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章法挠挠头，“算么？”
“等一切结束再说吧。”曾可缓缓道，“我提前答应你。”
“啥？！”章法一愣，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提前什么？”
“我不想说第二遍，听不见就算了。”曾可转过头不看章法，在烛火映衬下，她的耳垂似乎有些泛红。
“我听见了我听见了……”章法连忙道，“但如果这一切，我们到死都没结束呢？”
曾可看章法一眼：“那一起死也就一起死吧，我已经对死亡没什么恐惧了。”
这点倒是和章法的想法一样，恐怕其他人也是。
章法正想说点什么符合气氛的话，忽然，曾可的房门被敲响，门外响起了许坤阳的声音。
“我靠，快出来看看，湖那边又出事了！我去叫章法！快点啊！”
章法一愣，没过脑子就脱口而出：“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门口许坤阳明显愣了半晌，然后用一副十分暧昧的语气道：“没事没事，你们就当我没说过哈，我先走了……”
“你给我站住！”曾可显然也意识到许坤阳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她看章法一眼，脸颊绯红，“……我们这就过去！”
“得了吧都‘我们’了……”许坤阳在门口哼唧了一声。这里的木屋隔音并不好，章法们听得一清二楚。
“快点，楞什么？”曾可轻轻推章法一把。章法没法，心里暗骂这鄱阳湖出事也不挑挑时候……
章法们穿上鞋子跑出去，只见整个小渔村都乱了套，大家伙一个个都抄着东西出门往湖的方向跑，拿什么的都有，有拿长杆的有拿绳子的，看这架势，是要去救人。
章法看了许坤阳一眼：“出什么事了？”
半晌没人回应，章法再看许坤阳，只见这小子仍旧一脸暧昧眼神，盯着章法和曾可看。
“章法问你话呢？”曾可面子挂不住，抬腿踩了一下许坤阳的脚背。
“哎卧槽！有话好好说！我又不会大嘴巴说出去！真是的！”许坤阳委屈，“不就那点事吗！”
“什么事啊到底？”章法快被许坤阳给弄崩溃了，“鄱阳湖到底怎么了？”
“哦哦！听人说是又有船沉了，我就赶紧过来喊你们。”许坤阳道，“去看看热闹？”
“看个鬼的热闹，救人！”章法伸手从房檐上扯下来一捆麻绳，跟着人群就朝湖边的方向跑去。
这个小渔村离鄱阳湖虽然不远，但也有个二三里地，章法现在体力还没完全恢复，跑这段过程还是有点累的。
刚到湖边，章法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灯火之外，蹲在地上抽旱烟的张天宇。
远处湖面黑云密布，巨浪滔天，什么都看不清。有人想去救援，但都被风浪给打回来了。
“怎么回事？”章法拿着麻绳靠近张天宇问了一句。
“看见风暴了么？”张天宇拿起旱烟袋对着虚空点了点，“里面有艘船，两分钟前沉底了。”
“不救人么？”曾可也跑了过来，许坤阳远远跟着。
“救人？”张天宇哼的一声冷笑，“这些人你觉得能救上来人？鄱阳湖出事了这成百上千年，哪有活口？连我们都知道这一点，这里的渔民会不知道？”
“那他们这是干嘛？”
“捞船上漂过来的的东西。”大蛇磕了磕旱烟袋，“这里的村子除了旅游业，就靠这个挣外快。”
“我说那些人怎么跟急的跟亲爹掉水里了似的……”章法摇摇头，“半天是手快者得慢了没有啊？”
“我在这看了一会儿了，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这湖底一定有什么上次我们没注意的东西。而那一定很重要。”
“什么意思？”
“一时半会也说不好，我们回去。”张天宇起身，“等大蛇来了，我们去好好观摩观摩那个壁画就知道了，我们想知道的东西应该在那里能找到，我有预感。”
章法苦笑，预感，他娘的，现在章法们竟然得靠预感行动。不过似乎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不知道张天宇是真有预感，还是为了给章法们加油鼓劲。
当晚章法们回去，一夜无话，章法再找曾可她也没再开门，只说让章法早点休息养足精神。章法也知道，这是让许坤阳给搞的不好意思了。
第二天清晨大蛇就带着装备过来，那辆看起来得返厂才能修好的SUV也换了，换成一辆更大的，章法也不知道这小子是哪来的经费。
不能都是算命算的吧？
看大蛇的精神气色都不错，这几天他大概也抽出时间做了很好的休息，这下章法们全员再次恢复了个差不多，告别小渔村，朝那天发现的巨坑行去。
由于早就被那辆SUV压出了一条路，章法们这次车开进去甚至没刮掉漆。
“这是最新的登山器械，可以很好的抓在岩壁上。”大蛇拿出一个看起来像手套的东西，“五指的位置上有类似抓钩的装置，必要时候可以当作武器，非常锋利。”
除了一些新装备，老装备也进行了一下升级。比如绳索，这次换成了绝对不会被拽走的那种，每下降一段都会用一种特殊装置给固定在岩壁上，章法们再往上爬的时候也有了安全保障。由于固定过，也不怕它到处乱晃。
一路走到祭坛，再也没有什么意外情况。这里通风不知为何非常好，那些恶臭早已不见了踪影。
就这样，章法们开始了清理地面的工作。说实话，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地面上那些血污毛皮，经过三五天之后，其质感就像某种排泄物一样恶心，再加上其散发出的那种比排泄物还令人作呕的味道，如果不是有防毒面具，恐怕是个人都得窒息在这里。
由于补给充足，章法们也不太着急，一点一点地清理，直到把几乎所有壁画都清了出来。说是“画”，其实是刻在地板上的纹路。并不像敦煌飞天之类，跟画扯不上什么联系。
章法们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情况，这画工说实话实在不敢令人恭维。一笔一划根本没有艺术品的感觉，就像是完全为了叙事刻上去的，有些线条和人物甚至还给刻意扣掉了，不知道是不是没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