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四射正澹荡,拨开云雾向前冲。
豫家作为第一首富,豫府的规模和豪华程度自然让人羡慕不已,就如同是一座地标建筑,即使在暴雨大雨的肆虐中,仍然金碧辉煌,如同一颗闪闪发光的明珠一般,让人们忍不住想要去接近,去献媚与讨好。
“彐儿姑娘,你既已是我豫冉的女人,我会对你负责,往后的日子里,豫冉我也一定不会让你受到半点委屈。”
豫冉脸上带着满足后的笑意,一边提起裤子,一边侧身看向凌乱不堪的床榻,在看到彐儿身子下那一朵朵殷红好似梅花的血迹,目中不由地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不过他在看到面色苍白的彐儿,不哭不闹,卷缩着身子一动不动之后,略微的沉默了一下,才淡淡地说道:“我承认,这件事我的确做的有些欠妥,可这也是因第一次遇见彐儿姑娘后,我便日日夜夜的惦念彐儿姑娘,都到了茶饭不思,夜不能眠的程度,尤见我对雪儿姑娘的爱慕之情已入骨,才会不由自主的犯下鲁莽之事。”
檀香袅绕的卧房内,名贵家私一应齐全,豫冉的卧榻很大,却让彐儿有种万劫不复的感觉,她不哭,是因眼眶里没有泪水,唯有血泪,而这血泪正往她的心里流。
大风拍打门窗,一声声地敲打在彐儿的心坎上,使得她的一颗心仿佛是要碎裂。
“像我们这样身份地位显赫的家族,规矩大,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快安排人去你家下聘礼,也会将你尽早娶过门,好让你在往后的日子里享尽荣华。”豫冉神色得意地继续开口。
“你们把狗儿怎样了?”
彐儿却一句都没听,她不想听,也不惜的听,她怕听多了会脏了自己的耳朵,最重要的是她心里正深深牵挂着狗儿,她不知道狗儿是不是已经回到家,也不知道狗儿是死是活,总之她什么都想知道,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她很担心狗儿的安危。
此时此刻,在她的脑海里始终不能忘却,在那条溪流,那片青青草地,她和狗儿两人你追我赶,欢声笑语飞扬时,豫冉几人的出现,让接下来的一切彻底都改变。
“他死不了。”
豫冉面色顿时阴沉,看着床榻上正在缓缓披上衣服的彐儿,皱了一皱眉,寒声开口,都到了这个份上,彐儿的心里居然还在惦念着狗儿不忘,这让他的心里很不舒服,甚至还有些愤怒。
“死不了是什么意思?”
豫冉的话让彐儿感到十分不安,甚至她已经觉察到狗儿那里,肯定出了大事。
“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让他知道,觊觎我豫冉的女人,他就要付出代价。”
“你混蛋。”
彐儿既愤怒又心慌,她来不及穿上鞋,光着脚就匆忙的朝着房门口跑过去。
“你想干嘛去?外面正下这大雨,还是等到雨停了再走吧。”
“你管不着,滚开!”
豫冉伸手拦在彐儿的面前,却被彐儿一把甩开,眼看自己没能拦住,豫冉当即冷冷的提醒道:“别忘了,自打今儿起,你秦彐儿可是我的女人,不能什么规矩都不懂。”
“是么?那我也告诉你,姓豫的,别以为你们豫家有几个钱,就以为天下的女人都想来巴结,今日你用卑鄙手段得到了我秦彐儿的身子,但你永远也得不到我的心。”
彐儿苍白的脸上蒙起一层霜,她向豫冉冷笑一声后,转身推门而去,头也不回就冲进滂沱大雨之中。
守在门外的两个家丁,在见到推门出来的彐儿迅速冲进雨水里,两人赶紧转身望向豫冉,开口问道:“公子,要不要把她追回来?”
“随她去。”
豫冉挥手示意两个家丁,站立于门口,望着一瘸一拐离去的彐儿,她的身影在大雨中虽然显得单薄和娇弱,却又是那么的执着与坚定,这让豫冉的眉头紧锁,脸色很不好看,甚至在他的目中有了一抹杀机,若隐若现。
“性子烈又如何?哼,迟早会让你乖乖地跪下来求我!”
豫冉轻声冷哼,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依旧是乌云低沉,电闪雷鸣,雨水在乌云下瓢泼。
原本热闹的街面上空无一人,仿佛是这一场狂风暴雨彻底打散了行人的身影,整个街面上唯有彐儿一人一瘸一拐身形娇弱,形影相吊。
风雨中,彐儿步履蹒跚行走艰难,整个人就像是浸泡在水里,水淋淋,冰冷的雨水形成的雨线,好似密集的利剑一般无情地击打在身上时,如同是可以直接穿透她的五脏六腑,让她不断颤抖。
在豫府里,即使被豫冉沾污了清白身子的那一刻,彐儿没有落泪,可此刻却已经泪如雨下,她实在是忍不住了,一面是自己的身子不再无瑕,一面是狗儿的伤势令她揪心,还有一面是豫冉那里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这三面,那一面对彐儿来说都是如此的残忍,那一面都能让她崩溃,可眼下竟是三面围堵,同时的对她无情折磨,这让她一个柔弱女孩无法承受,几乎彻底摧毁她的全部意志,险些跌倒在风雨里。
“狗儿,你在哪儿?伤的重不重?伤在哪儿了?彐儿好想好想知道啊!”
彐儿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喊后,蓦地身子一软,跪倒在了风雨里,豫冉的那一句,他死不了,如同锥子扎心,让彐儿的心撕裂般的痛,她知晓狗儿那里肯定伤的不轻,却还不知晓狗儿的一双眼珠子已经被江夏生几人用匕首活生生的挑碎。
跪倒在风雨里的彐儿,终于还是挺不住了,三面围堵的残忍折磨,让她的精神彻底崩溃,一口鲜血喷出时,渐渐的合上眼睛,气息变的虚弱起来。
可就在彐儿昏迷过去的那一刻,脑海里闪现出狗儿护在她身前,一边喊着她赶紧跑,一边拼命地拦下豫冉等人的一幕画面。
画面中狗儿的力气虽大,却双手难敌四拳,在江夏生等四五个人的围殴下,明显是寡不敌众,很快被江夏生他们按倒在河沟里,就是一通暴揍。
只是在这一通暴揍过后,见已经是伤痕累累的狗儿,居然还能站起来,居然还有力气冲开他们几人去救彐儿时,江夏生心生歹毒,他忽然掏出一把匕首,追上前去对着狗儿就是胡乱的一挑,竟不偏不倚正好挑在狗儿的右眼,直接将狗儿的右眼珠子瞬间破碎。
眼看着狗儿捂着鲜血直流的右眼惨叫出声时,江夏生面露狰狞之色,恶从胆边生,竟残忍的用匕首再次一挑,直接就一不做二不休,挑碎了狗儿的左眼珠子。
“如今你已变成一个双目失明的瞎子,我看你还能奈何,呵呵,我们走。”
江夏生几人临走时还不忘对着狗儿的身体狠狠踹一脚,呵呵大笑着扬长而去,留下满地打滚,痛苦哀嚎的狗儿。
彐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事,这三天里,无论是狗儿家,还是雪儿家,无不都是在痛苦的煎熬中度过,尤其是狗儿娘,一夜悲白发,三天里,几乎把她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干。
“狗儿!”
彐儿是被一个好心的路人送回家中,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急切的询问狗儿之事,原本彐儿的爹娘是不打算这么快告诉女儿,毕竟他们的女儿才刚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身体还十分虚弱,如果这个时候就把狗儿的凄惨遭遇,势必会承受不了。
但夫妇二人实在是架不住女儿的再三追问,彐儿娘终于还是在一声长长的叹惜中,将狗儿失去双眼之事,向彐儿一五一十地说来出来。
果不其然,彐儿在得知这一切后,立刻娇躯剧烈颤抖,两行热泪忍不住就夺眶而出,她一边呜咽,一边挣扎着下床,拖着一俱病恹恹的身子往外走,她要去看狗儿,拦都拦不住。
一路上,彐儿早已哭成了泪人,只见她两步一顿,五步一停,面容憔悴,红唇苍白,很是辛苦地来到狗儿家前,在她气喘吁吁地抬起微微颤抖的手想要拍打院门的一刻,一股强烈的悲伤刹那涌向心间,使得她本就病恹恹的身子顿时一软,摇摇晃晃中,朝着地面瘫倒下去。
好在彐儿爹娘始终不放心,一直跟在身后,这时夫妇二人慌忙追上前去一把扶住,彐儿才算没有瘫倒在地上。
“妮儿呀,这又是何苦呢,你才刚从昏迷中睁开眼,就不能调养几日再来?”
彐儿娘看着瘫倒在怀里有气无力的女儿,既心疼又无奈,一时间悲切席上心头,不由地泪水含满眼眶。
“爹!娘!不碍事,女儿的身子骨没有那么娇贵,就是一想到狗儿他,心里疼,难受。”
彐儿抬起头向着爹娘二人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只是这一丝笑容,很快又被夺眶而出的热泪覆盖。
“碍不碍事,我们会不知道么?你这一路走过来,我和你爹全都看在眼里了,听娘的话,我们先回去,过些时日,等你把身子骨调养好来,再来也不晚,可好?”彐儿娘心疼的一面抹泪,一面规劝。
彐儿摇了摇头道:“爹,娘,你们是知道的,狗儿会遭此劫难,全是因为我,如果不能看上一眼狗儿,我是无心调养身子的。”
许是院子外面的动静惊到了狗儿爹和狗儿娘,就在母女两人说话之际,院门被打开。
“是秦大哥,嫂子和彐儿姑娘来了。”
狗儿的爹娘,双双走出院门,与彐儿爹娘互相对望时,都看出了彼此心中的苦涩,而在狗儿娘这个年纪本不该有的满头白发,更是显得沧桑。
“婶娘,快带彐儿去看看狗儿好么?”
彐儿挣扎着离开父母的怀抱,立刻就一头扎进狗儿娘的怀里,带着哭声开口。
“彐儿,不是婶娘心狠,实在是狗儿才刚睡下不久,如果你这时候进去探望,万一被惊醒后,让狗儿知道彐儿眼下的身子这么虚弱,必定要徒增悲伤,这样与你与狗儿,你们两人调养身子都不利。”
狗儿娘一边爱怜的轻抚彐儿的头发,一边继续规劝道:“听婶娘的,不如等到你将身子调养好了再来。”
“彐儿不进屋,彐儿只站在窗户外看一眼狗儿,就看一眼便走,好不好?”彐儿抬起楚楚可怜的脸,望着狗儿娘哀求。
“唉-!”狗儿娘无奈的点了点头后,领着彐儿和彐儿爹娘三人走进院子里。
或许狗儿娘在彐儿身上看到这世上有一种爱叫惦念,岁月星辰的璀璨,山河岁月的悱恻,抬头看天,低头思念,情深入骨。
愿一份彼此的依恋,在心灵深处化作永恒的惦念。
从狗儿家回来,彐儿便将自己锁在了房间内,手中举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剪子,面对梳妆台上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痴痴傻傻,悲悲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