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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赏赐,草民要她

2016-08-11发布 3489字

忽然,傅钰跟前多了一只小麦色肌肤的手,那只手拿着一杯酒。

她抬头一看,一个身穿深蓝色衣服的人站在自己跟前,那人长相酷似秦墨舒,眉宇间却比秦墨舒少了一份沉稳,多了一份轻狂的气质。他微仰着下巴,一脸傲娇,就像一只骄傲的公鸡。

此人是秦墨舒的弟弟,秦墨言。傅钰认识他,就是因为他是男的,所以自己才那么苦做了十六年“公子”。

此时,傅丞相和傅夫人转眼看过来,一脸不解,但也只能一旁看着,孩子的事,大人插手算什么。

傅钰扬起一抹儒雅笑意,淡声问道:“秦二公子,有事?”

秦墨言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我仰慕傅公子的才华,所以来敬傅公子一杯,希望傅公子赏脸。”

他看着傅钰的眼神带着挑衅,说话语气就像跟空气说话一样,这哪是仰慕她的才华,分明是没事找事。

“能入秦二公子的眼,实乃傅钰的荣幸。”傅钰笑着回应,并不接过酒杯。

秦墨言把酒杯的手向傅钰凑近一些,“希望傅公子赏脸。”

那厢,秦墨舒发现自己和别人聊了几句话,弟弟就不见了,目光四处寻找。只见秦墨言却到了傅钰那边,他眉头一皱,墨言这是做什么?不管弟弟想做什么,现下只好在心里为傅钰默默点根蜡烛。

傅钰看着那杯酒,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她知道秦墨言不怀好意。

傅钰道:“秦二公子,在下不胜酒力,以茶代酒可好?”

秦墨言挑眉,态度坚决:“傅公子,就一杯,不碍事的,请赏脸。”

再推搪就是自己小气了,傅钰接过酒杯,做了个敬酒的动作,一饮而尽。

“傅公子海量。”

秦墨言看了下空空如也的杯子,露出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但那笑容一闪而逝,不易察觉,可却还是让傅钰看见了。二人寒暄几句,秦墨言就回去了。

傅钰感觉秦墨言怪怪的,当她想起秦墨言方才的笑容时,顿觉头昏昏沉沉的,心里暗叫不好。她的酒量虽不好,却不会喝一杯就醉,秦墨言肯定在酒里加了什么东西。

傅夫人见她双颊泛起红晕,似有醉意,关切地问:“钰儿,怎么了?”

傅钰扭头,好像看见两个傅夫人,“没,只是,只是酒太烈了。”

傅夫人忙给她到了杯茶,让她醒醒酒。

傅丞相似有若无地往秦墨言那边看过去,瞪了他一眼。他就知道秦家的人都一肚子坏水,果不其然。

这时,宴会也到了舞文弄墨的环节。凡是有点才学的人都争先露一手,想借此机会在皇上这留个好印象,没当官的或许会被皇上看中,没准儿皇上一个高兴就赐个职位。

这些都无傅钰无关,且不说她醉了,就她这女儿身就不好入朝为官,这可是欺君大罪。

去年的状元郎作了一首七言诗,其诗格局严谨,用词精确,文雅大气,看似写这万里秀丽江山,实则是暗喻皇上乃明主。

皇上听了,龙颜大悦,众人也开始纷纷奉承。

忽然,有人出声举荐道:“皇上,微臣听说傅丞相的公子是帝都第一才子,不如让他也作一首诗?”

皇上一听,忽然来了兴致,便准了,让傅钰作诗一首。

秦墨言朝傅钰这边看过来,幸灾乐祸地笑着,见她醉醺醺的,忽然又心虚起来,自己好像真的有点不该在这个时候捉弄傅钰。

傅丞相刚想帮傅钰婉拒,谁料傅钰从凳子上站起来,歪歪斜斜地站着,打了个嗝,半眯着眼看着那模糊抹明黄色,“皇上,要是,嗝……要是草民作的诗能入您的眼,有,有没有赏赐啊?”

傅丞相闻言一惊,忙起身,对着座上的皇帝,恭敬道:“犬子无状,请皇上恕罪。”

皇上摆摆手,笑道:“无碍。”还没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问他要过赏赐呢,即便是他的宠臣和宠妃也不敢,这孩子倒是有点意思。

“皇上,您……唔……说话算话啊。”

说罢,酝酿一下,一首描写沙场的七言诗在她唇齿间流出,全诗一气呵成,大气磅礴,虽只有二十八个字,却写了一位将军出征、战争以及击退敌军凯旋而归的场面,用词贴切,让人身临其境。

傅钰语毕,众人哗然,惊叹、艳羡、赞赏的目光往傅钰投来,纷纷出言赏,皇上也大加赞赏。

邵瑾熙也向她投来诧异的目光,他倒是小看了这小子了呢。

傅钰嘟着嘴问:“皇上,您……说话还作数不?”因醉而红彤彤的脸显得天真。

皇上抚掌大笑,“傅家小儿郎,不知你要何赏赐?”

要什么赏赐啊?傅钰茫然四顾,最后把目光锁定在邵瑾熙身上,这尊什么东西,额,雕像?嗯,是雕像!美,嗯,好美!她呆呆的看着移不开眼。

她伸出手指,指着邵瑾熙,一脸认真,语气也变得铿锵有力的说:“草民要她!”

此言一出,有几人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明明是春暖花开的季节这几人却觉得寒冷刺骨,气氛也变得尤为紧张。

暖风拂过,那几人打了个寒颤,背脊骨一凉。

不明真相的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看到邵瑾熙后无一不惊艳,随即调侃傅钰有眼光。

皇上看到自己的女儿时,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又看了看傅钰,目光沉静,一脸深思,不置一词。

邵瑾熙眉头紧皱,薄唇紧抿,脸色被气的一阵清一阵白,幽冷的眸光射向傅钰,若那眸光可以变成利箭,傅钰早已万箭穿心。

奈何醉醺醺的傅钰压根不知道他有多生气,朝他傻呵呵地笑着,还欠收拾地说了句“我就要你!”便倒下了。

秦墨舒眉头紧蹙,以前调侃他何时嫁人,嫁了人会如何,如今真的好像要嫁人了。自己真是乌鸦嘴,而且弟弟还是罪魁祸首,让瑾熙知道了还不杀了他。

他转眼,狠狠地瞪了秦墨言一眼,低声斥责道:“看你做的好事!”

秦墨言懊恼地回了句:“真是的,这都能让这小子捡了便宜,还抱得美人归。”

周淑妃看着皇上,脸色煞白,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她正是邵瑾熙的母妃,也难怪她着急的,儿子就要被丈夫当成女儿嫁给一个毛头小子了,而她也只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周淑妃刚想说话,同样心急如焚的傅丞相已经替她说了,“皇上,那是犬子醉后的胡话,请皇上切勿当真。”说罢垂眸,恰好掩饰住眼底的恐慌。

傅夫人脸色煞白,那拿茶杯的手禁不住颤抖,热茶被抖出,烫红了手也全然不觉。

皇上看了看醉倒的傅钰,又看了看邵瑾熙,沉思片刻后别有深意地看了傅钰一眼,然后顾左右而言他,既不答应,也不拒绝,把话题绕开。

如此一来,紧张的几人如获大赦,终于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逐渐松动。

宴会继续进行,一直到晚上宴会结束,再无意外发生,一直提心吊胆的几人才安心。

栖霞宫。周淑妃的寝宫。

“瑾儿,今天好险,吓坏母妃了。”周淑妃拉着邵瑾熙的手,声音哽咽的说着。

邵瑾熙目光放柔,温声安抚,“母妃,这不没事了吗?”

周淑妃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瑾儿,你是不是怪母妃?”怪母妃连一个正常的身份都给不了你。

邵瑾熙闻言,思绪百转千回。低头看着风韵犹存的周淑妃,见她哭的梨花带雨,眼睛红得像兔子眼,抬手为她拭去眼泪,耐心安抚,“母妃,儿臣怎会怪你?若是没有你,儿臣早就没了。”

周淑妃颤抖着声音,“若是再出一次今天的事该如何是好?”

邵瑾熙神色微变,漂亮的凤眸闪过阴鸷的神色,语气也冷了几分,“不再会有了,儿臣不会给他们机会。”

周淑妃抬眼,溢满泪水的眼眸凝视着邵瑾熙,“瑾儿,你什么意思?”

邵瑾熙温和一笑,“没事。母妃,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把周淑妃安抚好,邵瑾熙出了栖霞宫,再回自己寝宫。一路上,他的脸色格外沉静,心思却百转千回。

以他对父皇的了解,这事不会那么容易了结,若真是如他所料,未尝不是件好事。但凡招惹了他的人,要么直接了结了他,要么物尽其用再死去……

翌日。

日上三竿,傅钰因昨日被秦墨言下药而醉酒,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睡得好不舒坦,完全不知灾难已在向她靠近。

圣旨到,傅府上下皆出门下跪接旨,熟睡中的傅钰除外。

公公尖细的嗓音宣读着圣旨内容:“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傅丞相之独子天资聪颖,才华横溢,乃后辈之典范。安宁公主端庄贤惠,德才兼备,特将安宁公主赐婚与傅钰,择日成婚。钦此。”

傅丞相和傅夫人听了圣旨内容,脸色煞白,汗涔涔的。不过傅丞相到底是为官多年,见过大风大浪的,不一会儿面色就恢复正常,傅夫人也是见过大场面的,惊慌的表情也渐渐收敛。

公公见他们迟迟不接旨,以为他们高兴坏了,言笑道:“恭喜丞相大人,不知傅公子何在?怎的还不接旨?”

傅丞相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故作尴尬地回道:“犬子昨日喝多了,现在还未醒来。”

公公也不恼,估摸丞相大人真的是高兴坏了,忘了可以代傅钰接旨,笑着提醒道:“丞相大人乃一家之主。”言下之意即是你接旨也是一样的。

傅丞相见事情已无法挽回,若是抗旨不尊,那么不但他头上这顶乌纱帽不保,就连全家性命也堪忧。

“臣接旨,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过圣旨,傅丞相连手都在轻颤,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激动不已。实际上,他都想骂娘了,跟秦将军的梁子又结大了,若不是秦将军的儿子秦墨言把钰儿灌醉,就不会出这样的事!

约莫过了半晌时间,傅丞相才缓过来,笑的那一个叫灿烂,吩咐管家打赏过传旨公公,然后打赏家中每一位下人。

然而,傅夫人到底是跟傅丞相做了二十余年夫妻,自然知晓他如今是受刺激过度了,他如今越是表现得欢喜,内里就越是不欢喜,也不会坐视不理,脑子里肯定已在想着如何全身而退。

夫妻荣辱一体,事到如今,傅夫人也没有闹,安静的跟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