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胖子,你说的变化难道指的就是这些?”
站在临街的马路上,张浩右手轻轻地拍了拍柯帆的肩膀,目光却是落在了马路对面的“来仕登”西餐厅。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神情,更多的却是不解和迷惑。
“是啊,谁也说不清楚这种变化究竟是好是坏呢?”
柯帆同样是看着对面的西餐厅,此时已经见不到柳兰兰的身影。方才她走进去的时候,柯帆偷偷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只不过看到的只能是柳兰兰的背影。
而即便是这道背影,同样给柯帆一种巨大的陌生感,一如刚才二人之间的对话。
柳兰兰明确地拒绝与柯帆之间的婚约,对于柯帆来说只能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再也不用左右为难,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远在老家乡下的父母都能够有个交代。
更重要的是柳兰兰开始重视这段莫名其妙的婚约,不再像之前那样如提线木偶般受人掌控。即便线的另一边是她的父母,也不应该如此,起码在婚姻这种事情上不能。
这些都表明柳兰兰开始有自己的想法,一如她坚定地反对这门亲事一样。无论是从老乡角度,还是从朋友角度,柯帆都没有任何的理由不为此感到开心。
不过柯帆的心里亦然有些忧伤,忧的不是愁,而是伤,忧伤与忧愁其实并不一样!
被人当面如此的拒绝,自是颇有些伤自尊的事情,心里难免有些难过和失落。
如果张浩不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之一,而且今天也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恐怕柯帆绝不会对任何人说出关于今天谈话内容的半个字,被人拒绝实在不是件光荣的事情。
不过这些并不是柯帆伤感的全部,之前便曾经说过,柳兰兰身上的变化,谁也不知道究竟会向着那种方向发展。
柯帆也曾经表达过自己的担忧,只是现在看来,这种担忧真的有些可笑。
不是因为柯帆的担忧毫无必要,实在是他根本没资格去担忧。
无论是张浩还是柯帆,亦或者马飞飞和杜晓晓,全都不是那种喜欢自作多情的人。
一如刚才柳兰兰质问柯帆,他以什么身份来关心她呢?
同乡,朋友,未婚夫?
既然没有合适的身份,那么柯帆的这种担忧自然看起来就会比较可笑了。不过无论是张浩还是柯帆,谁都没有笑,更没有半点想要太过深入的意思。
“走吧,既是自己选择的道路,哪便只能自己走,谁也拦不住!”
张浩说的最是决绝,颇有些一刀两断的意思。
张浩毕竟是局外人,这件事情归根结底还是柯帆和柳兰兰二人之间的事情,所以才会说的如此轻松。当然或许也正是因为是局外人,才能够看的更远,更清楚些吧。
而最让人意外的是柯帆的话。
“心里总算是落下了一块大石头,如果刚才她真的答应了,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柯帆收回目光,不再看马路对面的西餐厅,口中平淡地言语道。
听到这话,张浩不由的微微一愣,显得有些意外和不解起来。
以刚才柯帆的表现来看,显然是对柳兰兰动了几分真心思。或许并不见得就真的能够算得上喜欢或者爱,但起码并不讨厌。可现在柯帆却又如此言语,这让张浩不禁有些弄不明白了。
瞧着张浩疑惑的神情,柯帆也没有丝毫解释的意思,径直迈步向前走去。
张浩也没追问,左右不过是以为是柯帆好面子,如此言语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罢了。
....
张浩和柯帆并没有理会回寝室,而是在外面兜兜转转,吃吃喝喝,直到晚上八点多才回到寝室。
不过二人刚到小区门口,便被门卫大叔拦下了。倒不是二人做了什么坏事,又或者小区里发生了什么大事,暂时不能进入,只是因为有人找柯帆。
拦下二人的保安大叔,张浩并不陌生。记得去年过年的时候,由于回家的时间比较晚,所以好几次在门口碰上这名保安大叔。
当时大叔颇为高兴地告诉张浩,今年他的儿子、儿媳,还有孙女都回家过年。虽然当时距离年三十还有好几天的功夫,可是老人家却已经整天笑的眼睛都睁不开,像是已经提前过年了。
为此张浩还私底下伤感了一番,毕竟并不是每一个都能够过个完整的团圆年。
这名保安大叔拦下张浩和柯帆后,让他们等一下,转身走进身后的传达室,叫醒了里面一位正在打盹的男子。
男子听见自己找的人回来了,面上为之一喜。冲着保安大叔道了声谢后,扛起放在床边的一只鼓鼓囊囊的麻袋,从保安室里走了出来。
只瞧来人的样貌极为的普通,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头发寸长,期间还掺杂着不少白头发。身上穿着件普通的深色夹克衫,微微下拉的拉链露出里面的黑色圆领毛衣来。
裤子也是最常见,也最普通的牛仔裤,脚上则是穿了双黑色皮鞋。可以看出男子出门的时候必定是将这双皮鞋仔细地擦过,便是连皮鞋的边沿都很难看见任何一块污泥。
只是显然男子来的路上灰尘不少,原本应该噌亮的黑色皮鞋上,沾染了一层灰蒙蒙的灰尘,反而使得皮鞋显得并不干净。
虽然男子的衣着很是普通,不过那双眼睛却很明亮。即便是在晚上的时候,依旧能够看见那双眸子里的光亮。就像是两颗黑色的宝石,在闪闪散发着光亮。
不过张浩却是清楚哪并不是什么黑宝石,而是因为那双眸子里充满了希望,对未来的希望,也是对美好生活的希望。
张浩并不认识来人,可是站在张浩身边的柯帆却是情绪激动,甚至有些失声地喊道。
“爹,你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