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与玉子扬回到玉子扬的帐中,玉子扬向三人重重作揖道:“本王感谢三位对我的爱的恩情。”
乌远良凄然道:“如果谎言能让我的爱好起来,再多我也愿意说。”
玉子扬眉头紧蹙:“二弟对那位郑小姐就没有一点意思?”
乌远良微微摇头:“大家心里都希望总使可以接受她,可总使很坚决地回绝了郑帮主,说他此生只有一位娘子,终生不会再娶。”
玉子扬身子微颤,怔愣了半晌,重重一叹:“我的爱小时候常嚷嚷要找一位像父王一样的夫君,我常笑她痴心妄想。看来老天爷真是嫌她太闹腾,狠狠地耍了她一把。把二弟带到她身边,却又把他硬拉走了。”
乌远良悲苦一叹,默默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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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晴瑶叫丹甘把从长安带来的木箱子拿来。她打开,拿出:
滕老帮主送的白玉箫,印记着他们曾经的箫唱合鸣;
四公子送的月牙耳坠,写下四公子要带她游玩西域的承诺;
四哥哥送的安华马帮令牌,保护她平安无恙;
洪潇送的发圈,许诺下结发同心,至死不渝;
小老鼠大花猫的布帛背后的:不绝,不弃;
和此时,眼前的布帛上的:放心自由,各寻所爱。
四年情,就以一句话作结局。放心自由,各寻所爱,洪潇,这就是你的真心话吗?
“拿一个锁来。”单晴瑶轻轻道。丹甘递上铜锁。
单晴瑶慢慢地所有东西放回木箱,用铜锁把木箱锁上,把锁匙紧紧地握在手中。
“在院子中生火,再扶我出去。”
阳光明亮,院子的雪渐渐化开了。
单晴瑶走到火堆前,痴痴地盯着熊熊燃起的火焰,冰冷了许久的身子感觉到了丝丝暖意。
单晴瑶深吸一口气,打开手掌,看了看掌心中的锁匙,决然地把它扔入火堆里。瞬间,锁匙没入火焰中,再也找不到踪影。
恍惚间,她看见雪地中出现了点点翠绿。她蹲下,扫开绿点上的雪,雪地下,绿草已开始萌芽。她微微一笑,寒冬过了;春天,就快来了。
晚宴后的翌日,单晴毓哭哭啼啼地去找北地王,死活不要嫁给玉子扬。
北地王看她梨花带雨,软语道:“朕知道你的心思。你喜欢莫寒表哥,对不对?毓儿,漠北爷的心思不在你身上,而且他已经有了正妃,难道你要朕把你赐给他做个侧妃?”
单晴毓呜咽地呢喃:“北地王大哥,表哥到底喜欢怎样的女子?”
“朕不知道他喜欢怎样的女子,他对男女之事一向很淡泊。早些日子朕曾向他暗示娶一位楼兰楼兰公主,他一口回绝。你还是绝了对他的心思吧!”
单晴毓不服:“就算不能嫁给表哥,北地王大哥也不能把我赐给那玉公子?大月氏这么一个落魄小国凭什么与我们楼兰联姻。”
北地王郑重道:“你可别小看这玉公子。父王破了月氏后,派出右谷蠡王带上五千兵马去追杀他都没成事。他落难时,在汉营从一名无名小兵做起,几个月就当上了领兵,一年里多次带兵以寡敌众,驱赶朕派去大唐首绝边境的军队,最后还生擒了右都尉。朕那时很是恼怒,却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文韬武略。此后,他联和龟兹大破大夏国,占大夏国土以重建大月氏国,此时国力兵力虽不强,但大夏子民众多,而他的练兵治国之法又很是出色,相信不出几年,大月氏就绝不是一方小国那么简单。”
单晴毓忿然道:“那北地王大哥你还不快派兵把大月氏灭了,以除后患,为何还要我嫁给他?”
北地王哑然一笑:“他早就防了朕要出兵这一招,已联合了整个西域防御我军。此时贸然出兵,就算是打胜,我军的损失必不少。若大唐首绝看准时机偷袭,朕可就真的应接不瑕。如今大唐首绝的国力越来越强,而且极力拢络西域各国,朕此时要防的是这个最大的敌人。”
单晴毓白了他一眼:“北地王大哥是怕邀月楼兰公主生气才不愿出兵大月氏吧。不仅不出兵,还把四千月氏奴隶给放了。兄弟说你被那楼兰公主迷得神魂颠倒,一个心思只想讨她欢心,才要我嫁去大月氏。”
北地王脸色一沉:“陆皓乱说你就信了?枉朕白疼你十几年。朕答应过母后,一定会为你找一位好夫君,不然也不会一直回绝那些心怀鬼胎的王爷王子的求婚。那楼兰玉子扬除了文武双全,更重情重意。他只有两位夫人,最宠爱的右夫人死了,夫人又不得他欢心,你若待他好,要得到他真心并不难。他已经同意会册封你为正夫人,嫁给他绝对比嫁给任何一位楼兰王爷王子强。”
单晴毓愕愣半晌,却是沉默不语。
北地王轻拍她的后脑门:“朕思虑了很久才决心定下这亲事,缘由还是为了你的幸福。朕不会牺牲你的幸福去拉拢大月氏,去讨单晴瑶欢心。”
北地王说到这份上,单晴毓知道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呆愣了几天。但一想起夏问寒,还是心有不忿,思前想后,决定去找夏问寒摊开说个清楚。
单晴毓入帐时,夏问寒正在案前看竹简。一看见单晴毓,微笑道:“小芙怎么有空过来?如今不是要忙着大婚之事吗?”
单晴毓愣愣地盯住他,咬咬牙,恨恨地问:“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夏问寒没想到她那么直白,赫然怔住。
单晴毓眼眶渐渐泛红:“北地王大哥说你根本不喜欢府中的妃子,你到底喜欢怎样的女子?我有什么不好?”
夏问寒无奈一叹:“你很好,所以北地王才会要为你挑一位好夫君。男女之事我一向看得很淡,也没什么心思在上面,我不会是位好夫君。”
单晴毓眼眶含泪,咄咄地注视他:“你没心思?那日我看见你为那个大月氏楼兰公主做雪人让她砸个痛快,这叫没心思吗?”
夏问寒来到王庭后,她一向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单晴瑶没搬去北地王寝帐时,她不时看见他站在单晴瑶的庐帐外看风景,有时一站就一个时辰。她起初只是觉得奇怪,心中嘀咕:在那也就是白茫茫雪地一片,有什么好看的?直到那天看见单晴瑶怒气冲冲地从夫人庐帐出来,他竟然为她做雪人,心才“咯噔”一下。
夏问寒心头一震,却淡然地笑了笑:“你别忘了我是大唐的和亲大使,我的职责是要让邀月楼兰公主安稳地留在王庭。别说做雪人,如果被她用雪球砸几下她就乖乖不闹腾,我也甘愿被她砸。她不安顿下来,我就别指望能回长安复命。”
单晴毓恍然大悟,紧绷的面容微微松了下来,但依旧不服气地追问道:“你心里真的就没有中意的女子?”
夏问寒坚定地摇摇头。
“小时候,你说过如果遇到一位心爱的女子,就要一辈子好好疼爱她,守护她,北地王大哥还说你是个傻瓜。难道…….”
夏问寒眼波泛起微不可察的颤动:“你也说了,那是小时候的天真。没有什么事可以轻易承诺一辈子,也没有什么人可以重要到要我一生守护。北地王说得很对,会这样想的人的确是傻瓜。”
单晴毓忿然的眼眸中渐渐浮起了绝望:“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吗?”
夏问寒深深道:“你是个好女子,值得更好的男子。楼兰玉子扬不会让你失望。如果世上还有人可以坚守一生一世的承诺,那他必定会是其中之一。你好好对他,他也会好好待你的。”
单晴毓潸潸泪下,猛地转身飞奔而去。
夏问寒怔愣地坐着,脑海不断地回想着:如果遇到一位心爱的女子,就要一辈子好好疼爱她,守护她。他苦苦一笑,遇到了又能如何?一个是镜中花,心比天高,根本不屑他的庝爱。一个是水中月,近在眼前,却永远无法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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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晴毓又呆愣了几日,知道一切皆成定局,只能绝了其它念想去准备一个月后的大婚,只是一想起晚宴那日的出言不逊,心中很是懊恼。
侍女兴冲冲地说玉子扬正在斗武场与陆皓比武时,单晴毓一听,急忙前去。去到斗武场时,北地王已在一旁观赛。
虽说天色渐渐回暖,化雪时分天气却是最冷的,玉子扬只是身穿单薄的白色束身服与陆皓在用木刀比武。两人的个头相若,但陆皓的身型就魁梧许多。两人你来我往,表面上是不分轩轾,谁也占不了上风,但北地王看在眼中,已知陆皓不是玉子扬的对手。陆皓从没有真正上过战场,更没有过生死一线的搏斗,一身华丽的功夫是在斗武场中与楼兰勇士比斗练就出来。但玉子扬却是在沙场上,生死一线中,实打实扎地练出的真功夫。他出手招式并不华丽,但每一招都击向要处,如果他真的是下狠心要赢,并没有处处留几分,陆皓早就已经输了,哪还有表面上看来的旗鼓相当。
陆皓看玉子扬比自己瘦小,要身旁人起哄与他比武,本就是想要打赢来下下玉子扬的君威。没想到玉子扬的功夫却是又扎实,又灵活,又难缠,比斗了百多回合后,他已知是赢不了。不禁暗暗懊恼招惹了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如果输了,面子上真是挂不住。
玉子扬看见他面容色变,也不想再与他纠缠,再对打几招,借势跳开后,向陆皓作揖道:“左谷蠡王武艺精湛,本王拜服。”
好大的一个下台阶,陆皓若再不下就成了呆子了。陆皓也忙重重一揖:“玉公子承让了。”
北地王淡淡地瞅了陆皓一眼,转而与玉子扬深远对视:“玉公子的武艺果真是非同凡想,大月氏有国君如此,昌盛之时指日可待。”
玉子扬淡然一笑:“北地王过奖。本王必然竭尽所能以保我大月氏子民和乐安宁地过日子。”
两人目光如炬,锐利的眼神中透出隐隐的对峙。转瞬间,玉子扬收回眼光,不疾不缓地走离斗武场。
单晴毓看见玉子扬在比斗时的风姿已是眼前一亮。兄弟陆皓的武艺在楼兰一向是数一数二的,玉子扬竟然不输给他,难怪北地王大哥会对他另眼相看。看他慢步走离时身姿,威严伟岸中又带着俊逸潇洒,心头禁不住小鹿乱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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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远良三人前来后,单晴瑶的精神慢慢好起来。毕岑从长安带了许多食材,和丹甘一起做出各式各样单晴瑶最爱的食物,每日两顿主膳,三顿点心,把单晴瑶当小猪来喂养。不出半个月,单晴瑶消瘦的身子就胖了一圈。北地王每日一定会来陪单晴瑶吃一顿主膳,或是午膳,或是晚膳,看着她的神色,胃口一天天好起来,心头很是舒畅。
只是,他看见单晴瑶与乌远良的相处,心里越来越别扭。有一次他入帐时,单晴瑶与乌远良正对弈到紧张关头,单晴瑶一子下错,大“啊”了一声,想要悔棋,乌远良却不让,单晴瑶就拉着他的手臂摇来摇去,向他眨眼撒娇。这一幕看在北地王眼中,妒意涌起,单晴瑶何曾如此对他撒过娇?再有一次,单晴瑶吃到一块很好吃的点心,随手拿起一块喂到乌远良口中,看得他妒火中烧,单晴瑶何曾亲手喂过他吃东西?
今夜,万里无云更显星光璀璨,北地王看见夜色正好,无风不寒,便从营地宴会中急步赶回想与单晴瑶一起看星星。回到营帐,就看见单晴瑶与乌远良身子贴身子地坐在院中看星星,看着看着,单晴瑶的头就枕在乌远良肩膀上,一面指着天上的星星,一面谈天说地。北地王看见两人如此亲昵,妒火在眼中熊熊烧起,但又怕真的发火会让单晴瑶日渐好转的心情、身子差回去。一踱脚,急步向主庐帐走去。
石触怎会看不出北地王的心思,叫住正要前去为单晴瑶看病的毋代。
“林大夫就留步。昨日林大夫说楼兰公主胎像稳定下来,只要好好调养,再过半个月,胎儿就算是保住了。不知今日可有进展?”
毋代狐疑地看向石触:“楼兰公主这些日子心情不错,饮食也有味口,会渐渐好转。但一日间不会有什么变化,胡总管是什么意思?”
“昨日听林大夫的意思是楼兰公主最快也要半个月后才能伺候北地王,今日想知道能否快些?”
毋代霍然明了,坚决地摇头:“为了胎儿,这腾日子北地王还是召幸别的妃子吧!”
“林大夫也知道北地王如今眼中心里只有楼兰公主,别的妃子北地王只是敷衍了事。没楼兰公主相伴,北地王已是很燥动,再看见楼兰公主与那滕公子如此亲近,这火,可就越烧越大了。”
毋代看了看院中靠在乌远良肩上的单晴瑶,会意道:“楼兰公主与公子是从小就认识,自然会亲近些。我会提醒公子注意。”
石触走近毋代,在他耳边低语:“这腾日子,北地王为楼兰公主可是忍下了有生以来最大的火气。忍着楼兰公主梦中叫别人名字,又忍着楼兰公主与别的男子拉扯,楼兰公主对北地王却总是淡淡漠漠的。其实也不是要楼兰公主真的伺候北地王,只要楼兰公主对北地王稍许温和些,北地王就喜上眉梢了。老奴看北地王最近燥热,若能喝上一碗楼兰公主亲自送来的绿豆汤,就什么火气也没了。”
毋代点点头:“我会与楼兰公主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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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代为单晴瑶把完脉,对丹甘吩咐了几句,再走向乌远良,后他低语几句。乌远良先是一怔,再郑重地点点头。
不一会儿,丹甘捧进来一碗绿豆汤。单晴瑶一看,秀眉微蹙:“林大夫,我如今能喝这么寒凉的绿豆汤?”
“这绿豆汤是给人降火气的,你猜一猜此时谁的火气最大?”
单晴瑶微微一念,想前刚才在院子里石触与毋代耳语,也猜到他要说谁。
“既然北地王火气大,丹甘,你把绿豆汤送去吧!”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碗汤,还是楼兰公主你亲自送去吧!”
单晴瑶愣了愣,默不做声。
“看在他让公子来王庭的份上,你怎么也该去。”
乌远良道:“我的爱,你送去吧。这些日子,北地王看见我彷如要吃了我一般,却依然让我过来陪你。冲着他为了你忍气吞声了好些日子,你也该拿这碗汤去消一消他的火气。”
单晴瑶看见乌远良一脸真诚,无奈轻叹:“好吧!”站起,与丹甘一起向隔壁的主庐帐走去。
北地王正心不在焉地看竹简,但脑海不断地回想单晴瑶与乌远良欢言笑语的画面。单晴瑶左一声兄弟哥,右一声兄弟哥,腻甜如蜜。她对自己只能勉强说是温和,何尝有过如此娇柔?她对乌远良就如此,那在长安与滕连虎又是什么光景?难怪滕连虎拼了命也想把她抢回去。到底何时她才会对自己柔情蜜意?
越想心情就越烦躁,把竹简重重地住地上一扔,“啪”的重响把刚步入的单晴瑶吓了一跳。
北地王看见单晴瑶,诧异中却欢喜非常,快步迎上,扶住她:“我的爱,有没有吓着?”
单晴瑶轻笑道:“看来北地王真是火气大了,我特地送来碗绿豆汤给北地王降降火。”丹甘急忙把绿豆汤放在案几上。北地王看了她一眼,眉头一挑,丹甘微微犹豫,转身离开庐帐。
北地王轻掐她的下巴,欢笑道:“我的爱亲自过来,我就算有天大的火也消了。”
单晴瑶拿起绿豆汤递给他:“快喝吧!”
北地王没接过碗,拉单晴瑶坐下,微笑地看着她:“可能刚刚摔竹简用力过度,手臂好酸。”
单晴瑶杏目微瞪,心里暗暗一哼,勺起绿豆汤喂到他嘴边。北地王的眼眸霎时涌满了笑意,张口喝下:“真甜!”说时,一手把单晴瑶轻轻搂向自己,另一手放在单晴瑶的小腹上。
“王儿啊王儿,你可要乖些,别折腾你母后,让你母后可以快些服侍父王。”
单晴瑶霎时脸泛绯红,勺起绿豆汤塞到他嘴里:“喝了绿豆汤就该下火了。”
看见她的羞涩的潮红,北地王情动不已,拿下她手中的碗放下,把她抱入怀中,热吻而起。
单晴瑶感觉到他汹涌而起的欲念,急忙想推开他,但她的挣扎在他强劲的臂弯中,如同搔痒,让他更意欲难平。
一个月没有亲近,北地王早就按捺不住,情不自禁地就要去解单晴瑶的衣裳,在她耳边急促喘息:“我好想你,我轻轻的,可不可以?”
单晴瑶的脑袋发涨。一个月前她不想要这孩子,但此时,孩子成了她在草原生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她不容许有任何闪失。
“北地王,不行,林大夫说了要半个月后胎儿才算稳定。”一边说一边左闪右躲地要避他的热唇。
北地王已是欲-火焚身:“我的爱,我保证轻轻的,不会伤到孩儿。”说话中,手已解开单晴瑶的外衣,向内探入。
单晴瑶一把捉住他急于探入的手,着急却又坚定地道:“不行!北地王还是传召别的妃子来伺候吧!”
北地王的手猛地停了下来,他深深地凝视她:“我去召幸别的妃子,你就一点也不生气吗?”
单晴瑶努力地稳住悯乱的心跳,扯起一丝笑意:“只要北地王喜欢,我又怎会生气呢?对了,陆月最近练了首新的曲子,不如叫她来为北地王吹奏?”
北地王的脸色黯沉下来:“我的爱真是大方。”
单晴瑶呵呵一笑:“只要北地王喜欢就好。”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如果在王庭中没有别的妃子能让我喜欢呢?”北地王逼问。
单晴瑶愣了愣,他是什么意思?二十多位夫人妃子他无一中意?
“那,我叫兄弟哥在大唐找来各式各样千娇百媚的女子,北地王慢慢挑,总会找到舒心如意的。”
北地王刀目猛然怒瞪,青筋在额旁两穴上蹦起:“千娇百媚?那我的爱觉得我会喜欢怎样的女子?”
单晴瑶看他的面色沉凝,忙道:“我看北地王的妃子百花齐放,美艳的,娇柔的,妩媚的,水灵的,若能日日不同,夜夜新鲜,北地王一定会很高兴吧!那我可以叫兄弟各种类型都挑一些,北地王试了看看有没有特别喜爱的……”
北地王的身子震了起来,他的手重重地捶在案几上,案几面赫然裂开。
怒火取代了欲-火在他眼中狂烧,他喝道:“我在你心中就是如此不堪?”声音中有恨怒,也有哀恸。
单晴瑶看见他的愤怒,涌起一阵怅然失措:“北地王是君王,君王后宫佳人三千正常不过,怎么会是什么不堪之事?”
北地王悲愤地凝视单晴瑶,突然哈哈大笑:“我所有的妃子都相互妒嫉,恨不得其他女人全部消失,只有我的爱可以如此冷静地置身事外,我的我的爱真是识大体。”
单晴瑶微微垂首,她隐隐明白他在愤慨什么,他是要她妒嫉吗?他如今已有二十几位夫人妃子,以后还有更多,她若要嫉妒,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他有心意万千,难道要求她一心一意相待?想到此,心中浮起冷嘲,他是楼兰北地王,当然想要怎样就怎样。可幸,自己的心是她唯一能守护的东西。连洪潇都会放弃,在这世上,她还可以把心托付给谁?既然无人可托,就把它关好,锁好,无望,也就无痛。
“石触,传陆月过来侍寝。”北地王盯住静默的单晴瑶良久,大声叫道。
单晴瑶轻轻地吁了口气:“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北地王按住她的手,不让她站起:“来人,拿梳子来。”
帐外的侍女急忙送来梳子。
北地王缓缓解开单晴瑶的发髻,青丝飘落,像一层拢在她心房外的黑纱。
为单晴瑶梳过很多次头,他的手法早已很纯熟。每一梳都是由头顶直到发尾,轻柔却又坚定。每一梳都是珍而重之,仿佛是怕不小心触踫了她的发丝下一颗极坚韧,却又极脆弱的心。
陆月来到时,看见北地王为单晴瑶梳头,先是诧异,再来满满的酸楚。北地王夜夜为单晴瑶梳头一事早在王庭传得沸沸扬扬,只是听到传言与亲眼目睹,滋味却是天差地别。
“我的爱说你最近练了新曲子,吹来听听。”北地王只是专注地为单晴瑶梳头,并没有抬头看陆月一眼。
陆月心头一紧,拿出笛子,袅袅吹奏而起。北地王由始至终只是专心地为单晴瑶柔情地梳头,对笛音置若罔闻。
曲音止,北地王的手也停了下来。他在单晴瑶的脸颊上轻轻一吻:“我送你回去休息。”
单晴瑶看见陆月冷凝的脸,忙道:“我自己回去就好。北地王在这好好听曲子。”
北地王不由分说地抱起她,冷淡地扫视陆月一眼,向帐外走去。单晴瑶无法抗拒他的执拗,只能让他抱回寝帐,为自己宽衣,再让他为自己盖好被褥。北地王坐在榻边凝视她,眼中的深情中渗出了嗔怨与固执。单晴瑶不知道如何回应,只能闭上眼睛,让眼帘隔绝这让她难以承受的浓情。
北地王轻轻一叹,俯身在单晴瑶的粉唇上深深一吻后,才悄然离去。他的沉重步伐在她心中划过一抹浓得化不开的惆怅。
侍女把陆月带到右庐帐中,为她脱下衣裳躺在暖榻上,等着。帐中的油灯闪闪烁烁,映出她沉痛的面容。
北地王步入帐中,侍女伺候他宽衣后,油灯就灭了,满帐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北地王上了榻,掀开被褥,俯在她身上。陆月感觉到他把怒与恨毫无怜惜地发泄在她身上,对她,他只有上粗暴的占有和倾泄。
陆月的脑海不断地回想他柔情地为单晴瑶梳头,深情地在她面颊上的亲吻。他从来没有温柔地亲吻过自己,他的怜爱只为单晴瑶一人倾付。
当一切完结时,北地王翻身躺在她身旁,沉沉地喘息。陆月咬咬牙,把头枕在他汗水淋漓的胸膛上,柔声道:“北地王喜欢臣妾今晚吹的曲子吗?”
北地王轻轻“嗯”了一声。片刻后,他微微推开陆月,叫道:“掌灯,侍候丽后妃回帐。”
陆月身子微颤,黑暗中,没有人看到她眼角滑下的泪水。
侍女急忙步入,为陆月穿上衣裙,陆月凄凄地向北地王行礼:“臣妾告退!”慢步离开。步出右庐帐,陆月站在北地王营帐外怔怔地看向已灭灯的寝帐,想必单晴瑶已然入睡。不久,北地王从右庐帐中步出,走入寝帐。
心头的酸痛涌袭而上,陆月再也忍不住簌簌而下泪水。她的身子在寒夜的冷冷飕飕中颤栗着,她也不知到底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痛?
翌日黄昏时分,北地王叫来了玉子扬,夏问寒与陆皓一起在主庐帐中晚膳。晚膳过后,北地王的二十几位妃子鱼贯而入,分坐左右两旁。
陆皓看向一众精心打扮的妃嫔,好奇地问:“北地王,今夜是有什么特别安排吗?”
原来当日午时,石触已派人通知所有夫人妃子,今夜要去北地王营帐。妃子们平日很少有机会见到北地王,有机会相见必然盛妆打扮一番。
北地王淡淡道:“石触,去把邀月楼兰公主请来。”
单晴瑶不施脂粉,衣裳简单,来到时看见一众盛服美妆的妃子,很是诧异。
北地王看向单晴瑶,她的脸庞洁如雪,润如玉,明眸的闪烁可以让天上的星光黯淡。如此一位只应天上有的仙子他已经拥入怀中,只是她的心却依旧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