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离开乐川,那么只可能有一个原因,那就只能是因为爱,对于这里的每一个人来说。
风还是那么柔和的和每一个人擦肩而过,因为有些注定了的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你想回去?除非你有能力让牛顿从土里钻出来,让当初他发现的那个苹果再次回到树上。然后砸到你的头上,让你成为万人敬仰的神。但是你要确定牛顿爬出来的时候那一身森然的白骨不会吓到你,毕竟这危及你自己的生命安危,还是回到家里和你爸爸妈妈好好商量商量,看看你死后有多少不动产,可以供你的父母要看送终的。要是没有,还是别整天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春秋大梦了,踏踏实实的走完自己的一生没有什么不好。说不定过去的,你放不下的,在下一次转身的时候,会遇到,也说不定你拼命挽留的,会过的比你好。
今天是周末,陈伽雨宇在一阵金属的碰撞中及不甘愿的睁开朦胧双眸,怒气冲冲的从床上跳起来,冲到客厅,一副要杀人的模样。而这时莫敬言也顶着自己的鸡窝头从自己的房间里彪出来。
“什么动静?还让不让人睡觉啊?”陈伽雨宇被逼的仰天长啸。
“我得报警,他们严重的侵害了我的合法权益。”莫敬言满脸写着“看我不把你们送进监狱”。
莫夏从厨房里伸出一个头来:“隔壁在新开一家小吃店,人家老板今天一大早已经来给我说过了,今天在装修。”
“他们是在谋财害命好吗?”陈伽雨宇无语的关上房门。
莫敬言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透明的玻璃杯,倒了一杯水:“我得出去找他们谈谈,要知道他们这个样子是损人不利己的事。”
“小气鬼,不就是动静大了点吗?”
“诶,姐你这就不对了哦,我这不是小气,是通过正当渠道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莫夏歪过头给了他一个白眼:“对于你的法律意识我保留意见。”
“起码比阿宇那个低能儿好多了吧?”
“谁在说我智商低啊?”不知道什么时候陈伽雨宇的半个头从房间里伸了出来,使劲儿扔了一个白眼给某人:“真的道德败坏。”
“哟,乌龟冬眠啊,头缩在壳里,真是只可爱的乌龟啊!”莫敬言悠闲地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
陈伽雨宇立即从房间里跳了出来,结果裤子还没穿好,掉了下来,衣服也没有穿,把他自己囧的想从东非大裂谷跳下去。重要的是在莫敬言这小屁孩面前,超级丢脸的!这肯定得成为他茶余饭后的笑话主题,陈伽雨宇已经感觉生无可恋了。
莫敬言标志性的白眼,砸得陈伽雨宇晕头转向。
早饭过后,冬阳打电话来了,接的人是莫敬言。
“喂,你找谁?”莫敬言靠在沙发上,温柔的声音像深夜电台主持人。
“我找莫夏。”电话那头的冬阳有点儿紧张。
“哦,冬阳吧?我姐在阳台晒衣服,有事吗?”莫敬言脸上多了一丝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暖。
“夏夏虽然在忙,但是咱们的言言还空着呢,”陈伽雨宇的声音出现在两人的通话中。
“你小子,又偷听我讲电话。”
“没有啊,我就在自己的卧室里光明正大的听啊。”陈伽雨宇觉着奇怪怎么这么长的时间没有动静,结果半分钟以后,冬阳就听见杀猪般的叫声。
“这样吧,我一会儿让我姐给你打电话。先挂了啊。”莫敬言将电话撩在了一边,就和陈伽雨宇开战了。他们的所有声音都从还没有挂掉的电话,传到电话那头。
不知道怎么回事,冬阳感觉电话那头一阵一阵的惨叫,特别凄异,冬阳打了一个寒颤,挂掉了电话。
陈伽雨宇嗷嗷的叫着:“小的知错了,请娘娘原谅。”
莫敬言一脸黑线:“不可饶恕!”
“啊啊啊,好痛好痛好痛,打死人了。”
莫夏手里的晾衣架吓得掉落了一地,心疼的说着,我上星期洗好的床单啊!
陈伽雨宇恶狠狠的盯着莫夏,还有没有同情心啊!我都这样了,还在关心你的床单,你哥我都快没命了。
莫夏无辜的看着眼前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不关我事啊。
莫敬言不知道怎么挣扎出一只手,捂住陈伽雨宇的嘴,话太多了。
陈伽雨宇只得用表情传递自己的悲愤。
莫夏可怜的望着陈伽雨宇,多么可怜的小狗啊!我先移驾了啊,二位继续。
小人得志!
莫夏走到门口,您大人慢慢玩着,奴才告退。
啪,门关上了。
莫夏高兴的回到自己房间,打开关机的手机,发现有冬阳的未接电话和短信,于是拨了过去。
冬阳很快的接起了电话,其实我打电话给你就是问问烘焙课的时间,没有什么其他事。
今天下午三点到五点半。
哦。我顺便问一句啊,你家是不是进贼了,我刚刚在电话里听到很惨的叫声。
不是,不过你也没听错,就是我家的那两位祖宗,闲的蛋疼在家切磋武艺呢,据说都是武林绝学。
没有祸及无辜吧?你突然在我眼里的形象高大了好多。
莫夏一阵白眼翻得天花乱坠,过了一会儿他才发现冬阳看不见,补充道,我要是那一天死于非命,我一定会在阎王哪里替你美言几句,争取早日让您也上天堂。
得,您也别浪费这力气,我离死亡也就咫尺间的距离,要是哪天四大皆空了,就落发出家,将自己的这副肉身献给伟大的佛祖。冬阳换了个姿势躺在表姐家里的沙发上。
这样的生活才接地气,每天端起架子整天搞得所有人欠你钱似得,那多没意思啊,老师也说过要善于发现生活中的美。
可谁能看得到未来的方向呢,也许今天在笑,明天就哭得生无可恋呢?生后本就是一场哭哭啼啼的表演,有人用尽力气把每一天都活的潇洒,就应该有人发现处在高高的云端不是每天靠做着不切实际的白日梦就可以做得到的。有人愿意选择站在高高的山岗上抚摸白云,同样也有人可以有看破红尘的豁达。
毕竟有些东西丢了就很难再找回来了。比如那些走在成长道路上的人,会因为途中美丽的花朵而放弃自己追寻已久的荆棘。还有刚刚还在手里的画册,可能一个转身就把他遗失在时间的滚滚长河中。我不知道我在什么时候会丢失掉你们,我只知道你们可能不会再回到我身边,你们会变成很好的你们,我也会变成更好的我。
这么大的世界,我会不会再回到到你们身边,你们还会不会再像从前一样那样温柔的叫我的名字。你有想过吗?
冬阳想去看看妈妈,自己好像已经好久没去看过她了。
医院的空气里永远都有一股浓浓的消毒味,走廊上来来往往的全都是穿着病号服和白大褂的人。
冬阳推开一扇门,看见了一个脸色苍白,双眼轮廓深深的凹进骨髓的女人。她的呼吸好像随时都会断掉,若有若无。
冬阳有些不知所措,轻声喊了一句,妈。可是病床上的那个人没有一点点变化,继续那样沉睡着。
冬阳很怕她就这样一直睡下去,然后她就只剩下默默地看着她苍白的轮廓的权利,她此刻的无助,就像无处不入的藤蔓,一直蜿蜒曲的通往远方。她祈祷也着那个她永远也到不了的远方,能偶尔的收留他无处安放的灵魂。
冬天的风呼呼的吹,它一直在挑衅着那些还没愈合的伤口,然后那鲜红的粘稠物体,一直霸占着那正在沦陷的爱。
冬阳不知如何才能挽救与她相依为命的妈妈,当初年少无知,在不经意间对妈妈做出那么过分的事,她还没来得及道歉。她也没来得及告诉妈妈,爸爸去哪儿了不重要,我只希望你能贫平安的陪着我。
总之她现在不在乎爸爸的离去是不是妈妈一手造成,她只想妈妈能够继续那样安稳慈祥的对她笑。以前不管遇到什么,妈妈告诉她笑着才能获活的快乐,妈妈非常喜欢冬阳笑着的那一份灿烂,冬阳笑起来就像冬天的太阳一样,暖暖的。
冬阳在不经意间感觉自己的手多了一大片水泽,而床上的那个人,还是插着氧气筒,艰难的为她深爱的女儿呼吸着,她知道她的呼吸是女儿最温暖的怀抱。所以她正努力的醒过来,给她女儿最温暖的怀抱。
可是有些事情不仅仅是努力就可以完美落幕的,这还得看老天的意愿,我们一定要在这个不坚强的岁月,学会原谅匆匆逝去的青春不那么尽善尽美,也要试着去珍惜这来不及开始幻想的岁月。
事实相当残酷,她还是插着氧气管艰难的活着。或许她真的不能再多一点时间陪伴女儿。
这个城市里的呼吸声,很轻微,轻轻的就好像刻意排练过的呼吸声一样。
天上的飞鸟和刚好落地的纸飞机,哪一个更加动人呢?
还没落地的纸飞机随着风一直自由的飞翔,它曾经拥有过很漂亮的城堡,它把城堡留给了公主,自己开始流亡。遇到的男孩,女孩,总是那么纯洁,它不愿意让自己满身的灰尘弄脏了他们好看的礼服。
所以他们沉睡在了厚厚的淤泥里。
不愿意可爱的公主王子为它忧伤。
他们愿意永远沉睡在黑色的地狱。
为了坚守某一种属于他们的信仰。
在那个地方盛开一池最美的莲花。
相约下一世再次相见在神的岁月。
只是需要漫长的等待,一直要等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