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小弟,我觉得凡事不该逼得太紧。各位叔叔忠心耿耿,对你的吩咐他们一定都会竭尽全力去完成!但问题是,凡事大多欲速则不达!万一他们过分的急于求成,最后一旦坏了事你还要怪他们么……?”
小达摩看着他点点头道:“大哥,你说的这些难道我会不懂吗?可有些事我说了你们也难明白……!我有种预感,也许我的身份,恐怕不能再保密多久了!如果在那之前我不能有一个足够强大的后盾,结果实在是不堪设想啊……!”
两人一惊,杨剑英紧紧蹙眉问:“小弟,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发现了什么?你可别吓我们啊……”
见木枯成也是满脸的忧心,小达摩苦笑摇头道:“其实这是早该能想到的,至少迟早会有那么一天!为了报仇,我必须努力创造一个比冥罗门更强大的势力。但我的对手在江湖,甚至朝廷都几乎可以说能一手遮天,我要扩展势力又怎么能瞒得密不透风?现在知道我小达摩的是没几个人,可新都护府已经是人尽皆知。你们想想,在这个时侯与其藏起来等着人家来干掉,加快脚步,尽快撑起个更大的队伍,难道不是更稳妥吗……?”
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禁感到他说的的确有道理!可如果这么冒险躁进,还是让人没法放心……
半晌,杨剑英缓缓问:“那小弟,你要迅速成立一方势力,当然不会仅仅让几位叔叔去找地方组建一个简单的网路,那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小达摩想了想,突然深意一笑道:“我下一步打算给你们俩……成个家……”
两人听了一愣,小达摩淡淡一笑又道:“我说真的!你们两个年纪也不小了,这几年来为了我辛辛苦苦,我想让你们能早点先安顿下来!另外新都护府其实毕竟只是个幌子,我想还是该广结人脉。你们各自成了家,以后在这敦煌城里就是两个大户,一面结交各方面方便,另一面你们本来身家简单,就算有人怀疑也查不出个什么……”
两人互视一阵,木枯成微微尴尬道:“小弟,这事也太……。我看咱们还是先紧着你的大事办吧……!”
杨剑英也点头赞同,小达摩微笑摇头道:“大哥,二哥,你们两个对我好,我心里有数!可你们原本就是好好的平常人,没遇到我的话应该早就回乡平安度日了!把你们牵扯进这滔天骇浪,我已经感觉很愧疚了,实在不想再让你们为了我卷进这江湖的腥风血雨,不停操劳!说句实在话,我自己对报仇其实根本没多大信心!但我命该如此也无话可说,不过怎么也不能让你们陪我受累啊……”
杨剑英皱眉道:“小弟,你这是什么话!咱们兄弟的头是白磕的?誓是白立的?咱们是兄弟,你爹娘就是我们的爹娘,你的仇就是我们的仇!你一个人受累,难道我们看着就能安心……?”
小达摩摇摇头道:“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哎……!反正现在很多事我都不好说,可你们就听我这一次,就当是让我心里好过点吧……!”
沉吟一阵,两人也不想让小弟有太多心理负担!而且杨剑英已经年近四十,木枯成也三十好几了。平日风花雪月不提,说到了这年纪不想成个家,那也不像话!而且既然这样也能是对小弟有利,两人也就不再拒绝!
当下,小达摩让人去城里找媒婆给两位义兄寻找合适的对象!品貌过得去就好,出身也没什么可挑剔,主要是要贤良、体贴,可以跟哥哥好好过日子!
一个月后,小达摩在城里又为两个义兄买下了两所大宅子,给两位义兄对门安家。不久后也给两人找到好对象成亲,杨剑英的妻子吴秋娥,敦煌人,二十三岁。家里父亲开了个小粮油店,不算富裕,但尚好安家!
木枯成的妻子王玉仙芝,敦煌人,二十二岁。早年父亡,独自一人靠给人缝补洗衣度日!虽也曾有过多次说亲,但皆因家中重病母亲遭人嫌弃!但王玉仙芝为人颇有忠孝,甘心为病母养老送终,不顾自身大事!
两个女子主要都是身家简单,姿容虽非极好,但好在都贤惠大体,过日子是再好没有。就算家中有些负担,在三兄弟这边也不算什么大事……
经过了半年的发展,三义商铺在大漠各省已经开出了三十多家店铺。虽然进度无法让小达摩很满意,不过他也知道各人都尽力了!而最让他头疼的是,在家时肖若仙芝的情意无处不在。躲到城里来,洛天姐妹似乎在外公家住上了瘾,隔三差五就会有意无意来串门子!
终于是忍无可忍了,小达摩吩咐伙计看店,自己则带上疯僧醉葫芦离开了敦煌……
金陵城不是第一次来了,这里的繁荣比之苏杭丝毫不差!疯僧醉葫芦平日跟着小达摩也算见了不少世面,可一到这又不禁双眼尽是惊喜!
小达摩也不在意,径自带着疯僧醉葫芦到了城里的三义客栈!金陵的事务是又梁生掌管,见了公子爷来自然是忙着准备上好的招待!同时,梁生还报告了另一个消息。
近来金陵城里突然出现了一些生疏的武林中人,他们极少接触别人,只是在城边租了个小宅子,平日里行动也都非常隐秘!梁生也曾派人调查过,只知道那些人中有男有女,年龄各异,但显然出自同一门派。而且看起来他们并不像中原人,应该是塞外人。
小达摩不愿生事,只吩咐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小达摩是个心事很重的人,当年和两位义兄游秦淮,见到河上花船极多,当时感到很好奇,可两个义兄说什么也不许他靠近!后来长大了才明白了那些花船就是其他地方的妓院,虽然自己没什么好色之心,不过当年的好奇心让他始终想着要上去一探究竟!
当晚,小达摩独自出了客栈。走到秦淮河边,想起鹜妓和肖若仙芝都是大漠四大美女中的人物,因而让小达摩对这秦淮上与她们齐名的第一花魁“南异雪”极为好奇!
小达摩的性格和乃父表面类似,但实际上内里大为不同!叶洪颖自幼家教森严,严母对他教导极深,自幼养成的一些礼数难以冲破,不免有些迂腐。
可小达摩并没有受到过什么家庭的温暖,更不用说严格条理的教条!加之他性格原本灵动,视世俗礼数无物!越是“人言可畏”,他就偏偏越想去以身试法!
既然是号称第一花魁,所在花船当然是最受人瞩目的。听说这南异雪极为自负,想上她的花船就得先白银五百两。而之后想见其面,还要能对上她出的三道题目。不过南异雪是卖艺不卖身,所以平日里真正愿意花大把银子上船的都是些文采风流的富家公子!至于一些酒囊饭袋的纨绔子弟,再有钱也没兴趣去白扔!
五百两对小达摩也不是什么大数目,比起为肖若仙芝赎身的两百万那是天差地远了!
上了船,见里面已经做了十二个人!小达摩心里暗想那南异雪才学如何先另说,生财有道是没错的!不管这一晚能不能见上她一面,每个人五百两银子,加上自己此时这里十三人就是六千五百两。在这秦淮河上能这么身不动,膀不摇净赚这么多银子的,肯定是没第二家了!
等了大约一盏茶功夫,珠帘后缓缓走出个小丫鬟微微颔首道:“各位公子,实在不好意思!今日我家姑娘身子微恙,不便见客!请各位见谅自便,当退还各位银两!不然今日姑娘出题便会极难,所以还请各位去留自决……”
小达摩心里暗笑:想这姑娘果然厉害!如果她只说身体不方便,旁人也不便强迫,但她银子就该退还。可她却加了句如果出题就会极难,不管怎么说这些人个个都是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谁好意思就这么被“吓跑”?
果然,诸人相视一阵,一个衣着雅致的三十来岁贵公子站起来恭谨笑道:“姑娘既然身体维和,我等自然不该多有打扰!不过退还银两倒是不必,权当是我等给姑娘的营养了……!不过,我等还是希望请姑娘赏下题目,至少不虚此行……!”
诸人闻言皆点头称是!小达摩本就无可无不可,也就没什么异议!
丫鬟回到内室,不久又再出来。身后则跟着两个丫鬟,三人各自捧着条幅。微笑道:“诸位公子美意,姑娘甚是感激!如今特表三题,恭请各位指教……”
说完,三条幅一起打开。小达摩看过去,第一题书:天地遥遥,何以生万物?
第二题:秀水潺潺,何以覆众生?
第三题是副对联,上联书:天地众生入世,随碧波逐浪,何日方知落脚!
事实上这三道题目难易倒不是太复杂,只不过仔细推敲就会明白,三题分明,但却是丝丝关联!在座皆饱学之士,答题其实并不困难。不过其中偏有个小达摩,他可不会像其他圣人子弟一样去迂腐的遵循教条。所以他马上就明白到如果用寻常的世俗礼教来答题,势必沦于平庸!
而且,但凡有关天地、苍生的问题,如果你用仁人君子之风去回答,此时此刻身在这风月之地则会更加不伦不类!
见其他人都在埋首思考,小达摩淡淡一笑,举手执笔片刻答案便一蹴而就!
放下笔,小达摩看了看自己的作答还算满意,当即起身递过去笑道:“在下不才,献丑了……!”
那丫鬟见他作答如此快不禁呆了下!上下打量了一阵这陌生面孔,缓缓接过答卷颔首道:“请公子稍等……”
小达摩点头笑笑,重又坐下。而其他书生也都不由自主向他看过来,各人眼神不一,有羡慕、嫉妒、惊讶,当然也有不屑,认为他答得一定不对!
不久,丫鬟收起所有答卷回去内里。出来后诧异的看了小达摩一眼,对诸人行礼道:“各位公子实在抱歉!姑娘已经绝顶,今晚只好请各位先请一步了!”
诸人显然都很失望,但所有人也都知道南异雪的个性,如果纠缠反而不好!
而小达摩刚站起来,丫鬟就过来恭敬道:“这位公子请留步,姑娘有情……”
这一下小达摩还没怎么,其他人马上有人回过头来气问:“这是何意?若姑娘身子不妥,我等自然不敢打扰!但大家一同前来,姑娘岂可厚此薄彼?”
其他人此时也一起过来理论!丫鬟急忙安抚诸人道:“各位,各位,请听小婢说……!是这样的,姑娘出了三题,唯有这位公子作答精妙,因此……”
旁边有人听了马上截口问:“如果是这样,就请把这……把这位公子的作答取出来给我等拜读一下,也好让我等心服口服……!”
丫鬟为难的看了小达摩一眼,缓缓道:“姑娘本来也想到各位会如此,但是否可以,姑娘言明还需这位公子首肯!”
见诸人看向自己,小达摩心里有数,微笑点头道:“也无不可……”
当下,三个丫鬟又各自拿起条幅展开,正是小达摩的作答!而诸人看了都不由一愣!半晌,皆不禁心里感慨,再看向小达摩的眼神里则尽是敬佩和钦慕!
先看看小达摩的答案:第一题:生死茫茫,万物生灭有数!
的确,天地生万物,以供生命所需。可天地毕竟都是遥不可及的,万物的生灭始终都要靠自己的努力。深受圣人教诲的人笃信天地的无与伦比,将其视为至高无上,绝难信奉“人定胜天”!但这些饱学之士会身在这较为超然的风月之地,可以想到都不会是不通情理的人!小达摩这答案并不精妙,但违背了古圣先贤的教条,何尝不是古往今来许多君子敢想却不敢言的?
第二答:水火无情,适而怡人,积而感之!不错,凡事物极必反,该适度而应。人离不开水火,但谁又不怕水火?灭众生的并不是水火,而在于人无休止的升腾!
最后小达摩的下联:心意内外主身,如日月相辉,岂比随遇而安!
是啊!世间众生看似有行有驻,但这个世界实际上如同无际的汪洋!时而平静无波,时而风卷浪涛。众生各异,但谁都不能确定自己一世的境遇。可人由心意主宰,并不是这世界怎样可以完全左右的。就像日月的起落,没有任何事可以改变。所以,随遇而安难道不比苦寻根源更加舒服畅怀……?
良久,诸人皆落寞的看了小达摩一眼,跟着相继叹息离去。
才子向来被人们称颂,因为他们学识渊博,知识基础深厚,可以出口成章,说出让人们信服的话,并且遵循。但古往今来让无数才子们即爱又恨的就是“浪子”!虽然人们大多把浪子和风流不羁、离经叛道相结合,但只有才子们才最明白。想做浪子,必须拥有足够的才学,甚至要超过才子,否则就不免沦于下流之徒!
而才子所以难以成为浪子,他们虽然同样学富五车,却难脱世俗礼教的拘束。永远只能固守华庭,不能体会到那种驰骋天地,无拘无束的心灵放纵,安乐舒畅!
周瑜毫无疑问是位罕见的才子,但他最终被行事为人不拘一格的天罗煞亮气死!是才华不如吗?四书五经,兵法战策能有多少版本?在两人这一场经典心理战中,可以更加放纵心灵的天罗煞亮,势必强过更加墨守陈规的大才子周公谨!
缓步随丫鬟走进花船内舱,小达摩一眼看到了一个白衣如雪,眉目如画的天仙般妙龄少女!
说起来,肖若仙芝和鹜妓都可以说是世间罕有的美人!南异雪和两人齐名大漠,小达摩原本也没奢望会有多大的惊喜!但如今一见,这南异雪年纪比两人略小,该与自己相仿,但姿色和气质却是比那两人强盛了许多!不过她并没有鹜妓的精明干练,风情万种,也没有肖若仙芝的弱不禁风,温柔娴淑。可却多了份与年龄极不符合的忧郁,仿佛像是苦守了无数岁月寂寥广寒的思愁仙子……
见了小达摩,南异雪似乎也愣了下,随即缓缓起身颔首道:“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小达摩轻轻拱手道:“在下达摩之子,久仰姑娘清名,今日偶至金陵所以冒昧拜会!不料姑娘身体抱恙,打扰之处还望莫怪!”
南异雪似乎呆了下,上下打量他片刻沉吟问:“公子自称达摩之子,莫不是近年来声名鹊起的新都护府庄主,达摩之子公子?”
小达摩微微一笑,点头承认!
南异雪又仔细看了看他,点点头道:“近年来多闻新都护府在大漠突然拔地而起,兴旺发达,广济贫寒,四乡百姓无不交口称赞!公子虽然少交旁人,但久仰公子人中龙凤,文武全才,更是世间罕有!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小达摩呆了下,淡淡问道:“姑娘,在下不过只是个生意人。日常虽然有些周济邻里,但也不过理所应当,不值一提!但这文武全才四字,在下幼年只读过几天书,不知姑娘又是从何听来……?”
南异雪不禁一愣,嗫嚅道:“这个……我……”
小达摩淡淡看了她一眼,突然伸出两指点中了身边丫鬟睡穴!
见丫鬟突然倒地,南异雪心头一惊!小达摩坐到椅子上淡淡道:“我不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人,但也不是不讲道理!我是会武功,但这不该是很多人能知道的事……”
呆了片刻,南异雪轻轻坐到他对面微笑道:“难怪!能被他那么看重的人,果然非同一般!”
小达摩冷冷道:“我来不是和姑娘叙家常的,如果姑娘今天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恐怕只能是逼我不得不忍痛摧花了……”
“公子是在威胁我?”
“也可以说是为了自保……”
僵持了半晌,南异雪轻轻叹了口气道:“公子,你年纪轻轻,文武全才,本该前途一片大好!可人一生不可能永远顺遂,太过高傲的性格绝非是聪明人该有的……”
小达摩冷笑声缓缓道:“你虽然不会武功,但我看得出,你是个刚强的女子!你不怕死,但清白对你应该是很重要的吧……?”
南异雪又是一愣,不由紧皱眉头问:“公子,凭你身份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不嫌有失身份么?”
小达摩淡淡笑道:“与性命相比,身份何足道哉?况且我也从来没有标榜过什么,何必在乎虚名!倒是你,此处再没外人。如果你够聪明,就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半晌,一件让小达摩大感意外的事发生了!只见南异雪紧咬牙关,红着脸站起来竟然就对着他一件件脱光了自己的衣服!
小达摩大惊之下忙别开头,气道:“我听说你虽然身在风尘,但却是个忠贞女子。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呻吟,你……”
没等他说完,只听南异雪伤感截口道:“我是否呻吟,你何妨看上一眼……”
小达摩又是气恼,又是诧异,最后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偷偷斜睨了一眼,这一看让小达摩着实的大吃一惊!
原来南异雪那绝美的姿容之下,本来曾让无数男人浮想联翩的胴体,竟然只能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
那遍体斑斓的花纹,褶皱的皮肤,两肋下各有一块微微隆起的乌黑,看样子该是中毒所致……
见他满脸的惊愕,南异雪苦笑声穿回衣服,坐下黯然道:“其实我早已命不长久,多活一天,少活一天也没什么相干。清白对我固然重要,但即便不在乎,却又有哪个男子愿意来取……?”
小达摩忍不住皱着眉头诧异问:“你究竟中了什么毒?怎么会这么厉害……?”
南异雪苦笑声,缓缓道出自己的离奇经历……
南异雪幼年时原本浙西一代某个小村庄的居民,五岁那年家乡遭到了一群歹徒的洗劫!后来南异雪的父亲拼命把她就出来,但在临逃生之前却中了匪徒发出的一支毒镖!后来父亲带着她曾找过一位很有名的大夫。但当他们到的时候,大夫却已经不在了。
后来南异雪和父亲流落到了金陵,随着渐渐长大,南异雪身上的毒素渐渐加深,终于一次南异雪毒发,父亲为了救她拼命帮她吸出毒素。虽然南异雪暂时幸免,但父亲却就此中毒身亡!
之后南异雪流落街头,决心卖身葬父!后来经过一个好心的老年妓女,出钱为她葬了父亲。本来南异雪知道了恩人竟是娼妓,心里大为恐惧!可后来老人家却并没有让她卖身风尘,只是把她当做女儿一样看待。几年中精心教导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南异雪天生聪颖,学习极快,十二岁便已在秦淮河上颇有名声!
后来老人家去世,临终前虽然将毕生积蓄全部留给了南异雪。但也知道她心性忠烈,决然不会出卖清白。而且老人家知道了她的病体之后,也明白了她想出卖也没用!倒是不如让她卖艺不卖身,可以更高身价,维持以后的生活!
几年来南异雪名声大噪,凭着极高的才学与大漠许多才子都交往极深!但近来她突然感到身体情况越来越差,感觉就和当年垂死之时一样,自认恐怕已经时日无多了……
小达摩对医理所知极为有限,只是听师父闲暇时提过一些。如今看了南异雪的情况,缓缓沉吟道:“我虽然对医术所知不多,不过……,如果你肯说出是谁对你提过我,也许我可以试试用内力帮你把毒素逼出来……”
南异雪微微一笑道:“其实对我提起公子的人,他对你确实毫无恶意!只是他说过公子年纪轻轻,但手腾却是颇为凶狠,因此颇感遗憾!”
小达摩冷笑道:“你怕我会去杀了他?可你现在似乎更应该多考虑一下自己……”
“人生自古谁无死?我虽是女流,但也不至于为了苟且偷生出卖朋友!公子武功虽高,但也未必就能救我!”
“你不用激我,因为你说的也没错!你中毒已深,我确实没把握能救你。不过,只要有你在,我想也不怕不能让他自己送上门吧……?”
南异雪心里一惊,不由暗暗懊悔自己一时忘情,竟可能会连累到别人!
淡淡一笑,小达摩缓缓又道:“我说过,虽然我从不自我标榜,但也不至于不讲道理!我只希望知道什么人在注意我,如果真没恶意,我自也不会随便去杀人……”
南异雪看着他心里不由大为紧张!沉吟半晌缓缓道:“公子年轻正盛,本该豁达开朗,实在不可疑心过重!并非我信不过公子,只是……”
说着,南异雪身子突然晃了晃,一下子竟然就晕倒趴在了桌上!小达摩一呆,蹙眉看去,只见南异雪双目紧闭,呼吸微弱,脸色涌现黑气,显然是毒素发作!
不及多想,小达摩只好把南异雪抱起放到床上,跟着放下了床帏,犹豫了下还是缓缓为她褪下衣服。
仔细检查,小达摩发现南异雪两肋的隆起似乎比先前看到长大了点,想必应该就是毒素所聚之处!当下也不多想,用匕首在隆起处轻轻割开个小口子,而伤口里血凝浑浊,一滴都没往外流出来!
蹙起眉头,小达摩当即双掌抵在南异雪背后,运集功力缓缓输送过去。
不过一会儿功夫,小达摩心里大为惊骇!南异雪中的毒极其诡异,按师父说过的,为人运功逼毒损耗内力是必然的,但要看患者中毒的深浅,以及所中毒素的强弱!可小达摩开始为姚晨呻吟毒丝毫没遇到任何的阻滞,顺利的大大出乎意料。可就当每次将毒素逼到南异雪肋下伤口的时候,毒素就会突然一划而过。屡次的尝试,情况从无改变。任凭小达摩怎么谨慎小心,那毒气就是滑不留手,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
良久,小达摩感到功力消耗不少,可仍旧丝毫没有进展,而南异雪长舒口气已经悠悠醒转过来!
发现自己赤条条的坐在床上,背后两只炽热的手掌紧紧抵住。惊讶的回头看去,小达摩此时脸色颇为苍白,额头汗珠微现!
本身虽然不会武功,但南异雪也看出了他这是在为自己运功逼毒。感激之余,想起自己如此赤身露体在一个男子面前,又不禁羞涩脸红,只好回过头来不去看他!
又过了一会儿,小达摩缓缓收回双掌,独自行功一周。微微睁开眼睛叹道:“你中的毒太奇怪了,我根本听都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