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儡木蝎加拉瓦的死对知府刘崇的触动极大,他原本想着就这几天把银车想办法给运走的,运走之前一定是要借助加拉瓦的傀儡人,可是加拉瓦这么一死,那么多的银子自己怎么带走成了个问题。
知府刘崇知道自己伙同唐赛儿杀飞蝠栾亦的事一定藏不住,路冲、翟奎和秦博甄三人一定会转过头来杀了自己的,就算是不为飞蝠栾亦报仇,单单为了地牢中的银车也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了自己,于是控儡木蝎加拉瓦开始计划着一人逃跑,但是逃跑之前他会为自己准备更多的银子,可是在此之前他要确保自己不会被杀掉。
知府刘崇心道:除非破财免灾,而且这财还不能是小财,反正二十辆银车自己也都带不走,不如收买了他们。
于是,知府刘崇决定在控儡木蝎加拉瓦死的第三日在盛府宴请路冲、翟奎和秦博甄三员大将。
依旧是在晚上,知府刘崇备下了好酒好菜和三个神秘大包,当路冲、翟奎和秦博甄三人到来时刘崇“呵呵”的迎了上去。
路冲、翟奎和秦博甄早有杀了刘崇的打算,只是在济宁城又是众目睽睽之下无法下手,毕竟刘崇还算是济宁城的父母官。
刘崇引着三人上了桌子,桌子前摆放着鼓囊囊的大包,三个人落了座,其中路冲道:“刘大人这是?”
路冲指着面前的大包问道。
知府刘崇笑了笑说道:“这是我给三位兄弟的一点点心意,呵呵,只是一点点而已。”
路冲、翟奎和秦博甄三人互相看了看,翟奎说道:“刘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啊?”
知府刘崇指了指大包说道:“三位兄弟打开看看吧。”
路冲、翟奎和秦博甄三人打开了大包,顿时,一片金光从包里散发出来,让整个屋子都充满了财气,原来,这三个大包里包裹了满满的金元宝。
知府刘崇端起酒杯给三个人分别倒满了就说道:“三个兄弟啊,来先喝上一杯,其实啊我知道,栾将军的死不明不白,你们呢惦念将军,但是有一点可别瞎听那些邪教人说的话。不管怎么说,栾将军是与我是一伙的,我们都已经商议好了等把白莲余孽灭掉到时候地牢里的二十辆银车上交十六辆,其余四辆我们就分了,这里面当然也有你们的一份,你们面前的这些仅仅只是你们所得的十之一二。”
路冲、翟奎和秦博甄眼睛看着面前的黄彤彤的金疙瘩,眼珠子都快转不动了,三个人虽说也是不大不小官,可毕竟只是武官,又在别人手底下忙活,所以平时能捞外快的机会很少,这回一下子看到了这么多金元宝,难免会有些失态。
知府刘崇看三个人的状态,知道刚才的话他们没怎么听进去,于是又道:“兄弟们,兄弟们啊,呵呵呵,来来来,喝一杯,喝一杯。”
知府刘崇举起了酒杯看着三个人,路冲、翟奎和秦博甄这才转移了视线。
路冲最先端起酒杯说了句:“刘大人,你这样可是太客气了,呵呵。”
桌子底下路冲碰了碰翟奎的脚,翟奎反应过来也急忙端起酒杯说道:“这.....这得多少啊?”
知府刘崇“呵呵”一笑道:“没多少,这仅仅是你们所得的十之一二而已,只要杀了唐赛儿比这要多十倍的金子便是在座三位兄弟的,呵呵,给你们说白了吧,这些金子其实是栾将军嘱咐的,就算你们不要栾将军也会把这些金子送给你们的家人。你们可知道来的头一夜栾将军来我这里说的就是这件事。”
秦博甄道:“莫非......莫非栾将军有意让我们拿这些金子?”
路冲也道:“不......不会惹什么事端吧。”
知府刘崇一摇头道:“三个兄弟放心就是,目前济宁城有多少金子谁也不知道,就算是王烈王大人也不知道,前些时日可是没少被唐赛儿抢走,光老百姓知道的就至少得十辆车的金子,再者说了,兄弟们你们卖命还不够吗?栾将军可是给我说过,有朝一日飞黄腾达一定要让兄弟们过好日子,这可是他的原话啊。”
知府刘崇自己饮了杯酒说道:“改日啊我带你们去地牢看看银车,你们有多少拿多少别见外,兄弟们啊,我手下已经没人可用了,我却不想你们也......唉,都是上有老下,你说拿着命来赚银子能赚多少?人命有那么值银子吗?没有啊,人死了还不就是死了,可是妻儿老谢呢?不瞒你们说,这些金子就算你们不拿,也有人拿,拿了就找个地方藏起来过日子得了,这些金子足够你们活个几辈子都没问题。其实你们的栾将军已经给你们想好了退路,可惜啊......可惜啊他栾将军却享受不到这一切了,真实可惜啊。来,来,咱们举杯敬大人。”
路冲、翟奎和秦博甄听闻后三人同时端起酒杯说道:“敬大人。”
知府刘崇喝干杯中酒又道:“敬了大人,再谢大人。唉,不瞒你们说啊,其实我心中也是惦念他,原想着把我的手下大力神林术送给栾将军的,可是这个林术惹下了太多祸端还没享福也......。”
说到这里知府刘崇摇了摇头说:“算了算了,不说了不说了,来,喝了这杯酒。”
四个人痛快的饮尽了烈酒,烈酒不醉人,却是金子最醉人,三个兄弟还未到量却已经是醉话连篇了。
路冲打了个酒嗝说道:“刘大人,你.....你那住手加拉瓦果真是个人才,只是可惜.....可惜就这么无端的被狼咬死了,唉,你手下可就没人用了啊。”
翟奎说道:“是啊,在济宁城若是没有个副将,刘大人啊,还真是难办。”
秦博甄一直喝闷酒一句话没多说,他的眼里全是金光灿灿的金元宝。
知府刘崇憋屈了半天总算是憋屈了出来两滴泪,他说:“你们哪里知道我看加拉瓦那就是看自己兄弟啊,那大狼我知道,是闷葫芦谢阿宝的坐骑,这些邪教余孽真是该死,真是该死啊。”
又是一杯酒下肚,今晚的刘崇似乎是有意想喝多。
他说道:“手下无爱将,真是可悲的知府啊,其实我已经看透了,人无非就是活着,可怎么活着得有讲究,下半生我打算活个金光灿烂,打算活个金碧辉煌,打算活个痛痛快快,哈哈哈。”
路冲、翟奎和秦博甄一同齐呼:“活个痛痛快快,哈哈。”
就在几个人喝酒聊天之时,一个黑色人影如鬼魅一般的飞到了盛府,而后他化作器物之影贴在墙壁之上,巡夜兵丁路过,竟然没有看出一丁点的破绽。
等人走过后,鬼王化为人形从黑暗中站出,而后如飞鸢顺着门缝进了加拉挖的库房,这里摆放着大大小小上百件的傀儡人。
鬼王掏出《傀师》之书,按照书中记录寻到了那十个黑色的傀儡人。鬼王在傀儡人的身后发现了细长的钢丝绳,将钢丝绳套进十指后,按书中记录稍一抖动十指,那十个傀儡人立刻抖动起来。
原来,三日前大狼带来了《傀师》之书,鬼王按照书中记录的操控方式操作了几下,虽说跟前没有傀儡人却发觉里面有很大的学问,于是,一个计谋忽然落入鬼王的脑袋里。
于是三天里他苦心专研着《傀师》之书,真的发现了里面的玄机和奥妙,原来所谓的傀儡人无非是以人的十指关节作为指令来操控它们。在知道了内涵之后,鬼王便自己制作了一个最简单的傀儡人,没想到却是出奇的成功,用十指来操控傀儡人行走、坐卧与寻常人一般无二,鬼王这才决定在今夜动手。
在练习了一会儿后一次操控十个傀儡人已经熟悉了,他这才放出口袋里用黄表纸叠出来的纸蝴蝶。
纸蝴蝶呼呼啦啦的飞向了盛府门外,门外则是鬼香儿和大狼、陆地蚂蟥黄二虎、瘦马巫凉和杠子头铁佛爷。
原本是想找师傅唐赛儿的,可是不知为何唐赛儿却一直未曾露面,她如同消失了一般,就算大狼和野狗都未曾嗅到她的气味。
纸蝴蝶飞出盛府落入鬼香儿的手掌里,然后“腾”的一声自然为烬。
鬼香儿道:“黄二虎,若今晚得逞,你从今往后可是要做个好爹,毛蛋子是个好孩子,他娘也是个好女人,可别辜负了他们娘俩啊。”
陆地蚂蟥黄二虎咬着嘴巴说道:“香儿师叔你只管放心,我黄二虎不再和从前一样,我若负了他们必将天打雷劈。”
瘦马巫凉此时想到了自己的爹、娘子和孩子,而杠子头铁佛爷也惦念起了偃师山脚下的那个茅草屋,今晚必定是个终结。
一阵夜风吹过,把灰烬吹进了黑暗里,鬼香儿道:“行啊,咱们开始吧。”
话毕,瘦马巫凉最先喃喃低语道:“灯下人如鬼,屋中鬼似人。天地同生引我令,我令万物归吾身。婆娑娑,人影薄,以我血肉喂阎罗。四肢归躯,五脏归位,七巧寻诸命。”
顿时,瘦马再次化身为杀戮大圣,眼睛赤红无比的巫凉将重达千金的铁棍横握在手,口中“呜咽”一声窜到前头,铁棍一扫,一丈高的砖墙就被砸了一个大窟窿,漏出来一个巨大的屋子,屋子里成排的桌椅和板凳,居然是一个能容纳百余人的巨大寝室。
原来,他们早就看好了,这间屋子就是黑甲军和重甲兵休息的地方。
紧跟着,陆地蚂蟥黄二虎也“哎呦”一声喊道:“刘崇啊刘崇,你坑我好惨,说好的给我银车却为何反悔。”
就听鬼香儿骂道:“刘崇,飞蝠栾亦我们已经杀了,你说好给我们的金子呢,是不是因为栾亦还有三个手下没有杀所以你自己把金子闷起来了。”
杠子头铁佛爷沉入地下,钻进了前院喊道:“刘崇啊刘崇,快给我们金子,说好了杀了栾亦就给金子,可是为何现在还未见到金子,莫非你说不算?”
盛府前后院是乱做一团,那刚刚脱衣休息的黑甲军和重甲兵纷纷开始穿衣穿甲,怎奈甲太厚太笨,还未等穿上就见到一个手握铁棍的人冲进了屋子,而窗户上则有陆地蚂蟥黄二虎冲了进来。
两个人进了屋宛若恶狼进了绵羊群,只管乱杀,一气之下百余人便死在了两人之手。
正在饮酒的刘崇和路冲、翟奎和秦博甄听闻前院有动静,急忙掏出兵刃往前院跑。
只见一人只穿着小衣匆忙跑来,这人说道:“三位大人,不好了,不好了,白莲余孽来要金子了。”
秦博甄问道:“他们要什么金子?”
这人看了一眼刘崇然后指着刘崇说道:“他和邪教害死了栾将军,还答应了邪教说给他们金子,结果没给,所以人家找上门来了。”
就听路冲“啊呀”一声喊道:“果然是你杀了将军。”
知府刘崇一听知道事情有点不对,急忙往屋里跑,却在屋里看到了杠子头铁佛爷。
铁佛爷早已经背上了三包金子,手中拿着一个烧鸡说道:“刘崇,这鸡还真不错,改日你得请请我。”
而后,遁入地中,消失不见。
刘崇出门欲要追,可门前三个兄弟却堵在了门口,翟奎往屋里看了一眼说道:“不好了,上了他的当了,金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