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短暂的接触,玉子扬对断牙、乌远良佩服之极,孤身前来红蛇帮总部赴约,而且自始至终都一副坦然自若的深情,若非他三人所处的境地不同,玉子扬相信他们定然可以成为好友。
乌远良如同一个多年未吃过饱饭的流浪汉一般,风卷断牙云般消灭着桌子上的饭菜,安静的大堂内四处回响着乌远良吃饭时发出的声响,乌远良感觉数道目光注视着自己,抬头发现断牙只是在旁边摇头苦笑,而阵风则一脸鄙夷,乌远良挠挠头,尴尬说道:“让帮主见笑了,像我等经常浪迹江湖,居无定所,平时吃穿也不甚讲究,大多时候都是草草对付,今日这种饭菜简直是百年难遇,不由被肚中馋虫主导。倒是帮主您,似乎只顾着看在下吃,您自己却并未动筷子,若是我的吃相叨扰到您,请谅解。”
乌远良所言玉子扬自然不信,乌远良人送盗神,又岂会为温饱而担忧,若此作为只不过为了刺激自己罢了,于是笑道:“先生言重了,区区饭菜怎可如您的法眼,区区便饭怎会入您的法眼。”
乌远良随意擦拭掉嘴上的油腻,望了眼断牙,离开椅子正色说道:“不管你我关系如何,还是要感谢帮主盛情款待,我二人不便久留,这便告退。”
玉子扬也跟着站起来说道:“那好,我送二位出去。”
在红蛇帮总部巡逻的红蛇帮帮众均满脸疑惑,红蛇帮对乌远良和断牙的仇恨大家有目共睹,却看见帮主玉子扬与断牙二人谈笑风生,看不出任何仇怨。上官庭在通往城门的必经道路上,将叶洪潇的九齿连环刀用白布缠绕在手上,目光凶狠地盯着天罗煞总坛方向,他的身后站立着数十人,各个身穿白色素衣,面无表情的脸上透着滔天的弑气,他们跟随叶洪潇征战多年,从最底层小弟逐步成为叶洪潇手下核心人物,带领他们闯荡天下的大哥却死于非命,如今造成着一切的凶手就在天罗煞总坛,他们岂会放过如此绝佳的机会。
上官庭脸上露出嗜血的微笑,在道路的不远处,断牙、乌远良、玉子扬正谈笑风生,玉子扬可以当做什么都未发生,上官庭却无法若无其事。
“上官庭,你这是做什么?”一行三人来到上官庭跟前,玉子扬眉头紧蹙,脸色严厉的询问道。
上官庭被仇恨冲昏头脑,双眼通红的看着玉子扬旁边的断牙、乌远良二人,指着断牙恶狠狠地说道:“他弑了我的亲哥哥,今日我要为我哥哥报仇,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玉子扬生平最痛恨手下之人挑衅自己的威严,在断牙乌远良道来之前,便已郑重声明不准任何人阻拦断牙乌远良离开,上官庭的举动让玉子扬感觉到尊严严重受损,当即一巴掌拍在上官庭脸上,上官庭吃力不住,跌倒在地,玉子扬指着上官庭怒吼道:“我看你是找死,进入先生和先生来我红蛇帮做客,那便是我玉子扬的客人,岂容你在此放肆!”
上官庭顿时嘴角溢出血丝,可见玉子扬用力之大,上官庭踉跄着站起来,来到玉子扬跟前,脸色坚毅地说道:“大哥,就算是今日你把我打死,我也不会让开,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弑害我大哥的凶手从我面前离开!”
玉子扬扬起手掌又欲拍下,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掌抓住,无论他如何使力,都无法移动分毫,扭头发现断牙正满脸含笑地盯着自己,询问道:“先生,这是何意?”
断牙松开拉着玉子扬胳膊的手,说道:“上官庭是冲着我来的,既然上官庭想和我决一死战,便成全他罢了。”
玉子扬恶狠狠的盯着上官庭,冷哼一声,来到一旁,不再理会。
乌远良满脸担忧的望了眼断牙,断牙笑了笑,而后扭过身,对上官庭说道:“出手吧!”
上官庭双眼充血,怒吼一声,双手握刀,向断牙冲来,刀锋与空气摩擦发出声响,断牙面无表情地看着上官庭,在上官庭即将接近断牙的刹那,断牙微微侧身,躲过上官庭满含怒气的一击。
上官庭调转方向,再次冲向断牙,断牙如出一辙,还是轻松躲过,上官庭见断牙只躲不攻,不由气急攻心,怒吼道:“是好汉就出手,一味闪躲算什么。”
听到上官庭的话,断牙微微一笑,调整架势,急速移动步伐,眨眼间便来到上官庭身前,在上官庭巨大的惊愕中倒飞出去,无法再站立起来,在一旁的玉子扬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对于叶洪潇的不自量力他深表无语,同时他更加无法揣摩透彻断牙的身手,因为只是在刹那的时间上官庭已经被击败,而他根本没有看清断牙如何出手。
倒在地上的上官庭痛苦的吼叫着,有懊悔也有沮丧,更多的是无助,望着蓝天嘶吼道:“哥,兄弟无能,无法为你报仇,兄弟这就来陪你!”说完之后直接从怀里掏出匕首,向胸口刺去,在刀尖刺穿衣服,触碰到皮肤的刹那,一颗急速飞行的石子将他手中的匕首击飞,他顺着石子的轨迹方向望去,发现出手救自己的却是自己一直想要弑的人。
“你为什么救我?”上官庭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生的气息,在他被断牙轻松击败自己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产生了自弑的心思,红蛇帮的荣华富贵对他而言如同浮云,唯一支撑他在这个俗世存活的动力便是仇恨,如今报仇无望,他自然便没有理由继续存活下去。
“身为七尺男儿岂可因为小小挫折便自寻短见,我知道你对我恨之入骨,想弑我为你哥哥报仇,眼下我可以给你机会,让你刺弑我的机会!”断牙望着面如死灰的上官庭说道。
上官庭原本以为报仇无望,断牙的话让上官庭在漆黑的夜里看到了一丝曙光,脸露异彩,兴奋说道:“此话当真!”
断牙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断牙从不食言,你可跟随我离开,此后在与我接触的日子里,你可以瞅准任何时机对我展开刺弑,而我接受你的任何报复,但不会对你痛下弑手,直到你站在我面前,说光明正大的挑战我为止!”
“好,一言为定!”经过短暂的休息,上官庭在红蛇帮成员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笑着说道,突然脸色剧变,看着玉子扬,吞吞吐吐道:“帮主,我,我……”
玉子扬随意地摆了摆手,他知道上官庭接下来的话,在八大护法中叶洪潇属于自己最忠实的跟随者,叶洪潇之死是玉子扬最不愿意接受的事实,可一切皆成定局,无法改变。玉子扬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递给上官庭,说道:“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刚才出手打你是迫于无奈,希望你不要挂怀。你大哥之死多少让我的心神有些错乱,哎。”
上官庭这个粗狂大汉在听到玉子扬的话,顿时泪如泉涌,痛哭道:“帮主,您别说了,我生是红蛇帮人,亡是红蛇帮魂,请你批准我跟随断牙离去,待我报得大仇,一定回归红蛇帮,继续为您效力!”说完双膝跪地,接连不断牙地磕头。
“人各有志,你要记住,红蛇帮始终是你的家,红蛇帮大门始终为你敞开!”玉子扬扭过身,望着天际,缓缓说道。
“谢帮主成全,谢帮主成全!”上官庭拜别玉子扬,跟随断牙这个弑了他哥哥的仇人走出红蛇帮,在跨过护城河上唯一的窄桥,上官庭回头望了眼这个他从小生活地方,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回归……
红蛇帮总部城墙上,玉子扬望着断牙、乌远良、上官庭离去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沉声说道:“传我命令,全帮精锐尽数出动,不惜一切代价追弑断牙、乌远良!”
“是!”铿锵有力的声音传出,站立在城墙上的红蛇帮成员扭身离去,短暂的时间,便看见成群的红蛇帮成员陆续走出城门,跨过窄桥,消失在玉子扬视野范围之内。
玉子扬望着湛蓝的天空,任由微风吹拂着未束缚的发梢和衣角,玉子扬的身影与整个陷入忙碌状态的红蛇帮显得格格不入,在这片天地内显得有些孤寂和落寞,高手是孤独的,也是寂寞的,站在这个高,在享受荣耀的同时,也必须承受这份荣耀带来的伤害。叶洪潇死了,那个最忠于自己的兄弟死了,启明远等人心存反心,而莫鱼虽说受自己提拔从守城小卒一步登天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护法,可惜此人心思之缜密远超玉子扬想象,是否能够为玉子扬所用还是一个未知数,就算是彻底忠于玉子扬,莫鱼在八大护法之中威望最低,其手下之人大多对莫鱼貌合神离,真正听命于莫鱼的只有他新提拔的一些人员。
曾经无比风光的红蛇帮在乌远良与断牙出现后,一切都变了……
江浙总督府,疯僧醉葫芦将手里的茶杯摔在地上,而后更是将案几上的全部文案扔到地上,脸色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气急败坏地骂道:“他玉子扬是诚心跟我过意不去,我已经警告过他必须让杭州城恢复往日的平静,谁曾想他如此胆大包天,短短时间,竟然派出大量人马在杭州城内大肆搜查,搞得杭州城鸡飞狗跳!”
“大人,您如此着急也不是办法,听民间传闻,玉子扬之所以如此大动静,是因为他和江湖上人称盗神的乌远良与新晋江湖高手断牙有仇怨,今日断牙与乌远良前去红蛇帮赴约,出来后便有大批的红蛇帮成员出动。”当初跟随疯僧醉葫芦前去红蛇帮总部的一位官差说道,这位官差叫顾峰,另外一位官差叫胡秀。
“哪怕有再大的仇怨也可以背地里进行,如此大张旗鼓这不是表明在拆我的台吗,朝廷里本来就有很多官员眼馋我身居如此要职,近日种种,便成为了他们调查我的导火索。”疯僧醉葫芦哀叹一声,有气无力地说道。
顾峰大惊失色,走上前,四周望了望,小声说道:“大人,您不是花无数银子前去打点,难道他们……”
疯僧醉葫芦惨然一笑,说道:“在紧要关头,再多的银子也无法换来他们的丁点帮助,我的不作为已让朝廷内敌对派系官员找准了出手的时机,如果不出所料,近几日便会有朝廷钦差前来调查我失职之罪。”
“大人,这可如何是好?”顾峰追问道。
疯僧醉葫芦略一沉吟,将顾峰拉到自己跟前,小声嘀咕起来,顾峰不住点头,在疯僧醉葫芦说完,顾峰惊叫道:“大人!”
疯僧醉葫芦脸色一沉,说道:“按我说的去办吧,这是命令,日后若有机会,我会安排人员前去寻你们的。”
顾峰来到案几前,跪在地上,连磕几个响头,而后匆匆离去,大唐内只剩下脸色惨白的疯僧醉葫芦,有些责任他必须承担,他若跟随顾峰等人离去,那他将永世不得翻身,他若与朝廷派遣的官员进行周旋,也许还有一丝转机,关键是事在人为。
在断牙、乌远良、上官庭三人走出红蛇帮总部的那一刻起,在他们三人的周边突然出现了大批的身穿相同服装的人群拥挤在一起,而后四散开来,让尾随而来的红蛇帮成员顿时陷入困境,于是将合在一起的力量分成无数股,进行分别追踪,至于上官庭的加入,提前安排的人员不知晓,红蛇帮的大多数人员也不知晓。
杭州城城外,一队穿着华贵服饰的人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走在官道上,为首的是一个年轻人,刚毅的脸上洋溢着令人敬畏的英气,他身后之人个个面色冷峻,右手紧握腰间的佩刀,握着刀柄的手背青筋凸起,彰显出无限的力量,如鹰般犀利的眼神四处张望着,随时做好出手的准备。和煦的春风轻轻吹过大地,吹过刚抽出嫩芽的柳枝,吹过年轻人俊俏的脸庞,年轻人从低垂的柳枝上折下一片柳叶,放在鼻尖轻轻地嗅了嗅,闭着眼睛轻语道:“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单单是路边随意一棵柳树上的树叶所散发出来的清雅都远超帝都,如此优雅之地,真不知怎会存在那种势力。”
年轻人摇头苦笑,自语道:“没想到我的三弟居然是名震江湖的新晋高手,就连江湖上人人不惜任何代价都要抢到的孤涯断刀都为他所有,大哥是嘉峪关名震天下的将军,我们三兄弟比起来,似乎只有我目前一事无成。”
年轻人正是当初在嘉峪关将军府与断牙、霍腾结拜为异性兄弟的琴魔惊,当得知断牙真实身份的那一刻起,在手里把玩的名贵瓷器差点掉落在地,他虽身在官场,但附属于他们霍家的江湖力量不在少数,若非乌远良与断牙在杭州这边所做之事影响甚大,引起朝廷的注意,肃宗皇帝就杭州所发生的一切在朝堂上专门商议,琴魔惊还闷在谷里。
当琴魔惊知道这一切后,毛遂自荐前来杭州调查,霍家人的秉性和行事风格让支持疯僧醉葫芦的朝廷大臣颇为忌惮,霍家之人手握朝廷多数的兵力,一向刚正不阿,而疯僧醉葫芦在杭州为官数年,在当地贪污的金银财宝无数,倘若让琴魔惊查出些什么,那产生的影响绝对不容小觑。琴魔惊力排众议,最后在其父亲滕连虎的出面下,肃宗才勉强答应,事后,滕连虎对琴魔惊的举动深感疑惑,琴魔惊笑道:“父亲,想必我在嘉峪关与人结拜为异性兄弟的事情您知晓吧。”
滕连虎摸不着头脑,问道:“此时自然知晓,可与你南下杭州有何关联?”
琴魔惊替滕连虎倒了一杯茶水,说道:“给红蛇帮造成重创的正是我的三弟断牙,断牙是当朝护国法师乎元法师的弟子,在法师抵达帝都的当晚,陛下和法师聊了整整一夜,断牙的存在相比皇上早已知晓,孤涯断刀在江湖上的影响力就如同兵符在军队中的影响力一样,而且先皇当年也为了平息孤涯断刀带来的江湖浩劫更是派兵镇压,陛下之所以迟迟未有任何动作,在很大程上是与乎元法师达成了某种协议,以皇上的手段必然知晓我与断牙的关系,但碍于朝廷大臣的压力,一开始并没有同意我前去,在您出面后,他才装作勉强答应,实际上他巴不得我前去,杭州的赋税对整个朝廷的财政有着巨大的影响力。我们霍家历代从军,对皇上的衷心不言而喻,朝廷的所有官员对我们霍家的势力也是极为忌惮,皇上正是看中这一点,才同意派我前去,将杭州窝在自己手里。”
琴魔惊的话引起了滕连虎的深思,琴魔惊见状悄悄离去,留滕连虎一人独自坐在那里。
在琴魔惊出行的前一天,肃宗皇帝将琴魔惊召入皇宫,与他商议了整整一晚,至于谈话内容,只有他们两人知晓……
杭州城看守城门的士兵看到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琴魔惊等人,其中一官吏上前,询问道:“凡是携带兵器入城者,均需接受检查,请几位配合!”该官吏也是精明之辈,为首的年轻人气宇非凡,眉宇间散发的气势让他产生一种主动跪拜的冲动,年轻人定然非富即贵,他身后之人个个虽说样貌普通,但与他们冷酷无情的眼神对视会让他产生一丝忌惮,若是普通江湖侠客,他定然不会如此客气。
琴魔惊微微一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般的感觉,从怀里掏出一块纯金打造的腰牌递给官吏,官吏双手接过腰牌,放到眼前一看,只见腰牌的正面刻着钦差两字,在腰牌的背面雕刻着双龙戏珠,官吏也是见过世面之人,知道该腰牌所代表的含义,此金牌所在,如同皇帝亲临,当即将金牌举过头顶,虔诚地跪在地上,其他守城的士兵也立马跪下,进出城门的平民见到守城士兵如此举动,知道骑在马上的众人身份非凡,也相继跪下,只听官吏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卑职不知钦差大人来此,若有怠慢,万望赎罪!”
琴魔惊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你忠于职守,何罪之有,起来吧。”
“谢钦差大人!”听到琴魔惊的话,众人站起,官吏上前将金牌恭敬地交到琴魔惊手里,而后退到一边,那些守城士兵也极为自觉地将进出城的人分散开来,为琴魔惊等人开辟出一条足够宽敞的道路。
琴魔惊向官吏点头示意后,扬起皮鞭在马屁股上轻轻一拍,马屁抬起马蹄向城内走去,在琴魔惊等人消失在众人视线后,官吏喊来一守城士兵,在他耳边小声说道:“速速去禀告刘大人,就说钦差大人来了杭州。”
该士兵得到命令后,骑上拴在一旁的马屁,直奔府衙而去。而后守城官吏又安排另外两名士兵暗中跟随琴魔惊,保证随时汇报琴魔惊的动静。
在一条用青石铺成的街道,道路两旁柳树成荫,在和煦的春风吹拂下,发出簌簌声响,道路两旁矗立着一座座深宅别院,能够在此街道居住的都是杭州城内非富即贵的存在,总督府便坐落在此处。总督府与其他建筑物不同,没有丝毫的奢华,整体风格为黑白两色,门口静卧的石狮威风凛凛,怒张的大嘴似在发出无声的吼叫,红色的大门敞开着。
向江浙总督疯僧醉葫芦负责传递消息的守城士兵丝毫不怜惜胯下马匹,手中皮鞭狠狠地拍在马屁股上,红色的马屁嘴里嘶吼着疾奔向前,士兵从守城官吏郑重的脸色中已经得知钦差大人前来杭州定然事关重大,他生怕因为自己的失误而给江浙总督疯僧醉葫芦带来灭顶之灾,凭借着对杭州城的熟悉,士兵抄近道直奔总督府,路过繁华路段时,丝毫不降低行进的速,街道上行走的人群被横冲直撞的马匹险些撞到,在看清马上之人时,将即将骂出口的脏话咽入肚中,他们深谙自古民不与官斗的道理,况且自身也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马匹发出一声嘶吼,停在总督府门前,守城士兵翻身下马,气喘吁吁地向总督府内跑去,在总督大厅,疯僧醉葫芦正皱着眉头在沉思,端在手里的茶水早已发凉,但疯僧醉葫芦却丝毫没有发现。
“大,大,大人!”因为过于劳累,守城士兵无法说出完整的话。
疯僧醉葫芦眉头微微一皱,将手中茶水递给守城士兵,平静地说道:“何事如此慌张?”
守城士兵将茶水一饮而尽,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态,说道:“回大人,钦差大人来了杭州!”
守城士兵的话音刚毕,疯僧醉葫芦腾地站了起来,双目圆睁,惊呼道:“你说什么?钦差大人来了杭州?”
守城士兵再次说道:“是的大人,卑职亲眼所见,一行人数大约在十七八个,为首的是一个样貌俊俏的年轻人,我们本欲阻拦盘查,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金牌的正面写着钦差二字,背面是双龙戏珠。此人出示过金牌后,便进入杭州城,张大人已安排当值人员跟随。”
疯僧醉葫芦低头沉思了片刻,对守城士兵说道:“这样,你立刻通知总督府内所有人员,列队在府衙门口集合,我稍后便去。”
“是,大人,卑职这就去办!”守城士兵扭身离去。
望着守城士兵消失的身影,疯僧醉葫芦颓然地坐到椅子上,面如死灰,一向稳若泰山的他此时身躯在微微发抖,他知道朝廷会派遣官员前来,没想到会这么快。心里面知道将要发生何事是一回事,当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无法坦然面对。
在常人看来,疯僧醉葫芦是一个为国为民、两袖清风的好官,但背地里的勾当基本所有在职官员都有所知晓,只不过彼此间保持一种默契罢了。而且疯僧醉葫芦所依赖的派系在朝廷中有着极为重要的位置,如若不然他也不可能轻易在杭州这里为官多年而无任何意外发生。眼下之举足以表明,朝廷即将对他下手,而且他所投靠的派系在朝廷之中处于劣势。
“大人,有您的飞鸽传书。”负责饲养信鸽的衙差手里抓着一只鸽子,在鸽子的腿上绑着一个用蜜蜡封住的圆筒,衙差将圆筒解下,递给疯僧醉葫芦,而后轻轻离去。
疯僧醉葫芦将圆筒一端的蜜蜡弄去,只见在圆筒里面一张小纸条映入眼帘,疯僧醉葫芦将纸条抽出,舒展开来,纸条上写着一行蝇头小字:钦差琴魔惊抵杭,小心。从字体的笔迹疯僧醉葫芦已经看出是何人所写,只是这一切已无任何作用。
疯僧醉葫芦将纸条用火折子点燃,而后来到后堂洗漱一番后,缓缓来到府衙门口。总督府内的所有人员已经整齐地站在府衙门口,见到疯僧醉葫芦的到来,齐声说道:“刘大人好!”
疯僧醉葫芦微微点头示意,而后将目光投向街道深处,琴魔惊此人他有所耳闻,霍家在华夏历史悠久,对于华夏整个历史的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据说当年霍家族长为报皇帝知遇之恩,将毕生家产献于皇帝,而后携带整个家族投军,为华夏国的平安征战沙场,驱除鞑虏,霍家无数先烈死于战场,滕连虎连年在外打仗,随同他一起出征的几个儿子均死于塞外,心灰意冷的滕连虎解甲归田,未曾想到上天眷顾他霍家,将琴魔惊赐予滕连虎,滕连虎大喜过望,向当朝皇帝肃宗请求再次前往战场为国效力,肃宗体恤霍家,并不应允,而是将滕连虎留在朝堂为官,也算是保全霍家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