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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再掀风波

2018-12-05发布 3325字

张浩极为识趣地躲进了自己的房间,将房门反锁,几乎整个晚上都没出来过,除了去了两趟洗手间。甚至为了减少次数,张浩今晚连水都很少喝。

从柯帆在小区门口喊那名突然而至的男子为“爹”时,张浩便知晓事情将会再掀风波。

原本以为柯帆与柳兰兰之间的事情会就此结束,毕竟柳兰兰已经当着柯帆的面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并且表示老家父母那边她会亲自去解释。

而对于柯帆来说能够和自己的父母有个交代,那么他也是绝不愿意再去纠缠,这与是否喜欢无关!

为了你,我可以牺牲所有!这样的情话或许听起来的确动人,但并不适合所有人,无论是张浩还是柯帆都不适合。

我将真心向明月,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在今后的日子里记住今日的所有承诺。奈何明月照沟渠,那也只能是有缘无份,再不愿过多纠葛。

爱情里本就不存在任何的勉强,你愿意,我便此生相伴。你若不喜,我会清风相伴,再不踏入你的世界半点。

这才是张浩和柯帆的爱情观!

而如果没有那个男人出现的话,想来此事应该就此结束了, 只可惜世间根本没有如果这种东西。

张浩带着几分同情的眼神看了眼柯帆的房间,张浩自是看不到什么,因为房间门已经关上了。不过张浩似乎是能猜到里面究竟正在发生些什么,所以不由的微微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走进自己的房间,再没有出来过。

而此时柯帆的房间里,柯帆耷拉着个脑袋,站在靠近房门的位置,就好像一个做了坏事的人,总是习惯性地靠近出口处,以便能够随时逃跑一般。

肥胖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或许是因为愤怒,或许是因为担忧,又或许只是觉得有些冷。

今天在小区门口拦下二人的那个男人,或者应该称呼为柯天阳才对。作为柯帆的父亲,在自己儿子面前自是有绝对的地位和威严。

只瞧他坐在柯帆的床上,双腿盘曲,像极了东北人坐在炕上时的样子。如果把柯帆睡的木床换成火坑,再在上面摆上张小桌子,怕是谁都会以为这里是东北吧!

不过柯帆却是心里清楚,父亲之所以会养成这样的坐姿习惯,并不是所谓的舒服或许其他不好的陋习。完全是因为山里的夜间温度很低,这样坐着能够将双脚压在腿下,等真正入睡的时候,双脚不至于太过冰凉。

柯天阳冷眼瞧着自己的大儿子,眼神里带着许多的满意,也有许多的恼怒,还有更多的不解和疑惑。所以他想听听柯帆的想法,一如很多年前一样,父子之间的谈话,也是男人之间的谈话。

“说说吧!”

“说...说什么?”

“你说说什么?混小子翅膀硬了是不是?老子还没老到不能动,就算不能动了,也能收拾得了你,你信不信?”

柯帆的一句话,成功地让柯天阳瞬间恼怒了起来。原本所有的盘算,全都在怒火中被烧的一干二净。

“爸...您是老子,我是儿子,老子教训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这件事情实在是...”

柯帆自然知晓柯天阳指的究竟是什么事,可是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难道上来就说柳兰兰变心啦,她拒绝了自己,也拒绝了这门婚事。这一切都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柳兰兰!

且不说柯天阳是否会相信,柯帆便不是这种品行的人。虽说柯帆也称不上什么品德高尚,但他也绝不愿将一切都推到别人的身上,尤其是对方还是个姑娘。

知子莫若父,柯天阳自是清楚此时柯帆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不过关于今天的事情,柯帆还没来得及说,所以柯天阳的心里并不清楚。即便清楚了,也不见得就一定会站在柯帆的这一边。

“你娘病了”

争吵后的第一句话便是“你娘病了”,晓之以情,无外于是。

果然,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几分倔强神情的柯帆,顿时有些萎靡了下来。即便早已通过电话知晓这件事情,可是真从柯天阳口中再次听见这样的消息时,柯帆的心里依旧觉得很难过。

哪个并不认识几个大字的中年妇人,此时恐怕正躺在床上长吁短叹吧!弟弟妹妹们是在写作业,还是在玩耍?想来母亲病了,弟弟妹妹们应该会乖一些吧!

想着想着,柯帆的眼角有些湿润了起来。不知是因为窗外突然吹进来的一丝凉风的捉弄,还是因为其他。

不过柯帆依旧沉默,沉默可以有很多种解释。可以是默认,可以是无言,也可以是无声的反对。

“唉...”

柯天阳重重地叹息一声,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神情显得有些落寞。

“小凡子,爹知道当初定下这门亲事没有提前告诉你,甚至没有通过你的同意,这些都是不对的。”

原本低着头的柯帆,听见这话,顿时抬起头来,看向坐在床上的那个黑发中掺杂着许多白发的老人。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终究是没能说出来,因为他知道老人必然还有话要说。

果然,柯天阳疼爱地看着柯帆,接着说道。

“你爹和你娘年纪都不小了,已经是半截埋入土里的人了。你弟明年就要高考,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你妹学习一直不上心,再过几年寻个好人家嫁了也就是了。”

“可你是家中的老大,年龄也不小了,眼见着就要三十了。可是现在连个正经的对象都没有,你说我们能不着急嘛!”

“可那也不能...”

柯帆小声地反对道,声音小到几乎只能让他自己一个人听见。

不过坐在床上的柯天阳似乎也听见了这句话,虽然柯帆并没有说不能如何,但无论是谁都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所以柯天阳有些生气,挑了下眉头,却并未发火。

“自古婚姻遵守的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是时代变了,难道父母还不能给你说个媳妇?这个道理到哪都不会变,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柯帆敛了眼角的泪珠,颇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关于这一点,他实在无法沟通,更无法争辩。有时候上一辈人的想法,作为儿孙晚辈的只能表示理解,而不能够有任何的反对和争辩。

所以柯帆只能安静地听着,依旧沉默着。

看着沉默的柯帆,柯天阳心里不免微微叹息一声。他非常清楚自己这个大儿子的性格,柯帆的沉默中绝没有默认这种解释。所以柯天阳不得不再次皱了皱眉头,耐心地开导道。

“儿子,兰兰那个丫头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这么多年又都在村里,人品上没得说。而且丫头长得也算是咱们村最水灵之一了,对父母也孝顺,你咋就还不满意呢?难道真的想让你娘活着的时候,这辈子都见不到儿媳妇是吗?”

“娘的病不是说不要紧吗?”

柯帆猛地抬头,看向床上的父亲,神情有些激动地说道。

显然他根本没把柯天阳前面的话听进去,唯独听到了最后一句。什么叫活着的时候见不到儿媳妇,就算乡下人容易操劳,可以以柯帆的年龄来推算,柯帆的母亲绝没到六十岁。

事实上由于柯帆的父母结婚早,生柯帆的时候自然也早。所以柯帆的母亲实际年龄不过刚刚过五十二,如果按照正常人的平均年龄来说,活着见到柯帆娶媳妇似乎并不是难事。

当然,前提是无病无灾,只可惜前段时间,柯帆的母亲病倒了。不过听家里面人说并不要紧,只是操劳过度,静养一段时间便好了。

可是现在听柯天阳的意思,病情似乎加重了,或者说并不是像之前说的那样不要紧,所以这也就难怪柯帆会紧张了。

瞧着柯帆眼睛里的紧张,柯天阳的心里也是微微一暖,老怀甚慰。

虽然柯帆的性格比较倔强,在泗县这么多年的打拼,更是形成了极有主见的性格。可是有一点是始终不变的,那就是他对自己的父母极为的孝顺,对自己的弟弟妹妹也是极好。

这一点从平日里柯帆时常往家里面寄钱,甚至自从工作开始,便资助弟弟妹妹上学便能够看出一二。

只是让柯天阳想不明的是在婚姻这件事情上,为何孝顺的柯帆却始终不乐意呢?在他看来这门亲事是他和柯帆的母亲托了好几个媒婆,又亲自去了柳家后,好不容易才给柯帆定下的这门亲事。

这一点上没有任何人会怀疑,柳兰兰无论是从样貌上,还是从持家照顾人上,又或者是一开始对柯帆的喜欢程度上,似乎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

柳兰兰在柯帆的老家必然是很出色的姑娘,像这样漂亮又孝顺,还能持家的姑娘,上门说亲的人自是不会少。

而柯帆之所以能够得到柳家二老,甚至柳兰兰初始的同意,更多的是因为他是全村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大学生。有知识有文化,还在外面自己当老板。

或许柳兰兰一开始的目的谈不上喜欢,更谈不上爱。但她对柯帆并没有太多的恶意,更多的只是依赖,甚至可以委屈地住在1110室很长一段时间。便是柯帆如何在言语上和行动上“羞辱”她,她依旧每日给柯帆送早饭。

如果从这些事情上来说,即便现在柳兰兰真的不赞同这门亲事,谁也不能去责怪她什么。

柯帆明白这个道理,张浩同样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今天二人谁也没有多说什么,甚至连一个冷脸都没有,即便是被当初拒绝了,柯帆也没有半句不好听的话。

可是有一个人不明白,有一个人不知晓这些事情,那个人此时便坐在柯帆平日里睡觉的床上,那个人叫柯天阳,他是柯帆的亲生父亲,也是这门亲事的撮合者,以及最坚定的支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