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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二十四 道 爷

2017-02-28发布 4238字

二十四 道 爷

黄猛想:这个事必须马上让玻璃花和大爷爷知道,先要去找一趟玻璃花家那里。想到这里他给黄磊和李建明说:“你俩先喝着,我去找一趟玻璃花家。”

黄磊放下酒盅说:“最近玻璃花不知道忙什么呢,好几天都见不到人影,要往常他早就闲不住了。”

黄磊这一说,黄猛也觉得奇怪,他说:“是啊,玻璃花怎么听不见有什么动静呢。”

说完黄猛就走了出去,黄猛是不会轻易相信世界上鬼神的人,但是最近发生的事情确实突破了他所想象的,所以他决定把玻璃花叫过来问一问。玻璃花也是好喝酒的,听说有酒喝肯定会来的。

黄猛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就到了玻璃花的家门口,每次到玻璃花家门口黄猛都觉得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他总觉得玻璃花家似乎有什么秘密,或者藏了什么东西,反正和一般人家是不一样的。黄猛想:神汉的家可能就是不同,连找媳妇都得找不一般的。

黄猛再门口喊:“老叔!啊老叔在不在?”

喊了几声没人应答,家里似乎没人。黄猛想:不对啊,平时他媳妇也会招呼一声啊。

他往前走了一步看了看关着的大门,其实大门根本没关,还有道缝隙。黄猛自言自语的说:“这不是在家里吗?怎么不出来呢,我直接推门进去吧。”

其实黄猛的自言自语是为了说给屋里的人听的,他知道里面的人肯定会听到。

黄猛推开了门打算进去,刚买进一根腿就看到玻璃花从天井里走了过来,黄猛看到玻璃花的右手包着纱布。

黄猛说:“老叔,怎么了这是?”

玻璃花看着自己的右手说:“不小心摔倒了。”

黄猛笑了笑说:“老叔怎么那么没注意,我以为是我婶给你抓的呢。”

玻璃花脸色就变了,他小声说:“别乱说啊。”

黄猛掏出一根烟来递给玻璃花说:“老叔在家怎么不开门啊,叫你也不答应。”

玻璃花接过烟用下巴指了指屋里头小声的说:“这不嘛手给摔破了,屋里头的心疼不让出门了,害怕人找非要把大门关上。”

黄猛说:“又不是什么大事,走吧,到我那里喝点酒。”

玻璃花一听有酒眼睛一下就亮了,黄猛看到玻璃花的眼睛就明白玻璃花肯定会跟着自己走。

不料玻璃花却问黄猛:“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黄猛能看出玻璃花明显带有刺探的痕迹,黄猛说:“哪有什么事,就是想让老叔过去喝一杯去。”

玻璃花不说话了,他敲了敲屋里头说:“你要不说我就不去了,我还带着伤呢。”

黄猛有些诧异的看着玻璃花,这玻璃花是属于占便宜就上的主,要是碰到有酒那更是八头牛都拉不动也要去喝,今天居然会拒绝自己,黄猛有些诧异。没办法他只能说实话:“是这么个意思老叔,我就是想问问你沈村和南陈村的事。”

玻璃花似乎有些受惊,他摇了摇头说:“这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别找我。”

说完玻璃花就走进了骚气冲天的屋子,让黄猛很尴尬的站在天井里。黄猛想:这玻璃花今天是怎么了,他是不是也知道这俩事很不一般,要这么说看来还真的很难办。

黄猛有些失望的走在土路上,他想:是不是自己不该打听这些事情,就是打听了自己的能力也改变不了什么,反而让自己心里面多一个累赘。

想着想着就到了大爷爷的家,在大爷爷家王猛看到一个奇怪的男人,头发披散着手里拿着一把破旧的佛尘,说起话来之乎者也的。

黄猛问大爷爷说:“这人是干嘛的。”

大爷爷说:“这是过路的道爷,据他自己说道行很高,我想让他在咱们村施施法。”

黄猛说:“我看不太像啊,道士都是挺瘦的,他怎么这么胖啊,而且他也没带帽子没穿道靴的。”

大爷爷责怪黄猛说:“别乱说话,道行不是看穿什么戴什么,那济公老爷还是要饭的打扮呢。”

黄猛就不说什么了,他问大爷爷说:“那大爷爷你是怎么想的,让他在咱们村住下?”

大爷爷意味深长的点点头:“嗯,住下。”

黄猛想了想说:“住哪里啊,和其他村比咱村算是富的,但是家家也没有直接能拿出来住的屋子啊,再说了他是个外人村里人能然他住吗?”

他又想了一下说:“除非让他住后地河旁边的那件屋子。”

大爷爷说:“他能去吗?前几天刚出了事。”

黄猛说:“咱不告诉他不就行了,再说了他是道爷肯定不怕这个。”

大爷爷说:“现在里面什么也没有,就地不平在里面养了两只鸡。”

“鸡?不怕黄鼠狼子给吃了啊。”

大爷爷说:“晚上地不平放了一只狗。”

黄猛笑着说:“这会行了,道爷住进去狗都不用放了。”

大爷爷也笑了,他说:“你去屋子那床被褥,让他跟你去后地河的屋子吧,晚上再给他送点饭过去。”

黄猛带着走街串巷的道爷没有回后地河的屋子,而是直接回到了他的家,他想听听道爷说什么。

道爷倒也不客气,他踢踏着破鞋跟在黄猛的后面,离开大爷爷家后道爷反而变成话唠了,他一路没玩没了的说着黄猛听不懂的话。到家门口了黄猛才听明白一句,道爷说:“我掐指一算,咱们村里犯了太岁,近几年肯定不太平,所以我闻着味道就来了。”

黄猛笑了一下说:“你是闻到酒味了吧。”

道爷不傻,他嘿嘿一笑说:“酒也有,肉也有,妖也有,鬼也有,人也有,畜也有啊。”说完哈哈大笑。

黄猛也笑了,他说:“恐怕肉没有。”

那道爷神神叨叨的说:“有啊,有鸡肉。”

说完道爷“嘿嘿嘿”的笑着。

黄猛想:难道这个神道的道爷算出来后地河的屋子里有养了两只鸡?

想着就已经推开了天井门了,在屋子里喝的醉醺醺的李建明和黄磊正在聊的热火朝天。

听见黄猛走了进来两个人停住了议论,又走进了陌生人。陌生人盯着桌子上的酒眼睛散发着贪婪的光。

李建明眨了眨眼睛问后面的陌生人说:“你是谁啊。”

道爷把手里的佛尘潇洒的甩了一下说:“本道乃莲花山道士是也,掐指一算东方犯了太岁,便及时到来,不知贫道来的晚否。”

黄磊用怀疑的眼光看着那道士说:“你是道士?莲花上上有道士吗?”

李建明却像是得了救一样,他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指着道爷说:“道爷,你真的算出来我犯了太岁?”

黄猛抓住李建明,生怕他摔倒摔死了。他把李建明扶到桌子上说:“我就走了一会,你们怎么喝了这么多?”

说完再看道士已经坐在桌子旁边自己端起酒杯喝上了,边喝边说:“这年月有酒喝真不易啊。”

黄磊有点看不惯道士的作风,他撇着嘴说:“我说老道,你是干嘛的,什么也不问坐下就喝。”

黄猛冲着黄磊招招手说:“算了。”

黄磊不服的嘟囔着:“不是说道士不喝酒的吗?”

那道士疯疯癫癫的说:“我是喝酒的道士,要是有鸡最好,道士爱吃鸡。”

黄猛想:这道士总不至于把地不平的鸡吃了吧,全村几乎就剩下地不平养的鸡了,他要真把地不平的鸡吃了,地不平能和他拼命。

黄猛给道士说:“我们村最近确实不太平,不知道是真犯了太岁还是有人捣鬼,就连玻璃花都有些奇怪,你要是能帮我们就帮帮吧。”

那道士喝了口酒说:“我早就听你们族长说过了,蹊跷事是一个又一个啊。远的不说你们知道最近这两个命案是怎么回事吗?”

张新民抓住道士的袖子说:“你说,你快说。”

道士呵呵一笑,又喝了口酒才说:“狗乃阳间与阴间的媒介,够可以听到阴间鬼魂的说话,要是懂这个的朋友应该知道这个牙狗(农村指牙公狗叫做牙狗)很少睡热乎的地方,那是因为这个牙狗一到晚上阴气会很重,这就是为什么黄鼠狼子谁都不怕就怕狗的原因。”

黄磊说:“那为什么在孔康嘴里会有黄鼠狼子?”

道士没有理他继续说:“雄鸡、野狗和黄鼠狼子知道什么关系吗?”

李建明听愣了,他摇着头说:“快说,你快说。”

道士喝完眼前的酒,抓起瓶子又倒了一杯才说:“那十八层地狱里有恶狗岭和金鸡山,知道为什吗吧,这个恶狗不用说了是地狱的恶物,这个鸡也是,虽然金鸡一叫阳气就盛,这些恶狗阴气也就慢慢消散了,可是黄鼠狼子却能克金鸡,而恶狗呢又克黄鼠狼子,所以啊这些畜都是可以互相借用的,也就是借兵啊。”

李建明说:“这么说孔康是野狗命令黄鼠狼子杀死的。”

道士有点醉了,他乐呵呵的说:“非也,非也。你可以说是野狗命令黄鼠狼子,也可以说是金鸡命令野狗让野狗命令黄鼠狼子杀死孔康的。”

李建明有些明白有有些不明白,他抓耳挠腮的问:“这黄鼠狼子怎么杀死孔康?”

道士眯着眼睛说:“这黄鼠狼子又叫黄半仙和刺猬并称土地二仙,得罪了二者其中一者便会大祸临头啊。”

黄磊说:“哦,也就是说黄鼠狼子迷住了张黄氏和黄甲利,让他们自己钻进瓮里,然后自己把自己憋死了。而杀死孔康的黄鼠狼子迷住孔康让他张开嘴,然后钻进肚子里把他咬死?”

道士说:“世间万物,本就是一物降一物,且物物均有道也。”

黄磊和李建明还有黄猛似乎是明白了,但是还是有些疑惑却不知道从哪里问。

黄猛想了会说:“请问他们为什么要杀死张黄氏和黄甲利还有孔康,他们谁也不挨着谁啊。”

道士哈哈一笑说:“错!所有都是有因果的,你以为不挨着,其实全都是因为一物所引起。”

说完,道士意味深长的看着李建明。

李建明一下子慌了,他酒醒了一大半,他想:牛皮鸭舌帽的事情不能再瞒着了,我的说出来。

李建明吸了口气做了很大的决心说:“我给道爷说一下原因吧。”

黄猛看了看李建明说:“建明呢,你应该把你给我说的事情说出来了,不能瞒着了。”

李建明把酒杯里剩下的酒全部喝掉像是做出了多大的勇气,他叹了口气说:“那是因为一个牛皮的鸭舌帽,我戴着后就觉得累,特别的累,到最后我把这个帽子丢了,被黄甲利拿去了。黄甲利去张黄氏那里的时候我给抢了过来,我戴着鸭舌帽去了南陈村的孔康家,然后把鸭舌帽输给了孔康,我回家之后特别特别的累,整整睡了一天一夜,等我醒过来这三个人都死了。”

道士听后“呵呵”了一声,他指了指李建明说:“幸亏那帽子与你无缘,你可能不知道,这帽子绝对不是牛皮的。”

黄猛、黄磊和李建明都止住了呼吸,他仨人有些惊讶的看着道士一同问:“不是牛皮,那是?”

道士“哼”了一声,忽然睁大眼睛并提高声音说:“这是人皮的,是由一整张人皮做成的鸭舌帽。”

话一出三人立刻就瘫了,李建明更是吓的冷汗直冒,后背一阵阵发凉,顿时脚下发软感觉不到直觉。他哆嗦着问:“这.....这是......恶鬼.......索命。索......索......索我的命。”

那道士摆摆手说:“不可惊慌失了方寸。”

此刻的李建明哪有什么方寸之说,他两只手握着道士的胳膊说:“道爷,道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道士说:“自从你戴上帽子后你是不是非常累。”

“是的,是的。”

道士又说:“帽子没了,你睡了一天一夜还累吗?”

李建明说:“好些了,没那么累了。”

道士说:“嗯,这就行了,这说明你阳寿还没尽,帽子的劫难你已经度过了。”

黄猛听到这里似乎听出了什么,他问道士:“道爷,我问,为什么这些物件能出现在我们这里呢。”

道士笑了笑说:“不是这些物件出现在你们这里,而是你们呢弄出来了其他物件,把这些物件引出来的。”

黄猛皱着眉头问:“其他物件是什么物件?”

道士没说话,他喝掉了最后一滴酒,他摇头晃脑的说:“事出有因,事出又无因果,只要知道了事的开头,就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了。物始终是物,人始终是人呢。”

说完道士就醉倒在了酒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