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发生盼望已久的遭遇战。张慕润扑向了羊群,羊群也投怀送报,可是张慕润这只积蓄已久的猛虎,却一下扑倒在空地上。
他感觉到了水草丰茂的风光无限,感觉到了姹紫嫣红的桃花源,听到了潺潺流水,闻到了奇异的香味。然而,这一切却都没有被他拥有,被他享用。
不是没有目标,也不是偏离了目标,而是很准确,比那著名的GPS定位还要准确。
也不是发生了故障,也不是没有爆炸,而是提前炸响了,是一颗空爆弹。尽管也是弹片横飞,但是却没有丝毫的杀伤力。
陈夏荷也是在盼望着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她要用这场战斗,来证明自己,证明自己还是深深地爱着张慕润的。为此,她准备得很充分,甚至专门穿上了一套情趣内衣。
为了达到最好的效果,她穿上这套内衣,在卫生间扭捏作态,审视着最佳效果。她自己都被引诱了,被激发了,她满脸潮红,感觉到自己的激动。
可是,这一套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因为张慕润甚至都没有给她展现的机会,就直奔主题了。在直奔主题的路上,没有丝毫的彷徨,没有一点点的犹豫。
但是,她也没有想到,张慕润只写了一个诱人的标题,而没有了下文。成了时下很时髦的标题党。
张慕润浑身大汗淋漓,尽管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但是他做出了最出色的努力,用尽了所有积蓄的力量,他没有偷懒,没有敷衍,他全力以赴了。
陈夏荷虽然没有飘飘欲仙,但是却也达到了人生的顶峰。在张慕润扑向她的一霎那间,她感受到了灵魂出窍一般的空灵。她觉得自己就像一片羽毛,在大风中飘阿飘,飘到了看不见的高空,深空。
她期望着从高处落回到大地上,还原她女人的外壳。可是,她却一直在飘,没有重心地飘,找不到降落的地点。
陈夏荷不相信这就是自己,她紧紧地抱住张慕润,就像溺水的人抱着一根救命的稻草。
两个人就那样紧紧地相拥着,害怕对方会突然失联。陈夏荷感到了张慕润的放松,随即她听到了张慕润轻微的鼾声。
张慕润的鼾声,并没有持续多久,他忽然像打了一个寒战似的,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想起了自己的表现,感到有点对不住陈夏荷。
他知道作为女人,陈夏荷肯定没有得到满足,在这方面,男人都是敏感的。也都是极其自尊的。男人不能说不行啊,尤其不能叫女人说不行。
张慕润扪心自问,自己今晚上的表现,是行还是不行呢?陈夏荷尽管没有丝毫的不满意,还是那样温存,那样满足,但是,张慕润自己却是不满意的。
所以,人啊,有时候,就是在自己跟自己过不去。自己跟自己在较劲。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陈夏荷也感觉到了他的细微变化。
陈夏荷轻轻地说,“没有关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能感受得到你的用心用力,我很满足。”
张慕润喃喃地说,“我太激动了,只顾自己满足了,忽略了你的满足。”
陈夏荷说,“正常现象啊,男人肯定是这样的,男人是引柴的火,容易起火,也容易熄灭。不过,你这样的表现,我才觉得你真的是没有偷吃过,你是真的饿坏了。饿极了。”
张慕润就狠狠地拧了陈夏荷一下。陈夏荷禁不住地就叫唤了一声。张慕润连忙捂住她的嘴,“咱们的客人还没有睡着呢,也许人家仔细地听着呢。”
张慕润这样说的时候,语气就有一种哀怨。实际上,他今晚上的表现,跟隔壁的客人也有着很大的关系。他厉兵秣马,努力奋战的时候,其实是有顾忌的。
作为陈夏荷的客人,实际上也是他的客人,他害怕自己肆无忌惮的声响,会影响到客人的观感。虽然是在自己家里,但是叫客人偷听到那种声音,毕竟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事关高度的隐私,他必须小心翼翼,必须把事情做得高度隐秘。有了这种心理上的暗示,反映在行动上,他就有了一种迫切感,有了一种压抑感,也就有了某种程度上的焦虑感。
所有这些综合在一起,就造成了他的不尽人意的表现。虽然有这些客观的因素,但是结果却是很明显的,不需要陈夏荷的提醒,不需要陈夏荷的不满,张慕润他自己就心生愧疚。
张慕润决心要对陈夏荷作出补偿。他想再做冯妇。男人的这种想法,陈夏荷已经感觉到了。因为,根据以往的经验,张慕润只要自己得到了满足,就会打扫战场。
可是,今晚上,他没有善后的意思。而是像一切赖床分子那样,明明已经醒了,却做着种种的挣扎,跟被子做着艰难的争斗。
陈夏荷就主动地配合着他。尽管也是在配合,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对他的抚慰。陈夏荷有意无意地跟张慕润说起了一些趣事,甚至一些段子。
这些段子,以前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说起过。因为张慕润自己没有这种兴趣,陈夏荷也没有这种兴趣。只是到了创作中心以后,跟那些天性浪漫的作家诗人在一起,他们在餐桌上少不了这一蝶菜。
久而久之,耳濡目染,陈夏荷对这些段子,也耳熟能详了。在今晚这样的时刻,倒也算是应景。陈夏荷说,“我们创作中心有一个女诗人,她说她没有男朋友以前,所有的人都叫她文文。可是她有了男朋友之后,身边的人就开始叫她六六了。一二三四五六的六。你知道为什么吗?”
张慕润一脸茫然,只好老老实实地承认不知道。陈夏荷坏坏地笑了,“很简单,她有了男朋友以后,跟那个六的形状一模一样。”
张慕润本来想哈哈大笑的,但是想到了隔壁的客人,改换成了嗤嗤的笑声。两个人说着笑着,闹着,不知不觉间,张慕润又有了冲动。
这一次,他估摸着隔壁的客人已经睡着,所以在行动上就没有了有意的克制。他开始变得稳重了,一路上稳扎稳打,缓慢地,但是坚决地向着既定目标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