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么回来了?”洛天俊杰盯着洛天秦朗疲惫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心疼,手足无措道。
洛天秦朗因为心挂洛天宇文,并未注意到洛天俊杰眼中的慌乱,但一旁的颜开等人则是观察的一清二楚,更是验证了心中的想法:洛天宇文的形式不妙。
洛天秦朗急促道:“最近心中甚是不安,正好路过敦煌,便顺道来看一下父亲!”
洛天俊杰哀叹一声,扭身向洛天府方向走去,途中凡是看到洛天秦朗的仆人都刻意回避,因为腾宝曾经有过交代,任何人不得向洛天秦朗透露洛天毕落死去的消息。饶是疲惫的洛天秦朗也终于发现了不寻常。
来到洛天毕落所居住的院落,院落大门紧紧关闭,安静的如同深夜一般,没有一丝声响,洛天秦朗颤抖着双手推开大门,映入眼帘的是早已落败的桃树,这些原本竞相争艳的桃树此时散发出一股令人寒冷的死气,在凉亭处,腾宝独自一人坐在石凳之上,原本精神奕奕的腾宝此时显得异常颓废,平日里打扮的精神烁烁,此时头发则杂乱无章地胡乱垂在胸前,嘴角洋溢着若有若无的惨笑。
洛天秦朗用力地摇晃了下脑袋,发现眼前的一切并非虚幻,踉跄地来到凉亭下,跪倒在地,轻微抽噎道:“腾叔!”
腾宝无力地睁开双眼,在见到洛天秦朗的刹那,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一扫先前的颓废气息,而后颇为爱恋地抚摸着洛天秦朗的秀发,笑道:“你回来了?在外面的这腾日子怎么样?”
洛天秦朗并未回答腾宝的话,而是紧盯着腾宝的双眼,问道:“腾叔,我父亲呢?他是不是……”
一行浊泪从腾宝眼中滑落,滴到洛天秦朗抓着他胳膊的手臂之上,而后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在当初你刚离开家不久,老爷便驾鹤西去,离去之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让我告诉你,说一直以来对您心存亏欠,而你虽为女儿身,却对江湖生活充满向往,既然已经跟随老先生他们闯荡江湖,那就让你尽兴地去吧。老爷仙逝之前,并没有任何痛苦,小姐你已经长大了,有了照顾自己的能力,你母亲在下面这么多年肯定孤苦无依,用老爷的话说,他并没有离开,只不过是去另外一个世界守候你的母亲去了,他这一辈子亏欠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你的母亲,一个是你!”
出乎腾宝的意料,洛天秦朗并没有哭泣,反而眼中散发出坚毅的目光,洛天秦朗望着腾宝,说道:“腾叔,我想去看望我的父亲,您能带我过去吗?”
腾宝哀叹一声,起身说道:“走吧。”
在洛天宇文下葬的墓园,这座墓园埋葬了洛天世家的所有先辈,与其他陵园不同的是,洛天宇文的墓很朴素,没有华丽的装饰,只是在目前简单的立了一座墓碑而已。
洛天秦朗面色苍白地跪在目前,一言不发。颜开等人也是如此,虽说与洛天宇文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洛天宇文的一举一动此时在他们脑海中回荡。
夜幕逐渐降临,腾宝并没有在墓园待太久,与腾宝一同离去的还有颜开三人,至于洛天秦朗,她执意留在这里陪洛天宇文,腾宝知道她心意已决,也就没有坚持。
“腾叔……”颜开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一副难为情的表情。腾宝皱着眉头看了眼颜开,他一生阅历无数,微微一想,便明白了颜开的意思,说道:“你是想问冥罗世家是否知道老爷仙逝的消息吧?”
腾宝望着黑夜中独挂于苍穹的残月,残月周围有淡淡的云朵围绕,让残月显得更加朦胧,一行四人在路上留下淡淡的残影。腾宝说道:“冥罗世家在华夏的势力远超其他三大家族,除去已分崩离析的天罗世家,欧阳世家远在西域,很少过问中原事故,凭借冥罗世家惊人的消息网,不难得知老爷过世的消息,只是他们并未前来吊唁,想必到时他们会遵守当初约定,前来迎娶小姐。”
颜开点点头,脸露难色说道:“眼下洛天老爷西去,陆月虽为女儿身,但其心智坚定,从见到洛天老爷的陵墓开始她便一言不发,通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我知道她定然会为洛天老爷守陵三年,冥罗世家与洛天世家的联姻天下尽知,也可算是华夏的一大幸事,冥罗世家甚为绝世家族,而且权倾朝野,脸面自然颇为重要,到时定然会如期履约,只怕……”
腾宝哀叹一声,并未说话,而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洛天秦朗由他看着长大,他又何曾不知道洛天秦朗的脾性,只是眼前的形式,并不是说不愿就可以改变现实的,洛天宇文在世时,可凭借自身威望力压洛天世家,让其他几位兄弟无法掌握洛天世家核心权利,洛天宇文一离世,曾经颇受压迫的洛天世家其他的老者便纷纷蠢蠢欲动,大有争权夺势的趋势,腾宝虽说跟随在洛天宇文身边多年,也掌握了洛天世家多数的权利,怎奈,腾宝姓腾,并不姓洛天,这就决定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他守护了数十年的洛天世家陷入纷乱之中。
颜开眉头紧促,问道:“腾叔,您身居洛天世家多年,想必依洛天老爷深谋远虑,定然会留有后手,不知腾叔您可曾知晓这些后手所在?”
腾宝诧异地望了眼颜开,平时开口说话的都是叶洪潇,腾宝虽然看出颜开非凡,但没想到这个平时闷声不出的颜开思维居然如此缜密,但行走江湖之人,如若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之辈,那华夏就不会再有江湖的存在了,想通其中关系,腾宝也就释然了,于是说道:“老爷能够当上洛天世家家主,也是形式所逼,其他洛天世家的长辈大多是目光短浅、胆小怕事之辈,若非老爷当初力挽狂澜,恐怕洛天世家早已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之中。正所谓没有谁能够永生,再强大的人也会有消失的那一天,老爷暗地里是培养了一批侠客,这些侠客大多都是从小培养,他们的思想中只认同洛天宇文,其实也不能说认同老爷,毕竟很少有人能够见到老爷的真容,他们认可的是一块令牌,这块令牌在老爷仙逝之前亲手交于我,并嘱咐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动用这股力量。”
“其实,这股力量的目的是在洛天世家遭遇灭顶之灾的时候才会动用,但不得不否认,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洛天世家的这股力量根本无法起到丝毫的作用,冥罗世家如果真的动怒,那么华夏有可能会发生比当初江湖浩劫更为巨大的灾难,冥罗世家的力量,深不可测!我想,其他几位洛天世家的长辈不会因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其承担冥罗世家的怒火,在他们的眼中,只要利益足够,哪怕就算是自己的亲生子女也会毫不犹豫地抛出去,更别提陆月了。”腾宝深吸一口气,说道。
“那此次陆月归来洛天世家,岂不等于是羊入虎口?”颜开追问道。
腾宝惨然一笑,脸上露出一股无奈,说道:“恐怕此次,陆月无法再踏出洛天世家的家门了,先前陆月前去江湖闯荡,有老爷压着,其他人敢怒不敢言,现如今洛天世家已如同一盘散沙,各自为政,更是争相向冥罗世家献媚,到达婚期当天,他们定然会将陆月双手奉上!”
腾宝所言不假,存世良久的家族总会有不为人知的力量,冥罗世家能够在朝堂存活日次之久,更是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到时候不是洛天秦朗说为洛天宇文守孝三年就可以的,只怕在见到冥罗世家的迎亲队伍,洛天秦朗的族叔族伯们定然争相献媚,在庞大家族的利益面前,个人得失显得那么微不足道!而洛天秦朗由腾宝看着长大,他岂能眼睁睁地看着洛天秦朗的人生就此任由他人摆布吗?但腾宝又能够做什么,他只是一个步入迟暮之年的老人而已!
颜开的心如同针扎一般,让他彻夜难眠,告别腾宝之后,便进入了腾宝为他安排的客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洛天秦朗弱小的身影不停地徘徊,他清楚地记得他们第一次在树林内相见的场景,那个穿着男儿装、刻意将嗓门压低的女子,和叶洪潇一见面便针锋相对的场景,以及在行走江湖中与洛天秦朗接触的点滴,一丝忧伤和落寞涌现心头。
颜开猛地从床上坐起,眉头紧锁,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此时他只觉体内有无数道气流在胡乱穿梭,似乎想破体而出。颜开的脸色更是苍白无比,双眼被红色充斥。颜开双手手指紧绷,胳膊更是僵硬无比,突然一口鲜血从颜开口中吐出,接着便无力地躺倒床上,发出紧促的呼吸。
颜开更是感觉到原本充斥体内的内力如同沙漏般从体内流出,想来面不改色的他此时面容剧变,要知道内力对于一个江湖人的重要性,更别提此时江湖中人人意欲争抢的孤涯刀还在他手中,如若他的内力就这样流失干净而不采取任何措施的话,恐怕颜开会如同案板上的鱼肉般任人宰割。此种情况颜开从未遇到过,往日的一幕幕不由用上心头,他想起了当初任逍遥将至圣法诀传授给他时脸上的不忍,以及任逍遥明明有着无与伦比的武功,却只能在逍遥谷隐居,以及雅薇最后离他而去。颜开突然明白,至圣法诀功法高超不假,但有着致命的缺陷,虽说颜开所学的至圣法诀经过了任逍遥的改良,但无法将这种弊端彻底消除。
颜开无力地封住了几处要穴,但还是无法抵挡内力的流逝,就在此时,一个黑色的身影破窗而入,双手抵在颜开后背,将自身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颜开体内,内力流逝的感觉才逐渐消失。
一炷香过后,黑影收回功力,颜开的脸色才逐渐变得红润,反观黑影,则脸色略微苍白,额头更是有丝丝汗珠。黑影是一个老年道姑,一身素色的道袍,斑白的头发用丝巾随意挽着。
“多谢前辈出手相助!”颜开抱拳恭敬说道,同时不由对眼前的陌生道姑充满疑惑,显然未曾料到在防守如此严密的洛天世家,道姑是如何悄无声息地潜入进来,更是出手帮自己度过难关。
道姑将搁置在床上的浮尘拿起,走到颜开跟前,望着颜开稚嫩却又坚毅的脸庞,眼中流露出一丝关怀,但这丝关怀稍纵即逝,用着冷冰冰的语气说道:“你师傅在将至圣法诀传授于你时没说其中弊端吗?”
颜开没有理会道姑的提问,反而追问道:“前辈认识我师傅?”颜开似乎想起什么,突然惊道:“难道前辈您是雅薇?”
听到颜开的话,原本冷冰冰的道姑眉头微微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异彩,自语说道:“雅薇吗?我已经很久没叫这个名字了,没想到世间还有人知道我以前的名字。”道姑话语之中满是沧桑和落寞,显然雅薇这两个字在她心中有着深深的痛。而后望着颜开,皱眉说道:“回答我的问题,你师傅在将至圣法诀传授于你时没有说其中弊端吗?”
通过道姑的神情,颜开已完全判断出,眼前的道姑真是任逍遥至死也无法释怀的雅薇,没想到当初离开任逍遥的雅薇如今居然遁入空门,成为了道姑。颜开将这些思绪抛出脑海,摇摇头说道:“我师傅他并未提起过,只是在我修炼功法时,师傅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想来在当初他便已料到会有今天的情景。”
“至圣法诀!呵呵,还真是害人不浅!”道姑的眼中满含不屑,而后看着颜开,说道:“你可是动了情?”
“不知。”颜开摇摇头,说道,他不知对洛天秦朗的那种感觉是否可以称为情。
道姑摇头苦笑,尽管眼下脸上满是皱纹,但依旧难以掩饰她曾经的美丽,道姑说道:“任逍遥没有告诉你倒也符合他的秉性,他这一辈子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当中,总是认为外界的一切都会围绕着他转,认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当中,殊不知,这个世界充满了太多的变数,他的固执,哎,不说也罢。”
“你叫颜开?”道姑盯着颜开,出声询问道。
“我师傅叫我小子,颜开这个名字,是我在跟随杜某法师之后自己称呼的。”颜开如实回答道。
“你为何会询问我是否叫雅薇?”道姑的声音依旧冰冷,似乎雅薇对她而言是一个陌生人。
颜开脸上露出一丝惊喜,慌忙从随身包裹中掏出一个用黄色丝巾包裹的东西,递给道姑,说道:“这是我师傅留在世上的唯一遗物,其中有提到雅薇二字,前辈您知晓至圣法诀,又在危难之际出手相助,想必您一定就是师傅口中的雅薇了。”
道姑没有否认,接过颜开手中之物,将包裹拆开,里面是一块丝巾和铜牌,待看完丝巾上所记载的内容后,毫无感情的道姑竟然眼中含泪,将丝巾紧紧攥住放到怀内,而后用颤抖的双手抚摸着铜牌,“分分合合世间爱,缘起缘灭一场空!原来他的心中还有我,并没有因为仇恨而彻底泯灭内心!”
道姑将铜牌贴身放好,而后望着颜开,说道:“传闻孤涯刀在你手上?”
颜开点点头,说道:“正是,当初我身在西南之隅山林之中,恰逢千里独行陆皓从龙首山盗取孤涯刀,陆皓为自保将孤涯刀交于我。”
道姑问道:“你可知孤涯刀在江湖中的地位?”
颜开说道:“自然知晓,江湖中人无一不想多之而后快,得孤涯得天下的传闻,任谁都无法抵御住其中的欲望。”颜开面色平静,对他而言,孤涯刀无论有什么诱惑,在他眼中,孤涯刀只不过是一把刀。
道姑哀叹一声,说道:“孤涯刀是一把不祥之刀,孤涯刀出现的地方,必然引来无休止的厮杀,当年无数江湖豪杰为抢夺这么一把刀而身首异处,那腾时间成为了华夏江湖中的黑暗期。你初入江湖不久,对江湖认识尚浅,奉劝你一句,孤涯刀还是交给他人为好。”
颜开无奈一笑,在没有见肃宗之前,他定然会遵从雅薇的意见将孤涯刀交于他人,而后自己退隐江湖,只是从肃宗口中得知,孤涯刀背后定然隐藏着某些秘密,这些秘密足以让华夏江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身在江湖,便难以独善其身。与其做默默无闻的隐士,不如轰轰烈烈走一遭。想到此处,颜开摇摇头,说道:“恐怕晚辈无法按照前辈所言,如今我身在江湖,江湖中人皆尽知晓我颜开手握孤涯刀,就算是我昭告天下将孤涯刀交于他人,恐怕也无人会相信。况且,我并不愿如同蝼蚁一般,在江湖中默默无闻的度过一生,而后默默无闻的成为一培黄土。”
道姑并没有因为颜开的回答而产生任何情绪波动,说道:“没想到你和任逍遥一般无二,都是这般固执,也罢,既然决定的事情,去做便可。”道姑扭身便欲离去,待走到门口时,突然折身回来,情绪略微激动,问道:“你刚才说给我的东西是你师傅任逍遥的遗物?难道你师傅他……”
颜开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说道:“是的,我师傅在多年前已经离世,铜牌和锦书也是后来才得到的,我也正是从丝巾中所留内容才得知您的存在,前辈,其实师傅的晚年过的并不快乐,他的心中始终有您,只是不知为何并没有前去寻您而已。”
那夜,道姑离去之后,颜开并没有继续休息,而是站到窗前,望着窗外黑色的苍穹,没想到任逍遥始终放不下的雅薇会在如此关头出手救助自己,而且从雅薇的举动之中颜开可以看出,尽管雅薇当初离开任逍遥,遁入空门,但她的内心深处依然牵挂着任逍遥,颜开知道,雅薇定然会前去逍遥谷陪伴任逍遥。
至于雅薇口中所说的动情,他始终不明白,对洛天秦朗的情感是否可以称之为情。洛天秦朗与赤疤早已有婚约在身,洛天秦朗在不久的将来便会嫁到冥罗世家,成为冥罗起独子赤疤的媳妇,凭借冥罗世家的地位,洛天秦朗此后的生活定然衣食无忧。而颜开,只不过是江湖中一个普通的侠客,而且随时有可能殒命。他爱洛天秦朗吗?不爱吗?那为何在得知洛天秦朗必然会嫁给赤疤时,至圣法诀的弊端会显现出来。
沉思中的颜开并未发觉叶洪潇早已立在他的身旁,叶洪潇同样望着窗外遥挂于天际的残月,“你的气息异常紊乱!”
“你要是我的话,会怎么办?”颜开说道。
叶洪潇淡然一笑,说道:“如果我是你,就坚持自己的本心,哪怕前方是万丈悬崖,也会义无反顾的跳下去,至于接下来会怎样发展,很简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江湖中人,何必去想太多,有些东西,如果当时不把握住,也许会悔恨终身!”
一丝坚毅的目光从颜开眼中散发开来,这丝无形的气息让颜开在黑夜中显得如同伟岸的山脉一般,至于他身旁的叶洪潇,淡然的笑始终挂在脸上,如同苍穹的月牙。
不出意料,洛天秦朗执意为洛天宇文守孝三年,至于与冥罗世家的联姻,则被洛天秦朗擅自推迟,之所以说被洛天秦朗擅自推迟,是因为在洛天秦朗此话刚发出,便在洛天世家引起轩然大波,洛天世家的其他长辈纷纷站出,表示强烈反对,站在洛天秦朗这一边的只有腾宝以及洛天俊杰等洛天宇文的忠实追随者,至于颜开等人,对于洛天世家而言他们毕竟是外人,于情于理都无权干涉洛天世家的家事。
对于洛天世家其他长辈而言,能够为洛天世家获得最大的利益,牺牲一个洛天秦朗算什么。大家族的亲情在利益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况且他们在洛天宇文的压迫下敢怒不敢言,如今洛天宇文离世,就如同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洛天秦朗自小在豪门长大,岂能不知其中利害关系,她并没有做过多争辩,只是将自己的理念讲出而已,至于接下来如何处理,她坚信无任何人能够阻拦她的步伐。接下来的日子洛天秦朗便一直守在洛天宇文陵墓旁边,并未离开洛天府一步。
外界抢夺孤涯刀的江湖人士虽说知晓颜开身在洛天世家,但洛天世家在华夏位居华夏四大家族之一,其底蕴非同一般,通常江湖人士并不敢光明正大前来洛天世家抢夺,只能驻守于敦煌城,静待颜开的出现。当然,此时的颜开因动情而导致自身内力外泄让他颇为担忧,情之一物,捉摸不透,但当颜开刻意让自己冷静时,却发现越难以按捺住内心的涟漪。若非叶洪潇在一旁提醒,恐怕颜开早已再次导致内力外泄情况的发生。
时光如同流水一般,悄无声息地前进着,与敦煌城诡异气氛相同的是,洛天府内也是刀拔弩张,洛天世家的其他长辈纷纷调动手下的势力,为冥罗世家的到来做着准备……
敦煌城外,赤疤穿着红色的婚服,胸前挎着红花,胯下的名种宝马仰着高昂的头颅走在队伍的前端,赤疤的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他对洛天秦朗钦慕依旧,为了等待今天的到来,他度过了无数次难熬的夜晚。他身后的迎亲队伍个个精神抖擞,赤疤为冥罗世家家主冥罗起的独子,赤疤娶亲,无疑是冥罗世家最大幸事!
抬头看了眼城墙上的敦煌二字,赤疤深吸口气,而后轻夹马肚,宝马感应到主人的反应,欢快地向城内走去,迎亲队伍紧随其后,个个眉笑眼开,能够追随赤疤前来敦煌迎亲的人员都是在冥罗世家倍受重用之人,而且传闻洛天世家家主洛天宇文之女洛天秦朗姿色过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算无法据为己有,能够一睹芳容也算是一大幸事。过往的路人纷纷驻步,对如此浩荡的队伍议论纷纷。
与冥罗世家迎亲队伍喜悦气氛不同的是,在洛天府,洛天秦朗所居住的别院内,腾宝与颜开等人齐聚一堂,在草房内,洛天秦朗面无表情,鲜红的嫁衣及华丽的凤冠整齐地摆在一边,负责替洛天秦朗更衣的侍女面色平静地站在一旁,她们本就出身低微,冥罗世家对她们而言是遥不可及的存在,她们虽说同情洛天秦朗的遭遇,但始终不明白为何此时的洛天秦朗浑身散发出一股让人心痛的悲伤与孤独。
与洛天秦朗别院内情形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整个洛天府,到处张灯结彩,上至耄耋之年的老者,下至无忧无虑的少年,个个脸上洋溢着喜庆,能够与冥罗世家结成连理,洛天世家在华夏的地位无疑将再上升一个层次。
在洛天世家的祠堂内,洛天世家历代的灵位整齐地陈列着,这些灵位见证了洛天世家的兴衰,与以往不同,这里聚集了四位老者,这四位老者均是洛天宇文的堂兄弟,当初在天罗世家进攻洛天世家之际,他们四位胆小怕事,若非洛天宇文凭借往日养成的威严让他们四人不敢轻举妄动,恐怕洛天世家在多年前早已消失在华夏大地,成为历史。眼下洛天宇文仙逝,再加上距离当初危难之日时日已久,他们四人的劣迹早已被他人忘记,更何况如今他们俨然已成为洛天世家辈分最高之人,其他人就算略有不满也不敢提出任何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