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hold now, thy servant hath found grace in thy sight, and thou hast magnified thy mercy, which thou hast shewed unto me in saving my life; and I cannot escape to the mountain, lest some evil take me, and I die:
Behold now, this city is near to flee unto, and it is a little one: Oh, let me escape thither, (is it not a little one?) and my soul shall live.
你仆人已经在你眼前蒙恩。你又向我显出莫大的慈爱,救我的性命。我不能逃到山上去,恐怕这灾祸临到我,我便死了。
看哪,这座城又小又近,容易逃到,这不是一个小的吗。求你容我逃到那里,我的性命就得存活。
圣经旧约《创世纪》第十九章第19、20小节
在布鲁克林的一栋陈旧小楼里,住着普通阶层的公民,他们白天上班,夜里就会躲在家里看电视。深夜了也不外出,毕竟这个曾经被遗弃地区的治安问题很是令人困扰以及担忧,州法院已经出了公告,奉劝居民深夜切勿外出,很容易碰到暴力现象。
亨利一家八口就拥挤在不到90平米的房子里,自来水常常会出问题,夜晚没有水供应,他们很早就洗完澡。电视机是从二手摊买回来的,老旧的产品,不过勉强还能接收信号,常常不稳定,碰见雪花的概率比停电的概率都还要高。
亨利·马克龙有六个孩子,老二是很文静的孩子,读书成绩还算不错,经常会有老师表扬他。今晚是他生日,一家八口开着电视机,收看着娱乐节目《猜猜今晚谁会来》唱着生日歌,八根蜡烛插在满是奶油的蛋糕上面。今晚是生日会,说好了谁也不准吸烟不准喝酒,马克龙身为一家之主,既有烟瘾也有酒瘾,他尊重孩子的健康,这段时间都戒掉了不好的习惯。当然,往后会不会恢复就很难说。
马克龙的职业是银行的借贷员,从平平无奇的保安转入银行的正式职员。不过他的运气还算不错,他被调到借贷部门,专门负责审核以及批发贷款,除此之外他还负责一系列的理财产品,向储户推销年度盈利额度高达30%的理财产品。只要储户愿意买入理财产品,他就能获得丰富的提成,收入就会上涨,日子也能过得更好。在美国经济快速蓬勃发展的年代里,愿意投资理财的储户当然很多,他根本不愁月绩,只要未来的经济如同预计中的发展,那么增长率就会不变的持续提高,并且保持在一个稳定的水平线上。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未来真的如同预计中的那样发展。一旦没有出现预期的效果,那么经济就会出现问题。
现在他面临的情况就是如此,投资理财的人在逐渐变少,美国的经济出现了问题,各方面基本在停滞不前,公民的收入大不如以前,甚至还出现了下降的趋势。投资的人变少了,他的收入也就跟着降低,跌到了入职之前的水平。每个月的钱基本都不够用,甚至还需要借外债才能勉强度日。投资的储户变少了,取消理财合同的储户也在增加,合同大量取消本质上就是使他年终奖金变少,这是他无法接受的。然而他也无法改变现状,只能如履薄冰地艰苦生存下去。
为了摆脱困境,他还是选择了跟银行妥协,做出了一些决定,擅自更改理财的合同。拿到的好处倒是缓解了眼前的不少问题。然而更改理财合同是有副作用以及后遗症的。现在副作用开始发作了,他又不得不与法院合作,向法院提供一些造假账的信息。
明天就是开庭的日子,他希望给孩子庆祝完生日,然后就出庭作证。
当孩子吹熄了蜡烛,很高兴地拥抱着他,一脸溺爱的样子的时候,他内心的苦闷也就消失了,不管怎么样,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再辛苦他也不怕。
就在他们玩得很开心的时候,一场灾难正在朝他们一家八口逼近……
布鲁克林的地区犯罪率极高,黑帮厮杀的场景几乎发生在每一个寂寞的夜晚。联邦警察对此地区的治安问题简直是无能为力,因此减少了夜晚巡逻的次数,宁愿对该地区的问题不闻不问,也不想插手黑帮的斗争。
于是就造成了一种现象,布鲁克林没有警察巡逻,罪恶随时会发生在任何一处角落里。哪怕有人被杀害,极少数会被调查真相,很多时候都是查不到就不管了,直接关掉档案调查。毕竟布鲁克林有那么多犯罪分子,谁能追查清楚呢?
深夜里,有一个男人从车里钻了出来,他接到了上级的命令,要杀掉一个男子,这个家伙侵吞了储户的储值以及投资理财的资金。储户存钱的基本很少,但是投资者的钱倒是很多,在取消合同之前,这些钱就不翼而飞。这种人就该死。这是上级给他洗脑的后果,当然他也不会被轻易洗脑,只不过上级的命令他不得不执行罢了。
他把自己伪装成邮差,包裹里装着炸弹,枪支塞在包裹的下面,他找到了目标人物的住所,敲开了门,开门的是马克龙的妻子,他从包裹底下掏出枪支,连续开了两枪打死了她,随后又对准着马克龙开了三枪,对方应声而倒,鲜血迸了出来,染红了白色的衣服。其余的六个孩子虽然受到了惊吓,但是看到父母躺在了地上并且没有反应而感到悲伤。纷纷趴在父母的身边哭喊着他们的名字,无论怎么喊,他们都没有了反应。
按道理来说,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可是组织的命令是让马克龙一家八口全部消失,包裹里的炸弹就是保证他们一起消失的关键武器。他本来可以开枪杀死他们,可是他不忍心,最终他把门彻底锁死,将炸弹放置在门上。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逃到了楼下,钻进车里,拿出遥控,把心一横,按下了按钮。
楼上发生了严重的爆炸……
车子扬长而去……
路易斯·费利是法国人,30年代跟着父母移民到美国,之后修读了法律,在纽约州的州法院当了检察官。他居住在曼哈顿东区,专门负责经济类的起诉工作。例如金融诈骗、非法集资、股市的内幕交易、暗中操控股市等非法活动。其中最常见的就是金融诈骗,不过州法院对于金融诈骗等犯罪行为比较无奈,因为很难去定义一种处罚的罪行。经济犯罪并没有造成人身伤害,诈骗的定义其实造成的范围也很广泛。碰到稍微聪明点的律师就能轻易为其诈骗行为狡辩。
他最近负责的就是德意志银行侵吞理财投资用户资金的案件。本来用户的资金被侵吞,所有的解释权都在银行的手里。可是有一位银行职员愿意出庭作证,指控德意志银行的侵吞资金行为。
德意志银行在上个世纪还是德国人在控制,到了20年代就变成了美国人在控制,基本成了美资银行的其中之一。德意志银行信誉还算良好,投资用户愿意把钱投进去。可是当经济变得不理想,投资用户打算撤出投资资金的时候却被告知他们投进去的钱取不出来。9万人投进去的钱就这么没了。这件事造成的影响十分严重,使德意志银行出现了挤兑的情况。更惊人的是,不仅是投资客户的钱拿不出来,就连普通储户的钱也取不出来,尽管数量不多,但是已经形成了一种令人担忧的信号。
马克龙愿意出庭作证指控德意志银行,导致了几个银行的高管被告上了州法庭。
分别是六个被告,不过有一个被告在英国的酒店天台遭人杀害,现在变成了5个。
庭审已经开始,但是费利却迟迟没有动静,很简单,他在等待最重要的控方证人出庭作证。本来按照既定时间,马克龙应该站在法庭上,但却迟迟没有出现。
马修法官很有耐心,陪伴着费利一直在等待。
半个小时过后,费利的助理神色慌张,匆匆忙忙地从法庭外面冲进来,在费利的耳朵念叨着。
费利脸上的表情很是惊愕,惊愕之余更多的是悲伤,然后是愤怒。
他游走在法庭上,慢条斯理地陈述着:法官大人,我刚刚接到教会医院的通知,控方证人马克龙一家八口证实在今早已经全部死亡,无一生还,尸骨无存,他们死于炸弹之下。我想,五个被告先生,他们将会被释放,因为控方再也没有可以指证他们的证人。现在控方决定撤销对他们的控告。你们现在很开心了吧?终于无罪释放。
在法院的后楼梯那里,费利从楼上一路小跑下来,刚好碰到前来纽约州法院办事的理查德,他抓着费利的手臂,满心疑惑地问着:我刚才在法院门外碰到了德意志银行的五位被告,到底怎么一回事,今天不是开庭审理的日子吗?
费利很哀伤地说着:控方证人马如龙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我们只能放人。
理查德很是惊讶:马如龙不是侵吞投资用户的资金?为什么他会是证人?
“马如龙只不过是替罪羔羊,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是银行的高层。本来他可以出庭作证,很可惜他已经死了。”
理查德咬着嘴唇,恨得牙齿痒痒的,转眼又问着:你说,我们的法律是不是真的对有权有势的人无可奈何?
费利的手扶在白色的领带上说着:我会改变你对这种现象的看法。
理查德办完事就离开了纽约的州法院,按照既定的习惯,去了教堂忏悔。这一次的忏悔比以往来得更早一些,他发现他违背了过往的原则,伤害了不应该伤害的人?他知道这一定是有问题的,有人在诱导他,刻意掩盖了很重要的信息,他不得不承认,这是很悲哀的事实。德意志银行?他在教堂里走出来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开车经过德意志银行大厦的时候,的确看到了许多人聚集在银行门口游行示威,尽管有警察在现场维持秩序,但是也不难发现,警察与公民的冲突越来越紧张,一个想突破防线;另外一个则恶语相向。他的车在等待着红绿灯,看着储户受害者痛心疾首的样子,再联想到马如龙一家遇害的场景,他内心不禁有些悲伤,他咬着嘴唇,踩下油门,逃离了德意志银行大厦。
回到加州,他很是疲劳,刚想拿出钥匙开门,突然发现门根本没有锁,只是虚掩着,他还在纳闷,还有谁会保留他的钥匙呢?他推开门进去,果不其然,是莫妮卡。在她怀里有两只小猫咪,都是他在养,她就是偶尔过来陪它们玩。虽然如此,但是她居然可以开门?这他就不太能理解了。
“你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他问着,把手里的公文包抛到沙发上,蹲在门口换掉鞋子。
“上一次我偷偷配了一条。这样我就可以随时过来探望两只可爱的小猫咪,你说对不对呢?”她亲吻着达芬奇。
他很不耐烦地喊着:你要过来至少提前通知我。不要招呼都不打一声就闯进来可以吗?我可以报警的。
对于他的情绪爆发,她并没有太在意,而是把达芬奇抱到角落里,拿了个玩具逗它玩,问着:怎么了?工作不顺利?不对吧,我看你最近挺清闲的,手里没有别的案件。
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放弃了:算了,没事。
“怎么了?你真的不打算分享给我吗?”她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想拉他的手,但是又不太情愿。
“德意志银行侵吞投资客资金的事情,你知道了吧?”他问着。
“当然,新闻都有报导,现在每天都能听到类似的消息进度。”
“德意志银行有5个高管被起诉,可是控方证人在出庭作证之前被炸死了,连同家人一起陪他死。”
“噢,天呐。”她瞪大了眼睛,沉默了半天,没有说话。
“没错,如你所愿,州法院现在撤销了对银行高管的起诉。我看那些钱肯定要不回来了。”
“涉案金额有多少?”
“也不是很多,700多亿美元吧。这还只是账面上的金额,实际吞了多少,还真的没有人知道。”他把鞋子放好,深有感触地说着:“做你们这一行,是不是经常会遇到这种问题?”
“你在说什么?”她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
他简单地概括着:就是……出庭作证之前,很重要的证人突然一命呜呼,导致你们不得不撤销起诉。
她很温柔地安慰着他:亲爱的,这些只是个例,并不总是如此。你自己也是学法律的,对法律保持信心可以吗?千万别让私人情绪影响到你的判断。
他摇了摇头:我没有,我不是,你不要胡说。
“尽管州法院撤销了控诉,可是不代表金融诈骗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的。”
“好吧,或许是我太偏激了,很抱歉。”他捂着脸,看上去很难过,无精打采走进了房间里。
她从挎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信封里全是照片,而且是最新的。她问着:知道是谁杀死了控方证人一家吗?警方那边有没有新的线索?
他在房间里换衣服,依然能听清楚她所说的话。他回答着:联邦调查局初步的判断是职业杀手做的,光是那个定时炸弹就知道是军火商专用的炸药,普通仇杀根本不需要炸弹,但是偏偏就是用上了。
“那就是说,找到杀手就能找到幕后黑手了。”她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从房间里走出来,站在她面前,很严肃地说着:就算找到杀手也无补于事。幕后的黑手仍然躲在你看不见的角落里。杀手……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工具,并不能说明什么。
“或许你是对的。”她拉着他的手臂,笑着说:不要想那么不开心的事情了。我给你看点东西。
他接过她递过来的信封,里面全是照片,他打开一看,发现是彼得与玛丽结婚的照片以及日常的生活照。
他难得展露了笑容:我的天!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还真的结婚了。
“是的,要不你猜猜他们在哪里结婚的?”
“我看到了英国独有的教堂,嘿,他们没有去苏格兰首府,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彼得认为英国就是他死里逃生的地方。所以他选择在英国结婚。”她牵强地解释着。
他手里紧握着那张婚纱照,盯着教堂的大礼钟,颇为感动地说着:我的上帝!他们俩还真的蛮幸福的!可是,他们在那里结婚,还是得回美国生活。
“不了,就在昨天而已,他写信给我,他们准备移民去英国,短期内不会回来。”她把信封交给他,他并没有看。
“看来今年的圣诞节,他们的孩子就会出生。”
“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英国探望他们吧。”
“所以,你这是在邀约我?”他问着。
“嗯……大概是关于未来。未来没有出现,我们就不必去。”
他很是感动地看着照片,念叨着:是的,你说得对,我们会一起过去的。
说完,他手里的照片面向她,问着:你要保留这些照片吗?
她摇了摇头:不,你比我更需要这些照片,你留着吧。
他忐忑不安地将照片重新塞进信封里,拿回房间里。
剩余的时间里,他们俩没有怎么说话,而是坐在沙发上观看网络电视。网飞上有许多老旧的电视剧以及电影。
他选择了英剧《法律与秩序》,前面那几集还算可以,线索不太集中,零零散散播放着,很容易让人走神。
她的眼睛盯着电视机的屏幕,咧开嘴说着:上一次的案件,你觉得与教会有没有关联?
“必然有的,亲爱的。难道你没有发现吗?那个案件并没有在社会上引起广泛的讨论以及注意。案件一结束,所有的讨论也就消失不见。这是不寻常的,哪怕再普通的案件在结束以后也会引起很长一段时间的议论,然而这一次却什么也没有发生。这就足以证明,与教会是逃脱不了关系的。”
“你的解释太牵强,我不能接受。”
“你必须接受,亲爱的。”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自信的?”
“我向来如此。”
“但愿如此,例如在其他方面。”
“换个话题。你最近在忙哪个案件?”
“哇哦,我想起来了,就是接线员的疏忽而导致悲剧的那个案件。”
“这个我知道,本来就是一个很小的意外,在媒体的大幅度渲染下,变成了种族对立现象。”
“是的,你分析得不错,别有用心的人的确在使坏。”
“所以你会负责这个案件吗?”
“噢,不,是黑泽明接手了这个案件。在我看来就是一个很小的案件,我完全没有必要插手。”
“你觉得黑泽明会是一个好律师吗?”
“当然,只不过他很喜欢用旁门左道就对了。”
“这可不太好。”
“理查德,我们比他年轻,他很快就要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