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讲故事一样的声音还在继续,姬昌瞪着眼,看着面前的帝辛,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到底把邑考怎么了,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是大王我就不敢拿你怎样!如果邑考要是不在了,我做鬼定是也不会放过你!”
帝辛一脸趣味盎然的看着面前的姬昌,就连被骂也不在乎,指着眼前的这盘肉,对着姬昌哄道,声音就像是哄小孩似的。
“乖,伯邑考没有事,只要你将这盘中的肉吃了,孤就保证他性命无忧,相反!如果你不吃的话,那孤就不保证他是死是活了!”
帝辛附身,诱惑人心的声音似乎就喷洒在姬昌的耳边,声音醇厚,但所说的话确实恶毒无比,让姬昌狠狠的打了个颤。
张了张口,脑中似乎迅速闪过了伯邑考从小到大跟在自己身边的光景,半天终于还是下不了狠心,嗫嚅着开口。
“好…我听你的…不过你要先发誓,等到我吃下后,无论如何邑考一定得好好活着!”
帝辛好整以暇的看着地上的姬昌,但是也配合的随便起了个誓,便督促姬昌快些将盘子里的东西吃了。
他虽然是说了会答应姬昌,让伯邑考好好活着,但是可没说是完完整整的!勾唇一笑,瞬间各种心思便极快的在心里转了一圈。
听到了帝辛的誓言,姬昌心知再也无法拒绝,只能用一种狼狈的姿势爬到了那盘子的跟前,颤抖着抓起,闭上眼狠狠地向嘴里塞去。
御膳房的厨子自然是一身好手艺,即使这被烹饪的食材是人肉,却也依旧可以做出山珍海味的味道。姬昌却只觉得,他此刻嘴里的东西像是不知名的恶心毒物,让他如鲠在喉。
终于,在姬昌颤抖着身体的煎熬中,吃光了那一盘子东西。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姬昌再也忍不住伏地痛起来!有言男儿有泪不轻弹,此刻姬昌的痛苦却换不来大殿上任何一人的触动。
好戏终于演完了,苏妲己自觉的后面的肯定无趣,看着殿中的姬昌,面上是一片的淡漠。
“璨璨,现在这里已经无趣了,跟娘亲回去可好?”
摸了摸帝璨柔软的发丝,苏妲己语气温柔的问。
本以为帝璨可能会像以前那样耍赖一会,没挣到她却很乖巧的没有反问什么,只是点点头,顺从着苏妲己的话站起身来。
苏妲己笑了笑,不想多问什么,牵着帝璨的小手,同帝辛懒懒的打了招呼就回了后宫。
帝辛的视线紧锁住那一大一小的身形,直到视线中那窈窕的身形经过一个拐角消失不见时,才堪堪收回视线。
面无表情的转头望向下手旁站着的李岂,对视一眼,目光冷冷,可李岂却偏偏知道帝辛是什么意思,沉默低下头,退了下去。
“我的儿啊……邑考,是父亲害了你……父亲对不起你啊…对不起你……”
还在地上痛哭着的姬昌,或许是因为年事已高,今天一被带上殿来又遭受次难,刺激过大,竟然已经甚至模糊,趴在地上不住的念叨什么。
皱眉看着地上的姬昌,此刻自己在意的人儿已经走了,彼时帝辛也没有了什么游戏的心思,听着姬昌口中哀嚎也没有了那种快意,招手示意让人赶快将这人带下去。
几个侍卫很快上来。战战兢兢的来到殿中,只想将人尽快带下去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谁成想转身时,帝辛突然的开口让几个侍卫吓了一跳。
本来帝辛坐在高位上,正若有所思时,看到进来的侍卫,突然反悔。
“回来,你们将他关进去后,就把那个伯邑考带出来吧!记得出来前要打的狠些,但不能要了他的命!下去吧。”
“属下遵命!”
几个侍卫听到这里,知道大王不是想要他们的命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时间一晃,就到了晚上。在这宫中,尤其是后宫,更为无聊。用过晚饭,又看了些游记,最终还是看不下去了。
“璨璨,不早了,我们一同沐浴可好?”
放下书,转头看着身旁的璨璨,说来也奇怪,自从从殿中出来后,璨璨就一直一反常态,也不似以往那般活泼了,像是个跟屁虫似的只跟着自己身后,那也不去。
帝璨抬头窃窃的瞅了一眼苏妲己,乖乖的回答:“好。”
这么乖巧的举动,更是让苏妲己确定,帝璨定是被方才殿中的一幕吓到,不过苏妲己也没有急着询问,她也已经三岁了,也是该知道一些事情了。
吩咐下去,很快就有几个婆子抬进来热水,将硕大的浴桶灌满,兑好温度适宜的水后,身边的贴身丫鬟就上来禀告。
“王后,热汤已经准备好了,请您什么时候前去。”
“不用等了,现在就去。”
站起身,身旁坐着的帝璨也顺从起身,跟着苏妲己身后亦步亦趋。
牵着帝璨更衣,进了水温适宜的浴桶。因为考虑到帝璨,已经从新把浴桶改良成了高低正好的浅底,让小公主坐在里面高度始终。
对于帝璨这边,苏妲己一向是不假他人之手,亲力亲为。
等到苏妲己洗好后,就挥退了众人,穿好寝衣就亲自伺候帝璨洗浴。
帝璨小小的眼睛禁闭着,感受着母亲在自己身上用锦帕微微擦拭的力道,是那么的温柔。紧紧闭着的双眼似乎又回想起今日大殿中的一幕幕,她终究只是个孩子,还是怕了。
“娘亲……”
声音窃窃的,软的像只小奶狗。
苏妲己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但是硬是硬下心肠,冷冰冰的问:“有什么想问的,说罢。”
帝璨听到了娘亲冰冷的语气,瑟缩了一下,不知怎么眼中的泪珠子就向打开了阀门一样,啪嗒啪嗒不停往下落,聪明的帝璨只从一个语气中就知道,苏妲己还是很疼爱自己的,这让她又有了安全感。
“娘亲,你说,父王也会吃璨璨的肉吗?”
没想到帝璨会问出这样的话,猝不及防,苏妲己一脸茫然,居然无言以对。
良久,她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着揉了揉帝璨的脑袋,没有回答或者反驳,像是从未听到这句话。
帝璨也不再问,倒是觉得娘亲的回答是肯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