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鑫的问题,倒是给主任出了一个难题。因为自从她的诊所开业以来,虽然效益还是不错的,但是考虑到国内的传统,她并没有收徒的打算。实际上,也没有人正式地,给她提出过这个问题。
可是,现在司马鑫,提出了这个问题。她迅速地考虑了一下。从总的原则上说,这并不是一个坏事情。相反,这是一个令人可喜的现象。
这就说明,不管国内是怎样的传统,愿意打破传统思维的,还是大有人在。况且,这个人还是一个来自农村,来自传统势力最大的农村。
说到这一点,主任甚至对司马鑫有点佩服起来了。尽管她的动机,是为了给自己的丈夫治病,但是有了这种动机,她也就有了某种压力,也就更会珍惜这个机会。
从另一点上来说,有人想学习这个行业的有关知识,毕竟是一件好事啊。更何况,从司马鑫的本身条件来说,也是很难得的。
主任知道司马鑫的学历并不高,但是她的悟性很高,又有作家的身份。这个身份,不仅仅是一个身份,还是某种能力的标志。
尽管现在不怎么提了,不怎么说了,不说作家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了。但是毕竟,他们这个职业,是要深入人的内心的。
而他们的诊疗所,除了对人们身体上的病症,进行诊治以外,大量的还是要对人们的心灵深处进行大扫除。在这方面,作家的独特性就表现出来了。
主任承认自己对人的心灵深处,有一定的了解,但是仅仅限于在性的方面。至于其他的方面就很勉强了。可是,人是一个综合体啊,各个方面都有联系的。如果单单从某一个方面下手,也许也能取得不错的成绩,但是毕竟,不会有很大的发展。
而且,主任根据自己的经验和国外的案例,也知道,他们这一行,尤其适宜女人来干。女人接人待物更加细心,更加有耐心,观察也更细致入微。
主任想到这里,就对司马鑫说,“按说我个人的原则,是不收徒弟的。可是你提出了这个问题,我又不能拒绝你。因为你的初衷是为了给自己的丈夫治病。”
“牵涉到治病救人的问题,作为一个医生,怎么能够拒绝呢?所以,我决定收下你这个唯一的徒弟。只是干这一行,你得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你要忍受社会上人们对你的不理解,忍受亲朋好友的责骂,而且,这一行目前来看,经济效益远远不如预期。”
司马鑫平静地说,“你说到社会上的歧视和偏见,我觉得凭借一人之力,很难与之抗衡。我的准备就是远离亲人朋友,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去做这一行工作,只要自己的亲朋好友不知道,或者是知之不详,就可以了。至于社会上的人,人家怎么看自有他的道理,有他的自由,咱们不理他就行了。”
主任觉得司马鑫对这个问题,想得比较透彻,甚至比她自己初入行的时候想得要透彻。如果她真的能学到一定知识,独当一面也是说不定的。
主任就说,“你能有这样的思想准备,很好。我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如果你将来学成了,能不能,在你们的城市,开一座这样的诊疗所?”
司马鑫想也没有想就说,“那很好啊,虽然我是农村人,但是我老家的省会城市也很不错,我将来也可以到那里,去开一个诊所。”
主任说,“这个规划和设想都很好,不过有一点需要提前说清楚。我们这个诊所,不是加盟店,也不是连锁店,它没有分店。”
“因为从事这个行业,需要一定的资质。目前来看,这个资质的认定,国内还没有一家专门的机构。所以需要国外的资质认定。”
“这个国外的资质认定,有很高的要求,在国内培训很难做到。所以只能是以我的名义开诊疗所。而我,也不是空挂名的。”
“我会每周飞去一次,一个是进行业务指导,一个是对一些疑难病人进行会诊。今天我们谈得有点远了,你愿意入门学这个,我接受就是了。至于今后的情况,咱们到时候再说。”
司马鑫同意了。主任又接着说,“你可以在我们诊所附近租房子住下来,因为没有先例,也因为目前诊所的效益不是很好,所以我们也不能给你提供什么报酬。”
司马鑫很坚决地说,“我也不是为了挣钱,只是为了学到一些技术。你能收下我就很感激不尽了。别的困难,我都能克服。”
他们就这样说好了。司马鑫因为有针对性,有很有悟性,学起来很快。主任平时上班,跟客户接触不能带着她,但是都有录音,供她反复学习体验。
晚上,主任给她找了很多有关的文献,她每天晚上都要学到很晚。啃完一本又一本。她的学习速度,主任也很感惊奇。
就这样学了几个月之后,主任对司马鑫说,“你本人的情况已经很好了,完全正常了,你应该也有这样的感觉。”
司马鑫说,“是的,我自己有感觉。先前的阴霾已经一扫而光。我现在就想着,怎样去给丈夫治病。”
主任说,“你学习的事情呢,从进度上看,还有一些功课要做。如果要做到符合外国的资质认定,老实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是我觉得对于你来说,如果给丈夫治疗,如果创立诊所,依你现在的情况,也基本上可以胜任。最重要的是,这个诊所,不是你自己的,是我的,我每周都会去支持你,辅导你,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是边开诊所,边实习。”
“所以,我觉得你可以回去了。否则的话,你在这边开销很大,尽管你也有一些补偿款,但是坐吃山空啊。我理解你的处境,更要为你着想。”
司马鑫很感动,“虽然说我的补偿款,已经花了一部分,但是节省的话也还能对付一阵子。不过,考虑到回老家省会城市开诊所,也需要一部分经费支出,所以我也同意现在就回去。”
主任说,“既然如此,你收拾收拾,明天就可以开路了。你在开诊所的过程中,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给我打电话,我会全力帮助你。”
司马鑫就这样告别了主任,意气风发地回到了老家。她回到老家以后,并没有马上急着去省会开诊所,而是先在自己丈夫身上做实验,验证自己学到的知识管不管用。
她说服丈夫到医院,进行了一次全面的体格检查,检查的结果都是正常的。这也就是说,丈夫的情况都是心理上的原因,并没有什么器质上的病变。
这个结果,也增强了她的信心。每天晚上都是她的治疗时间。她会长时间地跟丈夫聊着夫妻间的事情。一开始丈夫不怎么搭理她,认为她在外面时间长了,变得放荡了。
可是她不气馁。她坚持每天晚上跟他对话,慢慢地丈夫的兴趣也来了,其实也是一种好奇心。在这种情况下,司马鑫就把自己所学到的有关知识,一节一节地讲给他听。
因为是夫妻,彼此对彼此的身体情况很熟悉,司马鑫就能对照着身体,讲解有关的功能。丈夫好像冬眠的动物似的,慢慢地苏醒了。
慢慢地丈夫在谈论这些事情的时候,身体就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就有了一些微妙的反应。司马鑫决定加大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