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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入伍 第二节 刺杀

2018-07-12发布 10104字

门外早有辆车过来。

忱缘以为是别人家的车。上面的司机看到她出门,马上下了车,朝她走来。

“小姐,请上车!”

“嗯?”

“少爷知道小姐今天入伍,特地来送你!”

忱缘朝车上看了两眼,黑洞洞的。

“少爷他没有时间,所以只有我来接小姐!”

忱缘有些尴尬。

他说是少爷让他来的。

哪个少爷啊?能吱一声不?

“你是谁?”

“我是魏文,是少爷的警卫员……”

“……”

忱缘像是被人扯了裤子一般,一溜烟往车里钻去。

她还在想,是云灿钧还是百里耀,又或者是古隽……

古隽那回对她的态度,忱缘事后很快就释然了。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不过她也没有去故意说什么。

古隽,也有古隽的骄傲,既然他不想让她内疚,她就选择不内疚。

他们还是朋友,不过,以后怕是见面接触的机会会很少了。

搞了半天,原来是她的顶头上司嗬。

段元恒啊!

她这算是特殊待遇么?

才当第一天小弟,就得到大老板的警卫员亲自接送?

...............

和忱缘一批的新兵不少,坐的大巴,好几辆。

车开走的时候,车辙上站着一个人。

百里耀看着大巴的远去,目光仿佛随着忱缘,去到了她眼中的世界。

百里耀的身后还站着一个黑色的短发男人、他看着百里耀,目光晦涩,同时也带着一抹释然。

他的决定并没有错,百里耀定然会是个好丈夫,无论现在的情势如何,百里耀还没有到展露锋芒的时候。一旦他发力,恐怕整个c国政至局势都要重新编写。

............

当兵的过程单调却不枯燥,对忱缘来说,算不上辛苦,每天按时去做事情,脑子里也不会去想不该想的。生活反而变得充实起来。身体变得更加强壮。皮肤也比从前看着健康许多。

忱缘因为是段元恒特别看重的新人,又有庹军的支撑,很快,她就被编入特种兵部队。

半年的时间,她就跟石多多她们重聚。

四女孩的年纪其实相差不大,只有林岚要大出三四岁,石多多、舒琳和忱缘都同岁。

和她们在一起的感觉比过去的半年充实了很多,不再只有对忱缘来说基本算玩的轻度训练,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刺激。

军营里的日子,即使是训练,即使都知道是假的,大家也没有一个人懈怠,每个人都明白自己的身份职责,也都守着自己的位置,日复一日。

忱缘以为,自己离那些过去的纷扰已经很远了,她不知道的是,其实危险,对她来说才刚刚开始。

........................

C国王宫,某后妃宫里。

“今天动手!”

“是,主人!杀死还是俘虏?”

“俘虏,如果不行,就杀死,我不要看到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这世上还有一个我不待见的人!”

“知道了,主人!”

.........................

这天是上头安排的刺杀训练,每人手中发放一把匕首,真家伙。

在一对一必须倒下一方,训练才能结束的规则中,训练场不过几十分钟后便被染成了血红色。

忱缘的运气在队里被大家看得有点糟糕。她被分到和特种兵的队长一组。

不知为何,忱缘就是下不去手,她拿着匕首的手甚至有些发抖,更别说要她亲手去刺杀队长了。

忱缘不动,队长自然也不会动,他俩就那么面对面地对着。

忱缘以为,所有的训练都是为了提高作战能力,在不特意伤害特种兵本身的前提下。

看到四周围都是惨叫的声音,一低的鲜血,还有空气中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忱缘才知道,自己过去想得太天真了。

难怪舒琳会说,今天是要造孽的日子。可不就是造孽么?

后来在其他学员都杀红了眼的训练中,忱缘才不顾一切地出刀。

她打伤过人,可是还没有人真的死在她手里过。

听说,刺杀训练中,是可能会死人的

队长的眼神,很冷,很狠,很无情,出手的一招一式更像是要夺了她的命般。

忱缘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试图让队长停手,歇会儿再接着打,但队长就像听不见一样完全没反应。

一个不小心,忱缘的身上就多了一道血口。

两年的时间,忱缘被安排到和石多多她们一个队,这样的强度,对外人来说,几乎是不可逾越的,除非打娘胎就开始军训。

迫于无奈和队长的强攻,忱缘便开始反击,她刚开始没注意到手上的匕首,在队长的胸膛划了一条大大的口子。

看着队长胸口泊泊流血的大血口,忱缘一瞬间就慌了,连忙丢掉匕首想上前查看队长的伤势,但队长仅身形一顿看了眼自己胸前的伤口后,便不管不顾地继续攻击着忱缘。

队长的眼神让忱缘感觉到陌生,他的眼睛里完全看不到任何的情绪波动,对忱缘下手也是毫不留情。

忱缘的经验本来就根本没办法拿到台面上来说,一番杀红了眼的激战下,她在身手数伤一下摔倒在地吐了口血之后,手边不小心摸到了被另一个被抬下去的战友跌在地上的匕首。

忱缘当时也不知道她自己在想什么,她只记得,她抓起匕首就一跃而起朝队长刺去。

自从忱缘重新拿起匕首后,她和队长的对战中,一直处于弱势的她瞬间就扭转了局面。

跪在地上的忱缘,左手摁着队长的肩膀,右手高举着一把血淋淋的匕首,她恨冷着一双嗜血的猩红眼眸,手中的匕首瞬间朝队长胸口刺去。

忱缘一直死盯着队长的那双同样狠绝嗜血的瞳眸,她手中的迅猛果决地刺了下去。

刀刃破肉的声音听得忱缘心口发麻。

看到队长倒下,忱缘的嗜血情绪也渐渐褪了下去。

看着队长满脸血渍地倒在了地上,那一刻,忱缘的心就狠狠地揪了起来。

这样的训练,太残酷了,她从心理上很难接受。

恢复清明的黑瞳,视线从队长的脸上缓缓下移,当忱缘看到她抓着匕首的手,竟然直直的刺在队长的胸口前时,她就跟见鬼似的,惊叫一声瞬

间就扔掉了手中的匕首。

仿佛受到惊吓般,忱缘一下瘫坐在地上,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她刚才,竟然要了队长的命。

忱缘简直不敢相信刚才那个杀红了眼的人是她,虽然,虽然队长经常欺负她,但是,她从没有想过要去杀队长。

但她刚才确确实实是那么做了,如果她没在最后关头停下来的话。

那队长就……

忱缘简直不敢去想象那种后果。

忱缘甚至有些后悔来到刺杀训练这个训练营了。

训练再艰苦她都不怕,甚至她被践踏自尊的时候,忱缘都挺过来了。

但是,她从没想过,在一日日的训练中,她竟然会变成这样。

原本这个刺杀训练只是她们女兵自愿加入的,忱缘想也没想地报名了,舒琳和石多多没有参加,林岚也在队里。

忱缘想到了林岚,而这个时候,她即使心里想到,也没办法去看林岚现在所在的位置。

现场如人间地狱,惨不忍睹。

事后,当忱缘猩红着一双黑瞳,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队长时,她的大脑完完全全的混乱一片。

一眼看去,她只看到训练场犹如血流成河般,地上躺着一道道被血染红的身影。

一天的训练下来,几乎每个人都有被打断的骨头,还有人被打残了,更甚者,竟然有一个人被活生生的乱刀砍死。

是真真切切的被砍死了,看着那个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人,忱缘觉得她的心在一点点的变冷。

这只是一场训练不是么,即使那么逼真,即使他们都当真,即使她也差点对队长痛下杀手。

但是,庹军他们不是还在旁边看着他们训练么,看到自己的士兵被打得如此惨烈,他为什么不出手制止,为什么要看着活生生的一条生命就这么没了。

训练之后,整个训练营都沉寂在一片死寂的氛围中,二十四小时除了喊口号外,根本就没有一个人说话,大家的眼神也都越来越冷,完全隔断了跟别人的交流。

就连忱缘和林岚也是,她们会无意中跟对方对视几眼,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想法,都各自沉默,内心挣扎着。

在忱缘的观念下,能在刺杀训练坚持到最后走出去的人,可以说根本就不能算是一个人了。

那天,所有战胜的士兵都军姿笔直,再看到前方摆着的一支支既霸气又强悍的长枪。

这样的训练忱缘只是接受了一次就有些接受不了,可是这个时候,看到身边那些战友们冷漠的脸,她想,也许这样的训练,他们参加过很多次了。早已练就成内心冰霜一片。

很多时候,直觉也是可以锻炼出来的,最起码,忱缘觉得这句话用在此时,很灵验。

直到队伍解散之后,忱缘才找到庹军,问他,为什么会有如此惨无人道的训练。

庹军告诉他,做了特种兵,自身的生命就已经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国家,个人荣耀变得微不足道,一切都以命令是从。

这样的训练固然残忍,却也是保护他们的方式。

实战中,他们会遇到更加惨烈的战争,到时候,恐怕以一顶十也算不得什么。

国家会经常有些秘密任务,需要他们去执行,而所谓的执行者,就是他们这些特种兵。

至于任务。只有一个。

杀人。

那是见不得光的行动,所有的听命的队员行动之前都得换装,身上没有任何能辨认出身份的装束。不能给敌人留下任何证据。

隐藏在暗夜中的作战行动,就算死了也不能算烈士,国家政府更不会承认,那是一场甚至葬身异国尸骨无存的行动。

庹军拍着忱缘的脑袋说道:“忱缘,别想太多,这是最后一次训练,任务完成后,过两天我们就有假期了,这次是一个星期,你可以回璟城,

可以去任何地方,或者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尽量满足你。”

看到忱缘闷头不语,庹军知道她在想什么,又道:“你杀的人不是你的占有,也不是你的队长,他是敌人,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你杀了他,

是行善积德,这么想,你心里会好很多!”

忱缘的心思完全没有在庹军的话里,听到敌人两个字,她才怔了一下。

她的眼前还是一片血红,鼻子里全是作呕的血腥味,想吐的感觉持续的一整天。

没有一个人吐,即使要吐,也只能是血。

忱缘死命忍着,头脑发麻的感觉一直没有任何减淡的迹象。

“对不起,我是第一次杀人,以后不会了!”

“第一次,能像你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上头很看好你,忱缘,按照你自己的志愿,你的将来,注定是要为国家奉献的,后悔自己的选择吗?

会吗?

不会!

她要做军人,要实现自己的价值,不要被这个世界抛弃,就算流血牺牲,她在所不惜,绝不会退缩。

只是那样的画面……

从前在电影里面看了不少杀人镜头,感觉不过如此,真的去做的时候,完全是两种感觉。

一种是画饼充饥,吃一千个也不会觉得保,另一种是真正的吃,两个就能把人噎死。

而以后,她还要吃更多的饼,今天的训练,对她来说,或者真的只是个开胃菜。

“不会后悔!总队!”忱缘坚定而执着。

“去吧!好好休息一下!”

“是,总队!”

杀人训练都住在野外,他们这次的猎人行动一共有七天,头六天是队里所有人统一参加,最后一天才是自愿报名。

忱缘如果知道,铁定不会报名。

杀人,而且杀的人是队长。

她此刻的心里,满满都是内疚。

“回来了?好玩么?”舒琳看着忱缘垮着脸的样子,有些幸灾乐祸。

“好玩,差点就被玩死,从没这么刺激过,你不去,真的是暴殄天物!”忱缘没有闻到作呕的血腥味,感觉好多了

“谢谢,我就不跟你抢了,君子不夺人所好!你不知道,要去的名额是有限的, 要是阿猫阿狗都去杀人,那这个世界多乱啊?”

“你是猫还是狗?”

“……管他妈的猫狗,老娘就是看不得自己的基友被人蹂躏,偏偏又是一对一的,呕死了!”

在军营里,就是淑女也会逼得忍不住骂脏话,忱缘已经习惯了,她有时候自己也会忍不住来两句。

忱缘心想着,一对一已经如此惨烈,如果身边的每个人都是敌人,那不是成了真的杀人机器?

那个死去的战友忱缘跟她关系还不错,前两天还互相切磋过,转眼人就没了……

头皮再一阵发麻。

“难受就发泄一下,要不我们搞基吧,队里女同也不少,反正我不介意!”

“滚!”忱缘受不了舒琳没正形的样子。

舒琳是为了古隽才参军的吧!虽然她自己从来没有直接承认过。

她原本这个时候应该在空调适当的大商场里血拼,或者在米其林餐厅里面切割着鲜嫩的牛排,可她却偏偏要走这条路。

难道自虐才是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

那天古隽去追舒琳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忱缘也没有去问。

她自己也不说,这事情,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队长来了,看到舒琳在帐篷外面。

“舒琳,忱缘在吗?”

“在里面,在换衣服!”

“哦,那我等等!”

舒琳看到队长的身上挨了两刀,却像没事人一样,绑着绷带的地方都溢血出来,可他完全当没看到。

忱缘换下了一身血衣,她还好,身上只有青肿,没有被刀刃碰到。

忱缘没想到,队长会来看她。

“队……队长!”忱缘完全没反应过来,看到队长,她只感觉,对方是不是来找她干架的,看到队长身上染血的绷带,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极其

不自然。

“小缘,是庹队让我过来的,给你做做工作!”

“啊?哦!”忱缘一愣一愣,根本不会接话!

“你今天已经对我手下留情了,否则我现在会躺在床上!”

“啊?没有没有!我,我已经很用力地下刀了!啊……不是不是,我是说,我已经尽力完成任务了!”

“你做得很好,值得嘉奖!”

“……”

“走吧,庹队组织了个活动,为胜利的学员做鼓励,一个简单的茶话会!”

“我可以参加不?队长!”舒琳在旁边凑热闹。

“不好意思,输家也不可以走后门!”

舒琳没劲地哼了声:“去吧去吧!多吃点,肥死你!”

队里的茶话会其实就是吃东西唱歌,至于吃的东西,不但不随便,还营养丰富,都是为优秀士兵准备的。即使没有人参燕窝,也有羊肉火锅。

忱缘看到舒琳假装吃味的样子,好笑地说:“要不你代替我去!”

“我才不要,竹竿!”舒琳骂道。

舒琳对忱缘“生气”的时候,就会骂她竹竿。谁叫四个人里面,舒琳长得最矮,忱缘最高……

见队长等得急了,忱缘不敢耽误,赶紧跟着走。

越走……越远了!

“队长,不是说茶话会吗?怎么还没到?”

“今天的茶话会在一次训练里面,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队长的步子逐渐加快,忱缘不得不紧随其后。

还训练,她再训练都要断气了。

今天血的训练她算是真的受够了……

从前一直都对军训没什么压力的,因为想要做军人,才会加入军营……

恐怕前面等着她的训练,不简单!

他们训练的地方是在一个封闭的大森林里面,他们所在的地方,树木相对稀少一些。可是越走,越感觉到了一种背后发毛的悚人感。

突然一个很大的动静从背后传来,忱缘回头,却……什么都没看到。

“队长,还有多远啊……队……”

哪里还有什么队长的身影,四周围都是绵密高大,错位排列的参天巨树。

忱缘就心里想着,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训练她自己一个人回到自己原先的帐篷里,所以队长才会不见。

忱缘不断地安慰自己,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等了一段时间,还是没有出现一个人,忱缘开始凭着记忆往回走。

如果是自己一个人,忱缘都会留下记号,这么来不管去多远的地方,她都能很快找到回头路,可是今天有队长带着,她没有做标记。

这就无形中加大了她对方向的敏感度训练。

这里密密森森,根本看不到太阳的东升西落,只有少得可怜的光在树枝颤抖的时候,给出一点探照的光线。

忱缘开始紧张了……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但是凭着军训半年的敏感度,少说也有二十分钟了,如果要说路程,至少是两千米。

狙击枪最远射程,早已破了两千五百米的距离。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突然想到了这么个数字。

破风声没有等待忱缘去细细思考,就在须臾之间,身后一枚子弹朝着忱缘射过来。

忱缘闷哼一声。

子弹划伤了她的手臂。

没有伤到骨头,但依旧很痛。

因为子弹射过来的时候,忱缘刚好抬手。子弹是从忱缘的肘关节附近划过,伤口拉到靠近肩膀的位置。

这,绝对不是意外。

队长一定有问题,否则为什么会在走到中途的时候突然不见?

可是,半年的时间,除了上下级的关系,他们几乎已经是朋友了。

忱缘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啊!”

又一枚子弹,这回是射中了忱缘的蝴蝶骨。

紧接着死第三枪,直接射穿了忱缘的腰部。

忱缘应声而倒。

痛,排山倒海般袭来。

忱缘几乎要痛晕过去,她咬破舌头,强自靠着意志力支撑。

再不想办法让对方失去目标,她今天会死在这里。

因为倒在地上,第三枪并没能马上袭来。

忱缘咬牙,刚要往回走,想到队长的突然失踪,果断去了另一个方向。

如今,她也不知道自己处于什么位置。事实上,即使没有袭击,她一个人要原路返回也没有百分之百的可能。

而现在,没有导航,只有她一个人,拖着伤痛的身子,要回去,是不可能了。

离忱缘不到一百米处,一支PCU—3狙击枪,枪长1.005米,用三脚架支撑着方便射击,那人穿着黑色紧身,半蹲在树丛,侧脸紧紧贴着枪托上的

贴腮板,手指放在多角形膛壁上。

微微红光闪耀,精准的瞄准器里,那人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忱缘镇静的神情。在看到忱缘倒下之后,黑衣人的脸颊离开贴腮板,快速地拆掉三脚

架,打开四方形小提箱,手法熟练的卸掉狙击枪零件,并把这些零件一一摆放在里面的暗格里,速度之快令人咂舌。随后,他朝着自己狙击的

方向而来。

动作不快,因为他肯定,忱缘受伤了,就算他用爬的,也可以追上她。

黑衣人走到流血最多的地方,也就是中枪的地方。

没有看到人,草丛里用手电筒可以照射出血液落在草里的痕迹。顺着血迹,黑衣人直接追着上去。

忱缘听到背后悉悉索索的声音。知道自己快要被追上了。她的耳力惊人,可是在对方狙击的时候,她却没有听到。

说明什么?对方是早就等在哪里,等到忱缘被队长带到目的地,然后好直接干掉她。

血流得有些多,忱缘的脑袋一阵阵发晕,她回头看了一眼。

还没来。

可是她一直都在流血,这样下去,依旧会被对方找到。

她已经放弃了回军营的方向,但是对方依旧很快追上来,除了血迹,她想不到别的踪迹会留在草丛里。

隐隐可以听到水声,似乎有些远,但是声音很大,像是瀑布的声音。

只要到了瀑布边上,她就能摆脱对方。

跳水是唯一的逃生办法。

忱缘没有再有半点犹豫,她扯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把腰部简单捆绑了下,右边的蝴蝶骨,她在手臂上缠绕了几拳。

不敢再有任何懈怠,忱缘发挥自己的跑步专长,忍着剧痛,朝着水流的方向跑去。

身后的黑衣人不断沿着血迹的方向追击。

血液滴在草丛里,很快就会干涸,可是他看到的血液还是湿的,说明忱缘逃走的方向他没有追错。

可是走着走着,血点不见了。

似乎天大地大,忱缘消失了。

除非是被人救走,否则她怎么可能会失去踪迹,怎么可能会没有血液流出来?

今天因为训练特殊,忱缘在自己的军服上擦了止血药,为了可以减小流血速度,军服是脱下了,但是身上还沾了些,忱缘即使换过衣服之后,

身上的止血药还有一些保留,那些药,救了忱缘的命。

忱缘跑着跑着,力气越来越小,她听到了瀑布声,可是却没有力气再前进一步。

【我就要死了吗?】忱缘自问。

她躺在茂盛的草丛里,看着渐渐变黑的天空,心里,突然变得平静起来。

刹那间,从天到地,从云耀国到v国,再到连城,所有经历过的,刻在脑子里的印象像放电影一样出现。

如果生命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去启动幻灵卣。

最后一句话,忱缘是这么想!

.......................

忱缘很晚都没有回来,舒琳感觉不对劲了。

她早先就看到,那些参加茶话会的战友都已经回来了,队长说的都是真的,确实有茶话会。

可是为什么忱缘没有回来?

舒琳挨个去问,却发现没有一个人看到忱缘在茶话会上出现过。

舒琳再去找队长,却发现,队长也不见了。

如果一个人不见,舒琳会觉得不对劲,可是两个人同时不见……

难道是队长找忱缘另有交代。

有些任务,上头会直接交代队长,未必会通过庹军传达,这样不成文的规定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舒琳感觉不对劲,可是又想不到哪里不对劲。她就是再去怀疑,也怀疑不到队长身上。

忱缘和队长只相处半年,和她、石多多还有林岚,却有经年的交情。

队长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舒琳一个人回到军营,躺在帐篷里,怎么也睡不着,最后,她还是拿了探照灯出来,去找忱缘。

舒琳去到队长的营帐外面,喊他。队长出来看到舒琳,有些不解。

队长显然是已经睡下了的样子,有点惺忪的眼,看着舒琳问道:“这么晚还不睡?”

“队长,你看到了忱缘么?”

“她……怎么了?”

“从她跟你离开之后,我就没有看到她。我有些担心,所以过来问问队长!”

“哦,开始我是叫她去开茶话会的,后来在路上,她突然说有点事情,让我先走一步,怎么,她还没有回去?”

“没啊,我急死了,小缘她从来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她会有什么事呢?队长,你当时没有发现小缘她有什么异常表现,或者什么不对劲的吗?

比如她很紧张,或者……”

“没有!”队长打断她:“忱缘在我记忆里一直是个遵守纪律的人,也许她是被临时加派了任务吧!你别担心了,在队里会有什么事情?回去

睡觉!”

“是,队长!”

舒琳碰了个软钉子,神情恹恹的。

这里四周都是茂密的森林,忱缘一个人会有什么事情,而且这里根本和外面不通讯号,只有庹军才会有卫星电话,除了庹军之外,没有人能和

外界联系。

难道真的是上面有任务下来,让庹军来通知的吗?

连队长都不知道,会是什么秘密任务。

舒琳不到黄河心不死,在队长这里碰了钉子又去找庹军。

庹军的营帐比较远,舒琳一个人,走了大半个小时,摸着夜路,好不容易走到了。

庹军还没睡,帐篷外面可以看到里面有灯。

“庹队!”

“进来!”

舒琳听了忙不迭走进去。

“庹队,忱缘她被派了任务吗?”

“没有啊,这么晚,就为了这个过来?”庹军看了看冻得有些发抖的舒琳,给她拿了件外套披上。

“庹队,忱缘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担心,队长说她不参加茶话会是因为临时有事,可我不知道她在这里会有什么私事,开始以为是您派了任

务……怎么办,已经很晚了!”

舒琳说着说着,哭出声来!

“别急,我跟你一起出去找!”庹军拿着一只喇叭,从营帐里面出去。

“嗯哦!”舒琳忙不迭地跟上。

两人走到开茶话会的空地上。

什么也没有,只有茂盛的青草在黑夜的晚风里肆意摆动着,茶话会需要用到的所有物品和食物垃圾都已经清楚干净了。

庹军立刻拿了喇叭下令:“所有队员注意,所有队员注意,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分,除了今天参加杀人训练的队员,其他的,十分钟之内

穿好夜行衣,配备手电筒,探照灯,到空地集合!”

“庹队,谢谢您!”

“先别说这些了,忱缘那孩子,我也十分喜欢!”

大家听到忱缘竟然失踪了,都露出不同程度的讶色。队长也感觉十分吃惊,没想到舒琳竟然去直接找了庹军。

如果忱缘没出什么事才好,如果忱缘出事了,他肯定是难逃责任,刚刚舒琳找他的时候,他却让她回去睡觉,大概她是不死心,才会又去找了

庹军。

庹军清点了人数,然后拿着喇叭发令:“全队一百五十三号人,按照队里数字大小分成九个小组,每组十七人,每个小组各选一名临时队长,

听队长口令行事,马上行动,解散!”

“是!庹队!”

队长也被临时编入小组去找人。

........................

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忱缘在黑暗和麻木中痛醒过来。

周围可以听到密密的虫鸣声,浓浓的血腥味提醒着她,她还活着。没死。

忱缘想要动,可是全身都没有力气,子弹几乎打碎了她的肩关节,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一只手,估计要废了。

躺在地上,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也不知道敌人会什么时候再次把她找到。身体的疼痛还在源源不断地向她脆弱的神经袭击而来。

想要再次昏过去,可是怎么也昏不了。

她刚刚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已经回到了云耀国,可是云灿钧却不在王子府了,她不停地找,可是怎么都找不到他。

“灿钧哥哥……灿钧哥哥……”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么”寻找的小队找过来了,在忱缘的附近一点点寻找着。

忱缘的声音很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是,确实是有人在说话。

“听到了,好像在叫哥哥!”

“你也听到了!我还以为是我找人心切,出现幻听了!”

“好像在那边……过去看看!”

“嗯!”

忱缘被找到的时候,嘴里一直叫着灿钧哥哥,什么人也不认识,谁和她说话她也看不到人,眼睛微微闭着,又像是可以看到,只是眼神过于空洞,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小缘,你怎么会这样,你不是白天还很威猛的吗?不是还把队长打败了吗?”舒琳坐在忱缘的担架上,哭着叫着她的名字。

“灿钧哥哥,灿钧哥哥!”忱缘偏了偏头,好像看到云灿钧在看着她,深紫色的眸子正在为她落泪。

“谁是你的灿钧哥哥,我是舒琳!你都快死了,还在这里说胡话!呜呜……”

舒琳最讨厌看到忱缘这副为情所困的表情,一看就半死不活的,别说现在受了重伤,就是平时晚上睡觉,她都可以听到忱缘喊着她的灿钧哥哥。

“灿钧哥哥,你来了!”

“都说了我不是,你等等,救援飞机马上就来了,庹队已经用卫星电话联系了总部,马上你就没事了!”

“灿钧哥哥……”

“……”

舒琳不说话,忱缘也一直喊个不停,舒琳又怕忱缘睡着,只好不停地听着她喊,一边哭着,一边安慰着她告诉她不会有事。

肩膀上的伤击碎了关节,以后拿枪都是问题,腰上的伤更加触目惊心,不过显然有了止血药的效果,否则她现在已经死了。

还好有药!

.......................

因为庹军和百里耀熟识,所以百里耀在忱缘被救之后已经知道了她受伤的事情。

本来已经两点多了,可是他却无心睡眠,面前放着电脑,正在看会议纪要。

之前他一直都是和邢黛莺住在一起,两人即使同床也隔着至少一尺远的距离,现在撕破了脸,邢黛莺不好意思再赖着他却依旧坚持要住在他隔壁的房间。

百里耀出门的时候,邢黛莺几乎是下一秒就开了门。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声音很冷,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关心。

“嗯!”百里耀不想说太多,只知道,忱缘中了三枪,快死了。

“她怎么了!”邢黛莺想也没想地问他。

“你知道这些做什么,想留在我身边,还是乖乖做我的未婚妻,知道了也不过给你添堵,有意思?”

“我,我想过了,如果你真的爱她,我可以接受,她给你做妾!”邢黛莺说这些话的时候,冷静得有些发指,让百里耀不免僵了下。

虽然这句话他并不爱听,可是他明白,邢黛莺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对他爱到极致,而忱缘给他做妾,是邢黛莺最大的让步。

就算是死,就算一辈子得不到他的心,她也要占着王妃的身份。

“如果她给你做妾,也算和我是一家人了,所以,她如果有事,我知道一下,就算添堵,也添不到哪去,最重要的是,你晚上还会回到我这边就行了!”

“她被狙击枪打了……三枪!”

“……”

她看到百里耀一脸煞白,一副没有了魂魄的样子就知道,忱缘一定出事了。

不过她没想过,会是这么大的事。

三枪?还能活吗?

从前,邢黛莺总想着,怎样弄死忱缘,可是在越来越了解百里耀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对百里耀的了解,只限于百里耀对忱缘的爱。

她其实从未走进过他的生命,他也从未让她了解过。

邢黛莺感觉,如果忱缘真的死了,百里耀也会活不了。所以,她才会关心忱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