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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张甫臣

2016-08-09发布 2630字

李元平静的与其对视,场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陆成将草药碾碎,敷在少女的额头之上,用绷带包裹住后,便来到李元身侧,低声道:“大人,此人就是薛家家主薛霸,您老悠着点。”说完便点头哈腰的向薛霸小步走去,道:“薛大官人,小的给您问安了。”

小小衙役陆成是哪个都得罪不起啊!

只见薛霸身前黑衣大汉一个箭步,提起陆成向着李元掷去,陆成只感觉自己犹如腾云驾雾一般,而且胸口一口气吐不出来,憋得异常难受。下一刻,陆成感觉自己后背被人用手掌抵住,一股柔和异常的气流自脊背渗入身体,驱散了胸口的那股凝滞之气,好不舒畅的被轻轻放在地上。

李元右手擎着薛桓,伸出左手,接过陆成,嘴角泛出冷冷笑意。

先前掷出陆成的大汉和薛霸眼中露出讶然之色。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能如此轻描淡写的接下身含内劲的陆成,可见武艺之高绝非自己等人先前所预料的那般。

薛霸道:“李大人,给薛某一个面子,还请放了小儿,薛某定既往不咎,要不然你这小小县尉肯定是当不长久的。”

李元不置可否,右手上内力再次吞吐,本已面如金纸,冷汗直流的薛桓惨叫一声,顿时晕了过去。其右手骨骼已经成了齑粉,显然已是废了。

薛霸凤眼猛睁,喝道:“竖子尔敢!”

李元甩开薛桓的右手,缓步走向薛霸,残阳映在其冷峻了脸颊上,煞气四溢。

薛霸好似见了一个凶兽向自己靠来一般,笼在袖中的双手下意识的紧紧握住。

李元居高临下的看着薛霸,眼露睥睨之色,冷冷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面子,本官倒想称量称量你究竟有多少能耐,让我这个朝廷命官干不长久。还有,你家这小畜生不仅在闹市之中纵马伤人,还袭击朝廷命官,回去好好翻翻大晋法令,那可是斩去双手,徒徙三千里的重罪。”

李元在黄沙狱中一呆就是十五年,对曹魏时期的严刑峻法了然如胸,就是比那御史大夫也不遑多让。现如今虽是大晋泰始元年,却依然沿用前朝律法,至于后来大晋删减曹魏律法乃是后事。

李元得理不饶人,咄咄逼人的态势让那薛霸在大庭广众之中不知所措。薛霸心想:“看你小子嚣张到几时,要不是围观人多,你岂有活命的道理。”

李元面对薛霸如此狂傲,围观百姓个个心中叫好,但煞于薛霸的淫威,却是不敢有丝毫表露。在金堂县境内,那个不知薛霸那就是活阎罗,招惹不得的,同时各人心中对李元以后的境遇皆是担忧。

薛霸气极大笑,道:“好好好,李大人,好大的官威,薛某今日领教了,山水有相逢,我们来日方长。走。”

薛霸转身,两名黑衣大汉移步走向薛桓,准备抬走。

李元道:“慢着,这爷孙二人,被撞成这般重伤,医药费是少不了的。”

薛霸顿住脚步,向旁边一名大汉打了个眼色后,便径直离去。

那黑衣大汉从怀中摸出一片金叶,狠狠的丢在地上,冷吼一声便跟着离去。

李元冷笑,也不以为意,捡起金叶,走到爷孙身旁,蹲下身,将金叶递予老者道:“看你们也是外乡人,拿了这钱赶紧离开吧。”

老者满怀感激的点头称是。

一声呻吟之声从晕厥的少女口中发出,少女缓缓睁开眼,凝望李元一眼后,便接着睡去。

少女满脸血污,看不清面目,但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却是美丽动人。

李元起身,向着陆成招了招手。陆成此时已经对李元佩服得五体投地,赶忙上来听候吩咐。

李元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道:“你去买一辆马车,连夜将爷孙二人送走。”

陆成见又有好处可拿,当下连连答应。

待人群散去,李元没有在理会爷孙二人,一切事情交由陆成处理,自己信步走入一家酒楼,独自饮酒去了。

金仙镇外,一处山坳之中,停着一辆豪华马车。马车四周有着四名黑衣大汉值守。薛霸端坐马车之上,面露微笑,好像已经将先前的不快抛到了九霄云外。薛霸对面坐着一人,身穿黑衣,头戴斗笠,斗笠四周罩着面纱,看不清面目。

薛霸道:“刘胜此时已经被张甫臣关在县衙大牢之中,并被严加看守,他是此案中唯一关键证人。只有将其.....”薛霸在自己颔下比划着横手切过。接着道:“薛某今夜就能安枕无忧,明日县堂会审就会轻松对付过去,这是一百两黄金,明日上堂之前我要得到好消息。”薛霸递给对面之人一张金票。

对面之人接过,看也不看,塞进怀中,左手提剑,撩起车帘,下得车去,四名大汉见了,立马让出一条路来。蒙面黑衣人不一时就不见了踪影。

黑衣人身材娇小,没入密林之中,除下斗笠,只见其眉目如画,却是个美艳动人之极的少女,只是少女额头上缠着一块绷带。

“珠儿,此行可否顺利?”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密林中传出,月光透过树叶如乱箭般射在来人脸上,难以形容的阴鸷。

如果李元在此,定会认出,二人正是傍晚时分自己所搭救的爷孙二人。

珠儿点了点头,冷声道:“做完这笔生意,我就自由了,到时候你可不能拦我,我将会回洛阳。”

老者笑道:“那是自然。”

珠儿身形一跃,纵上一颗大树,双手抱剑,斜倚在树杈之上,闭目睡去。

老者摇了摇头,席地而坐,独自吐纳,不一会,犹如一颗石头一般,没有半点气息。

.......

金堂县县衙大牢之中,一间石屋之内,四名差役矗立站着,尽是默然。石屋之中,一张方桌边上坐着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男子面目俊逸,神态清雅,手捧清茶,独自沉思。

不一时,从屋外走进一名差役,躬身行礼道:“张大人,已经照您的吩咐,这牢房里里外外布下了三道明岗暗哨。”

男子正是金堂县县丞张甫臣,张甫臣嗯了一声。起身道:“走,我们再去看看那刘胜。”

差役退到一边,张甫臣出了石屋,拐了个弯,径直朝牢房最深处走去,待走到最里面的一间囚室,见一名白脸汉子穿着囚衣,手脚皆系着镣铐,独自吃着酒。

白脸汉子一间张甫臣,放下酒杯,急匆匆走到铁栏边,镣铐撞击声急促异常。白脸汉子正是刘胜,刘胜道:“张大人,今晚可是最紧要啊,小人这条命都拜托在你手上啊。”

张甫臣一脸厌恶的摆了摆手,道:“你放心,今晚本官把你的命看得比自己还重要。”

刘胜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张甫臣向着身后的一名差役道:“去,取来一张椅子,本官就守在这囚室之外,倒要看看那薛霸有什么手段?传令下去,就是外面发生天大的事情也不要轻举妄动。”

“是!”差役领命而去。

张甫臣坐在囚室之外的一张太师椅上,闭目养神,一想到明日就能给薛霸定罪,心中颇为兴奋,恨不得这时辰走得快些。

牢房之中,针落可闻,张甫臣时不时的看着放置在身旁的计时漏壶,再看看囚室之中的刘胜。而刘胜更是坐立不安,神色甚是紧张。

漏壶中的水滴滴滴答答的滴着水,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这一夜太过漫长。

将近二更时分,“当当当”,县衙中忽的铜锣敲得猛响。有人不停的喊道:“不好了,不好了,走水了,县衙走水了。”

张甫臣双眼猛睁,嘴角冷笑道:“终于动手了啊。”

刘胜猛的站起,颤声道:“不好,他们来了,真的来了,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