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立刻得来一片赞同之声!
假意沉吟片刻,上官谷槐缓缓道:“可现在本教主力远在总教,调集起来也非朝夕。算起来现在这里只有厚德、霜儿,还有几位长老可堪一战……”
他话音一顿,龟兹邪王看着众人道:“此番我等乃是同心大计,自然不能只让梅山教一家出力。之前大伙儿就有言在先,一切听从严教主号令。那便请严教主吩咐,我等绝无违逆……”
众人同声附和中,上官谷槐缓缓点头,心里得意着将自己早就想好的计划一一道出。而众人听了后又惊又奇,但既然已经是不得不动手,结果已经不是能现在就去顾忌的了……
对弈是最锻炼人心智成熟,以及大局观规划的活动!但俗语云:“宁学饮酒意,不学下棋心!”
在中华民族的历史上,向来只有在酒桌上才最容易谈成一件事。可无论当时的承诺究竟是真心还仅仅是酒意,但最终人们一样往往违背誓约!
喝酒过量肯定不是件好事,但毫无疑问,酒品的好坏很大程度体现一个人真实的人品!同样,有人说举棋不悔真君子!棋品也一样反应一个人的道德和修养!
的确,不能说喝酒的都是坏蛋,也不能说下棋的就没好人。可事实上,小小一张棋盘仿佛映射着下棋人的惶惶天地!
精于算计的人,天生会在棋艺上高人一筹,因为其性情相符。所以说故人的话不能单从表面理解,应该更深入且正面的去剖析!
喝酒时彼此真诚的情意,下棋时智慧的体现,能集一身几乎已经是圣贤之体。然而,我们很难在某个人,或某件事去追究十全十美。归根结底,每个人如果都能管好自己,世界至少会比我们看到的平静……
自从与天才星一场对弈,虽然只是一局,但叶洪潇从此对下棋已经再难提起兴致,因为他再也无法找到天才星那样的对手。不单单彼此的惺惺相惜,更难得是两个人可以同样把自己融入同一个局面。那样的契合,绝不是第三者能够理解的!
偶尔左手对右手,一颗心漫无目的的分成了无数份,但结果终究一颗心是难以分出胜负的。
此时,叶洪潇正独自布局,但他的左手已经变成了自己臆想中的上官谷槐!独立中央的开阔地势,四面八方暗藏着无数的机关埋伏。如果不能以绝对实力取胜,就只能先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至少有机会极重一点,打出一条血路。
经过多日的查看和分析,叶洪潇了解了苍山派地处开阔,实际就是一个完全暴露在表面的存在,没有任何的保护和掩体。虽然叶洪潇不认为上官谷槐真的会要和自己拼命,但却不能不提前做好准备。
毕竟事情发生之前,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过分的自信,最终恐怕会害了自己……
几天里,各门派分出弟子交给滕连虎,由他带领排演阵法。对此叶洪潇并不关心,因为他知道那只能是拖延一时,最终还是要靠自己去左右局面!
凝立峰顶,叶洪潇游目四顾,身后门下高手列成一排,心里同样都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这些人都是跟随叶洪潇时间最长,办事最多的人!不止一次,他们无法不钦佩,甚至敬畏这位年轻公子的心计和城府!但当最后他们真正看清事情的恐怖,却又不得不深深的为他感到心酸!
没有人能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宁愿寂寞!是没有人理解,还是无法被人理解?也许那都不重要,或许对叶洪潇来说,一切就是宿命!从他生下来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注定要承担一切的灾难和辛苦!他不想杀人,但自己却怕死。他不想算计,但无法甘心落后!祸福相依,对错一线。
昨日黄昏已非今日余晖,无论有那么多的相似,哪怕你再怎么无法分辨,那终归是过去的……
“哎!多美的景色,如果永远可以保持这样的宁静,安心听着这动听的山歌,人生岂非真的很完美?只可惜!这么没的地方却不能成为乐土,反而要成为血流成河的战场。有时候我真的想不通,我们辛辛苦苦学武功,难道就只为了把这天堂一样的美好变成地狱……?”
诸人对视一阵,绝云神尼轻咳声缓缓道:“请恕老身之言,公子宅心仁厚,天性恬淡。虽性格不免固执,但多因自幼遭际坎坷!但或许有些时候,公子往往会因一时之气而耽误了一些事,导致当初小小祸患最终尾大难掉!”
叶洪潇苦笑声点点头:“婆婆的意思我明白知晓,您是说我原本不该放过若南异雪……”
没等绝云神尼回答,安键通当先接口:“其实属下心中也一直有所疑惑,首先就是公子当年为何放过若南异雪?其次,公子与上官谷槐结识非自今日,但以公子智慧,岂能容他有今日之局?”
缓缓回头,见诸人脸上都是一样的疑问,叶洪潇淡淡一笑道:“这些问题,想必你们心里都憋闷了很久吧……?本来对这些我并没有什么隐瞒的,只是有时候我真的不想把事情搞太复杂,希望可以息事宁人!首先,当年我的确可以杀了若南异雪,或许我们会有很多人已经牺牲!另外,我既然已经控制了上官谷槐,我可以有很多办法杀他,甚至于我可以利用他的死让梅山教去对付若南异雪,但最后我没那么做……”
“可那又为什么?”
长叹声,叶洪潇缓缓摇头道:“其实很多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而当有一天真正走到了这个位置,你们就会明白知晓!假如说天罗煞在这一刻彻底消失,就可以解决一切灾难,大家心里又会怎么想……?”
“那不可能啊!再说了,天罗煞乃是公子辛苦十余年才创出如今这番局面,不知付出了多少辛劳,还有那么多兄弟牺牲了自己,怎么能说毁便毁!”
叶洪潇淡淡一笑点头道:“的确!天罗煞是我半生精力所寄,如果这一刻天罗煞没了,也许我都不知该怎么再活下去!可是,说到底天罗煞不过只十几年!而梅山教呢?那么多人,经过百年的心酸苦难,他们又付出了多少?还有若南异雪,几百年的努力,无论他们做了什么,我始终不忍心有人因为我的存在带着那么大的遗憾离开这个世界。所以我宁愿放过若南异雪,控制上官谷槐。我们可以老死不相往来,可这却是对每个人都好的……”
沉吟片刻,说实话,这些人真的没办法去释怀叶洪潇的想法!他们没办法了解他会这种对生死仇敌的体谅,难道他不明白知晓?敌人的遗憾和自己的性命相比,孰轻孰重?
看看几人,叶洪潇又轻轻叹了口气道:“实际上很多人可能都把整件事看得过于简单了!若南异雪,梅山教,加上我叶洪潇,说到底,我们都只是这苍茫人世的一员。我们没有人能去左右一切,若南异雪自以为凭几百年的生命可以去改变一切,但结果呢?她输了!是输给我叶洪潇吗?不是!她是输给了自己的自信,输给了她一直不曾稍稍看得起一点的人……”
叶洪潇这番话若说给别人听,根本等于对牛弹琴。但现在这些人,却都是熟知内情的。
夏问寒听了,看了丈夫一眼气道:“要我说,若南异雪也好,梅山教也罢!最该死的还是那狗皇帝!这么多年来,他为了求仙长生,天下苛捐杂税无以复加,百姓民不聊生!以我看,有朝一日本门打败若南异雪,便该去为民请命!公子文武双全,宅心仁厚,若能为君,必是天下万民之福!”
诸人听了都是深有同感的点点头,叶洪潇微微皱眉道:“大姐姐,一个朝代的更替,绝非一个武林门派的兴衰可比,那是要用很久很久,以及无数生命作为代价的!况且自古以来,有哪个君王会真的以百姓为重?至高无上权利侵蚀人的力量,绝对远远超过了你们的想象。而当今皇帝虽然好大喜功,贪婪奢靡,但好歹他没有让百姓经历战乱的水深火热。而你们的好意,我知道,但也只能心领!现在我们在江湖,就说江湖。其他的,以后别再提了……”
“可公子……”
“好了兰子,公子说的有道理!咱们追随公子,不也就是想为江湖匡扶正义,给天下人干点好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不迟……”
听丈夫这么说,夏问寒心里虽不服,可眼下恶战在即,她也不敢多说其他妨碍!
天罗煞除了十大分堂,以及下面的各分舵,本门中还分为九部,九房。而已武功而论,除了叶洪潇外,这三十七个大首领,多数都可称江湖顶尖人物。但在他们之上,还有门中居叶洪潇一人之下的三圣!
其中此番有两人跟随叶洪潇同来,而另外一人则坐镇本门。随来的两圣其一为:黄陵道人!此人乃是当代道家的第一名宿,已是年过耄耋,一身道家玄功天下无双。
曾经有人说过,如果他能早生三十年,天下道家至尊未必轮的上邪云妖道。可此人生性逍遥,平生最喜好云游天下。所以名气虽然很大,可武林中真正见过他的人却没几个!
而另一位在江湖上人称:三绝客!此人名叫:鲁仁!和叶洪颖年龄相仿,平生除了武功,还最好吟诗作画,因此号叫三绝!说起这个人江湖上知其根底的更少,即便是在天罗煞中,真正见识过他武功的也不多。
只是有传说,此人武功能和叶洪潇拼上千招,足见其厉害!而之所以叶洪潇能令这样的人物投在麾下,一方面礼贤下士的行动当然不会少。而另一方面,七年前若南异雪之名公开武林不久,而叶洪潇的声望在江湖上也是急速蹿升。
其实叶洪潇与鲁仁相识还是在认识毕岑的时候,因其江湖名气虽大,但平素极少出门,家乡金陵还算名宿。两人最初相识多只谈论文墨之事,后来叶洪潇想邀请其加入对抗强敌。但鲁仁声称相约一战,以胜负论数。而两人一战最终虽未真分胜负,但叶洪潇坦言对其取胜非五六百招以内可以!
后来叶洪潇常常独自拜访其家中,多次与他品谈天下,彼此甚为想得。而鲁仁对他也算惺惺相惜曾多次为天罗煞暗中出力,直到天罗煞真正建立,叶洪潇才盛邀加入!
此时鲁仁轻捻胡须刀:“公子!以老朽所见,上官谷槐派娄广寿前来无非仅为试探,因此决不可以娄广寿之流揣度梅山教高手。而上官谷槐此人老朽虽未见过,但听花兄弟所讲,其手下有个长老姓古,虽未交手,但花兄弟坦言其人绝不简单!况且云贵之地丛山峻岭,向多能人异士,此番该如何应付,公子还需谨慎再三啊……!”
叶洪潇微微颔首道:“鲁老所言不假!我虽然还没和上官谷槐真正交过手,但其城府深沉,气度极强。若按推断,我即便能胜他也定然极为困难!另外其女和女婿双修白莲圣功多年,虽未大成,但白莲圣功既然能和九转归一刀齐名江湖数百年,威力可想而知!况且梅山教昔日受制若南异雪百余年未亡,也足见其深不可测了……”
诸人听了皆连连点头称是,黄陵道人缓缓道:“然如今像娄广寿那般人物还得本门出手才能打发,可见今后大事更加难以依靠武林各门派了。而此时本门主力尽在江北,纵可撤离怕也远水不解近渴。单凭我等自保尚可无虞,但要维护那数千武林中人恐怕……”
叶洪潇看看他点头道:“道尊所言我当然明白知晓,所以我已经派人传令江西分堂前来支援。可即便如此也非一时可达,况且江西分堂中可用的顶尖高手其实也并非极多!”
诸人皆知此番之战必定极为简单,思索着安键通沉吟问:“公子,其实这西南群山地处偏僻,或许让了给他梅山教也无不可?属下所见何不劝各门派暂时远离,反正迟早与梅山教一战,属下以为实在不必在此时枉费手脚啊……”
诸人听了皆感有理,叶洪潇缓缓道:“这办法我并非没想过,但如果现在劝说是必定没法让他们答应的。我想梅山教再次来犯不会太久,我们就见机而行。若是能让各门派吃点苦头,或许有机会劝他们……”
除了滕连虎要带领人们排演阵法,天罗煞中人平常非常少和其他门派有什么交流!有时候天龙寺高僧和苍山派掌门等想求见叶洪潇,也只被安键通挡驾。
终于,上苍山的第八天,一大早苍山弟子回报梅山教已经集结上万教众,将苍山派三里之外重重包围。
闻报大多人都感到极为担忧!叶洪潇只随便吩咐门下布置,自己则亲自走到梅山教阵前。
此番梅山教来犯,以古道人和另外两个教中长老为首,其余还有梅山教联盟中的苗疆巫蛊门,以及龙象门等西南武林名门。
见了叶洪潇,古道人几步赶上行礼:“叶公子久违了!自当日天水一别,贫道对公子甚为想念啊!今日能有幸再见公子风采依然,实感欣慰!”
见其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度,叶洪潇已知这古道人已是今非昔比!至少已经远胜日前所见娄广寿之流,在自己门下恐怕也只有二圣与安键通等寥寥几人可比!
“道长客气了!多年来在下心中也时常想念道长,深感道长乃当世不多高人,来日必可名扬四海。如今看来,在下倒还算有点知人之唐啊!”
古道人淡淡一笑颔首道:“叶公子乃天纵奇才,当世无双,我辈凡俗在公子面前不过蝼蚁!纵观当世,也唯有公子与本教严教主可称人间圣明。只可叹,今日本教竟会与公子对峙此处,严教主心中实在是极为苦楚啊!”
叶洪潇心里冷笑,淡然道:“凡事多由天定,只争个早到或是迟来而已!严教主人中龙凤,我叶洪潇向来敬重!只不过,我叶洪潇这辈子也算什么都不缺了,但可惜惟独少了份舍己从人的度量!今日纵使贵教责我背信弃义,食言自肥,我恐怕也是难以后退了……”
两人一番唇枪舌剑,谁会听不出彼此的言外之音?
古道人淡淡一笑道:“世人多愚昧,公子仙圣之体何必在意?彼此既然心知肚唐,无论今日胜败与否,本教与天罗煞必定是永不为敌的,这一点贫道绝对可以保证……”
叶洪潇颔首笑道:“多谢严教主和道长美意,叶洪潇自会承情!然今日我势必难以袖手旁观,不妨就请贵教一显神通,且看本门微末伎俩……!”
他这么一说,古道人心下忍不住一阵含糊!叶洪潇的本事他当然是绝不会小看,而且也明白知晓他此时出面是要迫使梅山教表态。如果能打赢还好,而一旦败了还要反受其辱,不得不被迫做出更大让步。
但叶洪潇这个人向来狡猾奸诈,此番造作焉知不是他故作姿态?但他本事是不用怀疑的,难道他真的已经暗中布置了什么诡计……?
沉吟半晌,古道人对此进退两难的处境不禁大为犹豫。同来另一个梅山教长老,江湖人称:牛魔王!乃是山东滕州龙山名宿,因居住地唤作“牛魔洞”才会得此称号!
此人年过六十,身高八尺,体型极为雄壮,天生神力且武学精湛,可算武林中一等一的人物。
前些时候此人与天龙寺方丈交手,不到百招打了个没分胜负。可直到今天,天龙寺方丈还是元气未复,可看人家还是精神奕奕!
此时牛魔王手中巨杵落地“咣”一声响道:“老朽隐居已久,素问江湖中能人辈出。尤以叶公子武功盖世,号称天下第一!今日老朽斗胆想请公子赐教几招,还望赏脸!”
叶洪潇淡淡一笑,安键通却一跃至前道:“牛兄,不见三十多年,风采依旧啊!今日难得咱们老兄弟重逢,且先来切磋几招,也好看看兄弟功夫退步没有!”
牛魔王一见他脸上便露出激愤之色,当即沉声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安兄弟!听说你早已退出武林,没想到重出江湖,还做了天罗煞中人!也好,今日咱们老兴地也正好趁着机会吧旧账算一下……”
说完,牛魔王双手牢握巨杵,安键通也雁翎刀入手,双双打到一起。
在场中人又些是知道两人关系的,而叶洪潇听了两人叙话,也立刻明白知晓了怎么回事!
实际上,安键通和牛魔王原本是一对极好的朋友!而后来两人不幸同时爱上了一位江湖女侠,而那女子钟情的却是安键通。牛魔王形如烈火,知道真相便立刻与安键通割袍断义,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后来听说安键通已经成亲,牛魔王更是怒气难平,于是找上门来决斗。两人武功原本伯仲之间,加上相识多年,本来就算打上三天三夜也难分胜负。可安键通当时即念旧情,又自觉的确有些愧对朋友,因此出手中颇多留情。可这样一来牛魔王更误会他是轻视自己,出手更加毫无顾忌,尽展平生杀招。
眼见安键通已落下风,似有不支,恐怕难以挡住牛魔王那最后的全力一击。突然,当时安夫人突然出现挡在了两人之间。牛魔王虽及时收手,可其强大劲力却已经伤到了安夫人腹内仅数月的胎儿。
那时安夫人对他苦苦哀求,牛魔王终于心灰意冷,从此归隐龙山。后来几经辗转,才与上官谷槐结识,加入梅山教成为了长老。
但当日安夫人腹内胎儿受伤,虽然本身仗着武功高强勉强抵挡,可产下的胎儿却先天带病。三十多年中夫妻俩带着孩子几乎找遍了天下名医,却竟始终毫无效果。直到遇见叶洪潇,幸亏他遍寻灵药,加上自耗大量内力才让其子恢复常人!
如今两人这一战也算是为了了结昔日旧怨,双方观战之下,皆不禁暗暗担心!想此两人皆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无论哪个也足够一大派掌门之资。没人见过叶洪潇和上官谷槐交手,但能亲眼目睹这两人交手对武林中人也算是堪称经典了!
这两人武功均偏于沉猛一道,迅捷如电,转瞬便过百招。如肖无龙、夏问寒夫妻这等身手,观战皆感难窥精辟!而叶洪潇等少数几人看得明白知晓,两人武功相差实在很少。牛魔王是力气较大,安键通则内力更稳。此战若僵持太久,恐怕难免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要强冲过去阻止,还恐怕没能阻止他俩,反而伤了自己。但若由双方首领下令阻止,凭两人身份,哪一方先叫停,谁今后在江湖上就势必要矮对方一头。所以,现在这局面连叶洪潇都被难住了!
从现实讲,无论牛魔王在梅山教中地位如何,安键通在天罗煞里可是能算上前十位的高手。就算他和对手同归于尽,自己也决不能算是够本!
正在踌躇之际,诸人耳边传来一声金铁开裂的声音。看过去,适才两人全力对了一招,安键通的雁翎刀在对手巨杵上生生砍出了一刀深痕,可自己的雁翎刀却也却了一大块!
眼见两人还要再战,叶洪潇淡然开口:“我都快忘了这次原来西南是为什么了,也未知梅山教此来何意……?”
两人本已决心要拼个死活,此时听了这话都是心头一惊!其实他们彼此也明白知晓,自己两人打到最后终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想分个胜负是难上加难!但毕竟自己现在站在这不是为了私仇,岂能因小失大?
当下,安键通倒竖钢刀拱手道:“一别三十余载,牛兄强健依旧,实令小弟佩服!但今日我等毕竟尚有要事,咱们的私人恩怨不妨来日有空解决,牛兄以为如何……?”
牛魔王一时还在犹豫,安键通已经退了回去。
“你……”
牛魔王一愣之下举起巨杵还没说出什么,只感到巨杵似被什么卡住,定睛一看却是叶洪潇单手握住了杵头!
“牛长老还是以大事为重的好……”
呆愣着,牛魔王下意识回夺兵器,但任他如何使力,那巨杵竟然就是纹丝不动!跟着,牛魔王突然轻呼一声,双手一下放开远远倒跃出去,看向叶洪潇的双眼中满是惊恐!
众人诧异中,只见叶洪潇单手握着巨杵,杵身上此时仿佛凝聚着一层淡淡的烟气。牛魔王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手掌心青紫一片,生生发疼……
“北冥玄阴劲……”
也不知人群里谁发出这声叫,立刻传来大片惊呼!甚至连天罗煞中人都大为惊讶,毕竟那“北冥玄阴劲”是传说中已经失传了几百年的武功,实在想不到竟然重现在了掌门身上。
随手把巨杵立在那,叶洪潇淡淡一笑道:“寒阴内劲用出的就叫北冥玄阴劲?未免儿戏了……”
听了他的话人们才明白知晓,原来叶洪潇只不过是用阴柔内力,在体内倒流发出了极阴内劲,导致巨杵流转寒气。但虽然如此,也足以证明了叶洪潇内功的深不可测!
扫视梅山教众人一眼,叶洪潇淡淡一笑又道:“各位,来日方长,贵教若要指教,在下是求之不得!就此别过,各位轻便了……”
眼看诸人转头回往山上,梅山教众人皆心头大为惊悸!另一个长老此时缓缓道:“古兄,牛兄,当日娄广寿据说是一招便受制于叶洪潇,当时兄弟还只以为是娄广寿不济。可如今一看,此人武功实在可怕。若再上山,我恐怕咱们皆非其对手!况且本教之前已屡屡败于其奸计之下,如今……我看不如还是先回报教主,再定计议如何……?”
两人对视一眼,古道人想想道:“话虽不错!但别人还罢了,咱们岂可不知教主心意?我看倒不如这样,本教在此佯攻作势,让其他三面先上。看看情况再说不迟……”
两人听了皆点头称是,当下古道人吩咐手下发出信号!不久,苍山派其他三面都响起了震天的杀声。
三面连续响起激烈厮杀,可都没能持续很久,便为滕连虎排演的阵法所退。
连续接到回报,古道人皱眉苦思良久,终于咬咬牙下令缓缓上山。
本来转瞬便上的山路,梅山教众人竟足足走了一盏茶功夫。而直到苍山派大门口,情形却让所有人一时大感手足无措!
原来此时偌大的苍山门外,竟然只有叶洪潇和古绝师徒俩对坐下棋,旁边两个仆从则在侧斟茶扇扇!除了这四人,目力所及竟再没一个人影!
诧异之下,古道人硬着头皮走上来拱手道:“想不到谢大侠、叶公子如此时刻竟还有此等雅兴,果然当世高人!”
叶洪潇轻轻瞥了他一眼笑道:“原来是道长,方才别过,不想竟这么快又见!看来,你我果真是缘分不浅啊……”
古道人微微皱眉沉吟道:“叶公子,本教今日前来于苍山派清算一些旧账,打扰两位雅兴实在抱歉!但贫道斗胆,还望两位能让出一条路来,容本教过去……”
叶洪潇听了脸色一寒,淡淡问:“道长的意思是告诉我好狗不挡路?”
古道人心里一惊,忙拱手道:“岂敢?叶公子万勿误会,贫道不是……”
不等他说完,叶洪潇淡然截口道:“既然梅山教与苍山派有仇,苍山派就在那,你们尽管去。至于我要下棋,至少目前这还是苍山派的地方,我犯不着要请梅山教同意吧……?”
“但,叶公子……”
叶洪潇脸色突然一沉斥道:“既然这不是梅山教的地方,便是严教主亲自来也不见得敢命令我让路,凭你们也敢放肆!”
他这番斥责虽无激动,但此时方圆五丈之内竟连续起了百十个小旋风,卷动石屑残叶乱转,林中枝叶不断乱颤。梅山教中功力稍差的教徒,此时都忍不住冷的浑身打颤了!
原本梅山教众人见叶洪潇如此咄咄逼人,都心里极为气愤,可此时一见他展示令人叹为观止的内功修为,加上之前一招败退了牛魔王,竟没一人敢大声喘口气!
古道人此时紧皱眉头,让他带人就这么上来和叶洪潇动手是万万不敢,哪怕所见只有面前四个人!但事先确实也没料到他会有此一招,让自己这一行看着他硬是不敢前行一步!
此时尚不知其他三面战况如何,而无论去驰援哪方,恐怕也都已经是来不及了!长叹声,古道人心里大为酸楚!这些年来,他不止一次和上官谷槐、朱思平等人对叶洪潇的性格脾气、以及为人处事进行过了解和分析!
可是每一次交手,却终究都不免棋差一招。今天原本是想着也并非一定打下苍山派不可,但只要能逼叶洪潇开口求和就能夺取主动,在日后的谈判力占据优势!但结果是在太让人措手不及,事先完全是想不到的!
而谁又能想到,凭叶洪潇的身份地位,以及他孤高的个性,居然也会来这套耍无赖!但无论如何自己对此也的确是束手无策,只能徒叹奈何而已!
算起来,此战已持续了一个时辰,各方都难进取分毫。
思索半晌,古道人当机立断,向两人拱手道:“叶公子,谢大侠!今日冒昧打扰,实在抱歉!待贫道回禀教主,他日必当再来拜谒,今日就此告辞……”
“道长留步……”
古道人才一转身就被教主,心里不禁一虚!回过头来眉头紧皱,忍不住心里一个劲打鼓!
淡淡一笑,叶洪潇看向他道:“烦劳道长代我给严教主捎个话,一别数年,我心里身为挂念!若是有空,我很想能见一见严教主,恭聆教益……”
呆了下,古道人拱拱手再不答话,径自带领梅山教众转身下山而去……
不久,其他三面的战事都已经停止。众人回到苍山派大殿,清点伤亡,各门派皆死伤过半,连天罗煞也有近百损失。
此时有人心里不免感到不忿,因为在他们看到叶洪潇只坐在那就吓走了敌人,自然会认为如果他肯出手损伤绝不会如此严重!但且不论是否有人想过叶洪潇一个人再厉害,实际上也不可能左右庞大的战局。仅说此番若无天罗煞,恐怕现在这里已经换上了梅山教的招牌,所以他们就算心里再不舒服,也还是只能虚伪道谢!
扫视众人狼狈的样子,叶洪潇刚想说话,却见门口快步跑进一人。而见了此人,叶洪潇不禁心头一凌!
因为这个人原本是他派去江西分堂调遣救兵的,同行五人中如今居然只有他一个回来,而且身上残破的衣服,还有斑斑血迹,加上无比疲倦和仓惶的面容,显然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心里连连转念,叶洪潇安抚其先平复心情。半晌,此人渐渐平静了下来,才说出了此行的遭遇……
叶洪潇此番前来心知绝难凭三言两语轻易打消上官谷槐的野心,但他也知道彼此其实都不愿拼得鱼死网破。那么如果想让梅山教停止前进,就得让他们知难而退!所以叶洪潇最后决定调集江西分堂高手,好好给上官谷槐沉痛一击!
多日前手下五人奉叶洪潇命令前往江西分堂传令,而五人一路安全,直到江西境内时,却发觉自己似乎坠入了别人的监视中。于是五人加快脚步,生怕夜长梦多。但走了不久却突然被一群蒙面人拦住,而且对方只字未说上来便施杀手。
五人拼死力战,其他四人奋力才将此人送出了围困。而他拖着一身伤病和疲惫,日夜兼程丝毫不敢拖延终于赶了回来。至于其他四人,数日过去,结果不问可知了……
听了他的话,众人都不禁大为惊讶!当今江湖上居然还有人敢向天罗煞下手?原本如果说是梅山教也不无可能,时至今日这可能看起来也只能排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