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等等!”就在楚狼驾车准备离去时,反应过来绝色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拦下了马车。
虽说不怕死的挺身拦住了马车,可对视上楚狼幽深冷意的眼神,绝色还是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向旁边小移两步并且小声说道,“我没别的意思,这里,这里荒郊野外的,你们能带我一程吗?”说着后面就没了音,毕竟躺在地上的黑衣人都是真真实实的死了。
和杀人犯同乘一辆马车,似乎不是一个好的决定。
正当绝色内心挣扎时,马车里传来一声轻言,“走吧。”语气虽说平淡的毫无起伏,但却让人背后一凉。
“驾!”闻令,楚狼手中缰绳一挥,白马长嘶一声后扬蹄而奔,绝色目瞪口呆的看着马车在自己面前绝尘而去,直到看不见马车的屁股,才迟钝的收回了目光,缓了一会儿后,她不禁庆幸自己被拒绝了,想想刚才的画面,想想刚才的声音,整个人直冒冷汗。
“唉!我该怎么办?”庆幸过后,有些失落的低眼看着自己的脚尖,喃喃道。
脚上的白底红面还绣有梅花的布鞋是王氏亲手做的,如今杨家是铁定不能去的,而代家也是回不了,这天大地大的她该去哪里好呢?
皱着眉头苦思了会儿,眉头一抬,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既然人在江湖,何不闯荡江湖!”雄赳赳的吼出这句话后,便见她昂首挺胸,迈着大步,顺着地上马车的车轮印,一路向前。
当太阳落山之时,才走到了这条路的尽头,“樊城。”抬眼便是一座修建高大的城墙,城楼上站着守城的士兵,城头上刻着硕大的樊城二字,虽说是繁体字,但对于一个受过二十一世纪的高等教育的她来说不成问题。
扫眼看向周围,虽说天色渐晚,但这进出城门的人依旧是络绎不绝,小贩,商人,侠士各色各样的人都有。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绝色那颗担惊受怕的小心脏此刻终于有种落地的感觉了,脸上也露出了笑意,这一天一夜过的比她之前二十五年还精彩几十倍,想想后背都发凉。
伫立停歇了会儿,跟着进城的人群一起进了城,樊城是南昌国的皇都,热闹非凡自然不在话下,绝色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新鲜起劲的不得了,走哪儿,都是伸着脖子看,倒是别人对她这身打扮避而远之。
跟着人群,绝色不知不觉来到了醉香楼门前,正好奇的伸着脖子往里瞅时,突然被一股外力一推,还没反应过来,便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抬眼看去,一头戴瓜冒,肩挂麻布的小二正叉着腰,一脸嫌弃的咧咧道,“去去,臭要饭的,这是你该来的地吗?赶紧滚一边去!”
活生生的一副店大欺客的模样。
坐在地上的绝色,看着小二一副牛气哄哄的样子,顿时就火冒三丈,可还不待她从地上爬起来,挽袖骂人,只见小二那小眼神蹭的一下亮了,立马绕开她,转到身后,扭头看去,小二正哈腰点头的迎着一位身着华服的男子,身后还跟着十几个随从,活生生的一副狗腿献殷勤的画面。
“爷,您里面请,里面请。”侧开身子,让出路来。
宫秦安双手负在背后,挺着肚子,小眼眯着打量这醉香楼的这张金字招牌,“赏!”伫立一会儿,头也不会的道,跟在身后的随从立马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小二手中,这乐的小二恨不得跪下来朝宫秦安喊声亲爹。
“土豪呀。”从地上爬起来的绝色边拍着屁股上的灰边嘀咕着。
宫秦安大摇大摆的向店里走去,途经绝色时,撇去一个眼神,随后掩口遮鼻,“这哪儿来的?赶紧轰走!”满脸嫌弃,厌恶的道。
我去!被嫌弃什么一样的嫌弃,绝色顿时心里就不舒服了,可还不待开口理论一番,整个人就被两个大汉像拎小鸡似的,左右给架了起来,欲有把她扔进黄河的气势。
“干嘛呀,赶紧放开我!还有没有王法了!”绝色被吓得一边蹬着没落地的脚,一边大声嚷嚷着,很快引来了很多人的围观,对着就是七嘴八舌的议论。
一听这话,宫秦安笑了,这一笑,满脸的横肉跟着抖了抖,他摸着左手上象征身份的玉扳指,“王法?本太子爷就是王法!”
这说话声不大,但足以让围观的人都听的清楚,举目看去,这身上穿的,手上戴的,还有这身后的架势,天子脚下,也没人敢不要命的冒充太子爷,于是众人纷纷跪了下来,齐声呼道,“草民参见太子,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喜欢被众星捧月的宫秦安,见脚下百姓都如此虔诚朝拜着自己,一脸得意,嘴笑得合不拢了,摆了摆手道,“都起来吧!”
“多谢太子殿下!”拜谢声宛如雷鸣。
被架着的绝色被这场面给整懵了,缓了两口气才回过神,眼前肥腻腻的人,是太子?太子这级别的化石,让她给遇上了,还是一活的!
大气不敢出,干咽了一口碎末,认命的不再挣扎,在没有人权的地方还是少说话的好。
“给我打入大牢,发配边疆!”撇眼绝色一副脏兮兮的样子,看着就令人心烦,宫秦安眉头不皱一句定人生死。
话一出,众人倒吸口凉气,这太子爷假不了,和传闻中一样,视人命如草芥。
“等一下。”就在绝色为自己命运感到前途堪忧时,突然一个声音从后传来,转眼看去。
只见一袭白衣,翩翩而来......
等等,瞳孔一紧,这不是今天茶棚的那两人嘛!
“大胆,谁敢忤逆本宫的旨意!”一听有人站出来博他的话,宫秦安两眼大睁,身后的随从立马抽出了随身携带的佩刀。
“臣弟见过皇兄,咳咳......”宫什锦走至宫秦安面前俯身行礼,话还没说两句便面红耳赤咳嗽了起来,提袖掩口,肩头颤的厉害,干咳的样子,似乎要把心肺给吐出来。
“王爷!”跟在身后的楚狼满脸担心的冲上前来,想要扶住宫什锦,却被拂开。
这前后两人吧!
绝色目瞪口呆的看着宫什锦,之前在茶棚,他可不是这样子的!
“是你呀?”看清来人后,宫秦安满眼不屑的拂了拂袖子,身后的随从都将刀剑收了起来,“你不在江南好好养病,怎么回来了?”
宫什锦喘着粗气,面色有些发白,垂着眼帘,一副不敢看宫秦安的样子,小声回道,“多谢皇兄关心,只是父皇下旨招臣弟回来的。”接着又是紧凑的咳嗽起来。
起初宫秦安发出一个不屑的鼻音,他才不关心眼前病鬼的死活,但一听父皇二字,他便整个人紧张了起来,不自觉的暗自捏了捏掌心,“父皇招你回来的?”
宫什锦像是不知道宫秦安的变化似的,眼帘轻抬,眼角余光从绝色身上一滑过,继而垂着眼帘道,“是的,”眉头一皱,语气颇为伤感“数月未曾见过父皇和皇兄,臣弟实在想念,不知此刻皇兄是否愿意与臣弟一同进宫,给父皇请安呢?”
“这......”宫秦安面露犹豫,可抬眼宫什锦一副思乡心切的模样,身边又是围观百姓众多,他若是拂了这意,恐怕不好。于是,思量后宫秦安勉为其难的点头应下。
得到宫秦安回复,宫什锦眼底闪过凌厉,却很快平淡如水,令人毫无察觉,众人只见他眉头紧锁,手置胸口的猛咳起来,这次倒是没有拂开上前的楚狼。
“摆驾,回宫!”宫秦安眉头皱着,有些不情愿的摆了摆袖子道,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那个是锦王爷吗?”
“没错,就是他,我朝带着面具出门的王爷就是三王爷。”
“我听说,这锦王爷病的厉害,都快不行了。”
“嘘,你小声点,别回头让人听去了,小心脑袋。”
皇亲贵族一走,周围的百姓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托宫什锦的洪福,绝色没有被发配边疆,融入在人群里,看着宫什锦远去的背影,听着周围人的说辞,心里不自觉的泛起了个嘀咕。
难怪之前觉得有气质,原来是个养尊处优的王爷,可是这前后给人感觉差别太大了吧!莫非是什么精神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