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总统遇刺以后成了世界性的新闻,外界纷纷猜测杀手究竟是不是美联储雇的工具,美联储到底是不是幕后黑手。媒体的报道一下子充斥着阴谋论,将整个拉稀、支持率下跌、连任的选举不顺利全部归纳于杀手的暗杀计划。
其实历届的美国总统都渴望将美联储收归国有,受联邦制的管控,然而没有一位伟大的总统可以做到这种程度。有好几个说不定可以做到,不过还没做到就已经死于非命。
美联储在美国的地位是不可挑战的,所具有的威望也是不容质疑。
这一次的刺杀很难不怀疑美联储。
然而较为幸运的是,美国总统侥幸活了过来,不过中了枪,失血过多,得在医院里躺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在他住院的期间,其他国家的政要纷纷表示慰问与祝贺。
身为美国的总统,他还是一位工作狂魔。哪怕是在住院期间,他也不忘工作,找来了便携性的桌子,挑灯夜读;早上又很早起床,在签署各种类型的文件;在楼下晒太阳的时候他还跟几位议员商量关于美国的制度问题,寻求解决方案;到了下午他就安静待在病房里阅读德国的文学作品,偶尔会涉及哲学类的书籍。反正他就没有停过,带着身体上的损伤重复处理琐碎事件。
外界的人纷纷表示:
“总统先生虽然受伤但是仍然关心外界的事务,尤其是英国方面,英镑汇率持续升值,恐怕会在贸易上带来更多的麻烦;美国的贸易逆差进一步的扩大使他不禁苦恼不已。他明知道自己的支持率持续下滑是不可改变的事实,早晚也要做权力交接,但是只要还没到权力移交那天,他都要尽自己努力为曾经的选民尽一份力。很可惜的是,我们即将要失去他了……”
总统的连任支持率跌出历史的新高度,所有人都认为美国要选新的总统,大选日即将到来,既然不是连任,那么大选日也就不值得美国人关注,尤其是白人,他们已经变得无所谓,反正也没有人在乎他们的想法。但是黑人的群体倒是很关注大选日的细节,他们认为新的总统就意味着新的希望,他们总是认为可以争取更多的权利。包括女权主义的委员会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们很看好新的选举日,哪怕到了那天,美国人都要站起来鼓掌也在所不惜。
就当美国人陷入了以往生活的平静的时候,总统的连任支持率却突然谷底反弹,支持率一下子飙了上去。各界的媒体纷纷为总统说尽好话。
“他是真的为了美国好,他想更改眼前的不堪制度!“
“他志在消除种族差距!”
“如果敌人批评、中伤我们的总统,那就说明我们的总统做得很好,选择了一条理想的路线;如果他们暗杀我们的总统,那就说明他们在害怕我们的强大!现在总统被刺杀,但是保住了性命,这就说明,我们很强大!”
连任的支持率突然反弹是国际事件的黑马现象,令人猝不及防。
刺杀总统的竞选经理还被囚禁在监狱里,他被困在里面很久,没有人审讯他,也没有提出要见他,不过他的处境还不算很糟糕,他还能看电视,还能从外界获得信息的渠道。
他坐在地上,垂头丧气。
突然,门打开了,两名守卫人员示意要带他走。
他就像抓住了救生圈那样:慢着!我以前帮总统先生做事的,我是他的竞选经理,我为他工作的,这是我的证件,你们必须相信我,也只能信任我!而且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他赢得连任的资格!
“年轻人,总统先生大难不死,不过你不用害怕,我们将会押你去萝莉岛,那里与世隔绝,你的余生即将要在那里度过。”
“先慢着,他赢得了连任?“
“这不是很显然的事情嘛。“
“我要见他!”
“不可能!我们不会让你再伤害总统先生!”
他被押送途中,刚刚出到外面,突然跳出几个黑人,将他乱枪打死,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倒在血泊当中。负责押送他的两名警察则很淡定地说着:还是老一套的故事情节。可怜的小伙子!好了,现在我们要将几名开枪的精神病人抓捕归案。
总统的身体彻底恢复了,他顺利连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这一届的领导班子召开临时会议。当然,部分的领导班子手里还掌握大量的资本。
他背对着所有人,手里拿着一面镜子,毫不在乎地说着:关于美国现存的制度,你们觉得是否应该还要维持下去?
“当然了,制度不能随意变革。“
“要改,如果再不改,我们的制度就要僵化了!“
他注意到反对与赞成的是两个完全分化的队伍,他打了一个响指,负责保安工作的守卫突然开枪,几名领导班子瞬间倒在血河当中——他们就是刚才坚持旧制度的代表。
他站起来,伸着懒腰:好了,现在这个时刻,很适合开一瓶酒,品尝它带来的口感与舒适感,体验胜利的那一刻简直不要太愉快。邪恶的制度需要邪恶的力量来结束,然后新的邪恶制度也会接着诞生,我们的国度是多么的邪恶—从来未曾改变!
在他发表感言的时候,那些倒霉的尸体已经被处理完毕,现场的血迹也被擦了干净,做得一尘不染,滴水不漏。
连任成功的总统颁布了一系列新的决策与新的制度。
旧的公职人员遭到革职,新的公职人员正在接受考核。
制度的转变使学校的系统暂时无法运转,学生们接到放假的通知,他们离开校园的时候并不知道,学校里已经没有了老师。门随后被锁住,一个旧的时代仿佛注定要被埋葬。
另一方面,黑泽明还在苦苦寻找社长的踪影,还有那些失踪的记者。
可能是因为总统成功连任的缘故,他很轻松就找到了社长,不过社长的精神状态貌似不是很稳定,时而笑个不停,时而又很痛苦。
他询问社长发生了什么事,这几天到底去了哪里。
社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还说了一连串让他摸不清头脑的话: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我们计划失败,无法扰乱敌人的阵脚还帮了他一把!
他再次问着:你没事吧?你是不是喝多了?
社长有点惆怅还有点激动:一切都正在改变……过不来多久我们也要跟着这个世界一起改变!这是历史的巨轮!人类的命运!根本就躲不了!
他似乎搭不上话,只能黑着一张脸:总之你没事就好了,那些失踪的记者呢?
社长还在那里胡言乱语,他见状没有办法,只能离开。
社长突然恢复正常了:那些记者已经没事,都回家了,你不用担心。
他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社长特意问了一句:那些稿子你没有留底吧?
他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就好,这件事你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别想太多。”
“的确很不可思议,不过意义不明。”
“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记者。”
“你早就知道,为什么还要相信我?”
“可能你比较帅吧。”
他离开的时候,社长还在唱歌,歌声越响亮就说明越心虚,内心的恐惧就越是强烈。
他回到家中依旧是漆黑一片,妻子抱着女儿在哼歌,他知道是强制性的停电措施,但是他仍然抱有一丝的希望,打开电闸,没有反应。
他抱怨着:很好,如此看来,我们只能永远被囚禁在黑暗当中。
她指责他: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对了,你找到社长了吗?
“找到了。“他停顿了一会,接着说:“不仅找到了而且他还知道我不是真的记者,那些家伙奇奇怪怪,像是着迷了那样。”
她抱起女儿,双手在抖动着,忙着逗女儿玩:他知道你是假的记者也不追究你,他还算好人。
他忧心忡忡,心事重重地说着:不仅没有追究我,还想着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可以合作呢。他的新闻社本来就很奇怪,工作门槛低,很适合业余记者,例如我。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失踪呢?“她想起了这个问题。
他很无奈地说着:我也搞不懂,看他的样子好像遭受了很严重的打击那样。估计与美国的连任竞选有关,他究竟是反对美国还是支持的,我也说不清楚。
她怀里的孩子觉给他抱着,头头是道地分析着:那倒是。这一次的连任竞选一再峰回路转,本来美国总统的支持率跌得很厉害,却在他遇刺以后,支持率刚好又升了上去,从头到尾他都是以一个受害者的形象出现在公众面前,吃尽了苦头却接收了所有眼见的利益。对了,刺杀总统的那个经理被人乱枪打死了。
“不会吧!”他觉得很惊讶,她翻到那一张报纸,递了过去,他接过,艰难地阅读着报纸上的内容,的确注意到经理被打死的报道。他不禁惊呼道:这他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接回女儿,叹息着:算了,我们玩不过政治家的。谁当总统对于我们来说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区别,只要东区与西区可以统一,就算是黑人当总统,我也觉得没有问题。
他窝在沙发里,陷入了沉思。
皇家刑事检控署
马尼拉杀妻案的审讯时间已经超出外界所估计的时限,陪审员的私人生活仍然被安排在固定的地方,不能与外界接触,不能讨论案情,无论走到哪里都有警察死死盯着。这个案件的性质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刑事案件,而是白人与黑人之间的较量。
谁胜谁负就能说明哪一个种族在社会占有更重要的地位。
检控方与律师团队的社会责任就变得相当沉重。谁也不愿意输掉这场官司。
案件开始审理了,法官对该案件的热情似火已经消逝一半,变得消极起来。
他极度不耐烦地宣布庭审开始:检控方,你可以开始传召证人。
海伦:法官大人,我要求传召心理学家加特·瑞出庭作证。
加特是一名心理学家,而且是女性学者,在社会上备受瞩目。
她严肃又虔诚地宣誓着:
“I swear by almighty god that the evidence I shall give shall be the truth, the whole truth and nothing but the truth”
“我向万能的上帝起誓,我提供的供词,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加特坐进了证人栏里,辩方的律师团队纷纷交头接耳,似乎在相互传递信息。
海伦:请问你是否认识照片里的女孩?
加特:认识。妮可·赫曼是我心理诊所的病人,我认识她也有一段时间了。
海伦:她为什么会寻求心理治疗?
加特:她常常被丈夫家暴,想离婚但是又不被允许,她想逃离他的控制却毫无办法。久而久之,她的精神状态就过于偏激,想找人倾诉又找不到。无奈之下,她就找到了我的心理诊所,我跟她做了心理辅导,做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她才慢慢恢复过来,每周一她都会找我,我一直都有跟进她的情况。
海伦:她的情况算不算精神病?
加特:不算。只是现实生活中一些苦恼让她痛苦不已,她不懂得调剂个人情绪,很容易失控。
海伦:她有没有跟你提过,家暴的原因有哪些?
加特:她发现她的丈夫并不爱她,只是贪图她是白人,在社会中拥有的财富与地位而与她缔结良缘。在婚后的日子里,他常常与来历不明的女人纠缠不清。说白了,他就是利用她在社会上的交际圈子获取优质的资源,以此来满足他的需求。她发现了他的目的,于是就向他提出离婚,他本来还说可以,骗了她给他买了一套公寓,之后他又反悔,她很气,说了一些话惹恼了他……
海伦:你有没有鼓励过她去报警?
加特:她试过了,但是没用。他是运动员,身边很多朋友是白人,有很多人支持他,看好他,哪怕他被证实了家暴,最多也就判了社会服务令。在本质上,帮不了太多。
海伦:她这样就放弃了抵抗?
加特:不然还能怎么办?她好不容易哄他搬出去,摆脱了他的控制,但是他仍然会找她要钱。我就纳闷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不要脸的男人!
海伦:她与丈夫分居以后,情况是不是就好了很多。
加特:不仅仅是好了很多,她还找了一个不错的男人,虽然是一名侍应,但是对她很好,我们三个常常玩在一起。她说过,他很爱她,也很了解她,她想着彻底与现在的丈夫离婚以后,就嫁给他。她什么都计划好了。
海伦:你所说的那位侍应,是不是照片中的男人?
加特:没错,就是他。
海伦:被告是否知道妻子与侍应的关系?
加特:知道。他曾经威胁过他们,如果敢在一起,就要他们好看。
海伦:你觉得这是一种威胁?
加特:听他当时的语气,是的。
海伦:如果他们离婚了,会有什么变化?他受到的影响会很大吗?
加特:当然会。首先,他住的房子会被收回去;没有了白人妻子,他不可能还能混进白人的社交圈子,他会失去所有的支持。她要是与他离婚了,对他而言,就等于是失去一切。他绝对不会轻易罢休。
海伦:她单方面申请了离婚,还有多久才生效?
加特:如果她没有死,还有一个星期,她的单方面离婚申请就生效了。
海伦:所以……他就必须要在离婚申请生效之前杀了她……
黑泽明:反对!法官大人!我反对检控方在毫无根据的情况下做出推测!
丽塔·赛德尔:反对有效!证人不需要回答检控方的问题。
海伦:可不可以简单地描述一下你对被告的感受与看法?在描述之前,请你暂时性忘记检控方对他的指控,谋杀还没发生的时候。
加特:他啊,大男人主义,唯利是图,善于利用他人的实际价值,极尽投机取巧之能事;控制欲极强,记忆力很一般—对他好的人,曾经帮助过他的人,他很容易就会忘记;在他的眼里只有利益,没有感激的情感。
海伦:如果被告跟你说,他没有杀害他的妻子,你相信吗?
加特:不相信。
海伦:如果被告跟你说,他很爱他的妻子,你相信吗?
加特:不相信!爱她就要伤害她?我无法接受这种爱。
海伦:请问你是否相信他是无辜的?
加特:不相信。
海伦:很好。法官阁下,我暂时没有其他的问题。
丽塔·赛德尔:暂时休庭半个小时。
阿瑟本来是无心装载的,但是加特的供词使他联想到一些很重要的细节,在他的脑海里又想到了一件事,他不急着找人讨论可行性,反倒是弥留在座位上,拿出笔记本电脑写了一封电子邮件,他准备向法官申请—保释马尼拉外出,就两天的时间。他准备了陈述一大段极具说服性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