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时过半,距萧城三里开外,羊肠小道树荫密布。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终于忍不住了,绝色有气无力的转过身,看向身后跟了一路的易崖,她这是逃命,他跟在自己后面做什么?
易崖一脸轻松的耸了耸肩,目光投向前方的路,笑着回道,“我没有跟着你呀!”大有此路又不是你一个人能走的味道。
此刻阳光正好,绝色也能将易崖的相貌看的清楚,轮廓分明,五官长的十分俊俏,一对剑眉很是英气,笑起时一对虎牙俏皮的很,再往下看,身形修长,这个头高出自己半个多头,一身墨袍劲装,显得整个人精气神十足。
果真是个帅哥!不自觉的暗咽下口水,好想吃,整个人有些微微醉意。
目光贪婪直接,顿时让易崖有些不好意思了,目视前方,‘咳咳’干咳了两声,想着这样绝色就能收回视线了,他十六岁出来行走江湖,至今五年,还真是头一次被一个女人这样看,竟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绝色没懂易崖的暗示,而此刻的她因为饥饿,易崖早就从美男变成了美食,不自觉的添了添有些发干的嘴唇,盯着易崖的目光灼热起来,“我可不可以你咬一口?”
白嫩白嫩的,入口一定不错!
“啊?”一听这话,易崖一跳三尺开外远,满脸诧异,再看绝色想要把他吃掉的样子,他激动的道,“你,你,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荒郊野外......
‘咕咕’不待易崖说完,绝色的肚子不适宜的叫起来了,打断了他的思路。
本还是两眼大放光彩的绝色,顿时眼神黯淡,脑袋耷拉下来,手摸上肚子,“我好饿呀!”
易崖想入非非的思路就此打住,这时他才想起,走了一路,眼前这个女人可谓是滴水未进,在抬眼,日头当空,这对他来说小事一桩,反观绝色,估计此刻已是虚脱了。
想了想,二话不说的一个箭步走了过来,拦腰横截,一把将绝色给抱了起来,吓得绝色口目大张,挣扎道,“喂,你干嘛!赶紧放我下来。”扫眼四周,都是树林,莫非不是要,立马双臂环胸,“不要以为你救了我的命,就可以胡作非为了!赶紧放我下来,不放我的话,我就喊人了。”说着脖子就往外伸了伸,做出喊人的架势了。
“再往前面走一里,有一个茶棚。”低眼看着自己怀里绝色犹如受惊的小鸟,易崖失笑。
茶棚?有吃有喝?两者画上等号,瞬间不吵不闹,张着的嘴巴慢慢合上,唇角微微上扬,标准的四十五度笑意,心里顿生出无限的感动,好人呀!
就这样,前往茶棚的一路,易崖都抱着绝色,早已疲惫不堪的她竟然不知不觉中睡着了,以至于到了茶棚她都不知道。
茶棚里的小二,老远就看见易崖这个贵客,早早的候着,还不待走近,便出门相迎,可一走近,整个人愣住了,一个帅气的侠客,怀里竟抱着一个蓬头垢面,衣服脏兮兮的,不知是男是女的人。
“把你们这好吃的,都给我上上来。”见小二的目光放在绝色身上,易崖有些不悦,横着眉头说道。
小二缓过神来,连忙点头哈腰的应着,招呼着易崖坐下后,立马转身去准备。一直在后面看着的掌柜,在这摆摊多年,面对来来往往的人,他察言观色的本事可不低,立马向易崖这边走了过来,一边倒茶,一边笑着赔不是,“这位少侠莫要生气,不知您这是要去哪儿?”
撇了眼掌柜,见态度还可以,于是单手端起茶杯,很给面子的回道,“樊城。”
一听皇都樊城,掌柜笑着点了点头,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窝在易崖怀里的绝色动了动,随后大眼睛挣开,老成的掌柜显然也被吓了一跳,只是没有小二那般明显。
“到了?你怎么不叫我?”绝色嘀咕着,从易崖身上起开,坐到一边,双手将昏昏沉沉的脑袋撑起。
没有头发遮挡的脸曝光在众人眼前,易崖觉得无所谓,可掌柜却是头一次见,本是笑着的脸,僵硬了起来,绝色毫无察觉,但一旁的易崖已是很清楚,眼前这个女人看似大大咧咧的,可也在乎这相貌,“掌柜的,别愣着了,赶紧上吃的。”一边给绝色倒茶,一边说道。
“好的,好的。”掌柜连声应道。
正当这时,茶棚外响起一阵嘈杂声,本来昏睡的绝色闻声,撑着眼皮好奇的扭头看去,只见一辆白马拉着一辆红色的马车,路过此地停下,而马车上的白衣男子已是走了下来,身后跟着一个拿剑的随从。
小二早早的出去笑脸相迎,引着两位贵客在对面的空桌坐下。
绝色的目光一路尾随,就当对方眼神看来,撞上了,她也未曾回避,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个有钱公子哥,乌发披肩,肤白若面,丹凤眼下的鼻梁高挺,销薄的一双唇,好看的紧,如同一般的美男子说来也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要说就属身上散发出的气质还有脸上半块玄铁异于常人。
看着看着,手不自觉的摸上自己长有青胎的脸,怎么没想到呢,弄一块布遮遮也好呀,不禁陷入了自己世界里。
刚落坐的楚狼,暗自里已是捏紧了手里的剑,欲要起身呵斥绝色竟敢窥视自己主子时,却被宫什锦一个眼神给按耐住了,举杯喝茶间,眼神从绝色身上轻滑而过,转落一旁喝茶的易崖,蜻蜓点水般后收回,气定神闲。
“客官,你的菜!”正巧这边吃的都上了桌,一看吃的,绝色二话不说捞起袖子,不用筷子直接下手,毫无形象可言的大吃起来,看的茶棚里其他人目瞪口呆。
小二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这是几辈子没吃过饭呀!
“你怎么不吃,赶紧吃呀!”见一旁的易崖不动筷子,绝色鼓着腮帮子,油腻腻的手抓起一只鸡腿就往易崖面前送,引得哄堂大笑,就连不喜言笑的宫什锦跟着嘴角溢出了一丝笑意。
面对绝色的好意,易崖尴尬的看着鸡腿,这接受也不是,不接受也不是。
正当这时,突然‘嘭’一声巨响,紧接茶棚上方塌陷下来,易崖眼疾手快的一手将绝色拽进自己的怀里,旋身一转,一脚将砸下来的木头踢开。
顿时,绝色整个人懵了,还不待她看清周围发生了什么,易崖早已是抱着她飞身出了茶棚,藏匿在一旁的草丛之中。
抬眼看去茶棚周围莫名的出现十几个蒙面的黑衣人,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刀剑,“这些人都是找你的?”缓了一会儿,扭头看向和自己并肩蹲在一起的易崖。
“不是。”易崖目不斜视的回道。
见易崖专注,绝色瘪了瘪嘴,重新把目光投向了茶棚,这才明白这十几个黑衣人都是冲刚才那位白衣公子哥来的。
而此时,茶棚里的人都跑完了,就剩下宫什锦独自一人品茗喝茶,像一个没事人,身边的楚狼早已是拔剑护住,和十几个黑衣人周旋在了一起。
这是打劫?劫财?还是劫色?
生平第一次亲生看见高手与高手之间的决斗,还不带吊钢丝的,看的绝色可谓是热血沸腾,可当一个又一个黑衣人死于楚狼剑下的时候,她开始心惊肉跳起来,手心直冒冷汗,这是劫命呀!
“这杀人怎么跟杀鸡似的。”害怕的直哆嗦,不自觉易崖身边靠了靠了,自言自语着,可移了两步,还是没有碰到易崖的衣角,顿时感觉不对劲,扭头看去,哪里还有易崖的身影,绝色慌了,立马站了起来,这个人不会丢下她跑了吧!
谁知刚扫眼看去时,却见易崖拔剑飞身,向楚狼而去,一剑拨开了楚狼手中的剑,将其逼出三步之外,护住了身后受伤的黑衣人。
易崖的突然出现,顿时让楚狼惊愕,也让身后的黑衣大惊,蒙面下的两条细眉微蹙,轻声唤道,“少主......”
易崖眉头早已是紧锁,回头便是一记凛冽的眼神,顿时让身后的血舞哑口无言的低下了头,他不说话,有神的目光转向了一直未出手的宫什锦。
放眼江湖,血舞也算是佼佼者了,一个随从能够从容不迫杀了他易家堡这么多高手,还伤了血舞,不简单,这主子定然不凡,如果断然出手,估计也讨不到什么胜算。
易家堡向来做事光明磊落,怎么会做刺杀这事?
思量间,突然一枚烟雾弹在地上炸开,一团浓浓的白烟将整个茶棚笼罩起来,这把在外看戏的绝色吓了一跳,来不急多想的冲了过去,可还不待走进,一阵凉风袭来,顿时烟消云散。
“人呢?”
“逃了。”宫什锦拂袖走了出来,冷眼扫看地上躺着的黑衣人,不抬眼的回答绝色的问题。
绝色难以相信的看着易崖之前站着的地方,就一会儿功夫,人就没了?
眼看时辰不早了,宫什锦不再多逗留,拂了拂袖子,便转身向着一旁的马车走去,见此楚狼将剑收起,跟了上去,徒留绝色一人有些难过的喃喃自语道,“就这样把我一个人丢了?”好像还不知道他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