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怪人

黄猛怕有什么节外之事发生，就让黄磊和沈家四兄弟留下，自己和李建明去了大爷爷家。其实黄猛是故意把黄磊留下的，他感觉出沈家兄弟和阎王婆子是有事情的，当年斗地主的时候，沈家兄弟可是斗的最狠的，这次来阎王婆子家他们表现的却不那么尖锐。甚至像做了理亏之事一样，而且在阎王婆子家里沈家兄弟和阎王婆子不止一次的用眼神交流。

在路上黄猛想问问李建明有没有注意到沈家兄弟在阎王婆子家的表现，可是一拐弯就看到了玻璃花扭着屁股往这边来，玻璃花一般是不会朝大屋窖这个方向来的，他来这里肯定是有事。

果然黄猛、李建明还没说话，玻璃花就说话了。

“黄猛子、建明啊，可出大事了，可出大事了。”

黄猛和李建明就站住了想听听玻璃花说什么，玻璃花气喘吁吁的站在黄猛和李建明的跟前，他俩甚至都能看到玻璃花一只眼睛里的眼屎，黄猛想：怎么每次见玻璃花他的眼睛都有眼屎啊。

玻璃花说：“昨晚无意之中夜观天象，见那北斗七星星象突转，首星朝南，尾星朝北，指的正是那死孩子山，不久之后那北斗再次突转，首星指向村西。”

李建明皱着眉头问：“老叔别之乎者也的行不行，文言文早就被取缔了，你怎么还说这个，再说了，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玻璃花见自己的本事受到了嘲笑就有些恼火，但因为黄猛在场却也不敢发火，只能有些烦躁的说：“哎呀，你这后生怎么这样说话呢，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也有好的呀。”

黄猛说：“玻璃花老叔，你就说吧这是什么意思？”

玻璃花说：“就是说咱们村大屋窖方向将会出现一个贵人呢。”

李建明反问：“贵人？什么贵人？”

玻璃花说：“就是能拯救村子的贵人。”

李建明刚要说什么，黄猛用手制止住了李建明说：“你是说阎王婆子捡到的孩子吧？”

玻璃花有点奇怪的说：“孩子？什么孩子，阎王婆子捡到孩子了？”

黄猛说：“你不是已经算出来有一个贵人吗？就在大屋窖方向啊。昨天晚上阎王婆子捡到的孩子。”

玻璃花恍然大悟的说：“哦！贵人是个孩子啊，我说呢那星象稍微有点凌乱。”

李建明笑了一下说：“什么啊，还星象凌乱。”

黄猛想起来还有其他事情问问玻璃花就赶紧说：“玻璃花老叔我想问问你，就是地不平家的大公鸡真的能杀人吗？还是有人指使大公鸡杀人？”

话一出玻璃花的脸色就变了，他低下了头不说话了，黄猛就感觉出有事了，他继续追问玻璃花给他一些压力。

“这件事很重要玻璃花老叔，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不然的话咱们村里可能还会发生稀奇古怪的事儿。”说完黄猛就这样瞪着玻璃花。

玻璃花看了看旁边的石碾说：“猛子兄弟，咱们到碾上坐着说吧。”

黄猛点点头说：“行，我和建明也好好听听。”

三人找了舒服的位置坐了下来，玻璃花从屁股后面掏出了烟袋点上后就开始回忆着说了。

早年在薛枭和玻璃花一块做土匪的时候，两人一块去鸡冠子山打猎（说打猎其实就是为了侦察情况）。在山上偶遇一位奇怪之人。此人打扮非常的艳丽，头发很长披散着，脑袋上系着一个钢圈，手里拿着一个葫芦，腰上系着一圈一圈的红线，红线上系着好几个古老的铜锁。看样子不是道士打扮也不是游方居士的打扮，总之很奇怪。怪人的表情非常高傲，而且说的话很奇怪，两人一开始一句都没听明白，只看到怪人傲气冲天的神态和两人夸夸其谈。

后来来了一个小孩，小孩的打扮和怪人的打扮一模一样，神情也是高傲的很，但是说话却可以听明白。小孩告诉薛枭和玻璃花：这是他师傅，他们本是苗族人，是张大帅请来的，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给张大帅寻一件宝物。

听到有宝物两个人就来了兴趣，薛枭急切的想知道到底在寻什么宝物，那怪人就说如果想知道什么宝物就让薛枭帮他做点事情，薛枭是个亡命之人随口就同意了。

后来才知道那怪人想让薛枭帮他杀一个人，杀了后就告诉薛枭什么宝物而且会告诉他一件能帮助他一生的事情，但如果薛枭骗了他，就会拿薛枭的命来抵。

怪人再问薛枭同不同意时，薛枭还是想都不想随口就同意，对薛枭这样的人来说只要有财宝，命是可要可不要的。

于是怪人就命自己的徒儿把纸笔拿来，那怪人用手掌做书案手起笔落就写了一个名字：张小八

张小八是何许人也呢？提到张小八就要说起当时东北抗联的第五军，也就是东北反日联军第五军军长----周宝中。

而武艺高强的张小八正是周宝中的保镖兼警卫员，后来张小八立了功被周宝中放到了军中做了一个营长。

薛枭很想知道为什么要杀死张小八，毕竟一个营长可不是那么容易说杀就杀的，而且张小八武艺高强又做过保镖和警卫所以防卫能力肯定不错，真心的不好下手。

可一心想有本事的薛枭哪里管的了那么多，先把宝物弄到手再说。那怪人也并没有多说和张小八的恩怨，只是说一月为限，一月之后再这里会面，如到时薛枭没有出现这件事就当从没提过。

薛枭一心想着怪人口中所讲的财宝，便不在乎什么了，随口就问那怪人说财宝之事。

那怪人说：“那宝物已在囊中，只需探手即可。”

薛枭听的心痒痒，也随口答应了怪人，张小八人头一定拿到，到时候一手给财宝一手给张小八人头。

其实薛枭连张小八在哪里都不知道，更别说见过了。

一月的约定期很快就到，薛枭一直记着宝物，可就忘记了杀张小八的事儿了。一天玻璃花找到薛枭问起张小八的事儿，薛枭才猛地想起来当时答应了那怪人。

于是薛枭一不做二不休到了山下找了一人杀了，然后照着那人的头打了七八枪，再埋在了土里，等到日子把人头刨出来时那臭气熏天的人头早就看不出人模样了。

约定的日期到来后，那薛枭早就坐不住了，他与玻璃花早早就在约定地点守着了。果然中午不到，那怪人就带着小徒儿来了，来到后也不说话只是从身后的竹筐里拿出一只大公鸡和一只青蛙，将这两物并排着放在了自己脚边。

那公鸡和青蛙非常的听话，常理来说公鸡看到青蛙就会攻击，而青蛙看到公鸡就会逃跑，可是这两物却相安无事，也不发声也没有任何动作的等候着怪人发令。

见怪人把公鸡和青蛙拿出来后怪人的小徒儿便上前问张小八之事，薛枭也长了个心眼，他问小徒儿说：“我要看看宝物，是不是在你们身上。”

小徒儿给怪人说了后，怪人便从怀里掏出了一本破旧的书让薛枭看了看，薛枭还没怎么看书又从新被装进了怪人的怀里。

看到书后薛枭便把腐烂的人头拿了出来，扔到了小徒儿的脚下，那人头在地上咕噜咕噜的滚动着，小徒儿也不害怕他随手便拿了起来交给了怪人。

怪人拿到人头后就把人头放在了公鸡跟前，然后嗓子发出鸡叫的“咯咯”声，那鸡也冲着怪人发出了“咯咯”声。

之后那大公鸡就把脑袋放在了人头面前，用尖尖的嘴叨着人头上的肉，吃了一块后那大公鸡便又开始对怪人发出了“咯咯”的声音。

怪人人听到大公鸡的“咯咯”声后脸色就变了，他用质疑的眼光看着薛枭和玻璃花，但没有说话。紧接着怪人又把人头放在了青蛙面前“咕咕”的学着青蛙叫。

那青蛙仿佛得到了命令一样，一跳就跳到了人头上，然后用舌头舔着人头上腐烂的眼珠子。不一会青蛙抬起头冲着怪人“咕咕”两声，停下后再“咕咕”两声。

怪人从大公鸡和青蛙那里似乎得到了答案，他非常生气的把人头扔了出去，嘴巴里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阵后后转身就走。

小徒儿也生气的扭头就走，薛枭见两人要走着急的问小徒儿说：“怎么一句话不说就走了？”

小徒儿扭头愤怒的说：“此人分明是山下种地的，你用他来骗我们的宝物，你这人不可信。”

这时薛枭就有了杀人的心，他眯着眼睛说：“哼，不留下宝物就别走了。”

那怪人听清楚了这句就扭过头来轻蔑的看着薛枭，仿佛在说：你有能耐就来拿。

薛枭早已动了杀心，见那怪人如此看不起自己，手里的盒子炮顺手就抄了起来，然后身子往后平躺下去，随即手里的枪就响了。动作一气呵成，绝对是练家子的本事。

可是“噗噗噗”几声子弹却打在了树上，再看时那怪人和小徒儿却不见了身影，就留下一只大公鸡和一只被踩死的青蛙，那大公鸡这时候却说话了：好土匪，今世你到不了头了。这语气完全就是那怪人的语气。薛枭一不做二不休一枪蹦了大公鸡，领着大公鸡的脖子回去就炖上了。

这件事不久两个人也就忘记了，薛枭通过自己的能耐坐上了交椅而玻璃花也通过自己的本事当上了军师。可那薛枭一次下山时又抢上来了几只器宇轩昂的大公鸡，一次吃不然就留了一只等着自己第二日再吃。

可就在晚上薛枭的屋子值班的人听到薛枭房间传来“咯咯咯”的声音，一开始还以为薛枭喝多了在学公鸡叫，后来又听到“咣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倒地就觉得有不对了，赶紧把玻璃花叫来。

玻璃花听值班人一说就知道坏了出事了，赶紧就跑进了薛枭的屋子，见那薛枭吊在房梁上，手绑着脚用红线捆绑着，身上也满都是红色的线和鸡毛，还有在脚上挂着一个奇怪的铜锁，那铜锁坠着刚好离地一寸。

玻璃花拔出枪来一甩，子弹就把吊着薛枭的绳子打断了，薛枭一下就摔在了地上。玻璃花赶忙过去把人扶起来，薛枭睁开眼睛后嘴巴里“咯咯咯”的学着公鸡叫，玻璃花命值班人把捆绑在薛枭手上脚上的红绳弄断，然后把身上的红绳也脱了下来，再把脚上坠着的铜锁一刀砍断后薛枭就晕死过去了。

见薛枭被人救了，房间里猛的窜出一只大公鸡，那公鸡冲着玻璃花和值班的人“嗷嗷”的叫起来，声音震天的响。玻璃花知道是这只大公鸡作怪，赶忙又是一甩，那大公鸡的头就被嘣掉了。

黄猛和李建明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黄猛说：“当真的有畜生可以杀人？”

玻璃花说：“古人称畜生为虫，猫啊、狗啊、驴子啊、都叫虫，就连老虎都叫大虫，所以这叫虫杀人，不是畜生杀人，说畜生就有不尊重生灵的意思了。”

黄猛改口说：“这些虫果真可以杀人？”

玻璃花意味深长的说：“虫可杀人这是真的，那怪人所谓的宝物其实就是如何令虫做事之法，可惜啊薛枭到头来还是被大公鸡杀死了。”

李建明说：“原来道士和大公鸡一直就有仇啊。”

玻璃花说：“不是大公鸡和薛枭有仇，而是薛枭和那个怪人有仇，没想到那怪人给大公鸡下的命令这么久都过不去呢。”

黄猛想了想说：“如果这么说的话，咱们村的货郎是不是也会这个虫语，不然怎么能让红眼子狗把黄氏劫到山上呢。”

听到这里玻璃花明白了什么似的，他眨巴着眼睛说：“哦，那个孩子是货郎和黄氏的孩子啊。要这么说的话就通了，没错没错，货郎和红眼子狗称兄道弟的，货郎死了可不就是红眼子狗替他看孩子了。”

李建明说：“那为什么又送下来了？”

黄猛说：“肯定是太冷了，怕孩子冻死，想让我们给照看着孩子。”

玻璃花恍然大悟的说：“要是这个孩子真的是从山上下来的，日后肯定不得了啊。”

李建明问玻璃花说：“怎么不得了，你给我们说说。”

玻璃花微微笑着说：“天机不可透漏啊，你要相信呢就有，不相信呢就没有。”

黄猛说：“看来货郎是懂虫语的，他被打死的时候给红眼子狗说了，然后红眼子狗把黄氏接到了山上并在山上生了孩子，而现在孩子养不活了就又送了下来。可是当时黄氏刚刚失踪的时候，我们也都去找了，没找见啊。”

玻璃花说：“这就是虫与人的不同，那虫是可以预知的，你知道天有异象之前，虫是最先动起来的。”

黄猛认同的点点头，这一点黄猛是同意的，他说：“红眼子野狗知道我们要去找黄氏就把她藏起来了，一直藏到她把孩子生出来，可是生出来之后呢？”

玻璃花叹了口气说：“肯定是死了呗，要不然能把孩子送下来啊，说不定啊一生下孩子来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