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子把话说死,让对方是问无可问,查无可查。不过在提到先父去世时,那由衷的黯然到还真不是装出来的!
就正因此,男子对他的话也难有质疑,轻轻长叹一声道:“哎!公子年纪轻轻却身遭不幸,实在令人惋惜!更难得公子孑然一身还能拾金不昧,足见君子之风,着实令在下钦佩……”
东光明微笑颔首道:“在下虽非富贵,但也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如果蒙昧良知贪取他人之物,怕家父九泉之下也难安心了!”
男子微笑点头道:“公子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气度,着实令人敬佩!在下北地王,在这姑苏城中也算薄有资财。日后公子若有不便,尽管来舍下一行,在下必定全力相助!”
东光明也不知道北地王何许人也,当即一拱手道:“如此多谢先生!在下尚有他事,这便请了……”
“请……”
看着东光明转出了月洞门拐角,北地王呆立良久,心里不禁突然回忆起了无数的往事!
宝儿在一边看着主人发呆,轻轻拉了下他衣袖:“老爷……老爷……”
“啊……?”
回过神来,北地王看看宝儿,又看看老和尚,轻轻叹了口气!
老和尚奇怪问:“洛天先生似乎对那位公子的感觉,不仅仅是因为他拾金不昧啊……”
北地王微微苦笑点头反问:“大师难道不觉得他眼熟……?”
老和尚沉吟半晌,合十道:“老衲倒也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之感,不过老衲已有十余年未曾出过本寺,当不会认得那位公子才对……”
北地王皱皱眉,苦叹声摇摇头道:“哎!年轻人有这般风度确实不容易,不过他居然会那么像……!大师,在下家中尚有事情,今日暂且告辞,改日必再前来恭聆教诲!”
“先生言中了!情!”
“大师留步……”
北地王前脚走出寺去,老和尚回身走到大雄宝殿门口。望着二十年前重塑金身的大佛,突然呆住了!半晌也不禁一脸的呆楞:“难道……?”
东光明急忙出了寒山寺,一路回到落脚的客栈,想起寒山寺里遇到的事不禁心里还扑扑乱跳!可以肯定,那个北地王很可能认识自己生父。这苏州城说小不小,可说大也不甚大。看他那样子显然不是寻常人物,说不定哪天再碰上可能就是麻烦!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
可才一想走,东光明又不禁犹豫起来!虽说万一被人发现秘密自己会非常危险,可自己这次来江南不就是要寻找线索吗?父亲临终前也说过,当年的事情恐怕早已经成为了难解的谜团。想要找出真相,就必须从当年的熟人身上入手,然后再继续顺藤摸瓜!可如果自己还必须为了防止身份泄露去躲着熟人,那还有什么办法去查!
自己到江南也已经快一个月了,光是四处转悠一点收获都没有!而且从家里带出的银子虽然不少,可这一年多用了不少,加上路过山东时见到当地大旱,很多都给了灾民。现在自己是囊中羞涩,也不知道还能支撑走多少路。
这次遇到当年的熟人,也不知是不是生父母和父亲在天之灵的保佑,看自己处境不妙的指点。而且那个北地王看起来也不像坏人,也许……
可父亲曾严重警告过自己,世上人心险恶,很多人表面非常忠厚可靠,可内心的奸诈阴险超过任何人,谁都不能绝对相信!那,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一时间,东光明不禁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眼看是进就危险,退又不安,实在是难以抉择!
如今的北地王已经已经很久没在江湖上露面了,十几年来他用叶洪颖当年的赠予,以及自己的家财苦心经营,也成了江南一大富户。仅在这姑苏城里,他就有酒楼、饭庄、银楼、钱庄共五家。虽然不敢说富可敌国,可也是富甲一方了。加上他夫妻昔日在江湖上余威尚存,平日里无人敢来挑衅。每天和妻子伴着两个女儿天伦之乐,倒也颇为惬意!
北地王并无儿子,虽然收了两个徒弟,也只因是偶然遇到的贫家孤儿。大弟子洛天宝宝,二十一岁。二弟子梁忠,十九岁。两个弟子虽然都忠厚老实,可惜资质平平,学武难有太大成就,因此近年来北地王已经渐渐让他们去打理自己的生意了。
而两个女儿倒是都很乖巧,大女儿墨香十四岁,已经出落得清丽脱俗,美貌不凡。而且难得的聪慧灵巧,善良温柔,兼且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无一不精,早已是江南出名的才女。
小女儿仙珠,十三岁,论美貌虽不及姐姐可也是罕见之姿。唯独自小古灵精怪,机变百出,却又不爱读书。还总是仗着会武功爱打抱不平,是姑苏城里出名的小霸王,从小到大着实给爹娘惹了不少麻烦!
从寒山寺回到家里,两个女儿揽着妻子直接迎过来。小女儿当先跳过来拉着他撒娇:“爹!你一大早就上寒山寺了,也不说等我一下跟你一起去玩玩……”
北地王宠溺的捏了捏她鼻头笑道:“小懒鬼,人家寒山寺可是佛门清净地,你这丫头从来就安分不下来,我哪敢让你去?再说了,你看看人家哪有大姑娘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起床的?还有脸说呢……”
仙珠俏皮的吐吐舌头,跑回母亲身边冲他做了个鬼脸:“大姑娘怎么啦?就许男人大口喝酒,半夜三更也可以随便想去哪都行。女人家就得守着家,搞什么三从四德,也太不公平了……”
绝云微笑拉着小女儿道:“好了孩子,你爹才回来,也让他先进屋去喝口茶啊……”
北地王苦笑摇摇头,实在也是拿这小女儿没什么办法!
一家人进到前厅坐下,大女儿墨香倒了杯茶轻轻端到父亲面前:“爹,喝杯茶吧……!”
北地王点头微笑,接着茶碗对小女儿道:“孩子,你真该跟姿儿多学学,有空多读点书,别整天疯疯癫癫的……”
洛天仙珠笑着搂着姐姐调侃道:“爹,俗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为了不让您老人家操心,我这孝顺女儿就只好少读点书喽……!”
洛天墨香微笑点了点妹妹额头:“小鬼头,你骂我少德啊!”
北地王轻轻啜了口茶,无奈苦笑道:“哎!你这个丫头,什么事后才能不让爹娘再操心了啊……”
说着,看着大女儿那极为熟悉的相貌,北地王不由又想起了见过不久的年轻人,愣是发起呆来……!
半晌,见妻子和女儿都奇怪的看着自己,北地王轻轻叹了口气,缓缓道:“我有点累了,想先回房歇一下……”说完也不等别人答话,径自走回了内室去!
绝云见丈夫神情奇怪,微微转念拉着两个女儿笑道:“好了,你们两个乖乖的,别乱跑,娘去看看爹……”
见娘也走回内室,仙珠奇怪的问姐姐:“姐,爹娘是怎么了?感觉乖乖的……”
墨香也心怀疑窦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爹出去大半天真的累了!好了孩子,跟姐姐去读书吧,别再乱跑让爹娘担心了……”
一听说要读书,仙珠嘟着嘴一脸苦相道:“姐,我不想读书嘛!太无聊了!”
墨香无奈的摇摇头:“你哟!好啦,只要你答应不乱跑,姐姐陪你去练功行了吧?”
仙珠一听马上高兴的跳起来,边说边拉着姐姐往外跑:“太好啦!我就直到姐最好,最疼我了……”
夫妻俩坐在内室,绝云给丈夫倒了杯茶关心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看看妻子,北地王轻轻摇头叹了口气道:“哎……!月盈,你有没有发现,姿儿长得越来越像……?”
虽然知道丈夫指的是什么,可绝云仍不禁浑身一震,沉默半晌缓缓问:“你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说这个……”
北地王轻叹声,缓缓把在寒山寺书童宝儿丢了钱袋,被人捡回还了的事告诉妻子!
听完,绝云点头道:“不错!年纪轻轻能有如此君子气度,实属难得啊……!不过你也是的,那公子既然年纪那么轻,又是一个人孤苦无依的,你怎么不把请来家里。收了做弟子也好,怎么都没关系,也总比他一个人在外面风雨飘摇的好啊……!”
北地王看着妻子苦笑声缓缓道:“如果当时我不那么失魂落魄,肯定会这么做!可是……”
“怎么?一个拾金不昧的少年就能让你失魂落魄了……?”
北地王苦笑声摇摇头道:“当然不是!而是他……他……,月盈,你知道吗?他长得实在是太像……像……像……”
绝云虽然还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心里莫名一乱,颤声问:“像谁……?”
北地王心里纠结了好半天,终于对着妻子吐出了那个已经在夫妻间深藏了十三年只敢默默去想,从不敢说出口的名字:“香儿……”
听到这两个字,绝云整个人突然如遭雷击,呆坐在那看着丈夫,良久说不出话来……
北地王看着妻子的样子苦笑道:“我当时看到他时的样子就和你现在一样!那个时候,我的脑子里真是已经空白一片,什么都想不到了……”
良久,绝云渐渐回过神来,轻轻问:“那……,你有没有问过……问过……”
问过什么何必还要她说!北地王缓缓点头道:“当然问过,他叫达摩之子,今年十三岁,京郊人士。这些都没问题,只是……他说父亲不久前急病去世了,这次是来江南投亲未果。那你说,接下去我还能问什么……”
绝云缓缓点头沉吟道:“那你觉得会不会有可能……?”
北地王沉思半晌,轻轻叹了口气道:“这一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件事,可那么多年都过去了,当初是不是可能也没法去查了!虽说慕情当年确实已经有了身孕,可算起来事发时还不是临盆的时候,那孩子应该……!哎!我看这事也许就是巧合,天底下长相相似的并不是没有,咱们也不用自己吓自己了……”
绝云对此也是无可奈何,只能点点头。可想了想又道:“不过金胜,不管是怎么回事,巧合也好,有事情也罢!那毕竟也是个好孩子,既然有缘遇到,我觉得咱们也不能撒手不管!我看他既然来了姑苏,不如去找找,万一真有什么能帮忙的,不如就帮一把!而且,斌儿和忠儿虽然都够忠厚,可我知道你一直对他们都不是太满意!如果……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北地王听了连连点头:“对!一个孩子无亲无故的,孤身一个人在外面也确实真让人不放心!这样,我这就让宝儿去城里的客栈都找找。如果他愿意,不管怎么样,尽可能接到家来方便照顾……”
绝云点点头,夫妻俩相对片刻都不禁想起了许多往事!半晌,北地王长叹声,当即出去唤来书童一阵吩咐!而绝云心里此时也是百味杂陈,饶是她素以机智著称,此时也不禁一头雾水……
得了主人的吩咐,唯一见过东光明的宝儿丝毫不敢怠慢,几天下来把城里的大小客栈全部找了个遍!虽然在一间客栈中打听到曾经确实有个貌似达摩之子的少年住过,只不过早就结账离开了!而让北地王心里无法开解的是,达摩之子正是在和自己见面的当天离开的……
东光明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是的,经过了深思熟虑,他始终觉得自己不该过分冒险!既然已经到了江南,就该想办法从多方面入手。如果太早暴露自己,无论对方是敌是友,恐怕都会牵连过多,以至于束手束脚!
再说了,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一个方向,如果实在是找不到什么线索!那北地王看来不是个简单人物,有名有姓,有家有业,也不会突然就不见了!因此,东光明最终决定暂时离开了苏州!
江南的好景色比比皆是,纵然只是为了游山玩水也够一辈子不会厌烦了!可是东光明心里有太多太重要的事情,而且还都是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做的。不知道该去哪,那也就只好信步而至,等待冥冥中的牵引了!
几个月下来,他也多少了解了点江湖上的事情,虽然没亲身经历过什么险恶,可也常能在路途中听到些关于劫掠盗窃之类的事情。少年人心绪难免浮动点,加之他自幼习武却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功夫究竟怎么样!也是心里压抑得太多,如今海阔凭鱼跃,心里怎么能没有对惊险、刺激的憧憬?
换了身江湖人的打扮,随便买了把利刀,东光明觉得自己这才终于是真正走在了江湖路上!
现在既然没什么是要急于去查的,他心里倒是希望可以有机会做些“行侠仗义”的事!闲步来到了金陵城外不远处,东光明早已对这天下名胜的六朝古都心仪已久!
时值正午,东光明随便找了家路边的酒肆进去,要了几个小菜,打算先填饱肚子!
正吃着,大路上跌跌撞撞走来两个衣衫褴褛的男子,看样子是还受了伤的!
东光明起先倒也没太在意,放大到天下,总是贫苦人多得多!缩小到江湖,又有哪天没几条人命到阎罗殿去报道?见怪不怪,又岂能管得了那么许多……
两个男子走到酒肆前时终于不支倒地,其中一个勉强支撑起来向店家苦苦哀求:“大爷,求求你可怜可怜我们,给口东西吃吧……!”
店家见二人倒在门口,生怕耽误了生意,一下子冲出去就对两人又打又骂:“臭要饭的,快滚,别误了爷们吃饭的雅兴,快滚……”
“大爷,我们不是要饭的,我们是在路上被打劫才会这样的,求你可怜可怜吧……”
“我管你是不是要饭的,耽误爷做生意就不行,再不滚非让爷那家伙赶吗……?”
东光明见二人着实可怜,不禁有点动了恻隐之心,再见店家果然真的抄起了木棍就往下打,东光明两步过去拉住他手淡淡道:“你这人怎么一点善心都没有?居然这么对穷人,不怕天理报应……?”
店家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待见他手中有刀,微微露出谄笑:“哎哟!小爷,不是小的没善心,实在是小店也是小本买卖。天底下穷人多了,您爷手里一把刀横扫天下了,小店哪招呼得起呐……!”
东光明也穷山僻壤跋涉了一年多,穷人见得多了,这等小人嘴脸也并不陌生!当即扔到桌子上几块碎银子道:“去拿几个馒头,再加几个菜,都算我的……”
店家见了银子连忙满脸堆笑的应是,千恩万谢的去拿吃食了。东光明扶两人来到桌边坐下微笑道:“这乡下地方也没什么好吃的,两位大哥就将就一下,随便吃点,至少有了体力也好回家……”
片刻店家边端上来了食物,东光明招呼声,两人微一迟疑,可实在是饿得挨不住了,终于道了声谢便抓起东西就往嘴里塞!
东光明微微一笑,静静看着他们。半晌,一桌子饭菜已经风卷残云一样干干净净了。两人吃完有了点精神,连忙又向他道谢!
东光明微笑摇头道:“两位不用客气,正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出门在外,谁还没个难处呢……”
两人缓缓点头,轻轻叹了口气!年长那人苦笑声道:“这位公子说的是,我们哥俩受了您这大恩惠,只盼您告知高姓大名!即便今生无法报答,来世也当牛做马……”
东光明微微一笑截口道:“两位大哥不用客气,我只不过是个路人罢了!这么点小事,实在不用放在心上!”
两人面露悲伤,先前说话那人又缓缓问:“那,敢问公子这是要上哪啊?”
东光明微笑道:“在下只是出来游山玩水,信步而行。前面不远就是金陵古都,所以我想去看看……”
两人听了脸色大变,连连摆手:“不可啊公子!万万不能再往前走了……”
东光明奇怪问:“为什么?”
“哎!公子有所不知,在下杨剑英,这位兄弟叫木枯成,我二人本是同乡,结伴出来营商的!这次我们哥俩从云南办了批宝石,打算来江南换了银子好回乡去安生了。可谁承想,我俩刚到城外不远,突然就从路边山林里窜出了一伙强人,不但把我们的财物抢光了,还若是跑得慢点,此时我二人也早已没命了……!”
杨剑英本是一番好意相劝,却没想到东光明去哪本来都是无可无不可,但一听说前面不远就有强盗,心里突然大为兴奋!自从换了这身武林中人的装束,他没有一天不想有个行侠仗义的机会过过瘾!今天一听机会终于来了,整个人不由得浑身发痒,恨不得马上去大展神威,把那群强盗打个人仰马翻……
两人见他神情激动,本来还以为他是害怕了!却没想到他突然一拍桌子大笑道:“两位大哥放心!兄弟虽然没多大本事,可对付几个小毛贼还不是难事!走,我们这就去把东西道讨回来……”
说完,也不顾人家两人苦苦哀求,东光明径自死拉活拽的把两人往金陵城方向拉去。留下酒肆里一帮闲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这小子肯定是失心疯了,此一去必定凶多吉少!
其实先不论东光明武功如何,单凭他那份孩子气就足以说明江湖经验的匮乏!即便他想行侠仗义,强拉着人家苦主一起去,万一有什么危险,就算他自己没事,也不想想能不能保证人家的安全?心是好的,可办事之前也该想想后果吧……!
强拉应拽的,两人终于被东光明拖到了先前遭劫的地方。东光明看两人一副恐惧样笑道:“两位大哥不用担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喂!劫财害命的狗强盗快滚出来,小爷今天一定要好好收拾你们……”
他这一叫,不禁杨剑英和木枯成两人几乎完全绝望了!连正在两旁山林里休息,根本没看到他们的强盗都不禁大感无奈!
不久,一阵铜锣声响过,两旁树林里“嗖嗖”窜出三十来号精壮强人。为首的身高足有八尺,站在那仿佛天神一样的威风凛凛,比东光明至少高半个人,宽出怕不有两个!
见叫号的只是个小小的少年,强盗首领也不禁微感诧异,随即冷笑道:“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也没个大人管管,自己就出来乱跑!”
回头看两人都快吓死的样子,东光明知道就是这些强盗,当即双手插腰挺胸昂头道:“就是你们这帮狗强盗在此谋财害命?听着,识相的马上把刚才抢走两位大哥的财物还回来,并且还要发誓以后不再干这下流勾当,今天小爷就发发善心饶了你们的狗命……!”
连强盗,加上杨剑英和木枯成,良久的呆楞!突然强盗们爆出一阵大笑,个个捧着肚子连站都站不直了!
“哈哈……!哎哟!笑死了……!兄弟们,我说这孩子是不是傻子啊?这样也敢出门,家大人还真放心……”
跟着,众强盗你一言,我一语的七嘴八舌的数落着。
东光明气的心里冒火,怒哼声一下跳过去“啪啪”两声在匪首脸上左右开弓,跟着回到了原地仿佛从来没动过一下。
众人都不禁一呆,匪首只感到眼前一花,跟着脸上突然就火辣辣的生疼,可看人家好像根本就没动过一样!
回过神来,匪首气的哇哇大叫:“好啊!哪来的小杂种,居然敢打大爷!兄弟们,把这小崽子给我活剥喽……!”
一声轰叫,眼见三十几个壮汉各个凶神恶煞的举着兵器冲过来。东光明心里也不禁微微打鼓,一是他还真没见过这阵势,心里不由发毛。而且此时想起父亲曾再三嘱咐自己不能显露武功,可现在又能怎么办?
眼见对方已经到了跟前,后悔也是没用了。东光明暗暗叹了口气,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去!
虽然从小习武,但东光明除了于父亲对招还从没真正和人交手过!只是父亲曾告诉他本门武功博大精深,曾经是天下间首屈一指的盖世武学!虽然自己所学有限,但只要对手并非顶尖也不用害怕!
其实他父亲说的是没错的,东光明的武功或许还并不太强,可他的武学曾经在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只不过他虽然自幼习武,可父亲本身就非顶尖高手,所以他所得也颇为有限!不过,现在他所面对的不过只是一些蜀道毛贼,说起来还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毕竟是头一次和人动手,东光明出招狠辣迅猛,丝毫不懂得怎么留有余地。不一会儿三十几个毛贼全部倒地,没一个还能站起来拼命的!索性他招式虽然纯熟,但临敌经验不够,不知道该怎么留手,也不知道该怎么取人性命,因此并没打到对方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