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意儿的笑~我得意儿的笑~!”
步入大学校园的第一天,我没用爸妈来送,独自一人揣着渣渣师傅的引介信,美滋滋地踏入了大学校园。
汉东市经济学院!
以我的头脑来说,经济学最适合我了,这是大家的一致认同,大家说对不对?
未来的经济大亨,商界大鳄一定是我田行健,我看谁以后再敢管我叫胖子!
来到校园报名处的时候,我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汉东经济学院招生其实早就已经弄好了,这几天是报名的日子,学校门口站满了莺莺燕燕,那叫一个热闹。
我端着一张憨厚的圆脸,在热闹的莺莺燕燕中蹭来蹭去,渣渣师傅在信函中叮嘱我说,以后要跟着周树清一块住,那样能学到更多东西。
可是我怎么觉得还是住学校宿舍好些呢,因为这里有女生宿舍,要知道那可是我一辈子的梦想啊!
报完了名,我依依不舍的挤出了人群,某个瞬间,我看到了几个不友善的目光,都是从几个漂亮小妞身上发出来的,她们似乎认为我吃了她们的豆腐。
既然你们用这种眼神看待胖爷,那胖爷索性再重新挤回去蹭一遍好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老少女生看我走过来,都自行远离了,有瞪我的,有议论的,也有窃窃私语的。
作为单身独立自主青年的我,行李只有一个小皮箱,于是我一手拎着小皮箱,不断用眼神瞄着眼前的一群美女,心里美的不行。
别看这群少女年龄不大,但胸可不小,33、36、35可谓应有尽有,我甚至看到了一个差不多有39那么大的……
当一个胸围足有42那么大的女生从我面前经过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流出了鼻血,用忐忑的语气问了一声:“同学你好,你有45吗?”
女同学似乎被我给问懵了,茫然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粉色皮箱,说我也不知道啊,都是我爸帮我装的行李,具体多重我也不清楚。
幸亏遇到了个小清新,要不然我非被打死不可。
“死胖子,你看什么看?臭不要脸。”一个怒气冲冲,但还算悦耳的女人声从校园道路上的某个方向传了过来。
死胖子?
胖子的升级版么?
我转头一看,走过来的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女生,长得还算恬静,穿了一件蓝色卫衣,身材前凸后翘的,隐约间能看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我对她没什么印象,或者说根本不认识,不过我对她那对大白兔很感兴趣。
老子来上大学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逃避胖子这个称呼,你居然敢管老子叫死胖子,看来真是冤家路窄了呢,有机会老子一定要教育教育你胸前那对大白兔。
“死胖子,老娘观察你半天了,看完这个看那个,你就是个变态,偷窥狂。”女生一手掐着腰,一手对着我指指点点。
我摇头憨笑,解释说:“我想你应该是搞错了,首先我不是偷窥狂,即使是看,我也是在光明正大的看,再者说,明明是你在用胸瞪我,为啥冤枉我偷看你呢?”
“你……”
女生被我噎的有些没话,毕竟论打嘴仗的功夫,除了渣渣师傅跟老和尚以外,还没有人是我田行健的对手,最后她气呼呼地说了声:“你给我等着。”
“不用等着。”我摆手憨笑了一声,笑呵呵地问道:“对了美女,请问男生宿舍301室怎么走?”
“不知道。”
“那男生宿舍你总该知道在哪吧?”
“也不知道。”
“哦哦,以前总听人说,女人是个胸大无脑的动物,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啊。”
“你……死胖子你听着,男生宿舍在……”
女生伸着手比比划划了一番,最后反问我说:“知道了吗?”
“不知道。”我茫然摇摇头。
她明显一愣,不过还是又解释了一遍说:“就在那边,你先往前走,再往右拐,能看到一栋红色小楼……这回知道了吗?”
“还是不知道,要不你给我画出来吧行不行?”我有些可怜地问她。
她听后有些无奈,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在土地上画出一个简易地图,然后问我说:“这回总该知道了吧?”
其实她跟我解释第一遍的时候我就已经听明白了,但是为了报复她对我那句死胖子的称呼,我还是嘲讽打击了她一句:“对不起,我还是没看明白,本以为经济学院的学生都很有头脑呢,现在看来不过如此而已。”
我来汉东市读大学的目的,其一是为了通过渣渣师傅的引介信寻找周树清,其二便是为了躲避胖子这个称呼,你倒好,居然敢称呼胖爷为死胖子,这就是惩罚。
说完我扬长而去,丝毫不理会站在我身后凌乱的女生,只听她在我身后不停咒骂着‘死胖子’之类的恶毒语言。
很快我找到了辅导员,这名叫贺安娜的中年妇女虽然严肃了点,但并没有歧视我这个胖子,与其他同学的待遇基本相同。
贺安娜带着我交了两千块钱学费,随后又领取了学生证的杂物,最后给了我一把钥匙,并叮嘱我说:“你的宿舍在男寝301室,这个寝室里好像有两个人到外面租房子去住了,目前算你在内,应该只有两个人,至于具体情况如何,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我抱着学校发放的棉被,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贺安娜将我从头打量到脚,颇为不放心地说道:“开学第一堂课是军训课,希望你能坚持下来,你虽然胖了点,但我觉得还是跟着大家一起锻炼锻炼好些,一学期下来或许能减点肥,千万不要逃课哦!”
我擦嘞,果然还是把胖爷看成了反面教材,单论体能而言,我一点都不差的好么。
我无可奈何的继续点头,待到贺安娜离开,我便独自一人返回了301宿舍。
一个身穿军训迷彩服的男生躺在左侧下铺,看起来高高瘦瘦的,跟我正好相反,皮肤到是比较细嫩,一看就是没有好心眼子的小白脸,貌似因为刚刚被暴晒过的关系,此时正一个劲儿的用帽子往脸上扇风。
大学宿舍那股子热劲儿,我想经历过的同学是一定会明白的。
高瘦男生看到我显得很亲近,十分客气的跟我打了声招呼:“你好,新同学吧,认识一下,我叫常远。”
“田行健,你好。”
我一边说话一边走过去跟他握了握手,他连身子都没抬,便指着另外两张上铺说:“这间宿舍只有我们俩,另外两个好像是老乡,到外面租房子住去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轻哦了一声,然后默默收拾起自己的床铺,常远见我不搭理他,继续扇风凉快去了。
眼下还没有正式开学,收拾完宿舍后,我决定先拿着渣渣师傅留下的引介信,去一趟周树清的阴阳风水咨询公司。
当天下午我打了辆出租车,按照信函上的地址出发而去,在走出校园的时候,我看到几个跟我年龄相仿的男同学,看着我的目光似乎有些不友善。
这是想要揍我的节奏么?
早听说大学校园喜欢打架,但也不至于像黑社会似的吧,我才刚刚来报名,难道就要挨揍?
不管了,先去找周树清再说。
当我辗转来到周氏阴阳风水咨询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看着眼前这间有些破败的旧房子,我内心一片茫然。
红砖墙都已经破到掉渣,还不如我老家的院墙呢,街道更残破,果皮垃圾随处可见,周围店铺全是八十年代那种古风建筑,破旧的要死,跟我想象中的高大上丝毫不沾边!
出租车司机指着破旧的白色牌匾:“喏,这就是你要找的周氏阴阳风水咨询公司。”
“我知道,用你告诉么。”我看着眼前的破房子,内心一点好气儿都没有,心想渣渣师傅的朋友居然混成了这个波依样,明显不可能有渣渣师傅的道行高啊。
付给出租车司机十几块钱车费,下车后我发现‘周氏’斜对面有一间名叫‘福泽堂’的丧事用品专卖店,也就是卖什么花圈啊、纸钱啊、香烛啊那种店铺。
一下车我就后悔了,心想渣渣师傅把我送到这里真的靠谱么!
‘周氏’里面的周树清,真能挽救海女方茴么!
我简单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整理了一下着装,随后又摸了一把后脖颈子,悄声对海女说道:“方茴小姐姐,咱们走。”
我拿着渣渣师傅的引介信,一步步走进了周氏阴阳风水咨询公司。
刚一进屋我便看到一位身材偏胖,穿着一身灰色运动服,头顶有些发秃的中老年人,坐在公司前台的办公桌上,一张张的数着人民币,那一摞子毛爷爷好像得有个小两万左右。
中老年人似乎没注意到我的存在,这让我更加失望,不是说好了修道者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么,为什么你满脑子都是钱?
我先干咳了两声,然后随后又问了句:“不好意思,打扰您一下。”
听到我的声音,中老年人立马抬起了头,见门口站着一个一百八十多斤的胖子,他立刻将手里的人民币全部收进了柜子里,然后锁好,再然后才摆出一副仙风道骨、好似老神仙下凡般的表情看着我说:“欢迎光临周氏风水,请问小兄弟请人还是请神?”
这里所谓的请人,是指一些癔症患者无法到来,请人回家去治疗,比如当初的贺老太太请渣渣师傅前去给他家大儿子看病。
而请神是指家里供奉的神佛,开过光之后便可以请回到家里供奉了。
“都不是。”我摆出一副憨憨的表情说:“我是渣渣师傅…哦不,我是查文良推荐过来的。”
听到查文良三个字,中老年人的脸色明显愣了一下,倏然站起身,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最后轻描淡写地笑了笑说:“你就是查文良的徒弟田行健田胖子吧。”
我:“……”
无良小老头就是无良小老头,你把我的大名报上来就完了,干嘛还要报人家的外号呢?
“是是是。”我连忙点头应道:“我就是田行健,叫我阿健也行,叫我胖子也行,老前辈,您就是周树清周半仙吧?”
“不敢当不敢当,没错,我就是周树清。”中老年人听我称呼他为半仙,乐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简直跟渣渣师傅有一拼,看来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个道理果然在哪儿都行得通。
我见找对了人,立刻将渣渣师傅留给我的引介信递到了周树清手中,他接过信函后,随意看了两眼,旋即默默点头说:“没错,是查文良的笔迹,你的情况查文良已经告诉过我了,你愿意住校就住校,愿意回来住就回来住,一切随你,我的手艺虽然一般般,但能教给你的都会尽量教给你,在我这里只要平时没什么事儿,你都可以自由活动,要是接了活,我会给你发提成,但是有一条规矩你必须遵守。”
“周叔叔您但说无妨,我初来乍到,还要靠周叔多多关照,无论什么规矩我都一定会遵守的。”我一听到这里还有规矩,急忙竖起了耳朵,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周树清说着话已经站到了风水公司大门口,指着斜对面的福泽堂,好像很生气的样子,说对面福泽堂一直跟我对着干,他们老板是个傻波依,我给你立的规矩就是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儿,你都绝对不能跟福泽堂有任何往来,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汉东的人都这么变态么,居然还有这样的规矩!
我一听规矩就是指不要跟对面福泽堂的人有往来,也就没太放在心上,毕竟丧事用品店跟风水咨询公司有些共同点,所谓同行是冤家,周树清不喜欢福泽堂的人实属正常。
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爽快答应了下来,并保证说即使福泽堂的老板嚷嚷着把女儿嫁给我,我也绝对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周树清听后哈哈大笑,说了句孺子可教,然后便带着来到了库房,里面摆放了很多杂物,黄纸,长寿香,红烛,还有几块木牌,以及一大堆木珠。
这些货物全部靠在仓库左侧,而右侧角落里则摆放了一张单人床,周树清指着单人床,说你先暂时住在这里吧,等以后公司生意好了,我给你租个单间。
我看着周围杂乱的环境,从小生活在乡下的我对住宿环境没什么挑剔,觉得只要能住人就行,但是那张单人床……我担心自己躺上去后,怕是连翻身都费劲啊!
算了吧,以后要是没什么特殊情况,我还是住学校宿舍得劲儿些。
给我解决完了住宿问题,周树清从腰间摘下一串钥匙,解开其中一个钥匙扣递给了我,说这是仓库的钥匙,你随时可以回来住。
我接过钥匙的时候表示有些小吃惊,看来周树清周半仙跟渣渣师傅的关系果然很靠谱,要不然不可能这么快就把仓库钥匙留给我,毕竟给你钥匙就代表着信任。
我把钥匙揣进兜里,看着周树清,笑着说周叔,我现在还要上学,所以只能周末跟节假日的时候回来店里。
他呵呵一笑,说行,这间公司一直是我自己干,我已经习惯了,你来与不来也没什么区别,这样吧,等你周末过来的时候,要是遇到客人登门,你就说你是我徒弟,帮我招待一下客人,要是没有客人登门,你就随便打扫打扫卫生。
这么简单?
渣渣师傅果然没看错人,他在信里一再要求我一定要称呼周树清为周半仙,看样子后者应该还是有些过人之处的,要不然不可能以半仙自居。
加上周氏阴阳风水咨询公司这么响亮的名字,看来应该是玄门正宗的一部分。
我没敢多问关于海女的事情,因为渣渣师傅不让我多问,说等到了时机,我自然会知晓一切。
当天晚上我便返回了学校宿舍,回去的时候常远已经睡着了,见我回来他含糊其辞的打了声招呼,就继续跟周公叙旧去了。
第二天是大学开学最恐怖,也是最熬人的军训课,起床号吹响的时候,我感觉自己仿佛刚刚从棺材里醒来似的,心底即使有一万个不愿意也没办法。
晚上休息不好,白天自然没什么精神,军训的教官是个不苟言笑的主儿,从我见到他开始,始终摆着一副僵尸脸,带着军训队伍火热的喊着口号:“全体集合,大操场拉练,向左转,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
等我们到达大操场的时候,其他班级好几个队伍都已经集合完毕了,黑压压一大片,场面比高中军训壮观多了。
僵尸脸教官当着全体学生的面耍了一套军体拳,在我看来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而已,然而落在女同学眼里,却得到了一致好评,我趁着女同学们鼓掌的时候,恶狠狠扫描了一下她们的胸围。
各自的班级都是独立的个体,围着操场摆成一个大圈,中间的空地留给教官们施展。
耍完一套军体拳,其他班级的一位壮汉教官忽然站了出来,提议说从各个班级中挑选几个人出来对练,先试试大家的身手,以便日后一对一传授心得。
听到这里我狠狠竖起了中指,心想军个训而已,传授个鸡毛的心得啊!
然而就在我心底给这位教官竖起中指的时候,他忽然伸手指向了我,吓的我们班级的僵尸脸教官心头一惊,诧异道:“你选他?”
我看了一眼挑选我的那位教官,教官证上写着他姓余,余教官见僵尸脸教官一脸诧异,讪讪一笑说:“怎么了?他应该是你们班级最具分量的一个了吧,你要是害怕我可以换一个。”
“我不是害怕,只是觉得军训才刚刚开始,咱们就玩这个是不是不太好?”僵尸脸教官的表情有些严肃。
没等余教官回话,我三步并作两步站出了人群,来到余教官身前干净利落的敬了个军礼,说不用,就让我来吧,既然教官选我,说明器重我,我保证不会让教官失望的。
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着:既然你找虐,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好样的。”余教官看着我,阴险的笑了笑,他回身指了一下他们班级中的三个学生,都是人高马大的那种,点名将他们叫了出来。
僵尸脸教官见状,只好又从我们班级里挑选了两个人,其中就有常远一个。
常远虽然长的瘦,但毕竟个子摆在那里,一对一应该不会吃亏,剩下那个相对来说要瘦弱一些,由于是刚刚开学,我并不知道最后这位同学叫什么名字。
他们两个见我有些无精打采,似乎都很紧张,常远慢慢走到我身边,安慰了两句:“胖子,别害怕,随便玩玩而已,练习一下擒拿格斗,实在不行咱就认输呗。”
僵尸脸教官听后脸色有些难看,站在教官的角度来说,没人希望自己的学生不如别人。
相反之下,余教官则露出了一脸的幸灾乐祸,似乎很希望看到我被揍的样子。
他为毛要幸灾乐祸呢?
我有点想不明白。
然而下一刻我就什么都明白了,因为我从他身后的学生里,看到了那位称呼我为死胖子的女同学。
教官为女同学出头,我用老二想都知道他们应该是一对奸夫淫妇!
被余教官挑选出来的学生,有模有样站到了我们面前,一个个精气神十足,看着有点唬人。
反观我们这边,除我比较轻松之外,其余两人都显得有点紧张,有意无意间居然跟我保持开了一定距离。
那位我叫不上来名字的同学,甚至站到了对手一方,不仅让对手看了笑话,更让僵尸脸教官脸上挂不住,同时也小瞧了我。
“你好,我叫孟庆久,请多指教。”对方阵营中,长相最魁梧的男同学先是客气的跟我握了握手,然后又悄声对我说了句:“敢得罪亮哥的女朋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活腻歪了的。”
亮哥是哪一头?
“哥们,你说的亮哥是谁啊?他女朋友又是谁?”我摆出一副憨傻状。
“亮哥是我老大,王丽微就是他女朋友。”孟庆久一边说,一边伸手指向了那位称呼我为死胖子的女生。
我听后在心底默默长哦了一声,心想余教官今天点名切磋的目的,应该是受到了亮哥的指派,为王丽微报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