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志猛地睁开双眼,满眼不置信的看着昏目老人,脸上的肌肤因为激动而不规则地抖动着,赵明志吞吞吐吐道:“你,你,你是,是燕伯?”
昏目老人点了一下头,并没有说话,昏目老人也不曾想到,赵明志在见到自己时居然会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想想也正常,在昏目老人第一次见赵明志两兄弟时,赵明志已是青年,在贺云家族中完全可以独当一面,而闲云浪人只不过是七八岁的孩童罢了。
赵明志猛地从寒冰床上站起,动作过于剧烈导致体内真气紊乱而发出咳嗽声,赵明志丝毫不理会自身伤势,来到昏目老人跟前,将昏目老人拥入怀中,喜极而泣说道:“燕伯,这么些年,您究竟去哪里了,为何我派遣出去的人始终无法找寻到您的踪迹,您不知道小侄有多担忧您吗?没想到,没想到,多年之后再见居然是在此种情景之下。”
昏目老人看着怀中如同孩童般哭泣的赵明志,欣慰地说道:“当年无战手握无名刀,立于昆仑之巅,华夏江湖人士纷纷前往,我虽说对你父亲施以告诫,怎奈无名刀诱惑力过于巨大,你父亲不听我劝告执意前往,而我隐隐感觉在无名刀的背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控着一切,就算是我,对当时江湖局势深感无能为力,被迫之余只得舍弃在江湖中所有的地位,携带愿意追随我的人前往海外,这么多年一直隐居东海蓬莱山,不再过问世事。我原本以为我会一直就那么生存下去,偶然机会得知龙首山在遗迹中获得无名刀,我生怕龙首山这片净土再卷入江湖漩涡,于是派遣门下弟子陆皓前来盗取,而后的事情你便知晓了。”
赵明志满脸惊讶,激动说道:“千里独行陆皓是您的徒弟?”静立一旁的闲云浪人显然早已料到赵明志会有此反应,并没有说话,赵明志扭脸对着闲云浪人说道:“二弟,那还不赶快将陆皓放出地牢,安排人员好生招待?”
闲云浪人说道:“大哥无须着急,在来密室之前,我早已安排好一切。”
听到闲云浪人的话,赵明志才放下心来,说道:“燕伯,您此次前来是为了叶兄弟?”
昏目老人叹道:“我此次重新踏入华夏大地,一是为了我的徒儿,更主要的是为了无名刀。”
赵明志心中疑惑颇深,但他明白昏目老人无心争夺无名刀,于是说道:“燕伯,您是为了背后的那双手?”
昏目老人点点头,说道:“正是,暗中黑手不除,我华夏江湖永不得安宁,当年之战我心生胆怯并未参与,使得我苟延残喘数十载,眼下我早已看破世事,是该为华夏江湖出一份力了。”还有一句话昏目老人藏在心中没有说出,那就是他感觉大限将至,与其在蓬莱山孤独终老,不如轰轰烈烈行走一番。
赵明志捂住胸口,脸色惨白,身躯更是微微颤抖,显然在苦苦支撑,昏目老人上前抓住赵明志的手腕,过了一会开口说道:“你气息紊乱,快回到冰床之上。”
赵明志也不强求,径直走向冰床,昏目老人紧随其后也来到冰床之上,而后调转浑身真气,输入赵明志体内,赵明志讶道:“燕伯,你!”
昏目老人说道:“不要说话,调动体内可运行的真气,待我为你疗伤。”
赵明志还欲开口,见昏目老人已经闭上了双眼,当即作罢,赵明志体内紊乱的真气在昏目老人将自身真气灌入体内之后逐渐得以平静,不再如先前那般躁动不安,赵明志的脸色慢慢地出现一丝红润,昏目老人收功之后,赵明志猛地吐出一口黑血,而后缓缓地睁开双眼,赵明志只觉体内真气通顺,不再如先前那般时刻冲撞着自身的经脉。
赵明志脸露喜色,当即从冰床上站起,跪在地上,说道:“谢燕伯再造之恩。”
昏目老人微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闲云浪人也是喜道:“大哥,你痊愈了。”他可是深知赵明志的内伤,他之前也向赵明志体内输送过真气,怎奈赵明志体内真气澎湃汹涌,他输入的真气非但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让自己口吐鲜血,没想到昏目老人只是简单的举动,就能够让赵明志摆脱病痛的折磨。
昏目老人说道:“眼下你已无大碍,我前来龙首山的目的已然完成,是时候重新踏入江湖了。”
“燕伯,我随您一同前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至于大哥,如今内伤刚刚痊愈,而且龙首山不可一日无主,就让大哥留在龙首山吧。”闲云浪人提议道。
昏目老人理解闲云浪人的心思,拒绝道:“龙首山难得有这片净土,就别在参与江湖事了,江湖,江湖,一日踏入江湖,终身都是江湖人,无论怎样逃避,怎样看破红尘,终究还是难以放下心中的那份执念。”
昏目老人离开了龙首山,龙首山并没有因为昏目老人的出现而有任何改变,山谷内的居民持续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歇的生活,赵明志没有接替闲云浪人担任谷主的位置,陆皓在身体完全恢复后,独自离去,他属于江湖,他的心向往江湖中快意恩仇的日子,龙首山是归隐江湖的好地方,但四处充斥着安逸,陆皓无法忍受,他原本以为会被囚禁在龙首山一辈子,在自己获得自由的那一刻,他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向往,不知外面的江湖变成了什么样。对于陆皓的离去,闲云浪人没有阻拦,每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路要走。
龙首山最高处,赵明志背着双手,静静地看着生活在龙首山内的人们……
武夷山脉占地极广,山势险峻巍峨,九曲溪全长数百里,九曲溪水流清澈,在九曲溪之上,一只竹筏悠然地在水面上漂浮着,在竹筏的一头,一白发老者静坐在那里,悠然自得地进行垂钓。头顶如车轮似的的太阳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如同慈母的双手般温柔地抚摸着九曲溪以及河流两岸的山脉。白发老者双眼微闭,似乎并不在意是否能够钓上鱼儿。
在河岸两旁崎岖的山路上,一行三男一女面露疲惫的前行着,此四人正是颜开等人,他们一路遭遇伏击无数,洛天秦朗还算干净的黄色衣衫上隐约可见有红色的血迹,昏目老人受伤较为严重,在叶洪潇的搀扶下才可勉强前行。而颜开,则眼神冰冷,始终警惕地看着四周,生怕再遭受到敌人的攻击。四人来到河边停下,俯身捧起水冲洗掉脸上的汗渍,而后遥望竹筏上的老者。
九曲溪上垂钓的老者缓缓睁开双眼,在看到颜开四人时嘴角扬起一丝微笑。颜开双眼微闭,白发老者虽说面色慈祥,但颜开总是能够从他身上感觉到一丝无法说出的危险,这种危险让颜开始终感觉到体内气息难以平复,颜开隐约觉得倘若老者出手,自己恐怕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叶洪潇将昏目老人安置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他自然发现了颜开的异样,在老者靠近的同时,叶洪潇与颜开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得到肯定的眼神后,两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反观洛天秦朗,在看到白发老者的刹那,则是大喜过望,匆忙站起来,对着白发老者喊道:“老爷爷,我们去河流上游,因过于疲惫,实在无法继续前行,可否使用您的竹筏载我们一程?”
白发老者将竹筏划到岸边,笑道:“女娃客气了,我老头子在这九曲溪上垂钓半日,始终无所获,与其继续再次虚度光阴,不若帮助女娃来的欢快。”
昏目老人从近处看白发老者,也不由得心中一禀,他在玉罗门生活数年,虽说沉迷于用毒,但还是经常被陆月派遣出去收购一些物品,却从未见过此白发老者,他看到颜开与叶洪潇稳若泰山的样子,便把心中的顾虑掩藏起来,待得何时时机提醒他二人。
洛天秦朗嬉笑着跳上竹筏,回过头喊道:“你们三人快点上船啊。”白发老者则静坐在一旁笑脸盈盈地看着还未登上竹筏的颜开三人。
颜开见洛天秦朗满心欢喜,也不好否了洛天秦朗的心情,况且一路走来,让出身豪门贵族的洛天秦朗承受了巨大的苦难,虽说洛天秦朗一路之上从未喊过苦累,颜开从洛天秦朗的双眼中还是可以看出。于是颜开率先登上竹筏,叶洪潇扶起昏目老人纷纷踏上竹筏。
白发老者轻轻划动船桨,竹筏慢慢离开河岸,向上游滑行而去。
“老人家,您之前一直在九曲溪钓鱼吗?”昏目老人询问道。
“不是,我也就近几日才来到此地。”白发老者便划动船桨便说道。白发老者阅历无数,又岂能看不出昏目老人的试探之意,与其用谎话蒙骗过去,不若坦然承认。
白发老者将目光移向颜开,笑着说道:“你便是那手握无名刀的颜开?”
白发老者的发问坐实了颜开心中的疑问,一路走来遇到的危险太多太多了,早已让颜开心生麻木之感,点点头说道:“正是在下,想必前辈在此地逗留就是为了等我四人吧。”
白发老者满意地看着颜开,能够在自己无形中散发的威压而面不改色,足矣称雄华夏江湖,说道:“不错,老夫常年隐居海外,等再次初踏入华夏大地,便到处充斥着有关你的传闻,我便寻思着颜开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于是我制作竹筏在此地垂钓而后等候你的前来。”
颜开说道:“我与前辈素不相识,且眼下我四人遭遇江湖同道追杀,晚辈奉劝前辈尽量还是不要和我走的太近,以免惹祸上身。”
白发老者笑道:“惹祸上身又如何!人在江湖行走,又岂可因为害怕惹祸上身就畏首畏尾,那样的话还不如在家带孩子,到可以省却麻烦。我昏目老人平生最不怕的事情便是惹祸上身,天底下只有我不想做的事情,没有我不敢做的。况且我已经让你们上了竹筏,就算是立刻面临祸端,老夫也认了!”昏目老人的身上洋溢出滔天的自信,那种睥睨苍穹的气质让颜开不由得心中豪气暴涨。
颜开不由暗叹,连日来的厮杀让自己内心产生一丝疲倦,同时昏目老人这四个字传入颜开耳中,颜开惊奇地看着昏目老人,惊叫道:“你是昏目老人!”他清楚地记得,当年在西南之隅山林之中,陆皓从龙首山中窃取孤涯刀,便是为了交于昏目老人。
昏目老人笑盈盈地点了点头,说道:“正是老夫,没想到颜开你年纪轻轻,居然还能识得老夫,看来华夏江湖并未将我们这些老家伙忘记。”
“前辈在此地等候我四人,莫非也是为了抢夺孤涯刀?”叶洪潇上前询问道,他平静的眼神中满是戒备,虽说他并不知晓昏目老人,可昏目老人如同一团浓雾般,让叶洪潇无法看穿底细。
昏目老人哀叹一声,同时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和不屑,说道:“我若欲抢夺孤涯刀,恐怕你四人也无法阻挡,我眼下已步入迟暮之年,江湖中莫须有的名号对我而言,如同浮云,就算我夺得孤涯刀,也无法重新上演当年的辉煌,反而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颜开说道:“前辈是为了浓雾中的那双手?”
昏目老人身躯微震,诧异地看着颜开,问道:“你知道有双无形的手在操控着这一切?”
颜开点点头,没有说话,他的表情中洋溢着无助,无论是谁,都不愿自己的人生被他人掌控。但这丝无助转瞬即逝,自信充斥全身。
昏目老人满意地点了点头,颜开不愧为新一辈江湖中的新晋高手,单单是这份气魄,就足以让昏目老人佩服,从颜开的身上昏目老人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年轻时候的昏目老人也如同颜开一般,无论面对多么强大的敌人,都有着永不退缩的斗志,不服输的执念让他站在了江湖的顶峰,傲视着华夏大地。
昏目老人说道:“当年孤涯刀重出江湖的消息不是由龙首山发出,孤涯刀是一把绝世珍宝,同样的,它也是一把灾难之间,孤涯刀的诱惑力太过于强大,常言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龙首山无心征战江湖,倘若龙首山将消息散发出去,那么龙首山将不再神秘,其敌对势力也会纷纷踏至而来。如果我没猜错,将消息散发开来的是暗中的那双手,那双手是何势力我无从得知,但从孤涯刀问世以来,华夏江湖所遭遇的两次浩劫,极有可能是那双手所为,它的目的是在华夏江湖进入顶峰时期后,经历浩劫,而后重新开始。”
颜开若有所思,说道:“前辈的意思是,暗中那双手是害怕华夏江湖势力过于强大,而影响到自己的地位,于是便每隔一腾时间便会发生一场江湖浩劫?”
昏目老人点头说道:“也许如此,至于真实原因,我并不知晓,当年的那场浩劫,只因我心生胆怯,在昆仑山之战前便率领跟随者移居海外才幸免于难。如今浩劫即将再次来临,我作为华夏江湖中的一份子,是时候为华夏江湖献一份薄力了。”
昏目老人面色突变,骂道:“放肆!”凌厉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河流两岸茂密的树林,只见握着船桨的双手轻轻一抖,因为船桨震动而激起的水滴飞驰而去,接着便看见几个黑衣人从河流两岸的树上落下,掉入并不湍急的河流之中,反观昏目老人,脸色平静,船桨所在的位置没有一丝涟漪,仿佛昏目老人根本没有出手。
昏目老人乐呵呵地看着颜开等人,说道:“老夫平生最恨偷偷摸摸之辈,既然想抢夺他人宝贝,只管上前罢了。”
昏目老人看似简单的一招,却让颜开等人不得不对昏目老人另眼相看,洛天秦朗则是双眼圆睁,嘴巴大张,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良久才回过神来,笑嘻嘻地来到昏目老人跟前。
“前辈,您的武功真是出神入化,让我不禁心生敬仰之情。小女子虽是女儿身,却对江湖人士极为崇拜,收我为徒好不好?”洛天秦朗拽着昏目老人的衣袖,祈求道。
昏目老人面色大窘,心道:你我似乎只有一面之缘,匆忙拜师似乎不妥吧。于是说道:“小娃娃,我此次前来华夏大陆,只为了却当年心愿,待心愿一了,便会再次前往海外,恐怕难以教授你任何武学。”
洛天秦朗则信誓旦旦地说道:“难道真以为我要学武功啊,等以后行走江湖,有你这么厉害的师傅在我身后,便不会惧怕他人,想想都让人兴奋不已。怎么样,答应晚辈吧。”
昏目老人说道:“也罢,反正我门下弟子无数,多你一人又如何,况且老夫也是从内心深处喜欢你这女娃。等日后有无法解决的事情,老夫只要还在人世,便替你报仇。”
洛天秦朗当即跪在竹筏上,叩头说道:“师傅在上,受徒儿洛天秦朗一拜!”
昏目老人连忙将洛天秦朗扶起,说道:“我昏目老人一生向往自在,世俗界的这些繁文缛节就罢了,这是我自在门的令牌,此后在江湖行走,凡是持有此令牌者,皆为一家人,无论有何困难,他人都会倾囊相助。”
洛天秦朗欢喜地接过令牌,如同珍宝一般地将令牌放入怀中,说道:“谢谢师傅。”
此时竹筏停下,昏目老人扶着船桨说道:“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接下来的路需要你们自己走了,切记,人在江湖,一定要加倍小心!”
告别昏目老人,一行四人徐徐在崎岖的山路上前行,可能因为接近玉罗门所在的缘故,从昏目老人将一批意欲暗中出手的人员斩杀之后,便没有再遇到偷袭的势力。杨龙英经过在竹筏上的短暂歇息,脸色也出现一丝红润。最为开心的便是洛天秦朗了,昏目老人的武功她可是深有体会,仅仅是凭借一支船桨激起的水花就可以将河岸上隐藏的敌人击杀,那如果昏目老人全力出手,所产生的力量足以抗衡江湖中的顶尖高手,且主要的是昏目老人是自己的师傅,而且昏目老人给她的令牌看似普通,实则代表了一种无形的力量,眼下江湖中暗流涌涌,任何人都无法预测到即将发生的事,就算是一些江湖高手,也会小心谨慎,生怕因为自己的大意而身首异处,昏目老人将令牌交于洛天秦朗,则是一种变相的保护。依靠昏目老人的阅历,不难看出,一行四人中洛天秦朗武功最为低下,虽说洛天秦朗这个徒弟是不得已情况下收的,但昏目老人知晓,洛天秦朗也许是自己此生最后一个徒弟,昏目老人极为护短,岂能容忍死于他人刀刀之下?
洛天秦朗四处摇晃着脑袋,未经开垦的山林到处充斥着原始的味道,茂盛的树干枝头之上,有无法叫出名字的鸟儿站立,甚至还有面相狰恶的毒蛇盘绕,也有一些抱着松果的松鼠躲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大家小心,再前行数里便是玉罗门的外围,那里通常会有玉罗门的外围成员驻守,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走在前面,你们紧随我身后。”杨龙英深吸一口气,脸色放松道。杨龙英作为陆月弟子,平日里经常出外走动,自然和这些外围成员较为熟络。
山路依旧崎岖,甚至在一些不显眼的地方设置有陷阱,这些自然不会是猎人设下,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猎人很少涉足,这些自然是玉罗门为确保人员的安慰而特意设置的,一头野兽在武功高强人士眼中也许不足为奇,但成群的野兽足以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走累的洛天秦朗香汗淋漓,扶住身旁的一棵树喘气,疲惫的洛天秦朗并未发现,在她的头顶之上一只眼镜蛇正虎视眈眈地望着她的后颈,只见眼镜蛇无声滑动,很快便靠近洛天秦朗,颜开双眼微微一眯,身形移动,来到洛天秦朗身旁,右手快速出动,捏住眼镜蛇七寸之处,将眼镜蛇直接抛出到数米开外,洛天秦朗则诧异地看着颜开,问道:“怎么了,度大哥?”
颜开摇摇头,显然他不想让洛天秦朗担惊受怕,女孩子天生便对柔软的动物充满恐惧,虽说平日里洛天秦朗表现的无所谓,但从洛天秦朗些许的举动中,颜开可以看出她还是有那么一丝恐惧,颜开说道:“没事,不过是一只蜘蛛罢了,此后在此等环境之中,切记小心,一丝大意都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这次是蜘蛛,下次可能是毒蛇,也可能是老虎。”
洛天秦朗脸色剧变,她自小便惧怕软体动物以及多脚动物,颜开这么一说,她的娇躯不由发毛,匆忙远离所站的位置。
小小的插曲过后,一行四人继续前行,洛天秦朗不敢再随意休息,行了大约两个时辰左右,一道狭窄的山路出现在四人眼前,山路所通的方向是无法看清真容的山谷,这个山谷入口是两座高耸的山峰,山峰垂直地立着,在山体之上没有一棵植物,只有光秃秃的山体,仿若两个门神一般在守护着山谷。山路两旁是葱郁的树木,其中不知潜藏着多少危险。
山路极为安静,山路两旁的树林之中一丝飞禽走兽的声响都没有,颜开与叶洪潇则面露警惕,反观杨龙英则面色坦然,显然周边的异常现象并未引起他的警觉。
四人走过一个弯道,一队持刀的人马站立于山道之上,为首的两人体型较胖,脸上横肉遍布,细长的眼睛中寒光充斥,在看到颜开等人时,刀尖指着颜开等人,厉声喝道:“阁下何人,前方属于私人领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杨龙英看着开口说话之人,眉头微微一皱,显然此人杨龙英并不认识,但陆月在玉罗门地位超然,无论何人大都知道陆月的存在,于是上前抱拳说道:“兄弟,我乃陆月村长之徒弟杨龙英,受师傅之命前去外地迎接贵客前来玉罗门,还望师兄向掌门师伯通报一声。”
值守之人注视颜开等人片刻,挥挥手,他身后的一人立马调转身躯,向着玉罗门所在的方向走去。值守之人看着昏目老人,询问道:“恕在下冒昧,我在此地值守时日已久,并未见阁下出入,而阁下之样貌在下颇觉陌生,可否解释一二?”值守之人虽说话语客气,但字里行间透露着深深的戒备,玉罗门的存在非常人可以知晓,就算是当地的居民也根本不知道玉罗门,昏目老人口中陆月确实是玉罗门的村长,而玉罗门的存在对于较大的势力而言并不是什么秘密,倘若昏目老人是敌对势力派遣而来的探子,那么极有可能在不远的后方,有大队人马潜伏。
昏目老人开口解释道:“师兄无须多疑,在下确实是陆月的徒弟,前腾时间因有要事在身,因此我师父陆月率先回来,而我则前往敦煌,在敦煌城内逗留数日,近日才彻底解决,便匆匆赶回宗门。我的样貌师兄感觉陌生并不奇怪,我在玉罗门之中常日以黑纱遮面,见过我真实面貌的除了门主和我师父外,其他人并不常见。”接着昏目老人随手甩出一个瓷瓶,值守之人伸手接住,昏目老人道:“这是咱们玉罗门独有的疗伤药,配方只有我师父陆月拥有。”
值守之人拔开瓶塞,倒出一粒药丸,放于鼻尖轻轻嗅着,药丸中散发出一股奇特的芳香,这种芳香由一种玉罗门内独有的草药散发而出,值守之人心中疑惑骤减。
昏目老人的手背于身后,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他们几人一路之上遇袭不断,早已磨练出了默契,昏目老人的动作明显是告诉颜开与叶洪潇小心。昏目老人在玉罗门多年,虽说痴迷于毒药的研究与炼制,但多少还是与玉罗门的人员有或多或少的接触,而眼前的值守之人,昏目老人却没有任何印象。凡事小心为上,总好过遇到突发情况而手忙脚乱。
前去通报的人员折身回来,在值守之人的耳边轻声细语,值守之人眼角目光斜视着颜开等人,同时频频点头,杨龙英则目不斜视地看着值守之人。
值守之人看着杨龙英等人,语气变得和善,说道:“原来是杨龙英师兄,请原谅我先前的怠慢,毕竟在下之前并未见过师兄,为了玉罗门的安全着想才不得已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