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男子拿着信进去了,阿骨也安心些,好在爹爹想得周全,否则自己连人都见不到,还说什么婚事呢!
不一会儿,那男子便急匆匆跑来,对着阿骨是深深一礼,弄得阿骨跟旁边的高个男子一愣一愣的。
“小的,小的不知姑娘是明威将军之女,失礼之处还望小姐恕罪!”
说罢,那男子猛的就往地上磕了头,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这才把呆立的两人唤了回来。
那高个男子也连忙行了一礼,说的话无非就是让阿骨不要责怪。
“起来吧。”阿骨有些纳闷,这南方人就这么喜欢磕头吗,在大漠里,人人见了爹爹都不磕头,也就行一礼而已。
“小姐,老爷请您进去一叙。”那男子抬起头,毕恭毕敬说道。
那明威将军可是立下汗马功劳,帮天子夺下江山的人,可以说,这半壁江山,就是明威将军拿下的,也多亏了将军,这东离虽常常受乱却没被灭亡。东离百姓对明威将军的敬意,甚至要超过当今天子。所以对阿骨如此,实在算不得什么。
“劳烦了。”阿骨微点点头,便牵着青鬃马进了许府,这才又见识到许府的富裕,一番暗叹后,终于是去了前厅。
“哈哈,这么多年未见,阿骨可真的是长大了,愈发的水灵。”
阿骨前脚刚踏进门,便听到一声略带苍老的爽朗男声,心里忐忑了一下,但还是走了过去。
这就是,许老爷?
主座上坐着一中年男子,两鬓微白,看着四十出头模样,一说一笑都有些威严,跟爹爹倒有几分相像,不由对这许老爷有了些许好感。
“阿骨见过许老爷。”阿骨微一抱拳,道。
“好啊好啊,阿骨快坐。”许老爷看起来极开心,抚着胡须,笑得眼睛都微眯起来,“想来有十几年未见,怕是阿骨认不得许伯父了。”
阿骨刚坐下,便听见这话,不由汗颜。她是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安静低头不说话。
许是看出来阿骨的尴尬,许老爷及时开口解了她的窘迫:“那时阿骨还小,自然是不认得,倒是许伯父没想仔细了。”眸子一扫,又道,“如今还是叫老夫许伯父吧,阿骨也无需拘束,只管是在那大漠便好。”
“阿骨谢过许伯父。”她乖巧道,同时心里暗暗想着:这许老爷看起来可亲的很,就是不知道儿子怎么样了,还希望这亲事不难推掉。
许老爷极满意阿骨的乖巧,又问:“多年未见贤弟,不知他可还好?”
这贤弟,说的便是明威将军了。
提到爹爹,阿骨便有些难过了,低声道:“爹爹受伤了,以后再上不得战场了。”
“贤弟骁勇,一生难有敌手,这次竟会如此,倒真让老夫吃惊。”许老爷抚着胡须的手忽顿住,随后又道,“阿骨且放宽心,贤弟一向豁达,必然无事。”
“多谢许伯父了,爹爹知道,一定……”
“爹,家里来了客人?”阿骨正说着,忽然一声温润男声打断了她的话,阿骨抬眸看去,呼吸一滞。
果然是白衣翩翩,玉带折扇,眉目温润。不过倒没有阿骨想的那样一碰便倒,心忽然乱跳起来。
她还是第一次见着这般的男子,果然不同于大漠上的。
“呵呵,来的巧,这位是阿骨姑娘,这是犬子。”许老爷见着男子过来,热情介绍了一番。
那白衣男子微微一愣,阿骨?这不是自幼的未婚妻么?想到这里,也顾不得什么君子礼节,眼睛直勾勾就往一旁坐着不说话的阿骨看去。见她一身玄色,与这江南淡雅格格不入,那容貌虽美,却英气逼人。眸子闪过一丝失望,这阿骨美则美矣,却不是自己所欢喜的模样,还是潇儿她……
男子脑里忽现出一女子人影,小巧玲珑,惹人怜爱。但忽然听到一声轻咳,便立马回过神,对上许老爷凌厉的目光,立马敛起心思。这种时候,可不能被儿女心思给乱了。
这些小动作,心粗的阿骨当然没有看到,况且方才男子那毫不避讳的打量,让一向豪迈的阿骨也是有些小脸发烫,心跳更乱。
正当阿骨急于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时,男子又冷不防来了一句:“在下许岸,方才失礼,还望阿骨小姐莫要见怪。”
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却含了江南特有的软哝温凉语调,听着极舒服。
“无碍。”阿骨微一点头,便别开了眼睛,看向许老爷。
许老爷毕竟不是糊涂人,知晓许岸的心思,也看出方才阿骨对许岸是有些意思的,一番权衡后有了主意。
“岸儿是知晓你们之间的婚事的,老夫也不掺和儿女们的事。”说罢似乎没看到阿骨那一瞬间红了的脸似的,继续说道,“岸儿,阿骨是头一次来江南,你好好带她玩吧。”
“是。”许岸微点头,答应了。
许老爷极满意,嘱咐一番阿骨,让她别太拘束,想要什么便说,大有种要即刻让他们成婚的感觉。
阿骨哪有过这等遭遇,只得呆呆的点点头,便随着许岸出府逛起了江南。
其实还没去许府之前,阿骨已经将这江南逛的差不多了,只不过这次身边的不是青鬃马,而是个白衣翩翩的玉面公子,而且还是她的未婚夫,这可让阿骨觉着别扭了许多。
虽说一开始她是想着退婚,可此时看着这许岸,她倒是没半点想要退婚的心思了。
阿骨知晓,这就是喜欢,这就是情。她是大漠上的女子,与莽莽大漠一样,豪迈大气,会坦率面对自己的心,无需琢磨,无需掩饰,她知道,她就是喜欢上那白衣翩翩的许岸了。
而她不打算说,左右都是要成亲的,说与不说也没什么区别。
阿骨是这么想的,她也这么做了。
其实那几日游玩江南也挺好的,只不过有一日忽然遇见了一男一女,让阿骨心里很是不痛快。
事情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