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总有人来打听帝璨的消息。苏妲己眉尾微微上扬,到底是哪个不知死活的,这么想为御花园提供点养分?
意儿第七次急急跑来,许是跑的太急,临至房门,还被自己绊了一跤:“王夫人,张夫人,李夫人求见。”
苏妲己看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也没问这都是哪家的夫人,随手倒了杯水招呼她,意儿拿着水刚要叩谢娘娘恩典,却被苏妲己拦住:“先歇会儿吧。”
或许是真的累了,意儿不假推辞,牛饮而尽。待她休息过来,抬头,看自家娘娘笑的倾国倾城:“那就麻烦意儿帮我辞了吧。”
意儿想起方才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请走的将军夫人,腿一软,声音颤抖着答应:“是……”
苏妲己一扬下巴,示意她可以走了。最近总有人来打探帝璨的消息,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经过这次的事件,苏妲己对有关于帝璨的事情格外的上心。
幼儿的叫闹声把苏妲己的思绪拉回现实。她回头,李岂正抱住帝璨赶来,看到苏妲己时,如冰山一般不够言笑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丝缓和:“帝璨一直闹着找娘娘。”
帝璨拍着手,咯咯地笑了,苏妲己也跟着笑。意儿再回来时,整个屋子里安稳祥和,其乐融融。
门卫高昂的通报声传来,将苏妲己怀中的小狐狸吓得炸了毛。意儿眉头一皱:“娘娘,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呀……”
苏妲己将帝璨还给李岂,一边安抚着小狐狸,一边对意儿道:“那便传她们进来。”
可苏妲己也没想到,这进来的,可不止一个。
交领长袖,带有华饰大衣长及脚踝。配以宽腰带,上窄下宽形蔽膝,饰有回纹、方胜纹鞋履尽显高贵。走在最前面的一位,头戴頍形冠卷,其余的金银发簪步摇插满头,动则摇曳生姿。
这都是当朝最新的款式,如果不是场合不允许,苏妲己简直想给她们鼓鼓掌,好一场精彩的走秀。
每位夫人脸上都带着精致的容妆,浓妆艳抹或是略施粉黛,不同的妆娘带着不同的风格,不遗余力的展示着她们的技术。
一堆莺莺燕燕的香粉味儿中,只是简单用凤头钗盘了发的苏妲己,反而更出众。
几位夫人向苏妲己行礼请安。
“请起。”苏妲己打着哈欠客套道。众人方才抬头。这一抬头可了不得,众人望向苏妲己身后,那里,帝璨和李岂玩得正开心。
夫人们脸上的血色褪尽,原先就施了粉,如今,惨白惨白的脸配上不同颜色的胭脂,一群人像是戏台子上忘了词的丑角,格外的滑稽可笑。
苏妲己看着吓得面无人色众人,忍不住冷了脸——感情她们还以为帝璨永远找不回来了?
最前面的因为夫人勉强的笑着问安。帝璨怎么回不来了,帝后的关系难免有裂痕,到时候自己侄女,不就有……她看向正在和李岂玩闹的帝璨,眼神复杂。
苏妲己轻咳两声,那夫人立即回了神:“这小王姬生得可真好看,跟娘娘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说起好看,娘娘知不知道明月楼新上的胭脂……”
周围的夫人都附和道,苏妲己懒懒的点头。
“还有还有,你闻闻我今天涂的这香粉,这是我夫君上次……”叽叽喳喳的,比门外的麻雀还要闹腾。苏妲己忍不住皱眉,众人看似是成一片,实则暗暗较劲。看着她们攀比,苏妲己实在找不到什么共同语言,偶尔夫人们将话题聊到她时,她也只是了了的应付几句。
“大王有令:宣王后、小王姬、李岂过去!”小太监讨好的上前一步搀扶着苏妲己,苏妲己朝各位夫人勾起嘴角:“看来今日妲己不能奉陪了呢,真是可惜。”
众人不敢逆了大王的意,只好打着圆场,随着苏妲己出去。出了门,也不一起走,各找各的借口,各回各的家。
原来她们也不是一路的人,只是因为目标相同,利益相同,才结成了伙,一旦完成了自己的目的,就地一拍两散。呵呵,妲己捏捏小狐狸的耳朵,幸好你不会这样。
行至大殿,帝辛唤她入座。苏妲己乖巧的坐在他身畔,帝璨和李岂也在得到允许后相继落座。
帝辛面前放着一盘肉,白水煮肉,没有任何的佐料,却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一股异香,绕梁而行,殿堂外都闻得到。
姬昌衣冠不整,头发散了一半,还有几缕粘在了在脸上。他眼底下一片青黑,整个人看起来,当真有些狼狈。
帝辛轻咳一声,稳住场面:“今日,孤心情大好。”
台下人平息静气,像断头台上的人,等着生死的竹签落下。
帝辛笑的和蔼可亲:“不要慌张,今天孤只是请你们来看这一场戏。”
“一场独角戏,关于这盘肉的独角戏。”帝辛拍拍手,对着亲信的宦官道:“就由你来表演吧。”
宦官还是一派的喜笑颜开,款款讲起了这盘子肉的由来:“从前,有一个西伯侯……”
姬昌瞳孔刹地收缩,用手撑着地快速后退,两个侍卫从后面架住他。宦官拖了个长腔:“他的长子……”
听到这里,姬昌又松了口气,埋怨宦官为什么说话一字一顿的。宦官深解帝王意,故事一说到关键时刻,要么拖长腔,要么放慢呼吸,要么卖关子,就是不如底下人的意。
等宦官讲完,姬昌已经彻底的倒在了地上快速呼吸着,用力的拍打自己的心脏口,仿佛呼吸对他如此困难。
苏妲己淡然的都弄着怀中的小狐狸,见他如此,回首缓缓的打了个哈欠。小狐狸翻来覆去的撒娇邀宠,对正在发生的事情不闻不问。
“爱妃又乏了?”帝辛关切的问道。苏妲己摇摇头,帝辛知道,这场好戏,她还想继续看下去。
李岂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脸,底下的护卫们都沉默不语,只有帝璨晃晃小脑袋,不解的看着大家。现在的她还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被这凝重的气氛吓得不敢乱动。
“岂…”爬爬爬,从苏妲己怀里硬是跑到李岂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这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