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布达拉美宫在经济极度发达的同一时间,用电量也着实惊人,超额的耗电使联合国注意到环保的问题。联合国的环保委员会认为,西布达拉美宫的用电排放量过于夸张,夜生活过于丰富,脱衣舞派对增加了耗电的概率。除了工业生产,其余的娱乐用途被认定是铺张浪费,因此联合国方面要求西布达拉美宫实行宵禁,到了夜晚九点钟就会强制性断开供应电源,联邦警察会加强巡逻,除了保证市民的安全,更重要的是监督非法超额用电的工厂或者企业生产。
4个小时的工作制度也变成了2.5小时,同时为了应付民怨,薪酬方面再次上调,物价还能再调整,往低价格放开怀抱。总之节约用电就成了政府的宣传口号,一时一个样,不过民众却不关心政府的计划,他们只需要有足够的钱来满足生活上的需求就行了,其余的他们根本就不感兴趣。
黑泽明的生活倒是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工业停止生产用电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民用的电量也遭到削减,到了九点钟就会断闸,独栋的公寓不再灯火通明,室内漆黑一片。他想躲在书房里看书,没有灯。自电灯被发明以后,蜡烛就逐渐失去了主宰地位。除了烛光晚餐,通常是不会准备蜡烛在家中的。况且他也不想点燃蜡烛,他最反感那股燃烧的气味,闻起来很难受,鼻子会呛到。
夜晚会停电,这就造成了他生活上一些习惯的妥协。
例如他会在白天阅读,电脑提前充满电,到了夜里,他就可以使用电脑工作。做笔记之类的工作也是在白天完成。
电脑的工作很快就能完成,当然,就算无法完成也是正常的,毕竟笔记本电脑待机时间本来就不长,哪怕你有再多的工作,电量不够用也是白搭。
他的工作效率变得低下,种种行为受到限制,他无法容忍大面积切断电源的做法,但是最多也就只能私底下埋怨了。反正他是看不懂政府的操作,这样也好,他还有更多的时间陪女儿玩。
自从他回律师事务所接手法律事务的工作之后,他就很少有时间陪女儿玩,有的时候一个星期都说不定见不到她,把她抱在怀里,怎么看也不知道她是他的女儿,好像很陌生但是很温暖,因为她很爱撒娇,总是缠着他。每次他要工作的时候,就会让妻子将她带走。
在停电积极响应的日子里,他就会陪她玩黑夜魔术。
日子是过得很轻松也很温馨,但是温馨的背后却是隐藏着不安的伤感。美国总统的连任支持率不断下降,他想找社长一起研究美国的社会问题,却发现社长早就不知所踪,新闻社的确重新开了,但是几乎所有的职员都不知道社长去了哪里。
他心里在想着,说不定社长担心遭到报复,已经找地方躲了起来。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失踪不仅仅是社长,那天有份出席记者招待会的记者们也纷纷失踪,他联系过他们的家人,也一无所获。如果说,他们的失踪不是巧合,为什么他却安然无恙呢?他也出席了记者招待会,如果说要失踪,他应该也跟着一起失踪才对。但是他却完好无损,也没有接到恐吓或者勒索的信件。这么说,定律就这样被打破,他们的失踪只是巧合而已,说不定只是暂时失踪罢了。
而在另外一边,美国加州的某个酒吧里,窝藏着一个失落的总统竞选经理,他的名字叫莫瑞,一个很可爱的小胖子,却有着崇高的理想,对竞选的事宜十分熟悉还很有把握,本来他是计划帮助总统取得连任的资格。但是没想到,总统发表完短暂的演讲之后就将他抛弃了。他以极快的速度失业,流落在酒吧里过日子。
“嘿!哥们!给我一杯威士忌酒!少冰!”
事实上他已经喝了第18杯威士忌酒,他闷闷不乐,眼睛全程都盯着电视机里的美国总统,观察着他以往的演讲,心里很是滋味。
“兄弟,看样子你是失业状态中呢。”旁边有人在说话,起初他没有发觉,直到旁边那个人重复了一遍,他这才确定那个人是在跟他说话。
“你是在跟我说话对吧?”他问着。
那个人戴着帽子,全程低着头,不停地喝酒,口水一直往外流,说话的时候断断续续,经常会打嗝,声音时大时小:
“你得需要一份工作对吧?你对上一份工作充满了热情,想要重回以前的轨迹就必须做点什么来惊动整个世界。你欠缺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还有无尽的信念,你需要更多的信念。相信我,那个傻逼总统会搞砸所有的事情,然后背锅。”
在他还没听明白的时候,那个人已经给了他一个精致的盒子,转眼就消失了。
莫瑞喝了不少酒,思绪有些混乱,他拆开了精致的盒子,在里面发现了一些枪支的零件,需要组装起来,在小暗格里还有几发子弹。看着盒子里的东西,他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他终于明白刚才那个人是谁,还有他暗示的事情是什么。
他提着小盒子离开酒吧,找到了一家落魄的小旅馆,在紧闭的房间里完成了组装枪械的工作,装上子弹,他从口袋里掏出记者的证件还有竞选经理的工牌。他想起那时候他还自信满满地对总统说:你得对你的辩论充满信心以及十分有把握,这样的心理状态对你竞选连任有很大的帮助。
他的立场没有变,他仍然要帮助美国总统竞选连任。
总统的支持率在下降,他很着急,动用了私人的资金,将有利自己的消息发放出去,还去了美国的许多偏远的州做演讲。希望各州的选民能够投他一票,他许下的诺言几乎是一致的,无非就是脱离贫苦的生活以及更低的物价。
巡回演讲回到了加州,他是加州一个绿地公园的水池与选民见面,聊了几句,接着就召开了一个记者招待会,再次发表演讲。
这一次在加州的演讲有些特别,他的用词栩栩如生,对现场记者的提问更是应对自如。
“总统先生,你破天荒对美国的现存制度提出了大胆的质疑,尤其是种族的问题上,你更是毫无保留。请问你是否会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的问题呢?”
总统回答着:我宁愿活在希望里,而不是被恐惧笼罩着;如果我需要害怕什么东西,我会害怕人们感到害怕,害怕恐惧本身,但是我并不感到害怕。如果有人跳出来杀了我,而因为我的遇害可以导致制度有改变的希望,那么我认为我的牺牲是绝对有价值的!我倒是希望杀手行刺我,这样就能让群众知道,某些人最害怕什么。
说完,总统就很热情地与现场的记者与选民打招呼,亲吻还有拥抱,他们的孩子,他也很喜欢,他还亲吻了孩子的脸颊。
在所有的记者都等着与他握手的时候,他发现了以前帮过他竞选总统的经理,挺胖的一个小子,他对这个人印象很深刻,他很自然与莫瑞握手,还很关心他的现状:嘿!年少有为的英俊小伙子,请问你找到工作了吗?
莫瑞不慌不忙地说着:有!我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差事!刺杀你!
说时迟那时快,莫瑞迅速掏出枪对着总统的胸口连开两枪,但是总统的胸口中了一枪就倒地了,鲜血顿时染红了一大片地板,总统的嘴里还很倔强地嚷着:我没事的……
另外一枪打中了一个老人。总统受伤了,现场一下子就炸开了锅,莫瑞被当成是杀手抓了起来。
选民与记者看着总统受伤被送上了救护车,不禁为之祈祷:噢!上帝一定会保佑他的!
总统在记者招待会遇刺的消息很快就在美国各个州传开了,加州的联邦警察立马在发生枪击案附近展开了搜查行动,他们认为肯定有同党在密谋着一切。
警察们去了黑人频繁出现的场合,逐个盘问,愿意合作的简单聊几句就可以了;遇到反应过分偏激的就会被带回警局。
莫瑞被投放至监狱里—也不完全是,只是一个独立的囚室。
他被扔到地上—在这之前他已经被殴打得鼻肿脸青,脸上的瘀痕清晰可见。他努力爬起来,很吃力地喊着:你们不能让他赢!他不能赢得连任的资格!他会搞砸这一切!
“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吧,刺杀总统可是很严重的罪行!”
“麻烦你跟他说一声,我是他的竞选经理!他一定还记得我的!”
“杀手老弟,总统先生还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一个未知之数,你就别想着还能逃脱。”
总统在急救室里进行着急救,一群天主教徒在手术室外面默默为其祷告,记者们在现场拍下了照片,自然也感受到总统的受到更多的爱戴,他的实力自然也就摆在了那里。
皇家刑事检控署
案件开始再次审讯。
马拉尼的杀妻案其实已经不再普遍受到关注,最关键的消息感知绝大部分过滤了一遍,剩下就等结案陈词。
但是检控方当然不会就此罢休,他们想方设法拖延审讯的日期,目的就是要搜集更多的证据。
而这一次,检控方找到了一名医生出来。
丽塔·赛德尔:检控方,你可以开始传召证人。
海伦:法官阁下,控方要求传召特尔斯医生出庭作证。
丽塔·赛德尔:本席批准。
特尔斯医生并不是以专家证人的身份出现在法庭上,因此他依旧要在法庭上宣誓,在作证之前。
在书记员的引导下,他十分虔诚地宣誓:
“I swear by almighty god that the evidence I shall give shall be the truth, the whole truth and nothing but the truth”
“我向万能的上帝起誓,我提供的供词,句句属实,绝无虚言。”
海伦:请问你是否认识被告?
特尔斯:认识。我是他的家庭医生,负责他的医疗顾问以及健身的某些建议。平时他身体有什么毛病,都是第一时间找我。
海伦:被告的身体是否有不寻常的地方?
特尔斯:没有。他是最热门的电竞选手,又是众人所喜爱的刺激运动员,受到很多人的拥戴,当然只限于黑人。由于保持运动的习惯使他的身体长期处于一个安全的环境,不仅能锻炼,还能抗小疾病。
海伦:在服食药物方面呢?他是否有不好的习惯?
特尔斯:他找我要过一些抗抑郁的药物,每个月都要。
海伦:抗抑郁的药物……难道说他有抑郁症?
特尔斯:身为他的家庭医生,我不认为他有抑郁症。但是他坚决要拿到那些药,尽管我搞不清楚他的意图何在,不过他既然有这个需求,我就只好给他安排妥当。
海伦:他找你要抗抑郁药持续了多久?
特尔斯:三年前开始,每个月都要,从来没有停过。
海伦:身为一个医生,必须具有的某些责任感来说,你到底有没有跟踪他那些药物去了哪里?
特尔斯:当然有。我问过他,那些抗抑郁药怎么处理了。他说他吃掉了,每个月都有吃。
海伦:可是你刚刚还说了,他根本就没有抑郁症。
特尔斯:没错,他吃了那些抗抑郁的药我也觉得很奇怪,因为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显著的副作用。
海伦:抗抑郁药物吃了会有哪些副作用?
特尔斯:神情呆滞、反应迟钝、精神恍惚、记忆力衰退、情绪波动极大、言行举止反复无常。
海伦:这些是很常见的副作用。那么如果一个人在身体完全健康,一点毛病都没有的情况下服用抗抑郁药会怎么样?
特尔斯:同样是变得痴痴呆呆、精神恍惚。更严重的会导致服用的人严重腹泻、心肌收缩力减弱、破坏身体电解质。
海伦:我能不能理解为:长期给一个没有抑郁症的人服用抗抑郁药物是一种慢性自杀。
特尔斯:可以这样理解。当这些药物在人体内累积足够多的时候,会对人体造成很大的伤害。严重的可能会诱发精神病。
海伦:法官大人,我这里有一份验尸报告是关于死者的。法医在死者的胃液里找到了抗抑郁药的成分;至于另外一份报告,在被告的血液内是找不到抗抑郁药的成分。
两份医学报告到了法官的手里。
海伦:你觉得被告像是那种长期服用抗抑郁药的人吗?
特尔斯:不像。他可正常多了。
海伦:你有没有想过,那些抗抑郁药都跑去哪里了?
辛波斯卡弗:反对!法官阁下!
海伦:法官大人,我暂时没有其他的问题。
丽塔·赛德尔:辩方律师,你可以开始盘问证人。
整个律师团队,有四个律师坐在后面认真聆听着庭审的内容,唯独黑泽明在出神,他始终在担心社长的安危以及那群记者的去向,他今天是无法集中精神了,更别提盘问证人。因此,盘问的工作自然就落到了辛波斯卡弗的身上,今天她就是主角。
辛波斯卡弗:请问一个人的肝有事,能不能从表面上看出来?
海伦:反对!法官阁下,我反对辩方律师提出与本案无关的问题。
辛波斯卡弗:法官阁下,我的问题绝对与本案有关。
丽塔·赛德尔:反对无效。证人请回答问题。
特尔斯:肝有问题的人,他的眼睛会很黄。
辛波斯卡弗:肺部有问题呢?
特尔斯:感觉不到疼痛,但是咳嗽会很明显。
辛波斯卡弗:其实现代文明的医学已经相当发达,烧伤了可以重新植皮;心脏有问题可以重新移植;就算是失明了,也可以做干细胞修复手术。但是我想问你,精神有问题怎么办?焦虑症、狂躁症能不能摆在手术室里解决?
丽塔·赛德尔:辩方律师,请你尽快进入正题,别再浪费我们在法庭上的时间。
辛波斯卡弗:当然可以,法官阁下。证人,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特尔斯:当然不可以。精神有问题只能找精神科医生。
辛波斯卡弗:请问你是不是精神科医生?
特尔斯:那倒不是。我对精神病的研究其实很少。
辛波斯卡弗:基本没有吧。
特尔斯:是的,你没有说错。
辛波斯卡弗:你既然不懂精神科的问题,你凭什么断定我的当事人没有抑郁症?
特尔斯:他的情绪……
辛波斯卡弗:你只需要回答我,你是不是百分百可以肯定他没有抑郁症。
特尔斯:那倒不是百分百。
辛波斯卡弗:那就是说,你也不能肯定他是不是患上抑郁症了。
特尔斯:如果他有抑郁症,他就会吃那些药,吃了那些药就会有很明显的副作用。现在很显然,你在他的身上完全看不到这些特征。
辛波斯卡弗:你可能不知道,绝大部分的抑郁症的病人在潜意识下是会抗拒抗抑郁药,他们不肯吃药已经是一种很普遍的现象。基本上,一个患有抑郁症的人在服用了抗抑郁药物之后,病情显然会比之前更加严重。
特尔斯:他身上也没有抑郁症的特征。
辛波斯卡弗:你可能不知道他曾经找过心理医生寻找建议。
特尔斯:这我就真的不知道。如果是真的,那就应该让那个心理医生也成为他的家庭医生。
辛波斯卡弗:但是找了心理医生回来,你可能就失业了,你难道不担心?
特尔斯没有说话。
辛波斯卡弗:我的当事人有没有亲口向你提过,他将抗抑郁药喂给妻子服用了。
特尔斯:那倒没有。不过验尸报告……
辛波斯卡弗:你只需要回答我,他有没有承认这件事?
特尔斯:没有。
辛波斯卡弗:很好,法官阁下,我暂时没有其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