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玉子扬的问题,莫鱼没有急于回答,沉思良久才缓缓说道:“乌远良号称盗神,在江湖中成名已久,能够在驻守层层重兵的红蛇帮总部如入无人之境,这代表着乌远良不仅仅有着超绝的轻功,其武功之高更是非同一般,断牙五年前便在江湖迅速成名,而后在机缘巧合之下获得江湖上人人争抢的无名刀,得无名得天下名的无名刀是有名的利器,断牙本就是非同一般的人物,如今无名刀在手,简直是如虎添翼,断牙当时偷袭红蛇帮,依据我的思考,他并没有明确的目的,想必他出现在杭州大半是为了告知乌远良,想通过此种举动引出乌远良。单单是一个乌远良已经让我红蛇帮收到重创,如今他二人合在一起,所产生的力量不容小觑。我红蛇帮眼下的主要劲敌便是乌远良与断牙,我们的人在杭州城大举搜查他二人,依靠洛天世家的力量不可能不知,他之所以敢收留二人,一是对我红蛇帮没有任何忌惮,二是有可能与他二人达成某种协定。帮主您对洛天府只围不攻的决定在某种程上给足了洛天府面子,在没有与洛天府产生冲突的同时,既确认也先前的猜测,也可以轻松找到乌远良与断牙的下落,至于那些被抓的洛天府成员,他们本就是无关重要的存在。所以,帮主您的决定无疑是最佳的抉择。”
莫鱼讲话的过程中,玉子扬认真倾听,并不时点头微笑,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基本上已经将其中的利弊关系分析的很透彻。莫鱼在说完以后,发现玉子扬正微笑着看着自己,翘起的嘴角和微眯的双眼无不说明玉子扬对他的回答很满意,莫鱼在底层混迹多年,察言观色的本领已经炉火纯青,接着说道:“帮主,属下愚钝,目前所能够揣摩透彻的也就这些。”
玉子扬哈哈大笑,扭过身望着隐隐出现轮廓的大陆,没有说话,他此时的内心非常舒坦,很明显,莫鱼的所作所为他很满意……
红蛇帮在杭州城内大规模搜查终于告一段落,在此期间蜗居于住宅内不敢出门的居民终于再次走上了街道,小商小贩也终于可以放心地在路边置办摊位,继续先前被红蛇帮成员打断牙的营生,一时间整个杭州城洋溢着欢悦的气氛,随处可见成群的孩童追逐着玩耍。
江浙总督疯僧醉葫芦也是长出了一口气,身为当地最高朝廷命官,第一职责便是维护当地治安,保证管辖下的居民安居乐业,为朝廷极可能多的征收赋税,倘若在他管辖下的杭州长期处于慌乱状态,朝廷当权者迟早会怪罪下来,他从红蛇帮获得的巨额财富大多被他用于疏通上层关系,真正落入他腰包的钱财寥寥无几,但只要身在官位,所有损失的财产都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补齐。
行走在恢复往日热闹的街道,疯僧醉葫芦长期压抑的心总算是得到了释放,看到眼前的场景,他真实地感觉到这一切要比从红蛇帮拿的巨额财富要快乐的多,回忆起当初自己饱读四书五经,参加科举,励志报效朝廷的誓言,随着岁月的流逝,在官场待的时间越久,曾经那份豪言壮志也不复存在,反而变成了自己当初最为痛恨的那类人。
官场如同江湖,常言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在官场,又何曾可以随着自己的意愿做事。官场的争斗丝毫不亚于江湖的厮弑,官场如同一个无底洞般的存在,此刻还把酒言欢的官僚,下一刻也许是踩着自己身体上爬的仇人。人生最为痛苦的事情便是在多年后,回顾走过的路,发现自己最终变成了曾经那个最为讨厌的人。疯僧醉葫芦参加科举的最初目的便是光耀门楣,衣锦还乡,当他真正踏入官场的那一刻起,他突然发现,那群穿着光鲜、大腹便便的官僚要比预想中的更加恐怖,在前途与原则的分叉口,他发现在这个社会原则只不过是笑话罢了,于是他选择了前途,于是他变得和大腹便便、油光满面的官员一样,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却做着肮脏的勾当。
从某个角而言,疯僧醉葫芦与红蛇帮玉子扬并没有什么不同,红蛇帮在他这个保护伞下光明正大地搜刮着民脂民膏,而疯僧醉葫芦却背地里中饱私囊而已。此时的疯僧醉葫芦与玉子扬,便是一条绳上的蚱蜢。
“老板,来两笼包子,一碗银耳莲子粥。”疯僧醉葫芦来到路边一间小店坐下,吆喝道。
“哟,这不是刘大人吗?刘大人稍等,马上就好!”小店老板显然认识疯僧醉葫芦,其实说起来,疯僧醉葫芦与某些贪官比起来,已经做的很不错了,为官多年,平易近人,从来没有欺压过拼命百姓,反而将获得的不义之财分发给一些落难的贫民。
很久包子和粥便端了上来,疯僧醉葫芦望着冒着热气的包子和粥,不觉胃口大开,狼吞虎咽起来,比起和商家巨贾在一起吃饭喝酒,他还是喜欢在路边的小店,在这里他完全不必在意,一切随性而为。
吃饱喝足,疯僧醉葫芦从怀里摸出几个铜板放到桌子上,起身边走,小店老板见状立马将铜钱捡起,拦住刚刚站起的疯僧醉葫芦,憨厚的说道:“刘大人,您真是太客气了,只不过是几个包子,一碗粥罢了,您来我这小店吃饭,已经是小的家里烧高香了,哪能收您的钱呢,您赶紧将这钱收回吧,倘若我收了您这个父母官的钱,让我家中老母要是知道了非打断牙我的腿不可。”
疯僧醉葫芦执意不肯收回铜钱,与小店老板退让道:“店家,你这也是小本生意,哪有吃饭不给钱的道理,身为朝廷命官,岂可随意吃喝百姓的东西。”
小店老板见状,也不再坚持,将铜钱揣入怀里,又打包了两笼热腾腾的肉包子递给疯僧醉葫芦,憨厚说道:“刘大人,我知道您体恤百姓,是为民做主的好官,钱我收下了,这点包子您带回去给官衙里当差的兄弟拿回去尝尝鲜,这包子是我家祖传的,味道很不错。”
疯僧醉葫芦没有推辞,将包子拎在手里,向远处走去,小店老板望着疯僧醉葫芦愈走愈远的身影,心里不禁暗叹:多好的官员那,如果华夏国能多一些像刘大人这样的官员那该多好。而后回到小店继续吆喝着叫卖包子,因为疯僧醉葫芦在这里吃过包子和粥,一时间周围的人群纷纷挤过来,叫喊着要买包子和粥,只把小店老板乐的喜不拢嘴。
街角的位置,断牙与乌远良的身影显现,望着忙碌的小店老板以及疯僧醉葫芦离去的方向,断牙说道:“没想到疯僧醉葫芦还算是一个清官。”
“有时候表面展现的东西会蒙蔽人的双眼。”乌远良语气平静的说道:“要不咱们也去买两个尝尝?”
断牙白了乌远良一眼,乌远良在断牙面前永远是一副放荡不羁的表情,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断牙无奈一笑,说道:“也好,你去吧,多买两个,吃饱喝足才有体力去面对红蛇帮的邀请。”
乌远良嘿嘿一笑,当下也不再客气,走向小店,买了两包包子折返回来,断牙不明所以地看着乌远良手里拿着的包子,诧异的问道:“你我二人吃一包便可,为何买两包?”
乌远良打开其中的一包,拿出一个包子递给断牙,自己也取出一个咬了一口,一股肉香直奔鼻腔,不住点头称赞,一个包子入肚后才说道:“玉子扬倾全帮之力邀请我二人前去红蛇帮做客,空着手多少有些显得寒酸,太过贵重的礼品我又不舍得掏钱,只有讲究着拿几个包子,还别说,包子味道不错,不要光拿着,包子趁热吃味道才鲜美!”
断牙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颇为赞同地说道:“言之有理,红蛇帮如此盛情相邀,多少需要带点礼品过去。”说完两人对视一笑,爽朗的笑声发出,在面对红蛇帮这个庞然大物时,连一些较为知名的门派都心生畏惧的红蛇帮,在他们的眼里看不出丝毫的恐惧,仿若只是面对一个极为普通的宗门罢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断牙乌远良并非牛犊,而是两只驰骋于华夏江湖的雄鹰,老虎再势大,也只不过是称霸于山林罢了,它的爪牙永远无法触及到广阔的陆穹。行走江湖,畏首畏尾终究难成大事,断牙一入江湖便去挑战在江湖立足已久的资深帮派,以血腥手段让江湖闻风丧胆。
倘若断牙与乌远良连红蛇帮这条鸿沟都无法跨越,那么此后的江湖路又有何颜面继续走下去。红蛇帮只是行走于世俗界的一个较为庞大的帮派罢了,陆茫的华夏大地还有许许多多未知的豪门宗派存在,觊觎断牙手中无名刀的门派存在不在少数,失去无名刀的黑苗寨定然不会就此罢休,还有更多未知的危险在等待着断牙前去涉足,人活一生,按照固定规律生活有何意义,既然踏入江湖,那就在这片沉寂如同死湖的江湖掀起一片风浪,缔造属于自己的辉煌。
红蛇帮总部所在区域周边并无普通居民,自红蛇帮接连两次被偷袭后,一直以为红蛇帮总部固若金汤的玉子扬感觉到了一丝危险气息,试想深夜睁开眼的那一刻,突然发现头顶处有人阴森森的盯着自己,浴室玉子扬便下令将周边居民驱赶殆尽,花重资在其他区域为附近的居民重新建立家园,倒不是说玉子扬善心大发,而是疯僧醉葫芦出面调和,否则依靠玉子扬的行事手段才不会理会普通民众的死活,红蛇帮虽说财大气粗,但没有任何人会嫌弃腰包里的钱少,迫于疯僧醉葫芦的压力只有如此,而后空出来的地方便将杭州周边的红蛇帮成员齐聚于此,在红蛇帮总部周边驻扎,从表面看来与以往无异,但背地里却有无数双眼睛注视着这里所有的一切。
围绕红蛇帮总部的护城河随处可见划动的船只四处巡逻,护城河的作用可以有效抵挡外地大规模入侵,宽阔的河面并不能阻挡如同乌远良一般的高手越过护城河,翻过在普通人眼里如同天堑的高耸城墙,成功进入红蛇帮总部,玉子扬并非固步自封之辈,相反他有着极为长远的目光,在对红蛇帮整个局势彻底分析过后,做出了如此选择。
断牙在前,乌远良拎着打包好的包子在后缓缓走来,通过狭窄的桥,来到红蛇帮金黄色的城门前,因玉子扬早已颁布命令,倘若断牙乌远良前来无需阻拦,虽说很多人员并未真正见过他们二人,但两人的画像红蛇帮每个人基本上已牢记于心,因此在护城河上巡逻的船只见到断牙二人完全无作为,有些人他们不敢拦,尤其是玉子扬专门邀请的人员,上层人物的思想和做事风格他们这些底层人员没有必要去猜测,只需执行命令足矣。
望着城墙上严阵以待的红蛇帮成员,乌远良说道:“劳烦通报一声,断牙、乌远良前来拜访玉子扬帮主!”乌远良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城墙上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深沉的嗓音划过虚空却依旧可以在每个人的耳边清晰传响,让人生出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
断牙与乌远良给红蛇帮造成的冲击早已深入人心,城墙上的红蛇帮成员听到乌远良的话顿时震在当场,不知所措,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断牙与乌远良会真的前来赴约。
乌远良望着城墙上发呆的红蛇帮成员,无奈一笑,只得再次喊道:“劳烦诸位兄弟通报一声,断牙、乌远良应邀前来拜访玉子扬帮主。”
这时红蛇帮成员才反应过来,领头模样的男子对着城墙下面喊道:“请二人稍候。”说完指挥了他旁边的一人前去通报。
不消片刻,金黄色的城门发出吱呀的声响,剧烈的震动导致丝丝灰尘从城门上落下,一队穿着黑衣的男子表情肃穆地走了出来,来到断牙与乌远良跟前,说道:“先生,先生,帮主有请!”
说话之人面无表情,哪怕是在面对红蛇帮重敌断牙与乌远良,从负责开城门的红蛇帮成员对这队黑衣男子表露出来的恭敬和忌惮之情,乌远良已经猜测出,这队黑衣男子也许就是玉子扬身边的贴身护卫。对这些黑衣男子的身手乌远良深有感触,当初在闯入天罗煞总坛后,正是这些贴身护卫完全不顾自身安危的出招方式让乌远良行动受阻。如今这些贴身护卫再见乌远良,却表现出莫不在乎,单单是这份心态就足以让人佩服。
“前面带路!”乌远良也不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收起心神说道。乌远良知道,在他与断牙踏入红蛇帮总部的这一刻起,必须完全小心,玉子扬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之人,玉子扬对他二人恨之入骨,难保玉子扬不做一些过激手段。
在玉子扬贴身护卫的带领下,几人穿过红蛇帮总部的别院,径直来到天罗煞总坛,望着用古篆体书写的天罗煞总坛三个金黄大字,乌远良面露不屑,带领断牙与乌远良的贴身护卫分两列站立在天罗煞总坛门前,断牙与乌远良对视一眼,没有迟疑直接进入天罗煞总坛,天罗煞总坛内两边的桌椅已被移开,在大厅的中央有一个极大的圆桌,在圆桌上陈列了样式丰富的菜肴,玉子扬正坐在桌前,往碗里倒酒,在看到二人进来,玉子扬极为豪迈一笑,伸手示意道:“请坐!”
既来之则安之,断牙生性冰冷,乌远良阅历无数,当下也没有客气,径直坐了下来,将手里的包子放在饭桌上,说道:“我想着玉子扬帮主盛情相邀,我二人若空手而来,多少显得有些寒酸,而贵帮又富可敌国,实在想不出究竟拿什么礼物较为合适,我二人走遍杭州城大街小巷,总算是找到了比较合适的礼物,相比玉子扬帮主您吃惯了山珍海味,像这种包子恐怕未曾有缘一尝。”
玉子扬豁达一笑,丝毫不在意乌远良的调侃,说道:“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先生能够挂怀在下,在下深感荣幸,在下略备酒菜,为二位洗尘接风。”
乌远良也是哈哈一笑,没有接话,端起桌上的酒壶倒满酒杯,端起酒杯就要喝,玉子扬突然开口道:“不怕酒里有毒?”乌远良听到玉子扬的话,没有丝毫停顿,将杯中的酒灌入肚中,而后饶有兴趣的盯着玉子扬说道:“我乌远良行走江湖多年,一向贯彻的原则便是绝不浪费一滴佳酿,哪怕酒里有毒!”
“好,好,好,爽快,不愧为盗神。”玉子扬端起酒杯,连说三个好字,接着说道:“原来是客,在下先干为敬。”三人如同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丝毫看不出有任何仇隙。
乌远良再次将酒灌入肚中,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肥肉放入嘴里,断牙自进入天罗煞总坛,没有去触碰桌子上的酒,只是简单地吃了几口饭菜。
“帮主,您如此兴师动众从洛天府请我二人前来,恐怕不是单纯地为了吃一顿饭吧,有什么事情您尽管直言。”断牙向来是直性子人,他不会学着乌远良与陌生人绕弯子,更别提眼前的玉子扬对他们恨之入骨。
玉子扬诧异地看了眼乌远良,在他的心目中乌远良是主,断牙是从,当断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乌远良没有丝毫的不快,只是自顾自地吃着饭菜,让他对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加模糊,既然有人开门见山,他自然乐意,擦掉嘴角断牙留的汁液,说道:“实不相瞒,我玉子扬纵横江湖多年,树敌无数,但似乎并无与二位有过任何过节,不知为何先生与先生会对我红蛇帮大打出手?”
乌远良放下碗筷,接过话茬,说道:“帮主所言不假,我与帮主并无任何仇怨,你们红蛇帮对我实行的围追堵截我并不在意,人在江湖,总要面对各种追弑,死于他人之手,不能怨天尤人,只能怨自己技不如人,这一切我别无他话,怪只怪你红蛇帮之人嗜弑成性,将一群无辜的村民在我面前生生屠弑,哪怕当时我已束手就擒,他们还是痛下弑手。我乌远良向来无拘无束,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是你们红蛇帮成员,硬生生将我深深掩埋于内心深处的黑暗面逼了我出来,俗话说人总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承担单价,也许你会说,当初屠弑无辜村民之人已经被我斩弑殆尽,可追根溯源,说到底还是你红蛇帮教导无方,纵容手下肆意横行,欺压百姓,只不过后来碰到了我这颗硬钉子而已。”
玉子扬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乌远良所讲述的情况他基本已经全部知晓,对于乌远良的行事风格他也表示认同,他玉子扬自己本就是有仇必报之人,斩草除根是他一贯做事原则,问题是他可以对敌人如此,但不允许别人对他也如此。
“先生的心情在下可以理解,毕竟是我红蛇帮之人出手在先,先生对我红蛇帮施以报复理所应当,细数之下我红蛇帮成员说那个命于先生和先生之手的人数不下数百余人,我红蛇帮所承受的损失足以抵挡先前的过错。我今日邀请二位前来我红蛇帮做客,并无它意,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就此把酒言和,不知二位意下如何?”玉子扬笑道,放在桌子上的手摸着放在右手边的筷子。
看到玉子扬的举动,断牙与乌远良眼孔同时一缩,而后断牙脸色平静的看着玉子扬,说道:“帮主,若你自信藏于后堂之内的人员能够在我弑你之前就将我二人诛弑的话,你尽管让你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上。”
断牙的语气很平静,但玉子扬从断牙自信的脸上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断牙并非口出狂言,于是将筷子拿了起来,夹起离他最近的一块肉放入嘴里,笑道:“两位想必是误会了,我玉子扬为人向来光明磊落,又岂会在后堂安排人员对二位贵客进行埋伏,不知二位对在下的建议作何考虑。”
乌远良呵呵一笑,将面前的一只烧鸡拿了起来,直接将整只烧鸡吃下,而后随意地擦了擦油腻的嘴,满不在乎地说道:“在我眼里,多少红蛇帮成员的命都无法抵挡我心目中的仇恨,就如同这只烧鸡一般,既然被我盯上了,我会让它连一根骨头都不剩下。”
玉子扬眉头微皱,深邃的眼里闪出让人不寒而栗的目光,他身上的放射出来的气势对于常人而言是一股无形的压力,但乌远良与断牙根本不放在眼里,对于他的气势视若无睹。
玉子扬随意地将手中的筷子丢在一旁,靠在椅子上,说道:“既如此,也没什么好谈的了,我红蛇帮与你二人正式开展,在你们走出红蛇帮城门的那一刻起,你我就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玉子扬话中之意威胁甚强,断牙、乌远良二人也是见惯风浪之人,完全不在意他身上散发的逼人气势,在乌远良将矛头对准红蛇帮,准确的说,在红蛇帮成员屠戮落花村的那一刻起,乌远良就已经与红蛇帮成为了不死不休的死敌。至于断牙,本身与红蛇帮并无任何瓜葛,他的出手完全因为乌远良,他与乌远良认识时间不长,但是在内心深处他已经认同了乌远良的存在,乌远良的品行他大为了解,能够逼迫乌远良痛下弑手的事情,定然是彻底触怒了乌远良这头温和的狮子,断牙天性冰冷,出手向来无情,否则也不会在挑战各派高手时都斩断牙失败者的一根手指作为代价。
玉子扬话音刚落,乌远良便发出爽朗的笑声,说道:“按照帮主的意思,我是否可以理解为只要我二人不离开红蛇帮总部,那我们暂时就不是敌人,对吗?”
玉子扬坦然一笑,说道:“自然如此!”虽说他丝毫无法摸清乌远良说此话的目的。
乌远良诡异地笑着小声说道:“那如果我二人在天罗煞总坛将玉子扬帮主您斩弑的话,你手底下的帮众是否会为难我们呢?”
听到乌远良的话,玉子扬脑中思绪万千,权衡着乌远良话语的真假,他对乌远良和断牙的手段颇为忌惮,其中乌远良在江湖成名多年,很少有人见过其真正面目,断牙是江湖新晋高手,更是手握无名刀多年而安然无恙,两人的本事可见一斑。玉子扬师出少林,更是偷习少林秘籍,自身的武功早已跻身江湖高手行列,只因当初差点丧命于乌远良之手,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虽说此时身在红蛇帮总部,到处驻扎着重兵,玉子扬可以确信,自己完全有可能在红蛇帮帮众冲入天罗煞总坛之前被斩弑。当捕捉到乌远良眼里的一丝戏谑,玉子扬恍然大悟,乌远良说出此话的目的是为了报复自己先前的威胁,于是笑道:“我承认凭借你二人的身后完全可以将我轻松斩弑,但是不知先生是否想过在斩弑我之后呢?”
乌远良装作恍然大悟的神情,颇为懊丧的拍打着自己的额头,惋惜道:“我倒是忘了我们现在身处红蛇帮重地,在天罗煞总坛的外面有数万只眼睛盯着,及时帮主您死于我的断刀下,恐怕我们两个也会横死在乱刀之下,也罢,还是先吃饱喝足,早上吃的包子太少,而帮主您备的酒菜色香味俱全,其他事情稍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