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精瘦中年人未开口之前,断牙便已准备助忽尔木一臂之力,如今见其开口,也不再犹豫,纵身跃到小船之上,端起放在一边的酒杯,一饮而尽,开口道:“好酒!”
“阁下不惧冬夜严寒,只身在河畔听我与徒弟谈话,究竟所谓何事?”精瘦中年人笑着将酒杯斟满,看着断牙说道。
断牙没有言语,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忽尔木见断牙如此无礼,刚想发作,便被精瘦中年人制止,忽尔木很骄傲,这是对外人,但在精瘦中年人跟前,他的骄傲被深深的埋在心底,因为他知道,如果没有精瘦中年人帮忙,他可能早已死亡,更别提灭门之仇了。
断牙完全不理会忽尔木,而是满含深意的看着精瘦中年人,良久才开口道:“你们深夜造访无忧客栈,难道不是想盗取无名刀吗?”
精瘦中年人闻言面色巨变,满脸戒备的盯着断牙,说道:“阁下此话何意?”忽尔木更是手捏毒针,随时准备攻击断牙。
断牙丝毫不在意他俩的举动,而是从背上取下无名刀,放到桌子上,接着拿起酒瓶将酒杯倒满,这次没有一饮而尽,反倒是慢慢的品味着酒的浓香。
精瘦中年人诧异的看着断牙,见断牙自将断刀放下后便不再理会自己等人,而后将目光转移到放在桌子上的断刀,小心的将断刀套取下,精瘦中年人瞳孔骤缩,只见在断刀身末端的无名两字映入眼帘,在蜡烛火光的照耀下,断刀身发出丝丝寒光。
精瘦中年人暗吸一口凉气,酝酿一番后,开口道:“如若在下没猜错的话,阁下定是传言中的断牙,而这把断刀正是江湖上你争我抢的无名刀。”
断牙将酒杯放到桌上,徐徐说道:“正是。”
“无名刀之影响力巨大,不知断牙大侠将无名刀拿出,不怕我们包含抢夺之心?”精瘦中年人从刚才的吃惊中回过神来,他知道断牙既然将无名刀拿出,定有其深意,但其中目的他暂时无法猜测出来。
“你徒弟想用无名刀来换取你们宗门帮主的出手,而我拿着无名刀,只会招来无穷无尽的厮弑,与其这样,不如将断刀交于你,让你徒弟达到目的,岂不更好?”断牙呵呵一笑,满不在乎的说道。
精瘦中年人久经江湖,一时间也难以捉摸透彻断牙的真实意图,发现一旁的忽尔木眼里精光四射,显然是对无名刀充满了期待,但他并非莽撞之辈,沉思了一会,说道:“不知我们师徒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不需要任何代价,只需答应我一个条件即可,而且对你来说,易如反掌。”断牙说道。
精瘦中年人追问道:“什么条件?”
“将我带入你所在的宗门。”
断牙的话在精瘦中年人耳畔回响,这个条件看似简单,其中蕴含的东西却太多了,而且他根本无法知晓断牙进自己所在宗门的目的,如若包含祸心,依据对断牙的了解,那肯定会给宗门带来巨大的灾难。
断牙似乎看出了精瘦中年人的顾虑,开口道:“你放心,我并无它意,不会对你产生任何危害。”
忽尔木听到断牙的条件,眼中精光更盛,祈求的看着精瘦中年人。
精瘦中年人思索一番,心道:断牙此人先前名声大噪,出手无情,且武艺高强,江湖鲜有敌手,但我门内高手如云,他断牙终有三头六臂,也难敌我门内群雄。
“既如此,我再推辞,反而显得我以小人之心君子之腹,在下陆皓,欢迎断牙大侠来我地罗煞。”精瘦中年人起身,向着断牙一拜。
断牙此时才知晓,精瘦中年人的名字原来叫陆皓。忽尔木见陆皓答应断牙的条件,顿时喜笑颜开,对于他来说,哪怕有一丝希望能够报家门之仇,也是极大的喜讯。
“你的徒弟状况似乎不妙。”断牙端起酒杯,瞥了眼满脸欣喜的忽尔木,向着陆皓说道。
忽尔木在陆皓心中似乎占据着重要位置,听到断牙提起,一丝愁容涌现脸上,长叹一口气,说道:“说起忽尔木,都怪我,若非我将制造毒药的本领教授与他,也不会造成现在这个样子。”
忽尔木听到陆皓自责,立马说道:“师父,您千万别这么说,在我向您祈求帮助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哪怕是丢掉性命也无所畏惧,更别提只是毁容了。”
“话虽如此,为师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样貌。”陆皓痛惜的看着忽尔木,而后突然开口道:“对了,断牙大侠,有一事恕我直言,您的样貌如今在江湖中人眼里已经耳熟目染,如若带您进入地罗煞,我怕对您不利。”
断牙淡然一笑,说道:“无妨,此事我自有解决办法,你只需将我带入你宗门便可。”
“即如此,那我们一言为定,您看我们何时启程?”陆皓说道。
“明日午时,你我在此再会。”断牙说道,而后起身离开小船,轻松跨过江水,消失在黑夜中。
小船上,忽尔木陆皓相视无言,巨大的转变让两人一时间无法接受,处心积虑想获得无名刀,谁能够想到断牙居然亲自上门把无名刀交于两人,要求只是带断牙进入宗门。
近年来地罗煞很少在江湖行走,知道其存在的人并不多,断牙此人只是一个新进江湖的武林高手,自然也不会知晓地罗煞的存在,可他尽然要求进入地罗煞,这让一向老谋深算的陆皓也摸不着头脑。
忽尔木虽说也是聪明之辈,但此时他的心里只有仇恨,只要能够为家人报仇,哪怕是牺牲自己的性命。有时候仇恨可以蒙蔽人的双眼,让人无法拨开云雾,查看后面的真相。在看到无名刀的那一刻,他的心中放佛感觉自己早已跑到仇人面前,将仇人手刃的快感。
只是他永远不会想到,江湖,永远是深不可测的,一个小小的无忧客栈就险些让他丧命,更别提那个弑他满门的势力了。总的来说,忽尔木终究只是一个涉世未深,被仇恨蒙蔽理智的年轻人罢了。
江湖上永远不乏此类年轻人,幸运者,登上武林巅峰;不幸者,惨遭横尸街头。索性他的师父陆皓对他疼爱有加,处处关心忽尔木,让他尽可能的得到他的庇护。
“师父?”忽尔木看着阵阵出神的陆皓,开口提醒道。
听到忽尔木的叫唤,陆皓连忙收拾心神,望着眼前这个满脸充满期待的年轻人,心道:罢了,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既然断牙肯将无名刀拿出来,也让忽尔木看到了希望,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没有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局。
“小木,如今无名刀已经得到,明日我们便启程前往地罗煞总部,届时一切听我指挥,切不可轻举妄动。”陆皓说道。
“是,师父。”忽尔木的脸上洋溢着微笑,因毒毁容的脸此时怎么看,怎么阴险,让人完全无法想象,此前的忽尔木是一个年轻俊美的男子,若非发生巨变,此时的他也许应该在家做富家少爷吧。
与忽尔木的欣喜不同,陆皓的脸上始终挂着愁容,是担忧,还是什么,无法说清,只是这一切,忽尔木完全没有注意到。
冬天的夜很安静,哪怕是繁华如洛阳城,此时也陷入了梦乡。洛河河上,以船为生的船家早已和衣而睡,美美的进入梦中,也许在梦中此时的他们腰缠万贯,正意气奋发的挥霍着财富。陆皓与忽尔木所在的小船,忽尔木依靠在船帮上,熟睡的脸上挂着笑容,对他而言,过今晚,报仇雪恨的日子指日可待。
桌子上燃着的蜡烛伴着东风舞动着身躯,陆皓拿着酒壶,站在船头,望着漆黑的夜,孤单的身影让这个中年人显得有些落寞。
“父亲,母亲,哥哥,嫂子,妹妹,如今我终于等到了,你们等着我,在我手刃仇人后,就下去找你们,我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很孤单,我想你们。”一行清泪从忽尔木眼角滑落,进入梦乡的他,依旧牵挂着报仇。
仇恨往往是人前进的动力,但在报完仇的那一刻,会发现,一直以来支撑自己存在的精神支柱消失了,而自己似乎没有了存在的必要。只是忽尔木没有想到,他的师父,陆皓,这个深沉的男子内心中的仇恨要远远高于他……
昼夜更替是万古不变的真理。哪怕黑夜再不舍,也终究要被太阳的光辉代替,就好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有作没有息完不成一个轮回,同样,只有黑夜,没有白天的世界,或者只有白天,没有黑夜的世界,也无法完成一个轮回。
回到无忧客栈的断牙没有休息,而是站在窗前看着天际,看着阳光一点点吞噬黑暗,将自己独有的光热洒向大地,在这个寒冷的冬天,似乎只有看到太阳,人们才会感觉到那么一丝温暖。
在第一缕阳光照射到断牙的脸上,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挂在脸上。接着房门被推开,赛婀狐迪安打着哈欠走了进来,将桌子上的茶一饮而尽后,来到窗前,站到断牙旁边,学着断牙望着天际。
“断牙大哥,你昨夜一夜没睡?”赛婀狐迪安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问道。
断牙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赛婀狐迪安的问题,对于断牙的性格,赛婀狐迪安深有体会,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继续看着天际,虽然她根本不知道在看什么。
“今日午时我会远行,你作何打算?”断牙问出这句话后,就意识到白问了,因为昨天的时候赛婀狐迪安已经言明要跟随自己。
果然,在断牙话音刚毕,赛婀狐迪安便开口说道:“自然是跟随你一起去了,难道你想我一人孤零零的漂泊江湖。”
“既如此,你便收拾一番,我们午时启程。”说完,断牙收回目光,留下赛婀狐迪安一人站在窗前,与挂在天际的太阳遥遥相望……
在心中有期盼时,平常微不足道的时光也会显得很漫长,从太阳还没升起,忽尔木便立在江边,向着洛阳城通往此处的道路望去,忽尔木来回踱步,生怕昨夜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陆皓则在一旁闭目养神,他平静的表情下看不出任何异常。
“师父,他们来了。”远处断牙与赛婀狐迪安的身影出现在忽尔木的视线中,忽尔木像一个获得期盼已久的玩具的小孩子一样,兴奋的喊道。
陆皓缓缓睁开眼睛,平静的看着处于兴奋状态的忽尔木,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断牙早已看到陆皓师徒两人,若非是赛婀狐迪安跟着自己,也许他早就出现了,一路上赛婀狐迪安左顾右盼,看到一些新奇的东西都会忍不住上前询问一番,路过一些胭脂水粉店,她更是购买了许多。用赛婀狐迪安的话说,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会有多少个日夜要露宿荒野,如若准备不充分,会吃很多苦。
对于赛婀狐迪安所做的一切,他没有理会,只是任由赛婀狐迪安做她所喜欢之事。
在断牙与陆皓、忽尔木会和后,虽说已经超过了约定的时间,但忽尔木与陆皓并未表现任何的不满,在他们心中,断牙能够出现,就已经是天大的喜讯了,至于跟随在断牙身边的赛婀狐迪安,他们也没有说什么,潜意识中将她当做断牙的夫人。
“断牙大侠,此行路途遥远,我等是否需要找一间客栈,吃过午饭,再做打算?”陆皓开口说道。
“一切听你的安排。”断牙简单的回应道……
洛阳城无忧客栈内,店小二依旧懒洋洋的坐在凳子上,仿佛客栈生意的好坏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客栈掌柜已经不是金福来,而是另外一人。
此时,在一座雅苑内,金福来正运功疗伤,右手的丢失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你受伤了?”房间内,不知何时出现一个身着灰衣的男子,此时该男子正看着疗伤的金福来。
听到有人说话,金福来连忙收工,睁开眼睛,发现灰衣男子,原本惊恐的表情恢复自然,看着丢失手掌的右手臂,颓然说道:“昨夜遭人暗算,大意之余被毒针刺中,为保命才采取此下策。”
“能让你崆峒虎金福来受伤的人定不是无名之辈,你与他交手,可曾看出他师出何门?”灰衣男子说道。
金福来惨然一笑,脸上满是伤感,想当年他崆峒虎金福来是何等威风,谁曾想如今竟落得如此下场,但人在江湖,变化莫测,谁又能保证安然无恙走完整条江湖路。金福来只是损失一个手掌,比起那些丢掉性命之人,已算是万幸。
“我心中自然有此打算,此人根本不显露自身武功,只是一味闪躲,无奈我武功荒废多年,反应能力大减,被其实用毒针刺伤,无奈之余,只有斩断牙手掌。”金福来嗟然长叹,这就是江湖,一个血腥的江湖,当年他行走江湖时,有多少人丧命他的软断刀以及掌下,如今丢失手掌,武功基本大废,也许这就是因果报应。
世间本就是一个轮回,当年他弑人无数,现在的手掌似乎预示着轮回的结束,与死在他手下的人想必,他的结局并没有那么悲惨。
金福来的心灰意冷尽数被灰衣男子收入眼底,灰衣男子从内兜里掏出一粒药丸,递给金福来,示意他吃下去,金福来对灰衣男子没有任何防备之心,接过药丸,直接放入嘴里吞咽下去,药丸入口即化,金福来顿时感觉一股热流流遍全身,本来陆白的脸也出现一丝红润。
“多谢!”金福来连忙道谢,一向自傲的他说出多谢是多么的不易。
灰衣男子显然也是知晓金福来的秉性,在听到金福来的道谢后,脸上出现一丝笑容,说道:“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十年前若非我将你邀请至此,现在的你也不会遭受如此重创。”
金福来淡然一笑,失去手掌已成定局,行走江湖之处他就已做好最坏打算,大丈夫如若一直拘泥小节,难成大器,顿了顿说道:“话虽如此,若不是当初你出现,我恐怕早已死于奸人之手。一切都有定数,享受了这么多年的清福,我知足了,只是从今以后,你我恐怕再也难以并肩作战了,这是我最遗憾的事情。”
灰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但掩饰的很好,并未被金福来发现,接着金福来的话茬说道:“你我相交多年,难道还不了解我吗,打打弑弑对我而言,只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对了,你可知昨天夜袭无忧客栈之人目的何在?”灰衣男子突然转变话锋,说道。
“无名刀!”简短的三个字从金福来口中传出。
简短的三个字影响力不亚于一切,无名刀重出江湖的消息让如死水般的江湖再次动乱起来,可只上次在长安城客栈内的惨案,让各派陷入短暂的蛰伏。
无忧客栈在江湖上立身多年,很少敢有人挑战无忧客栈的权威,昨夜发生的一切让无忧客栈幕后人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你是说,断牙出现在了洛阳城?”无名刀的消息事关重大,连一向从容的灰衣男子也产生一丝动容,连忙追问道。
金福来笑了笑,早已料到灰衣男子会有此表现,继续说道:“是的,消失了五年之久的断牙出现在了洛阳城,而且是入住在我无忧客栈,与前段时间传言不同的是,昨天他是孤身一人,后来又出现一女子,该女子自称赛婀狐迪安,据我猜测,也许是南方洛天世家的人。”
灰衣男子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自言自语道:“越来越有意思了,如果连洛天世家都参与夺取无名刀,那么接下来,会更加的丰富多彩。”
接着对金福来说道:“如今你已受伤,就跟我回门派吧,这里我安排新的人员来接手。”
金福来知道,灰衣男子说的方法是目前最好的,他显然已经没有了势力来维护无忧客栈,与其霸占着无忧客栈老板的位置,不如随同灰衣男子回门派,想办法弥补失去右手手掌的权限,武林高手,从来不会因为失去手掌而自暴自弃,没有右手手掌,可以练习左手功法。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金福来失去右手掌,并不代表一定是坏事,江湖上的人一般习惯了右手,如若使用左手功法,反而会出其不意,为自己创造更大的便利,同时会不自觉的忽视其右手,如若右手突然发起攻击,往往让人防不胜防。
灰衣男子看着金福来逐渐恢复斗志,在他的脸上重新洋溢其属于他的骄傲,他知道,曾经那个叱咤风云的金福来回来了。
望着这个呆了多年的房子,金福来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舍,这里虽说冷清,但承载了他太多的记忆。
“不再去无忧客栈看一眼了?”看着一步步移向门口的金福来,站在他身后的灰衣男子开口说道。
金福来扭过头,看了眼灰衣男子,轻微的摇了摇头,笑道:“不看了,那里有太多我牵挂的东西,我怕再去看一眼,会不舍得离开,而且我现在的样子也不适合出现。如若方便,我在城门口等你,你替我向那些一起共事的人员道个别吧。”
看着金福来离去的身影,灰衣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哪怕是恢复了先前气概的金福来,让他短时间放下一切,是何其的困难。换做是他,如若让他放弃手中的权利,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恐怕比弑了他还难受吧。
灰衣男子扭身消失在别苑内,不一会便出现在无忧客栈,无忧客栈一如既往的冷清,似乎在这里,冷清早已司空见惯。无忧客栈如今的掌柜是一个年轻男子,这个年轻男子一脸木讷,不苟言笑,此时的他正坐在柜台后面发呆。看到灰衣男子进来,客栈掌柜连忙起身,恭敬说道:“护法好!”
灰衣男子略一点头,算是回应了客栈老板,原本昏昏欲睡的那些店小二听到客栈老板的话,顿时打起精神,炯炯有神的看着灰衣男子,灰衣男子对这一切熟视无睹,开口说道:“你们先前的掌柜因为受伤,无法再次担任客栈老板,与我一同回宗门,此后你们便听从洪涛的管辖吧。”
通过了解,断牙终于知晓地罗煞所在。
地罗煞经过数十年前江湖浩劫的洗礼,已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内,在上代掌门的带领下,迁徙至福建境内的武夷山脉。地罗煞现任掌门是上任掌门之子,叫沙渊,此人身材矮胖,整日以笑脸示人,给人一副慈善的印象,他将地罗煞门人化零为整,以村庄式方式安置门人,而真正核心部分则是在武夷山深处的一座山洞里。
这个山洞天然形成,位于山腰,因为武夷山位于南方,这里一年四季均被植被覆盖,很难发现山洞所在,再加上沙渊此人精通奇门遁甲,在前往山洞的路上布满陷阱,若非在知情人的带领下,简直是寸步难行。
沙渊此人励精图治,短时间内便把江湖浩劫带来的损失尽数弥补过来,甚至让地罗煞综合实力远远超于先前,家园式的管理方法让外人很难看出这是一个武林门派,且最大限的增强了门派凝聚力。
整个门派自给自足,凡是能够进入山洞任职者,在山下的家人便不用劳作也可获得巨大好处,这便造成整个部落的人习武风气,纷纷以能够进入山洞而努力。
同时,沙渊将整个门派分为五个部分,各个部门领导人以村长称呼,陆皓便是村长之一,主要负责整个门派的医药护理,这也正是忽尔木得以学会毒药的主要原因。
同时沙渊鼓励经商,与南方洛天世家有密切的贸易往来,通过种植的茶叶与洛天世家换取一切生活必需品。
陆皓说地罗煞与洛天世家有贸易往来,赛婀狐迪安很是不解,也难怪,她作为洛天世家大小姐,像这些经营细节自然很少过问,自然也没有听说过地罗煞。地罗煞经过多年发展,在南方已占据了重要位置,门徒遍及各地,其中不乏朝廷命官。
从洛阳城前往武夷山路途遥远,一行四人倒也不急于赶路,断牙等三位男子并无任何问题,但赛婀狐迪安身为女子,自然多有不便,陆皓虽说无法准确判断牙出赛婀狐迪安与断牙的关系,毕竟有求于人,还是尽量放慢了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