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说什么?谁走了?”芮子宇一脸茫然,看到忱缘脸如死灰的表情,心里咯噔得厉害。
“他不会再来了,带着我们的爱情,带着我们的永恒,彻底离开了我的世界,只留下回忆,一个人孤单到死……”忱缘虚弱得说完这句话,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小缘,小缘……”芮子宇跪在忱缘面前,大声得叫着她的名字。
芮子宇即将生产,一个人没办法抱起忱缘,只能叫来林君。
林君知道这个消息,怕老婆吃醋,马上联系了古隽。
古隽静静地看着忱缘的睡容,即使是这么睡着,即使虚弱到此,她还是美得惊心动魄,让人肠中冰炭,起坐不平。
古隽抱起忱缘,幽幽往她休息的寝宫走去。
知道的人并不多,林君也只通知了古隽一个人。
忱缘是第二天早上醒来的。
一缕阳光打在脸上,柔柔的,痒痒的……
是谁在我的窗前,为我剪下了一缕阳光,让我从此在这个孤独的世界里,永远都不在感受刻骨的寒冷……
是谁,在我最脆弱的时候,总会扮演骑士,守护在我身边,直到我能由身到心的露出微笑,然后他转身,给我的,只是一个苍凉的背影……
是谁,在我的枕边陪伴我,即使他的呼吸里有着微微的叹息,却依旧如此动听,为我过滤掉所有的苦旋律……
忱缘的眼皮动了动,久久的,才睁开!
门轻轻响动了下,告诉忱缘,刚刚房间里,不只有她一个人在。
床边的椅子上,温热的触感告诉她,整夜都有人陪伴在侧!
她可以闻到……是古隽的味道。
那个男人,每次在她最失意的时候出现,却在她醒来的时候,一个人默默离开!
忱缘想要起来,想去叫住他,可是浑身没有力气,也不愿意动弹。
不多时,侍女敲门进入。
“忱小姐,这里有些点心,我们已经请示了三殿下,今天忱小姐可以不用去宴会厅!明天会有专机护送忱小姐回v国!”
“谢谢!”忱缘麻木地开口。
“不用客气!忱小姐是我们c国的贵宾,能服侍忱小姐,是奴婢的荣幸!”
侍女说完,展现完美的笑容,随后退下。
时光静止了,移动的,只是墙上挂着的钟表……
一个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一个人进步,一个人成长、蜕变,到底为了什么?
乳沟当初的那个坚持和信念已然失去,那么所做的一切,意义又在哪里?
【灿钧哥哥,我所有的人生道理都是你教给我的,你亦兄亦父地教会我所有的做人道理,原本以为,我们的世界从此永别,可是上天垂怜,让我们再聚,既然会有今天,为什么当初还要再遇,为什么还要再爱?】
忱缘的脸蛋皱成一团,眼睛里不断涌出泪水……
.....................
“主人,目标现在在寝宫里休息,是否现在动手?”
“还用问吗,我要看到她的死相,我要看到她被溶,看到她尸骨无存……”
“知道了,主人!”
男人在挂了电话之后,在空中挥了挥手,随后,一条小蛇从门外游进来。
浑身黑里面透着金,头呈三角状,不断吐着信子,看到主人,乖乖躺在两米远处,等待着主人的召唤。
男人伸手拿出一串葡萄,慢悠悠吃着,偶尔扔出一颗,小蛇很快接住,连皮入腹。
小蛇吃饱之后,乖乖离开,执行主人的命令。
已经是中午时分了,一个侍女端着一叠葡萄,外加一些精致小点,送到忱缘的寝宫。
门开了,忱缘躺在被子里,面朝里,一动不动。
“忱小姐,是不是早餐不合胃口?”侍女看着早餐一点没动的样子,有些失措地问道。
百里耀叮嘱早餐送到之后就离开,不要打扰忱缘,可是她一个上午过去,动也没动。躺在床上的姿势还是维持着侍女离开时候的样子。
侍女有点惶恐,却竭力隐忍着。
“出去吧!”忱缘无心回答,她心里早已一片兵荒马乱。
“小姐,这是刚摘的葡萄,您尝尝?”
“……放下吧,我一会儿吃!”
“是!”
侍女迅速收拾了餐桌,很快退出去。美味的早餐再好吃,过了时间点也不是那个味道……
忱缘想到自己和云灿钧在高考时段重遇的时光,心里一阵阵翻滚,甜蜜和苦涩不停地发酵酝酿,脑子里全是幻觉,想象着他还在,想象着,他牵着她,永不离开的誓言。
誓言都是骗人的吗?如果这样,为什么这世上的人,还有这么多人爱听?
忱缘从没有想过,自己的生命之中会强势挤入一个人,那个梦魇般的存在,一点点地影响着她的人生,一点点改变着她的命运,直到她力气荡尽,直到她体无完肤……
她不恨,如果真的又恨,她只恨自己,为什么在明明已经有了云灿钧的前提下,还会如此把另外一个人放在心里?
如今,云灿钧走了,是报应吗?
如果是,为什么不让她痛得更加刻骨一点,为什么不让云灿钧再在她的世界里,继续停留着,哪怕只在梦中相聚也好?
忱缘这两天都没吃什么东西,身体的嗅觉味觉都有所下降,加上心情差到极点,根本没有注意,死亡就在身边。
一条小蛇,从门缝里钻进来,像带着刽子手的使命,一点点走向自己行刑的工作岗位上。
忱缘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闭着眼睛,仿若安睡。
小蛇闻到葡萄的味道,辗转游到餐桌上,美味得享受起来。
吃了几个葡萄,小蛇三角形的脑袋四处看了看,闻到人的味道,朝着忱缘的方向游过去。
小蛇游到忱缘身边,竟然只停留在她面前不到一尺远的地方,看着她,尖尖的脑袋左右摇晃着,好像是在犹豫。
蛇体身上分泌的粘液终于引起了忱缘的注意,她缓缓转过头,看到一条黑色泛着金光的小蛇落在自己枕边,看着感觉竟然有点可爱。
“小蛇,你是来陪我的吗?”忱缘笑了笑,看着小蛇,竟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是不是你妈妈抛弃你了,所以你一个人找不到回家的路,才会来到我身边,和我作伴?”
小蛇扭了扭脖子,继续吐着信子,始终没有要攻击的意思。
小蛇看着忱缘,时间长了,大概是感觉有点闷,闻到葡萄的果香 ,又扭扭捏捏地朝着餐桌的方向游过去。
“你喜欢吃葡萄啊,那给你吃吧……”忱缘做起来,看着小蛇,心情感觉好了不少。
小蛇好像可以听懂忱缘的话,真的游到葡萄的银盘旁边,伸嘴便是一个。
呼哧呼哧,又吃了好几个,小蛇掸了掸脖子,又游到忱缘面前,好像来交代任务一般。
“吃饱了吗?吃饱了,可以回家找妈妈了,你妈妈一定不会抛弃你,因为你能找到好吃的葡萄……”忱缘笑着说道。
小蛇犹疑了一下,看了看门,又看了看忱缘,终于还是离开了。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门外开始变得骚动起来,忱缘坐着感觉有些吵,便下床出去看了看。
整条走廊除了医生和侍女之外,基本都是她的同学,站在某扇门的外面,一直吵吵闹闹的。
“出去,全部出去,都呆在这里,伤者怎么休息?”
女官在外面维持秩序,大声开口说着。
忱缘走到近前,看着里面黑压压一片都是人,便凑过去问情况。
“小缘,你也在这里休息,你没事吧!”芮子宇看到忱缘出来,赶忙走到她身边问她。
“没事,怎么了?”
“冷曦被蛇咬了!听说有生命危险,因为中毒时间有些长了,身体里的毒素打血清也很难完全清楚干净,医生在里面走针灸!”
“蛇?”忱缘脸色一变。
“你怎么了?”芮子宇看到忱缘脸上的古怪。
“没事,这里……怎么会有蛇?”忱缘心里咯噔咯噔得想着……不会就是刚刚在她房间里讨葡萄吃的小黑蛇吧。那么可爱,怎么会咬人?
五年的时间,忱缘早就对这些小动物有了免疫力,就算蛇真的会对她做出攻击,她也有能力在蛇咬到她之前捏住蛇的七寸。除非是在她睡着的时候。
那条蛇,难道是要来害人的吗?如果对象是冷曦,为什么又会在她的房间里逗留。
里面的人因为女官的指挥,陆陆续续离开了大半,从门口可以看到里面的大部分光景。
桌上,摆着一盘水灵灵的葡萄,正是她之前吃的那种小黑葡。
忱缘走到葡萄旁边,看着上面似乎已经有了被吃过的痕迹,脸上,露出阴郁的表情。
蛇喜欢吃葡萄,所以冷曦的房间里,才会有葡萄?
还是针对她来的,冷曦房间里的葡萄,不过是个幌子?
“这里怎么会有葡萄?”忱缘喃喃说着,仿若不经意。
“忱小姐,这个葡萄是冷小姐在宴席说爱吃,所以我们就送了些到她的休息室!”
“你们每天都有送葡萄过来吗?”
“是的,每次冷小姐都会吃完,她没有胃口吃饭,就爱吃葡萄,所以每天我们都会给她上两碟葡萄。”
忱缘眼睛一眯,皱眉往冷曦的方向看去。
床边,数个医生在合力为冷曦诊治,看不到冷曦的脸,不过从她安静的躺着的姿势可以看出,她中毒不浅。手臂上可以看到一大团乌黑,还有肿块,应该是被蛇咬到的地方。
难道,攻击的人,对象真的是冷曦?
“这个葡萄,还有别的宾客用过吗,我的意思是,在寝宫这边!”
“有的,忱小姐,很多宾客用过,都说好吃!这是从法国空运过来的小种黑皮诺,今年雨水阳光充足,葡萄丰收,味道特别好!”
忱缘没有再问。她思忖了下,退出了房间。
“小缘,你在想什么?”芮子宇问她。
“没事……我只是觉得冷曦运气不太好,那么多人都吃了葡萄,都没事,就她一个人被蛇咬了,而且还这么严重……竟然没人发现?”忱缘想到古隽,在人群中搜寻着古隽的身影。
“是啊,大家都说她运气不好,可能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所以上天要考验一下,都说只要有个王子之吻,她就会醒过来了,不过我也纳闷,这么紧要的时候,白马王子竟然不在身边陪着!”
蓝沁爱女心切,如果知道女儿在这里中了蛇毒,不知道会不会崩溃?
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她。
身为UK成员之一,忱缘身上多了一股使命感。冷曦是昔日同学,又是v国公民,更应该给她讨回公道。
“你在找什么呀?”芮子宇看着忱缘眼睛四处看着!
“我在想那条害人的蛇,去了哪里?”
“我也不知道,等会再问问吧!不过这事情,问侍女估计也没什么用,伤口那么小,蛇应该也是幼崽,没看到很正常,说不定是从窗子里,要不下水道爬上来的……”芮子宇说着,自己也抖了身鸡皮疙瘩。
确实奇怪。
忱缘走到冷曦面前,问医生情况。
“你好,我是冷曦以前的同学,从前初三一班的班长,你能和我说说她的情况吗?”忱缘礼貌得面对医生,问。
心里想到云灿钧,一痛,撇去心思不想他。
如果云灿钧在,她的身体,应该会好得更快。
或者,梅尧臣在,还可能能在当时找到更多的线索。
“确实很奇怪,冷小姐中的毒确实是蛇毒,不过宾客的房间里都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意外,除非是人为的,但是监控里面,却看不到有人在冷小姐的房间出入,我的意思是说,在她毒发的一个小时之前,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也没有开门!”旁边一个穿着便服的人说道。
“哦,密室中毒,难道蛇还在这个房间没离开?”忱缘眯缝着眼睛道。
周围几个胆小的同学听到,都吓得纷纷变了脸色,躲得远远的。
“不可能,如果还在房间,这里有葡萄的异香吸引,蛇一定会来吃,除非蛇死了!”
“请问你是……”忱缘看他不像医生的样子,从头到尾都在冷曦面前左看右看的,好像在查案,不过又不像办案的工作人员,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股压迫感,和这个房间里的所有工作人员和王宫里的侍者都格格不入,有种天生贵气的淡漠感。
“金祯睿!”
忱缘眉心一跳,看着这个人。
金祯睿这个名字,忱缘早就听过,听说他在c国消失近二十年,从千善失踪之后,他也随着一起失去了下落,多年来从未与世人联系过。
这么多年,他去了哪里,为什么会亲自参与冷曦中毒的案子?
金祯睿是连城乃至整个c国的警务署长,是c国最高级别的刑侦调查员,他参与的案子,基本都是大案要案。
冷曦中毒,虽然发生在百里耀和邢黛莺结婚的时段内,却因为无人死亡,并不算大案。
“忱少校,希望能和你合作愉快!”金祯睿看着忱缘,脸上露出赞赏的表情。
“你……认识我?”忱缘被金祯睿类似于父亲的目光,看着有些发懵。
她自己的父亲,也从未用这样慈爱的目光看过她。
“当然认识了,而且我想,将来如果有缘,我们会有更进一步的认识和交流,所以我才说,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忱少校身份特殊,这个案子忱少校自然不会看着不理?”
忱缘抿唇不说话,心里想着的却是,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和这个人有接触过了。
虽然他因为千善失踪,她因为千善穿越,可是他们从未有过交流。
“金警官,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当然可以!”
金祯睿对忱缘的礼貌态度让在场的人都难免吃惊。
虽然金祯睿失踪多年,但是他的事迹在这五年的办案之中,已经在整个c国乃至全世界受到广泛关注,金祯睿插手的案子,没有破不了的。他是黑暗的终结者,是所有恶势力忌惮的头号对象。
忱缘也十分尊敬他。
“小缘?”芮子宇看着忱缘要和金祯睿离开,暗暗拉了她一把。
“我和金长官说几句!”
“哦,我等你回来!听到这房间有蛇,我都吓死了!”
“哦,你的林君呢?”
“那个死人,又开会去了,我开他妹……”
“……”
金祯睿不悦地看了眼芮子宇。
“那个,我先走了哈!”忱缘有点尴尬地笑笑。
“嗯!”
金祯睿把忱缘只带到了隔壁的房间。
这里似乎没有人住,不过格局和冷曦住的房间类似,装修都一样。略有颜色偏差。
“金长官,连您都亲自参与案件调查,这个案子,很严重吗?金长官发现了什么?”
“呵,严不严重,要看你用什么角度去看,幕后黑手并不是真的要杀冷曦,否则就不会用蛇来迷惑我们,那个蛇毒,是模拟注射的,并不是真的被蛇咬了,忱小姐应该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控制毒性?等待发作!”
金祯睿微笑点头:“他们的目标并不是冷曦,而是另有其人?”
忱缘心里一跳:“金长官如何发现的?”
“不用发现,忱小姐过来的时候,我已经闻到了你身上的蛇的味道!”
忱缘沉默。
“对方的目标是你,却再知道刺杀你失败之后,依旧选择了对冷曦下手,对方是在告诉忱小姐,他们对你的命,要定了,他们是在宣战,难道忱小姐没有察觉到?”金祯睿看着忱缘的表情,有点失望和惊讶。
忱缘有这样的猜测,却没有这样的笃定。
没想到,金祯睿不过在冷曦的床边看了几眼,便知道了这么多。他在警界的身份,毋庸置疑。
“我被刺杀,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
“因为你不是第一次,所以你才会放了那条蛇走,放任那条毒蛇,去残害更多的生命,忱小姐,你身为VK成员之一,心里就没有一点使命感吗?你除了报仇之外,从军,又有什么意义,七年的时间过去,你查到了什么?如果你的目的没有达到,你的人生,是不是很失败?”
忱缘被批得抬不起头来,心里却有一点不服,只是面对前辈,不敢开口申辩。
不是因为自己心里觉得愧对职业,而是因为忱昊锐夫妇的死……
确实七年了,她好像什么都没做。
“既然忱小姐可以放任这种事,那么忱小姐又有何话要对我说?是想问我这么多年,失踪去了哪里,为何不早给忱小姐和忱家人洗刷冤屈,让你们全家家破人亡,是这样吗?”
确实是这样,她不明白,确实很不明白。
作为忱家人的一份子,她有必要解开这些谜团,最主要的,是忱昊锐为何会被冤枉偷窃了国宝,以至于一生过得落魄不堪。以至于忱琴性格扭曲,到死也不能清醒过来,以至于即使是死,忱家人也没有被c国百里家族的人洗清身份,到死也要背着骂名。
千善如今下落何在?忱缘知道,金祯睿一定知道,至少也是知情者之一。
云灿钧曾经在五年前和忱缘相见的时候就对她说过,千善将要回归c国。既然如此,为何这么多年过去,百里筠连依旧没有公布千善的下落?
她心里一团乱。
“忱小姐既然没有话说,那还是不要耽误我的时间了!告辞!”金祯睿冷冷说完,便朝着之前的路程返回。
“金警官!”忱缘急忙叫住他。
金祯睿站住了脚步,却没有马上回头。
“金警官,冷曦她脱离了危险吗?”忱缘张口,问出了一句违心的话。
她其实更关心的,是千善的下落和忱家人的名声,那些过去堆在心底,太沉重,她想要放下,无时不刻得这么想着。
“我是警察,不是医生,忱小姐,你i应该去问那些穿白大褂的!”金祯睿回头说道。
“冷曦她失踪了五年,这五年失踪的时间,和她的身份,和千善有关吗?”
“恐怕你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冷曦会失踪,和你的养父母的死有没有关系?”
忱缘脸色一暗,又被噎住了,说不出话来。
“等你想清楚了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而留下,再来找我!”这回,金祯睿没有再等忱缘,很快离开了。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的父母是养父母,他知道自己的一切。
这个人,到底身上有什么秘密?为什么他出现的时间和云灿钧嘴里暗示所说的千善的下落的时间那么接近,他到底掌握了什么秘密?
为什么一看到他 ,就有种被宿命安排的感觉。
云灿钧走了,他去了哪里,金祯睿知道吗?
忱缘从知道冷曦中毒开始,脑子里一个个问题冒出来,到现在,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为什么而走向冷曦,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为何要从军,为何要坚持到现在。
那些恐怖的杀人训练,无数的日日夜夜,那么苦苦熬过来,到底为了什么,每次训练都比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强度要大,她不断地压迫自己,不断地挑战自己,到底为了什么?
忱缘迷惑了,真的迷惑了。
是为了云灿钧,还是为了忱昊锐,或者是……百里耀,还有金唯一的死因?
金祯睿走回了冷曦的房间,芮子宇一直在那里等着。
看到金祯睿竟然一个人回来,忱缘呢?
金祯睿的身上一股冷凌的气势,仿佛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他的眼里,只有案子、案子……
百里耀和邢黛莺知道冷曦中毒已经在一个小时之后。知道冷曦也是他们的座上宾,两人换了便服,携手过来探病。
百里耀和邢黛莺走到门口,便看到忱缘一个人失魂落魄得站在旁边,看着虚空,眼里不断地涌出泪水,一脸麻木的表情。连百里耀经过,她都没有察觉。
百里耀冷冷看了眼,便和邢黛莺一起走了进去。
忱缘仿佛后知后觉地看了一眼刚刚走过来的两个人,他们已经不在了。
忱缘咬牙走回。千头万绪终于被心底的使命感打破。
“她怎么样了?”百里耀看着冷曦躺在床上的样子,心思回到当年璟城二中的校园里。
那时候,冷曦为了和忱缘争一个男生,把学校弄得乌烟瘴气,直到后来出国之后才算彻底平定下来,没想到,五年之后,他们又再度聚首。
是巧合,是意外,还是有意为之?
百里耀的目光很冷,站在旁边的邢黛莺也感受到了,不禁有些害怕。
百里耀感觉到邢黛莺目光里的惊惧,拉着她的小手,把她拉到身边。
“三殿下,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不过中毒时间有些长了,恢复的时间会比较慢,要坚持一个星期,便能彻底痊愈!”
“尽力治好她!”
“是!”医生恭敬答应。
邢黛莺看着冷曦,心道,又一个可怜人!
了解了冷曦的情况,百里耀便把目光落到金祯睿身上,心里想到外面那个跟哭丧一样的女人,一阵烦躁。
察觉到百里耀的心思有异,金祯睿也不主动开口,继续在房间里捕捉着蛛丝马迹。
虽然蛇没有直接进入到这个房间,但邢黛莺确实中毒了,门没有开,而且这里所有的门都带着隔音的功能,要刺杀,除非先布置好机关,再不就是临时从窗户外面射击。这样的施毒方法,不是高手,根本不可能实现。要把伤口做得像被蛇咬了,但又有些模棱两可的样子,让人去猜。
侍女?
不是侍女。侍女根本不可能在身上藏蛇,因为她进来的时候,手里端着葡萄。
但是,如果蛇当时是昏迷的呢?
想到关键点,金祯睿马上让人找到当时侍候冷曦吃葡萄的侍女。
经查,刚才那名侍女已经失踪了。
被人灭口了,所以才会消失得不留痕迹。
是什么人,一定要杀忱缘灭口?
线索固然重要,可是在线索缺失或者不全的情况下,罪犯与受害者之间的关系也很重要,罪犯为什么要对受害者下手,为什么要只针对一部人分,目标难道其实是为了对准古隽?
“金先生,冷曦的父母通知了吗?”
“没有,因为没有经过任何人的同意!”
“古隽人呢?”
“不知道,出宫去了把,不过下午收尾时间,他应该会回来!”
百里耀想问古隽为什么离开,想到忱缘昨天和他在地下室的事情,忍住没说。
冷曦中毒很深,虽然已经解毒,身上的脏器却因为长时间中毒,已经有了一定的损害,需要长期调理治疗才能完全康复。
古隽出宫?
想到忱缘,百里耀眼里瞥过一丝深意。
再次和邢黛莺出来的时候,忱缘已经不在了。
她去了哪里?
“黛莺,你先回宫休息,我有点事情要办!”百里耀极尽温柔,抱着邢黛莺,在她耳边低语。
“是因为冷曦的事吗?”邢黛莺抬起水灵灵的眸子,看着百里耀,一脸明澈。
“嗯,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造成影响,总是不好的,必须要尽快找到凶手,金先生有些地方不方便,所以我需要亲自出马。”
“好!”邢黛莺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就算真的能帮,也是ask的人,她最多只是个大小姐,组织里的人,她没有真正的管理权。
邢黛莺被侍女接走了,百里耀上了专车,直奔宫外。
车上,百里耀打了个电话给花雨。
“你在哪?”百里耀有点担心忱缘。
“三殿下明知道,何必多问!”花雨手捧着忱琴的骨灰,迟迟没有下葬。
这点骨灰,是他和爱人之间的最后一点牵扯了。怎么说,忱琴也是表妹,如果那个女人没死,他会是忱琴的姐夫。
“忱缘失踪了,有人要暗害她!”
“三殿下既然知道,这里是你的地盘,我能做什么?”花雨的心情不佳,说话也不甚客气。
忱琴死了,忱缘也入伍,他的世界,和那个女人再没有了一点关系,和百里耀,自然也没有了直接的关系,除却他的ask的那点身份。
“我,需要你的帮忙,二公子!”百里耀第一次对花雨低声下气。
按说,花雨加入了ask,百里耀又是邢黛莺的丈夫,花雨便是他的下属,多年以来,花雨似乎都站在百里耀的身边,默默当着一个侍从的身份,直到忱缘毕业、忱琴死去,他才恢复了自己的身份。
段元华和百里耀都是出走的王子殿下,百里耀是因为丧母,段元华却因为痛失所爱。
原本,段元华回归凤城之后,身份该公诸天下,可他行事一向低调,不愿给自己招惹是非。
v国不同c国,王后只有一个,总统阁下就两个儿子,一个段元恒,另一个便是化名花雨的段元华。
多年之后的段元华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ask的身份,他有些累了……
忱昊锐夫妻的死,多年未解开,即使金祯睿回归,五年过去,依旧没有头绪。他不想再管了,心愿是重新回到学校教书,名字还是从前的花雨老师。
守望一份爱情,容易疲惫,守望一份逝去的爱情,更是折磨,多年查案未果,现在忱琴也死了,忱缘随时可能和云灿钧离开,他几乎没有了牵挂。
“你现在身份已经不同了,难道邢佑还不信任你吗?”
“他从未相信过我,即使在新婚之夜,他也派人监视,从未给过我喘息的机会!”
“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你自己放弃所爱,为了一个十几年前的心结,纠缠到此,你不累吗?”
“……”
累,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