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晴瑶淡淡一笑:“太后恐怕不知臣妾当初逃出月氏时的惊险。臣妾被满山士兵围困,被逼得走投无路时,就跳下了山崖,跳出了一条水路活了下来。臣妾命中多灾多难,被毒蛇咬过,被刺客追杀,中过剧毒,从条条绝路中闯出条条活路。不是臣妾不肯让道,只是让了道就再无路可走。臣妾就好遇山劈山,遇海填海。”
太后柳眉微蹙地凝望单晴瑶。这个女子能够掳获丹干的心,看来并不只是靠她一张绝美的脸蛋。
“朕的楼兰原来真爱游山玩水,又劈山,又填海的。”丹干悄然地站在帐门口。
已唱了半个时辰曲子的莫荒妃立即跪在丹干跟前,声音沙哑地哭泣道:“北地王,臣妾的嗓子好痛啊!”一张美靥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丹干淡淡地扫视她一眼,看向单晴瑶:“我的爱还想听曲子吗?”
单晴瑶看了看丹干,秀眉轻挑,眼波似颦似嗔,隐隐透出挑衅之意:“臣妾还想听,就怕北地王舍不得。”
丹干被她的目光撩拨得心头发痒:“那莫荒妃就继续吧!”
莫荒妃霎时呆住,跪拉住丹干的衣袍,啼泣着:“北地王,臣妾的嗓子若伤了,就不能为北地王唱曲子了。北地王……”
丹干冷视她一眼,重重一字:“唱!”及后跨步入帐。微弱的歌声又响起,凄凄泣泣,一如她以后的人生。
丹干走到单晴瑶身旁,看见她手中的蛇,再看向太后:“太后今日怎么有空闲来看楼兰?”
太后微笑道:“本后得知楼兰病愈归来,自然要来看望。都说女人生孩子是在阎王府前走一遭,楼兰得上天庇佑,化险为夷,本后甚是欢喜。”
“太后对楼兰果然有心。”丹干拿过单晴瑶手上的蛇:“我的爱大病初愈,又玩了蛇,恐怕也累了。”
单晴瑶向丹干微微瞪了瞪眼:“玩蛇怎么会累?反倒让臣妾心情舒畅极了。”
丹干笑道:“那朕教我的爱一个新玩法。”他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把蛇向帐边的木柱子扔去,旋即匕首飞出,把蛇牢牢地钉在木柱上。
单晴瑶双眸一亮,娇声道:“北地王好身手。对付这些恶毒之物就该如此。”
丹干心头酥软:“楼兰累了,回寝帐休息吧。太后,朕就先陪我的爱回去了。”他挽着单晴瑶的手大步走出主帐,留下满帐面容慌乱的妃子。
太后冷寒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眉目紧紧地锁起。
回到寝帐,单晴瑶抽回手,面容微嗔地坐在案几旁。
丹干坐在她身旁,轻搂她的腰肢:“怎么了?玩弄了蛇,还不高兴?”
单晴瑶站起,坐到榻边去,微嗔道:“我不在王庭,北地王就任由你的妃子欺负夏问寒和陆月。北地王不心疼,我可心疼。”
丹干走过去,又坐在她身旁,拉起她的手:“我过去半年,在王庭的日子加起来也不过一个月,有些事是疏忽了。今日你不是狠狠地惩治了那些不知好歹的女人为她俩出了气。由你出手管治不是比我出手更好吗?”
“为什么?”
丹干轻抚她的发丝:“你今日之举让所有人知道你才是真正的三十六突厥庭之主,而且还是个火辣的主子,把那些起坏心思的小蛇给吓了回去。吓不走的就是真正的毒蛇。我会与你一起把这些毒蛇砍了,三十六突厥庭从此也就太平了。我的爱,你在这可以随心所欲,根本就不需要怕任何东西。”
单晴瑶微微一愣,禁不住心头凄凄:随心所欲?
单晴瑶敛回思绪:“太后为什么会说我挡了她的路?”
“太后呼洐璞是当今于阗贵主的嫡亲妹妹。十一年前我母后去世,她当上了先北地王的楼兰后曾不断地用计想要先北地王改立她的大儿子逐鞮为太子。呼洐氏毕竟是第一大王族,我的母族仙芝氏虽也是王族,却不足以与他抗衡。于是我便求先北地王为我赐婚,娶单毒姿为我的正妃。我向呼洐璞暗示,如我将来登基,会封单毒姿为楼兰,她所生的儿子为太子。若我无法登基,必会与呼洐族玉石俱焚,逐鞮也休想成为北地王。当时我也不过十六岁,但深知若我被废,呼洐族也绝不可能放过我。走投无路也只好遇山劈山,遇海填海。”
单晴瑶惊讶地注视他。
“呼洐璞明白我绝非善类,把我逼急了,只会两败俱伤,她也休想全身而退。思前想后,接受了我的提议,让我有十年时间去建立绝对忠于我的大军。现在你明白纵然祁信比祁阳好上十倍,我也一定要偏爱祁阳。”
“那你为何不遵守诺言,册封单毒姿为楼兰?”
丹干把她轻拥入怀:“在遇见你之前,我的确是想册封单毒姿为楼兰。但在鸣沙山上遇到你后,我就彻底改变了主意。我要你成为我唯一的楼兰。”
单晴瑶轻叹道:“怪不得太后和单毒姿那么恨我。”
“我的爱,呼洐璞害死我母后,于阗贵主多次暗杀我不遂,我与呼洐氏族的恩怨迟早要清算。单毒姿根本不配做我的楼兰,祁阳也不会是太子。”
“你会封祁信为太子?”
丹干摇摇头,深深道:“只有一人配做楼仙芝帝国的太子。”
单晴瑶愣愕一瞬后,骇然道:“你不会是想封于阗氏吧!”
“于阗氏是我们的孩儿,我的江山将来会是他的。”
单晴瑶急道:“那也是很久之后的事。于阗氏才半岁,我不想他做太子。北地王,我不要你封于阗氏为太子。”
丹干温熙地轻拍她的手:“我明白,你是担心于阗氏当上太子后会有人对他不利?傻我的爱,于阗氏当不当太子,那些毒蛇都会对他虎视眈眈,我已开始布局捉蛇。于阗氏当上太子,正好可以引蛇出洞。待我把毒蛇杀了,就再无后顾之忧。”
单晴瑶不能置信地凝视他:“你是要用于阗氏作饵?”
丹干微微一怔,肃然道:“胡说!我的爱,我是真心要封于阗氏为太子。引蛇出洞只是个必然的收获。我绝不会让于阗氏和你有一丁半点的危险。”
看见单晴瑶眼中闪动的质疑,不安与惧怕,丹干面容一沉:“你不相信我吗?”
单晴瑶脑海千头万绪:“无论如何,太子之尊对于阗氏来说太沉重了。北地王你也是十岁才当上太子,为什么这么急就要把于阗氏推到浪尖上去?或许他长大后根本不想当太子,以后也不想当北地王……”
“我的爱!”丹干重重地叫唤了一声,面容泛起了冷锐“于阗氏是朕的王子,难道朕还不知道如何护住他,如何教导他?正如你一定会是朕的楼兰,他一定会是朕的太子。”
单晴瑶的目光剎那间冰封了。她低下头,胸口起伏不定。朕?他以国君的威严压下来,她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丹干捧起她的脸蛋,凝望她郁郁的双眼:“你在我身边这些日子,我有哪次是说到做不到?别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单晴瑶沉沉淡淡地道:“臣妾累了,请北地王容臣妾休息。”
丹干双眼微紧,静默片刻,站起:“我的爱休息吧!我晚上再来看你。”
单晴瑶躺在榻上,不知何处刮起了一阵凌寒,把她吹得冷颤入骨。
~~对于一个帝王,最重要的是什么?绝对的权力,绝对的臣服,绝对的掌控。情爱,不知排在什么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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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干离帐后中,单晴瑶叫丹甘把毋代请来。毋代来到时,单晴瑶命所有侍女退下,让丹甘守在帐口。
“什么事?”毋代疑惑地看向一脸凝重的单晴瑶。
单晴瑶轻柔却坚定道:“我要红花丸。”
毋代赫然一惊,沉默半刻,低语:“红花丸是三十六突厥庭重药,只有胡耶手上才有。”
单晴瑶决然道:“你一定有法子弄到手的,对吗?”
毋代眉目拧结:“这红花丸虽可避孕,但也很伤身子。你夜夜承宠,避不了多久。”
单晴瑶脸色骤沉,靠在毋代耳边轻语:“那请大夫找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我不想再怀上孩子。”
觉隐看见单晴瑶眼中不容置喙的坚决,无奈一叹:“我先去想法子找红花丸。至于一劳永逸的法子,你好好想清楚,过些日子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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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问寒,陆月带上明月儿,祁圆来到单晴瑶的帐中。明月儿,祁圆手上各自拿着木匕首,咿咿呀呀地又叫又笑。
单晴瑶把明月儿抱入怀中,轻抚他的小脸蛋。他是楼仙芝的五王子,出生时就已是惊涛骇浪,往后的日子又会经历多少腥风血雨?才不过半岁,就成为了丹干手中的棋子,放置在箭靶之中。太子?这么小的人儿被封为如此尊贵的太子,丹干根本不管他能否受得住如此沉重的尊荣。
夏问寒今日看见单晴瑶大发凤威,心情极为酣畅,欢笑道:“楼兰,你今日终于拿出在骏王会中的气势,把三十六突厥庭这些女人吓得惊慌失措,为姐姐与我出了口恶气。看她们以后还敢不敢来撒野!”
陆月没有夏问寒的雀跃,淡淡道:“父王曾对我说过,在三十六突厥庭中,最不能得罪的女人就是太后。楼兰今日与太后正面交锋,恐怕她不会善罢干休。”
夏问寒道:“太后前脚来,北地王就后脚到。北地王自然会护住楼兰,太后再怎么厉害也斗不过北地王。”
陆月看见单晴瑶发呆地盯着明月儿,像是根本没在听她俩讲话,关切地问:“楼兰怎么了?”
“北地王要封于阗氏为太子。”单晴瑶无力地吐出这几个字。
两人震惊地望向明月儿,这个话不会讲,路不会走的小人儿要当上楼仙芝太子?
“为什么?”陆月急问:“王庭已盛传北地王会册封祁阳为太子。如果突然改为册封于阗氏,那太后和于阗贵主必然会震怒。楼兰和于阗氏岂不成了……”
夏问寒拉住单晴瑶的手,一脸焦虑:“你有没有求北地王不要册封?于阗氏这么小就当上太子,不是好事。”
单晴瑶苦嘲道:“他的心意已决,我的话又算什么?在王庭里,谁的命不是他一念之间?”
两人霎时哑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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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问寒要回帐时,单晴瑶叫住了陆月。
“北地王有提过什么时候废了你吗?”
陆月苦苦地叹息:“北地王说姐姐去世了,三十六突厥庭中不能没有仙芝氏的妃子,若要他废了我,他就会要父王再送一位仙芝氏公主来王庭。果真如此,父王就会废了母后,另立有公主的妃子为王后。”
单晴瑶想说什么却又全哽在胸口。
陆月面容凄凄:“母后若被废,她的下半辈子会是何等凄凉?我真的没办法。”
“沃尔坦杀将知道吗?”
“在姐姐去世的那天,他就猜到了。”陆月凄苦地道。
单晴瑶猛地拉住陆月的手,执拗道:“姐姐,给我点时日,我一定会说服北地王废了你。我一定会让你与沃尔坦杀将圆满地在一起。老天爷已拆散了太多有情人,我不容许他拆散你俩。”
陆月的眼中混杂着期许与怅然:“娘娘,真的有法子?”
单晴瑶思量片刻,胸有成竹地微微一笑:“有只狐狸会想出法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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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侯府。刘管家匆匆为龙依莎递上小竹筒。
龙依莎拿出竹筒内的布帛:于阗氏要被封为太子,怎办?如何废了陆月,而不动摇她母后地位?
龙依莎脸上泛起了愉悦的笑意。这是单晴瑶第一次给他写信,虽然两道都是难题。
太子一事他早就知晓。只是陆月?她为何要废了陆月?
“五王子是你与北地王的王子,自出生起就注定身份尊贵,难免成为众矢之的。北地王封五王子为太子,虽有布局抓狼的私心,却也是真心看重五王子。众位王子中,大王子祁阳浅薄狭隘,二王子祁信决断不足,三王子祁炎身体不健,均不足以担起重任,北地王自然把希望寄放在明月儿身上。况且,太子可立,可废。待狼全被灭后,明月儿是不是太子,均无人敢动。
遇山劈山,遇海填海,事在人为。
我两个月后会去王庭随北地王参加笼城祭天大典。陆月之事容我细查,在王庭时再告知。”
单晴瑶反复地看着龙依莎的来信:太子可立,可废!
眉间的结松开了。她拿出布帛,写了个“谢!”字,再画上一只蛊惑的狐狸。
大月氏,蓝氏城。
曹公与马二,三爷匆匆前来,玉子扬放下手中竹简:“查到什么?”
曹公作揖道:“回王上,几日前捉到的刺客,查出是乌孙派来的。以军须靡的卑劣,刺客还会再来。请王上多调派侍卫守护。”
玉子扬冷哼道:“军须靡的刺客不足为惧。北地王王庭那边有什么动静?”
马二爷道:“公主已由云中郡的靖侯府回了北地王王庭,石触回报公主的身子已痊愈。公主此番真是惊险,幸好吉人天相。不过石触在王庭中就受了不少苦头,公主一回去,就雷厉风行地惩治三十六突厥庭一番,与呼洐氏的太后和左夫人正面交锋。”
玉子扬点点头:“我的爱从小就护短,石触因为她而受苦她是绝对忍不住。”旋即面上涌起了忧虑:“与太后和左夫人正面交锋?我的爱虽然聪明,心地却太善,与这两头恶狼相斗,恐怕……”
马二爷道:“王上不用担心,石触在公主身旁,一定会护住公主的。石触有提到,龙依莎把他的管家福叔留给公主。看来龙依莎是极力在公主身边安插亲信。奇怪的是,公主对龙依莎的人也是信任有加。王上是否要给公主写信,让公主对龙依莎多加提防。”
玉子扬轩眉微蹙:“这龙依莎对我的爱到底有何居心?”
曹公道:“龙依莎此人城府太深。公主在他别府住了快半年,龙依莎也留在府中半年。他对公主的用心绝不简单。公主心地单纯,他这种人花点心思要取得公主的信任并不难。公主如今是楼仙芝楼兰,又正得丹干盛宠,而且……”
“而且什么?”
曹公道:“丹干会册封公主的五王子为太子。”
“什么?”玉子扬骤然站起,剑眸怒瞪:“之前不是一直盛传大王子祁阳会成为太子吗?”
曹公吁了口气:“看来丹干是要逼于阗贵主出手。”
玉子扬眉峰高耸。看来北地王王庭很快就会迎来一场狂风巨浪,而站在浪尖上的是我的爱和她不足一岁的孩子。丹干,你口口声声说我的爱是你的唯一,你又怎会忍心把你的唯一推到如此风高浪急的境地。
“二弟知道了吗?”
“总城主知道了。”
玉子扬点头:“朕也有一年多没见到二弟。二弟没见过少谨,这次就带上把他俩带去见见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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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子扬去到右夫人宫,颜开之妻正抱着三个月大的二王子少谨,哄他入睡。
颜开之妻轻轻地把少谨放回摇床。玉子扬俯身亲了他小脸一口,拉颜开之妻出院子。
“这小子比他大哥乖多了。果真担得起一个‘谨’字。”
“夫君,你得管管少猷了。他这些日子真的想去爬树了。”
玉子扬哈哈大笑:“尽得为父真传。”
颜开之妻微嗔:“夫君,他才三岁。单晴瑶妹妹说你也是五岁才爬的树。”
玉子扬笑意更浓,轻搂她的腰肢:“那就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颜开之妻依在他怀中道:“陈总管来传话说夫君要带上我们去青海?”
“对,去青海见见二弟。”
颜开之妻轻轻一叹:“不知四哥这些日子过得如何?单晴瑶妹妹在楼仙芝过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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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海庭。
一年多后再次相见,玉子扬看见滕连虎的第一眼,心中禁不住酸痛怅然。他消瘦了许多,两鬓已花白,眼角的细纹透出了浓稠的凄怆。只是他的双眸深不见底,目光锐利如刀,让人难以直视。
两人站在最高的瞭望台,环视四周。
滕连虎淡然道:“我们身处的是黑苗城,四边由东,南,西,北城环卫。我会在东南西北城外一百里各建一个护卫城,约需时一年。此时东护卫城已建起,当所有护卫城建起后,我会在护卫城间建起围墙,需时约三年。四年后,小月氏就可正式建起。”
玉子扬动容地注视他:“二弟打算用不到四年去建起一国。”
滕连虎眼神微沉,遥望东方:“四年,对我而言已太长了。”他看向玉子扬“练兵毕竟不是我的强项,我想请王兄把陆皓留在青海,我需要有一位最可信任的杀将为我领兵。”
玉子扬点头道:“有骏王令,没有西域国敢向大月氏兴兵。陆皓就留在青海助二弟一臂之力。”
“多谢王兄。”
“听说我的爱在王庭大发雌威。”
滕连虎的冷眸瞬间浮出一丝温柔:“她是该发火了。”终究,她不再怕蛇。他的脑海中闪过四年多前在冰封滕条的山上一起捉蛇,她的惧怕与嗔怒,她的娇纵与天真,和他的一句有意无意的“没完没了!”
掠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柔情,玉子扬心中暗叹:“二弟真的打算这样等下去吗?丹干是楼仙芝的北地王,我的爱是楼仙芝的楼兰,你就算建起了小月氏,又怎能与楼仙芝相争?”
滕连虎冷冷道:“正因为他是楼仙芝的北地王。我不相信一个楼仙芝帝国换不回我的爱。”
玉子扬眉头一紧:“这话二弟一年多前就说过,二弟到底要做什么?”
滕连虎眺望天际的浮云默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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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初见小达摩,当年正值青春萌动的洛天墨香就不禁心生好感!而知道父母也对此人极其嘉许之后,女孩更是不禁心花怒放!但当日在家小达摩明确拒绝了父亲维护的好意,让姑娘颇为伤心!如今再遭到婉辞拒绝,大小姐心里不免又一阵失落!
走在路上,洛天墨香心里不由暗自神伤,心想这公子怎么眼界如此之高?凭自己家世渊源,父母外祖皆当代名宿,且家产丰厚。而且自己容貌绝佳,文武不俗,竟然都无法让他垂青,那他心中会喜爱的又会是怎样的女子?
送走两人,小达摩不禁长熟了口气!他不是感觉不到洛天墨香对自己奇异的感觉,但在他心里早已先入为主以为是两人相貌相像会让彼此心里有特别的亲切感!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也不会愿意去想姐姐竟然会对自己心仪!
也许这就是“天意”和“人意”最大的矛盾,天意必然更注重规律,是不可能以教条左右的!但人意受世情的约束,很多事势必不会去顺应自然!
比如:母子、父女、姐弟、兄妹,刨除伦理,异性相吸难道能定为十恶不赦吗?就像现在如果换做另一个女子,小达摩不可能感觉不到对方那么明显的情意……!
杨剑英回来后,小达摩吩咐站疯僧留在店里,兄弟三个径自去了酒楼!
古绝道人把三人请进了雅室,吩咐伙计准备宴席,自己敬陪下首!
小达摩看看他问:“杨叔叔,我请几位叔叔去其他地方扩展生意,进展的如何了?”
古绝道人微现愧色,轻轻叹道:“哎!公子这扩展生意银子当然是最重要的,但咱们并不缺银子!不过公子也该知道,做生意绝对不能是外行。但咱们现在实在很缺少生意上的能手,各个铺子的伙计确实都很卖力,不过有天分的并不多。我们大伙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请公子再宽限些日子,毕竟开一家生意容易,培养一个管理者就不容易了……”
木枯成也接口道:“是啊小弟,我们大伙商量了好久,总觉得这事还是不该拔苗助长!毕竟要是太显得财大气粗,恐怕还会惹人怀疑呢……!”
小达摩看看两人,微微摇头沉吟道:“我当然知道这事情不容易,但我们现在急需广布眼线。没有一个庞大的线网,我们也就没有足够的空间行动。不是我逼大家,实在是时不待我啊!”
古绝道人点点头,皱眉沉吟道:“公子的意思属下等明白,但召集兄弟们的联络信号已经发出多时,但至今都没什么回音。如果大家归为,这事情倒是容易多了,毕竟至少人可以信任!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事都说不好了啊……!公子,所谓万事开头难!属下和程兄弟日前聊了一次,觉得如果公子真的急于成事,想这么从自己手上做起,恐怕是难上加难!所以我们想,不如直接去收购一些店铺,以其本来经营,这样倒是可以省了很多功夫!”
小达摩颔首沉吟道:“这虽然也是个法子,但我们要的毕竟不仅仅是赚银子。买别人的店铺,不知根底恐怕也难辨是否可信啊……”
杨剑英点头道:“小弟,你心里急大家都明白,也能体谅,可这事毕竟不是能急于求成的!我倒是觉得杨叔叔的提议很不错,不妨就请各位叔叔分赴各地,暂且盘下几间店面,带上些可靠的伙计。如果原本店铺的人可用便用下去,不行就换上咱们自己人。反正到时候他们各位能就近照应,咱们的人有腾时间也该可以熟悉个大概了……”
想了想,小达摩缓缓点头道:“现在,除此之外也确实没有更好的法子了……!杨叔叔,那就请你通知各位叔叔,让大家准备一下,各自挑几个手下精明干练的伙计,就现在附近的大城镇去试试……”
当下古绝道人恭敬应命,先行去通知各人……
饭后三兄弟回到店里,围坐房间。沉吟半晌,杨剑英缓缓道:“小弟,按说你如今的实力已经大有一方领袖的样子,有些事别人恐怕不便多口!不过咱们兄弟之间,大哥也就不为己甚了……”
“大哥有话直说就行了,咱们兄弟之间何必还这么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