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慕润跟陈冬梅，如约准时来到行长办公室。张慕润熟练地打开自己带来的电脑，点开自己的软件界面。行长一看之下就说，“这不是股市的炒股软件吗？”

张慕润点点头，“对啊。我们的软件，其实是镶嵌在人家的炒股软件里面的。这一点儿也不奇怪，因为我们就是要影响股市的走向啊。”

“不过，可以告诉你，我们这个软件既可以模拟运行，也可以实际运行。现在因为我们没有相应的资金，只能模拟运行。”

“给你演示，也是模拟运行。尽管是模拟运行，确实跟真的股市是一样的。这样你就可以很直观地看到运行的结果。”

为了不使行长了解到他们的具体目标，张慕润输入了一个其他的股票代码，然后进行了模拟交易。在这个过程中，陈冬梅给行长解释。

陈冬梅说，“行长你看这个股票的运行曲线，在我们进行交易之前，它是这个样子的，曲线是向下走的。而我们交易了以后，你再看看是什么情况？”

行长顺着陈冬梅的指点看过去，看到的是曲线在缓慢地向上走了。其实，不用陈冬梅指点，行长也能看出来。她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已经在炒股了，只是数额很小而已。

行长看过之后，不禁暗暗称奇，影响股市，是很多人的梦想，是炒股者的终极梦想。但是也只是梦想而已。更多的，更常见的，是到处打探什么内幕消息，听从什么带头大哥的交易建议。

但是，行长在大学的时候就知道，什么内幕消息，如果真的有的话，知道内幕消息的人，早就利用这个内幕消息下单了，他会告诉别的什么人吗？

根本不会，既然内幕消息是可以赚钱的，那么他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个根本就不认识的人呢？他会是雷锋吗？根本就不会！

所以，如果真的有什么内幕消息流传到股市上的话，那么也是有人，别有用心地散布的假消息。你如果真的按照这个假消息去交易了，那你不要说赚钱，不把老本赔掉，就是万幸了。

所以，幻想在股市上打探到所谓的内幕消息而发财的人，都是天真得可爱，天真得近乎于傻。至于什么带头大哥，他给你推荐股票，只是他的赚钱手法而已。

如果他真的能预测股市的走向，那么他早就悄悄地自己闷头发大财了，还用得着给你推荐股票吗？这就好像街头那些算命的，神秘兮兮地给你算运势算前途算财运，可是你就没有看到，他自己正沦落街头呢。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这个大学老师真的是不一般，他这个软件看起来不像是骗人的，关键是他这个软件真的有用。有作用！

刚刚看到的股票K线，还是低头向下的，经过模拟交易以后，马上就上扬了。如果这个交易人，在这个时候，再卖掉手里的股票，当然就赚了一笔。

多少人的终极梦想，在她眼前成了现实。这就是奇迹啊。不过，行长并没有看清楚，张慕润模拟交易的时候，交易的量是多大。

行长就问道，“你这个模拟运行，跟现实的操作，有什么误差吗？”

张慕润很认真地回答，“没有什么误差啊，这是实时模拟的，跟现实的操作是一模一样的。差别只是没有资金跟进而已。如果有资金跟进的话，今天我们就可以大赚一笔了。”

陈冬梅意味深长地说，“对于这个软件，我们已经在股市上，模拟运行很长一段时间了，根据模拟运行的结果，不断地进行优化。对于它的效果，我们很有信心。”

“不过，有一条，要想干预股市，必须有相应的资金，我们现在的情况是，有知识有技术，就是没有资金。如果能得到你行长的大力支持，资金加上我们的技术，那么到底能赚多少钱，我们想都不敢想。那是多大的一个体量啊！”

行长笑了，“有一句话，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给你们说实话，我这个行长，可以否决一笔贷款，但是不能自己批准一笔贷款。”

看着张慕润跟陈冬梅疑惑的目光，行长又笑了一下，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行长进一步解释自己的话。“如果你要来贷款，不能来找我，而是要先找我们的客户经理。”

“接待你的客户经理，会对你们的项目进行一个初评。如果他觉得，这个项目能通过初评，就会把项目上交给客户科长。”

“客户科长，会召集有关客户经理，对项目进行一个完整的项目调查。如果这个项目调查通过了，客户科这个时候，就会把项目转交给信贷科。”

“信贷科会组织有关人员，对客户科的调查进行一个全面的审查。同时我们的风险科，会对项目进行风险评估。这些都通过了，他们会把项目，提交到贷款审查委员会，进行投票表决。”

“在项目投票表决之前，项目的调查人，审查人会有一个质询和辩解，参会的贷款审查委员，也要对项目进行的调查审查风险评估各个环节，各个方面的疑点进行询问。”

“如果这个也没有问题了，就会进行最后的表决，必须有三分之二的多数同意，这个项目才算通过了。当然，这还不是最后的结果。”

“最后这个项目，会拿到我这个行长这里，要我进行最后的签字批准。我根据什么签字呢？根据参加会议的独立审查官的意见。”

“这个独立审查官，参加贷款审查委员会的会议，也可以进行质询，但是不参与投票而把他的意见转达给行长。”

“如果他的意见是倾向于否决这笔贷款，行长就会很认真地研究这个项目，如果觉得需要否决的话，就会否决这笔贷款。”

“所以说，我这个行长可以否决某笔贷款。但是不可以命令发放某一笔贷款。所有的贷款，都要走我刚才说过的程序。”

“顺便说一句，项目的调查审查风险评估，最后的贷款审查委员会议，行长都是不参加不参与的。”

行长说完这个程序，自己仰面往后，把自己的坐姿调整得更舒服一点，可以看得出，她对这一整套流程也是有点厌烦的。

张慕润也听得有点厌烦，其实行长说的时候，他在想，有必要弄得那么麻烦吗？搞一个数学模型，弄几个参数代进去，在电脑里面一算，不就行了吗？

陈冬梅倒是很认真地在听，她在课堂上只是学过银行的贷款制衡制度，但是具体的这么深入的讲解，还是第一次。等行长说完，她就提问了，“按照行长你说的程序，一个项目走完这一整套程序，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呢？”

行长不假思索地说，“也不一定，有的项目进度快点有的项目慢点，平均下来，需要几十个工作日吧。”

张慕润马上就说，“把节假日算进去，那就是三个多月四个月吧？”

行长很平静地点点头，“差不多，这是在正常情况下的进度，如果遇上什么特殊情况，就不好说了。”

陈冬梅说，“如果客户是很紧急的情况，你这一套程序走完了，黄花菜也就早凉了。你们银行的贷款岂不是成了雨后送伞了吗？”

行长也不避讳，“是有这个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