悴又颓然,眼神也不再犀利。
不一会就见她端着餐盘上来,两碗粥,还有一杯热水,几片药片。
“吃吧。”藤篮蔓像温柔的小妻子,将碗和勺子推到他面前,看着他一勺一勺优雅的进食。
第一次觉得优雅绅士的男人是这么迷人。他一直在英国读书,直到大学才去了美国,撇开他偶尔的臭脾气,人还是很英伦范的。
南浅苍只喝了小米粥,蔬菜瘦肉粥最后被藤篮蔓解决,看着他对着药皱眉,苦口婆心的劝说:“把药吃了才能好啊。”
他还是摇头:“我觉得已经好了。”
却是怎么都不肯吃药。
藤篮蔓满满的笑脸一正,换了严肃的表情:“你这样是不行的,以后再喝酒很容易穿孔的。”
可是他还是不被她危言耸听吓到,固执的坚持着。
藤篮蔓学他的样子皱眉,这男人怎么和孩子一样耍赖呢,不吃药怎么能行,胃病不是什么大病,但严重了一样会要人命的。
最后心一横,带着舍生取义的坚决,动作敏捷的将药片塞进他的嘴巴,趁他呆愣的瞬间灌进温水。
南浅苍狼狈的咳嗽,藤篮蔓锲而不舍的继续灌,直到看到他吞咽下去才罢休。
南浅苍本来就病着,一来一往的较量中可耻的败了。
“藤篮蔓,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是吧。”
“怎么?”
熟悉的语调,不过场景却兑换,现下说这话的换成她,他就觉得是故意挑衅:“你这样是欺负病人。”
“呦,那你准备怎么制裁我?”
“……”
“如果想好好的养病,就乖乖听我的话。”藤篮蔓得意的扬起小拳头,白嫩的小手就晃在他眼前,熟悉的薰衣草香味萦绕鼻尖,南浅苍定定的看着她。
藤篮蔓的笑意一下僵硬在嘴角,两个人靠的太近,昨晚的场景纷纷回笼,他瞳孔里的自己清晰可见。
他突然不吭声,气氛沉闷的可怕,暧昧在迅速滋生蔓延,藤篮蔓低头,突然想起什么,一身惊叫,迅速的奔下楼。
她的汤啊,光顾着和他说话,忘了坐在灶上的乌鸡汤。
还好她水放的多些,也转成小火,但也煮的稠了些,想起他可能吃些清淡的更好,刚刚他就只吃了小米粥,又加了些水,再煮一煮。
晚饭的时候给家里打电话,告诉不回去吃饭了,谁知藤母知道南浅苍病了,和藤父直接杀过来,还顺带带了她一皮箱的衣物和洗漱用品。
“浅苍现在没什么亲人,你就留在这里照顾他。”
“可是妈,我来回跑也是一样的,离得这么近。”
藤母正色道:“美玲和我说过,浅苍的胃病一直严重,你就好好的照顾他,什么时候好了,你想回去再说。”
父母不容置疑的口吻,南浅苍又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她再补同意就显得自己没有人情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