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我的爱的话朕再三思量,觉得很有道理。日日不同,夜夜新鲜,自是人间美事。我的爱把朕的夫人妃子说得位位都是千娇百媚,今夜,朕把她们全叫来,让我的爱教朕看看,谁是美艳的,谁是娇柔的,谁是妩媚的,谁又是水灵的?”北地王淡泊地道,目光却紧紧地锁住单晴瑶的视线。
所有人诧异至极地望向北地王,目光转瞬间又齐刷刷地聚在单晴瑶身上。
单晴瑶膛目结舌地盯住他,心中又恨又恼,他想玩什么把戏?
“每位娘娘都是婀娜多姿,各有千秋,谁是美艳的,谁是娇柔的,谁是妩媚的,谁又是水灵的,北地王自是最清楚。北地王这么问不是等于一个尝遍天下美点的人去问一个从没吃过点心的人,哪种点心是何滋味?”单晴瑶挤出笑容,带着讥讽地回应。
“既已尝遍天下美点,什么点心在朕眼中都一样,更不要提什么日日不同,夜夜新鲜。倒是没吃过点心的,可以帮忙挑一下。”北地王重重地凝视她“我的爱说说朕今晚该吃哪一道点心呢?”
陆皓刚喝下的一口酒直喷而出。他不能置信地瞪向北地王,这是什么新鲜玩法?
夏问寒脸色沉凝地看向单晴瑶,单晴瑶的脸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她看向夏问寒,目光烁烁闪动,满满的乞求。
夏问寒暗暗吁了口气:“北地王……”
北地王手一扬,止住了夏问寒的话,再重重地追问:“我的爱说,朕今晚该召幸哪位妃子?”
玉子扬眉头紧锁地看了看单晴瑶,北地王的语气一点也不是在开玩笑。他侧看夏问寒一眼,夏问寒也是满脸不明所以。
所有妃子的目光都牢牢地盯在单晴瑶身上,像百把利刀,在她身上割啊,刺啊。
单晴瑶冷冷一笑:“北地王是在说笑吧!这里全都是北地王的爱妃,北地王爱召谁就召谁,怎么问起我来?”
“昨夜朕不是听你的话召幸了陆月。你不是说朕爱日日不同,夜夜新鲜,由你来挑不正是夜夜有惊喜吗?”
单晴瑶忍不住看了陆月一眼,陆月的面容比这无月的夜色更黯沉。
每位妃子的目光已隐隐透出怒意,妒意。娜幼朵与云雀更是气得全身微颤。
单晴瑶猛地攥起拳头,怒目迎上北地王锐利的视线。在脑海中,她早已把他打得体无完肤。她恨不得骑在他身上,掐住他的脖子,发狠地给他扇耳光。
唉,北地王看来是和自己扛上了,怎么回答都是绝路一条。唯一的一条路就是……
“唉呀!”单晴瑶突然抚住头“头好晕啊!”身子摇晃时,身后的丹甘已冲上来扶住她,她顺势闭目软塌塌地靠在丹甘怀中。
“楼兰公主,楼兰公主。”丹甘急叫。阿鹜,石触都冲上来扶住单晴瑶。
北地王的眼角一扬,泛起了一抹笑意。他向单晴瑶走去,把她抱起。
“看来我的爱是思虑过度,是该好好休息一下。”
北地王抱着单晴瑶向帐外走去,留下一张张被这场闹剧折腾得既糊涂又疑惑的脸。
石触向妃子们道:“北地王有令,请各位娘娘回帐休息。”
妃子们带着愤恨的神色离去后,陆皓忍不住问石触:“胡总管,北地王这是什么意思?不会真的要邀月楼兰公主挑侍寝妃子吧?”
石触微笑道:“北地王的心意老奴不知。北地王只是交待了,楼兰公主若有不适,就让娘娘们回去。”
陆皓呵呵一笑:“看来北地王与楼兰公主是在玩游戏,让我们眼巴巴地看了场好戏。玉公子,你的小妹可真会闹,把北地王折腾得头都大了。”
玉子扬摇头叹道:“本王那妹子被宠坏了,从小到大是胡闹惯了。”
陆皓狡黠一笑:“北地王一向最喜欢驯服野马,越野越有趣。”
玉子扬脸色一沉:“那王爷可要提醒北地王,不是所有野马都驯服得了。”说完,大步流星地离去。
陆皓冷冷一哼:“果真是两兄妹,脾气真倔。”他看向夏问寒:“表哥这大唐首绝和亲大使可不好当,楼兰公主来王庭快半年,也闹腾了快半年。北地王早就准备好的苗圣女册封大典一拖再拖,表哥不知何时可以回长安复命?”
夏问寒淡然一笑:“这事,急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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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王把单晴瑶轻放在榻上,静静地坐在榻边,默默地注视她。
“你还要装多久?”
单晴瑶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怒视他:“你到底想玩什么?你是要你所有女人都恨死我吗?”
北地王呵呵一笑:“她们怎么敢恨你,巴结你还来不及。”
单晴瑶不想和他再纠缠:“我求你,拜你了,你自己的妃子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不要扯到我头上来。林大夫说了我要静心安胎。你别存心来搔扰我。”
北地王的脸色一沉:“你既然说了,我的妃子我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我如今就是想与你一起玩,你不喜欢吗?”
单晴瑶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道:“不,喜,欢。”
北地王重重地道:“既然你不喜欢,我把她们都废了。”
单晴瑶霎时震惊住。看他一脸冷肃,心头更恼怒,冷冷地恨道:“你是北地王,女人在你眼中算什么,是一件衣裳?是一块点心?想要就要,想废就废。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天天说什么要封我为苗圣女。等你玩够了,把我扔开就可以,连废都不需要废。”
北地王的脸色煞变,青筋在额上暴现,他重重地抓住单晴瑶的双肩,怒吼:“你说我在玩弄你?你到如今还认为我在玩弄你?我的心意摆在你面前你却视若无睹;我对你的感情你嗤之以鼻;你知不知道我的心真的好痛。痛得我真想把它挖出来让它亲口告诉你,你已经在里面生根发芽,把它牢牢地缠住。”
单晴瑶惊呆了。她颤颤地看着他悲愤的眼眸,那漆黑的眼眸中渐渐渗出哀恸的雾气。
“我的所有妃子都是各部各族送来的,因为我是太子,我是北地王,我不能不要。我对她们无情无爱。只有你,是我自己选回来的。你是自我懂事以来唯一让我心动的女子。从鸣沙山上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已下定决心娶你作我的苗圣女。我知道你恨我把你抢来,我没办法不那么做,我不能失去你,我要每日你都能陪伴在我身边。”
北地王紧紧地盯住单晴瑶涌满痛楚的明眸:“我妒嫉滕连虎,每一次你在梦里叫出他名字,我心如刀割。我妒嫉乌远良,你一声声兄弟哥甜得让我怒恨。我希望你也会妒嫉我,哪怕只是一点点醋意我都会开心至极。可你不仅要我去召幸别的妃子,还要为我选美女。我恨极,怒极。如果把所有妃子都废掉可以让你相信我的心,我会去做。你要的一心一意,我愿意给,也可以给。”
北地王因愤慨而全身颤抖,颤栗从他的手传到单晴瑶肩膀,再震动了她的整个身子,把她的心抖得又酸又痛。
她的确对他所做之事置若罔闻,
他为了自己饶了洪潇的性命。
五个月来,他夜夜相伴,纵然只是坐在榻边看她睡觉。
他为她准备了曼珠沙华。
他舍身护住她。
他释放了四千名月氏子民。
他夜夜为她梳头。
面对这一切,她不断地提醒自己,他只是想要自己的身子,总有一天他会玩腻的。像他这样的帝王,不可能会有真心。
“我的爱,我的爱………”北地王紧紧环抱她,反复地呢喃“我知道你的心里没有我,我只求你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真意,我的心里只有你,只有你!”一位至尊无上的帝王,一个卑微如尘的乞求。
他只求她相信,这半年来,她的每一分痛苦,这颗心也一起承受着。
虽然他霸道,强横,野蛮,他只求她相信他的心也为此默默地受伤,受痛,受折磨。
他只求她相信!
安化马帮总部聚义堂内。
断牙面色平静地坐在堂前,他的面前摆着一排黑色的木牌,这些木牌正是昨夜屠杀安化马帮外围成员的人所留下的,这些木牌面相甚是普通,通体黑色,在木牌的正面写着天罗煞二字,天罗世家作为安化马帮的幕后掌握着,断牙自然认识此木牌所代表的含义。
堂下坐着颜开等人以及新任命的护法,众护法不明所以,虽说断牙面无表情,但他们还是嗅出了一股不平常的味道。叶洪潇身为小达摩,一生见识不凡,他向来自由散漫,径直来到断牙跟前,拿起木牌,满眼鄙夷,说道:“天罗世家诛杀令?”
断牙抬起头,看着叶洪潇,说道:“楚先生认识此木牌?”
叶洪潇将木牌随意地丢在一旁,撇撇嘴说道:“天罗世家诛杀令我倒是听说过,并未见过真容,如今一见,真是不敢苟同。说起来,天罗正和真是无聊,没有一点创新意识,就连这木牌也和天网一样,人家天网是华夏内组织最为庞大的杀手组织,你天罗世家在人家眼里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家族而已,居然想效仿天网,真是有点邯郸学步,不伦不类。天网诛杀令让人看见便产生一股由心底深处散发的恐惧,天罗世家诛杀令只不过能够对一些小人物起到作用罢了。”叶洪潇突然感觉话语不当,眼角的目光扫过断牙,发觉断牙并不在意,接着说道:“不过洛天世家通过短短几十年便发展到如此规模,天罗煞四兄弟也算得上难得的人才。”
叶洪潇侃侃而谈,他说的这些属于江湖秘闻,很少有人知晓,因此在场的所有人并没有打断。叶洪潇看着断牙面前桌子上的诸多天罗世家诛杀令,皱着眉头说道:“天罗世家诛杀令虽说无法与天网诛杀令想比,但在江湖上也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存在,与天网诛杀令相同的是,天罗世家诛杀令一出,那么它所要对付的势力无论男女老幼,定然片甲不留,莫非……”
断牙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不瞒在座的诸位,在敦煌城内的分部昨夜被屠戮殆尽,我安化马帮在敦煌城内数十年的经营毁之一旦。”断牙平静的话语中没有一丝情绪,如今的这种情况早已在预料之中,索性安化马帮总部便身在敦煌,日后随时可重新在敦煌城内扎根。身居安化马帮帮主之职,岂能在意一城一池的得失,他所做的一切决定都需要从大局和根本利益出发,只要安化马帮总部根据地还在,那么一切损失在日后都可以挽回。
与断牙的平静不同的是,新上任的护法都倒吸一口凉气,能够被临危任命成为安化马帮护法之人都是安化马帮多年的核心成员,他们深知安化马帮的势力,莫说是在敦煌,哪怕是在整个华夏,安化马帮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力量,却未曾想到单单是一个晚上,安化马帮在敦煌城内经营数十年的基业就这么被摧毁,他们很难想象天罗世家是如何做到的……
敦煌城内一片混乱,四处可见带刀的官兵在街道上匆忙地走着,就连一向平易近人的乌远良也面色阴沉,他看着成为一片废墟的安化马帮分部,内心深处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无比,身为江浙总督的他自然对安化马帮的所作所为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尽在一夜之间变成如今的局面,他仿佛看到自己头顶的这顶乌纱帽正在逐渐离自己而去。
一辆装潢华丽的马车在敦煌城的街道上缓缓前行,马车内坐着一身材矮胖的老者,老者正是天罗煞正大,天罗煞正大闭着眼睛,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天罗煞正大无法承受长途跋涉的劳累,慈祥的脸庞上显出一丝倦容。
负责驾车的马夫一边驾驭着马匹,一边说道:“老爷,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安化马帮!”简短的声音从天罗煞正大口中传出,马夫也不再迟疑,调转马头,向安化马帮总部疾驰而去。天罗煞正大自始至终都没有睁开眼睛,仿佛外界的一切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不消片刻,马车便停在了通往安化马帮总部城门的窄桥处,天罗煞正大掀开马车上的帘子,跳下马车,他的行动丝毫没有因为年纪问题而稍有迟缓,他的身躯如同健壮青年一般,望着面前的窄桥,枯井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表情,这丝表情中满含不屑,天罗煞正大的身躯在桥头并没有停留,径直踏上窄桥,至于马夫则牵着马车到一旁休息,没有跟随天罗煞正大的步伐,作为马夫,他的责任便是看好马匹,随时等候着主人乘坐。
天罗煞正大肥胖的身躯踏在窄桥上,窄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无法承受住天罗煞正大,在护城河上巡逻的安化马帮成员早已发现了桥头的二人,当即也没有再迟疑,驾驶着船只来到天罗煞正大跟前。
“来者何人?”一小头目握着刀,出声问道。
天罗煞正大目不斜视,他的目光始终没有偏离安化马帮总部金黄色的大门,对于安化马帮小头目的喊话,他似乎没有听见一般。
小头目见状,甚是恼怒,吼道:“停下前进的脚步,否则休怪我等无礼!”参与围堵天罗煞正大的安化马帮成员也不甘怠慢,纷纷抽出刀具,指着天罗煞正大。
天罗煞正大脸露厌烦之色,怒道:“聒噪!”而后轻微一跺脚,只见一阵气浪以天罗煞正大为中心向四周扩散而来,那些围堵他的船只顿时不受控制向四周扩散开来。安化马帮成员脸露惧色,一个简单的动作他们已经知晓,面前之人绝非简单之辈,但碍于使命,不得不再次驾驶船只向天罗煞正大驶来。
驾驶船只的船夫惊恐地发现船只根本不受控制,而天罗煞正大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已经行走至城门口处,一掌击在金黄色的城门上,一声巨响发出,城门轻微地晃动了两下,将附着在上面的灰尘震落,而后便趋于平静,天罗煞正大脸露诧异,他很清楚地知晓自己一掌的力量,没想到看似简单的城门居然安然无恙。
在天罗煞正大蓄势待发再击出一掌时,城门打开,断牙在众多杨万和的簇拥下走了出来,断牙看到天罗煞正大的刹那,身躯微微一震,但并未迟疑,走上去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天罗煞老爷,天罗煞老爷远道而来,恕在下未能远迎。”
天罗煞正大并未接话,冷哼一声,率先向安化马帮总部走去,丝毫不在意跟随在断牙身后的那些杨万和的眼神,天罗煞正大极为霸气地在前方走着,肥硕的脑袋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断牙对于天罗煞正大的作为不以为然,匆忙跟随在天罗煞正大身后,问道:“天罗煞老爷,不知您在寻找什么呢,有什么需要尽管告之,我定当义不容辞,全心为您效劳!”
天罗煞正大饶有深意的看了眼断牙,嘿嘿笑道:“前腾时间我侄子千斗力王前来敦煌,听闻他并未在敦煌停留,而是直接来到了贵帮,不知他如今何在,他大伯来了,也不知道迎接,真是越大越没有礼貌,不过说来也怪我们这些长辈,从小便对他极为宠溺,万事都由着他的性子,对他所做之事很少过问,只是我这个侄子有一个特点,那便是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不间断地向家里汇报他的消息。如今已过去多日,始终没有收到他的任何消息,我四弟极为担心,我便自告奋勇前来寻找。”天罗煞正大的笑和目光直刺断牙心底,如同可以看穿断牙心中所想一般。
天罗煞正大此人断牙甚为了解,他一生阅历丰富,在粗暴的行为下掩藏着永远让人无法捉摸透彻的心思,断牙对千斗力王极为忌惮,当即解释道:“天罗煞老爷您多虑了,安化马帮自我统一起,便一直是天罗世家的忠实跟随者,启辉少爷前来安化马帮便如同回到自己的家一般,没有及时向您传递消息实属正常。您放心,如今启辉少爷身在安化马帮,我自然不敢怠慢,只是启辉少爷前两日偶然风寒,行动不便,此时正在房内休息。”
天罗煞正大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可否请腾帮主前面带路,你还别说,人一上了年纪吧,对小辈都异常挂念。”
断牙笑道:“天罗煞老爷客气了。”而后断牙率先走在前面,眼里一丝精光不可察地闪过。天罗煞正大依旧一脸笑容地跟随在断牙身后。
断牙所居住的别院,门口的守卫看到断牙前来,立刻打开房门,断牙与天罗煞正大进入屋内,屋内的最里端,一道用琉璃珠串成的门帘垂在前方,在门帘的后方,放着一张床,此时床上正躺着一人,此人间断性地发出一声咳嗽。
天罗煞正大扒拉开门帘,来到床边,看着床上躺着的人,正是千斗力王,不过千斗力王此时面色不再红润,反而显得有些苍白,嘴唇也有些龟裂,如同一个病入膏肓的老者一般,天罗煞正大眉头微微一皱,说道:“启辉。”
千斗力王无力地睁开眼睛,看着天罗煞正大,嘴唇蠕动了两下,终究没有说出声,天罗煞正大上前伸出手摸着千斗力王的额头,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天罗煞正大的手放在千斗力王的额头之上,嘴里讷讷道:“你看,让你待在家里吧,你却坚持要出来,总是认为外面的世界比家里美好,殊不知外面的世界比家里凶险万倍。江湖不是你预想的那么简单,一个看似普通的现象下面总是掩藏着无数的危机,不得不说,人老了,话就多了,眼也容易花。”天罗煞正大的话音中满是苍凉。
突然躺在床上的千斗力王剧烈地挣扎起来,却始终无法摆脱天罗煞正大的手掌,天罗煞正大依旧笑呵呵地说道:“不可否认,你和启辉外表真的很像,就连身上散发的那份孤傲也和他有那么几分相似,只可惜你终究不是他。”千斗力王挣扎片刻后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嘴角有鲜血溢出,眼神浑浊,显然生机在逐渐离他而去。
断牙惊道:“天罗煞老爷你……”
天罗煞正大站起来没有理会床上的千斗力王,目光紧紧地盯着断牙,一字一句说道:“真就是真,假就是假,哪怕假的装的多像,它依旧是假的,断牙,对于你的表现我很失望。”天罗煞正大浑身散发的气势让屋内的气温顿时下降,脸庞也因为生气而变得狰狞。
断牙在天罗煞正大伸手摸千斗力王额头的时候已经察觉到一丝异常,见状自然不再犹豫,常言道先下手为强,当即向天罗煞正大攻击而来,在断牙的掌即将触碰到天罗煞正大身躯时,只觉得前面有一层气浪阻碍着他的手掌,天罗煞正大发出一声怒吼,顿时气浪扩散,断牙的身躯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天罗煞正大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断牙,肥胖的身躯急速移动,化成一道黑影,冲到断牙跟前,一掌拍在断牙的胸口,断牙后飞的速度更快,从断牙嘴里流出的鲜血散落在空气中。天罗煞正大只是简单的一击,就已经让断牙处于生死边缘,此时断牙的眼里满是恐惧,他知道天罗煞正大深不可测,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无法抵挡天罗煞正大一招。
“断牙,我本想着,你若将启辉交出,我便不追究你安化马帮的无礼,只是,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找一个人假扮千斗力王来欺骗于我,你知道我平生最恨什么吗?我天罗煞正大平生最恨别人欺骗于我!你,断牙,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天罗煞正大双眼猩红,额前的头发无风自动,衣袂发出簌簌的声响,龙有逆鳞触之必死,毫无疑问,正是因为天罗煞正大的几个儿子难登大雅之堂,他才将全部的精力投注到千斗力王身上,千斗力王便是天罗煞正大的逆鳞。
天罗煞正大怒吼着一掌拍在门框上,木制的门框顿时四分五裂,飞散开来的木头直接将躲之不及的安化马帮成员刺穿身躯,当场死亡。被天罗煞正大击飞的断牙落地之后,忍着胸膛肋骨断裂带来的剧烈疼痛感,就地一个打滚,躲开向他飞来的木头。断牙还未来得及喘气,天罗煞正大肥胖的身躯如同矫健的猛虎般已经来到断牙身旁,盛怒之下的天罗煞正大一掌向断牙的头颅拍去,断牙大惊,求生的本能驱使他调动全身仅剩的气力聚集到手掌,和天罗煞正大含恨而发的一掌击打在一起,咔嚓一声,断牙的胳膊被打断,森森白骨露出外面。
天罗煞正大浑浊的双眼对此视若无睹,卡住断牙的脖子,怒道:“断牙,再给你一次机会,把千斗力王的下落告知与我,否则,我定让你安化马帮鸡犬不得安宁!”
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短暂的接触,断牙已然知晓,他根本不是暴怒状态下天罗煞正大的对手,眼下最为重要之事便是将天罗煞正大的怒火平息,否则难保天罗煞正大做出更大的不利于自己之事,当下不顾身上重伤带来的剧痛,说道:“我说,我说。千斗力王眼下确实身在安化马帮。”
天罗煞正大脸色稍缓,询问道:“哦?是吗,可为何之前做出此举欺骗老夫?”
断牙咳嗽两声,因为脖子被天罗煞正大掐着,脸色有些发青,但如今受制于人,自然不敢怠慢,说道:“实在无奈之举,我安化马帮虽说是江南第一大帮,但在天罗世家的眼中便是如同蝼蚁一般的存在,倘若将千斗力王直接交给你,恐怕我安化马帮将覆灭于你手,这不是我所愿意看到的。”
天罗煞正大若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断牙的话让天罗煞正大颇为受用,说道:“既如此,那便把千斗力王的下落说出来吧,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断牙心中暗骂不已,却不敢将不满情绪展现在脸上,天知道面前这个煞星会做出什么举动,当即说道:“千斗力王虽说被我关押于安化马帮地牢,但并未遭受一点痛苦,天罗煞老爷可随我一同前去地牢将九公子接出。”
天罗煞正大见断牙面色诚恳,皱眉思索一番后开口道:“料你小子也不敢耍花样,前面带路!”天罗煞正大松开断牙,断牙落地后,剧烈地咳嗽起来,用力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天罗煞正大也并未表露任何不耐烦的神色,一副高人模样地站立在哪里。
断牙体内气息稍微平静后,扭身向地牢走去,天罗煞正大紧随其后,他并没有发现断牙眼里一闪而过的阴霾和得意。自信是人克服困难的利器,同样也是因为自信,让人在一些小问题上跌倒。天罗煞正大经历了太多的大风大浪,他原本以为自己的暴戾手腾已经完全将断牙镇住,断牙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换做常人定当如此,只是他并不了解断牙,断牙能够站立在安化马帮的最顶峰,其智谋和胆略绝非常人能比,又岂会因为某些因素而甘心为他人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