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六年,九七年,出了件稀奇的事,一个国家两个政策,攘夷制夷,未料,后而民化不教;一个是,邪教组织者异想天的不吃药,聚集练大法就能治好,而走到广场去。竟然中毒太深,自毁其身。组织者逃之夭夭。荣玉想,这国家的事有人管,自己的事谁管,索性从厂子里出来。这样或许自己的生活会在改变一下。
荣玉是在镇上的老牌坊下等车的。眼看着车开过来,一招手,卖票的说,离那还有十多里地,车不到,后边还有车你问问。卖票的又一招手,车影远去了。大包小包的鼓鼓囊囊,背着左右晃,拿着人就算是一脚趟进芦苇地,俩手都抓挠不住。不大一会儿,从眼前过去几辆车,都没摆出牌子来,上面一般都写始发地,目的地。票价是上了车,车开了才说价的。荣玉把钱给卖票的女的。荣玉说:“到祁县,一张。几点能到。“时间还早呢,差不多晚上十点,路不好走,这路一直修到麻田东面。”她把票给了荣玉。荣玉说:“车到了叫我一声。”卖票的瞟了他一眼,叫到:下一站!峪口!荣玉窝在座位上,一会儿便睡着了。
外面的阳光照在身上,像只猫在你的怀里那么惬意的懒得动,它越撒娇,你便觉得你的身上就是它的安乐窝,很快睡沉在没有人打扰的情况下,荣玉感到又一次出门算是散心;更让他觉得是最简单的出门儿。
车一路晃晃悠悠的走着,出了麻田,入祁县国道。到县境内,已是下午两点钟。车上的人被叫醒后又在打盹,卖票的说:“到服务区了,上厕所的,紧着点儿。”荣玉去了趟厕所,回到车上见自己座位旁边一个女的低着头正在穿丝袜,稍一起身,俩手在身后摸了一把,丝袜穿好,把几张一百块钱塞到里面。荣玉坐下,她说:
“这座位没人,我花钱买的票,不能一直站着啊。你到哪。”冷不丁一问,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便随口说:
“哦,到工地干活儿。你到哪?她好像有意躲着,坐好后说了一句,啊,到我朋友那。”
车走了不到一个钟头,拐到一个大院里,里面停的客车不多。从车上下来的,大部分是衣衫穿着不讲究的,带着一路的困顿和尘土,紧紧地贴满脸,下车时如果丢一个小包,就好像是把自己的魂都丢了。所以,经常出门的,他们下车时,先把是自己包的一件不落的拿干净。对这个再熟悉不过的程序还是认为可以用得上的。同样,荣玉看了看自己的穿着,似乎觉得有些不合时宜。卖票的喊了一声:到站了!下车的把自己的行李拿一下。荣玉突然问:
“这就到站了?”
“是啊,你到哪啊?”卖票的嚷道。
旁边的女的见车上的人都下车了,才想起自己也是在这里下车的。急匆匆而挎起一个小包就朝外走。卖票的问她:“你到哪下啊。”她说:“我到哪你还拉我去吗。”瞅了她一眼下了车。荣玉把自己的行李拿完,又看了一眼车厢里,说:“拿完了”卖票的走过来看了看,叫到:谁的行李赶紧的,倒车了!出站口那边!她手指过去,下车的人才回过头来,漫不经心的跟了过来。
车站离矿区不算太远,走一段路能往高处能隐约的看见半山坡上有一条路。这路是后来修的,修好不到一年,路面就出现凹凸不平的裂缝。车站周围是旅馆,不过,能住宿的多是些路过做小生意的,做大生意的在县城里的宾馆预定下客房的。荣玉背着包走到旅馆门口,看着牌子上面的价格,心里直嘀咕。便念到:“单间每位二十元,大间每人五块,热水可洗澡,有线电视每晚五元。服务费另算。”念完让他疑惑的是,服务费怎么还另算,应该都算在里了。住过的人说,服务费是你自个要给的,愿意给那是自己的事。老板是个女的大约五十岁。扫地时看见门外有人,她便出去,问:
“你是住宿还是过路的?”荣玉问:
“住宿多少钱,有便宜的吗。”
“便宜的有,你看住几个人的。”
“我一个人”
“一个人好说,住单间吧。”
荣玉听这话有点迷糊,说:
“怎么一个人好说,还要单间呢。”
老板看他正犹豫,便解释说:
“你住大间吧,便宜,五块钱。”
“大间?”
“大间,能住十个人。”
他一听能住十个人的,肯定不是从一个地方来的。心想:“这老板很会算计。”
老板又问:
“你住哪间,说话?”
“哦,我住个大间吧。”
他走近了又问:
“这另算服费?......是什么。”
“啊,这另算,就是......那什么,你在别的旅馆没住过吗。”
她狐疑的看着眼前这个衣着不讲究的男人,打量了他一眼,说:
“你还是住大间的吧。”荣玉硬生生的说:“来个单间吧,钱明天走时交。”
老板领他刚要往里走,就听见有人问:还有房间吗。老板回头看是个女的,小声的说:
“还有一个单间,几个人住啊。”
她说:
“怎么?一个人住怕我不给房钱吗?”
“不是姐妹儿,怕误会,还有一间,在楼上,你坐那稍等会儿。”
她看老板旁边有个人,便不再问了。
晚上,荣玉在外面的饭店吃过饭,掏钱结账时,见自己的身上的钱不对,他便从所有的衣兜里摸遍,还是少钱。先给了钱,回到旅馆没好问老板。在包里床上,翻了翻,不见钱的影子。他才想起在车上坐在自己旁边的那个女人,在楼下推门进来的不是她吗?是她,她是跟来的。荣玉把行李放在床底下,下楼去问老板她在几号房间。老板本来不愿意说的,但,于情于理对她没什么好处,还落个埋怨。看荣玉执意要找她,才说了出来。“哦,你去三零八号房找她,她肯定在。”荣玉不相信老板的话,因为她的话很容易让人上当,尤其是对那些走南闯北的男人,她太了解他们要干什么,缺什么。她本着以服务客人周到为主,帮那些想找乐子的人,把钱很快挥霍一空。只要把外面能叫来的娱乐的人,她都能给叫来。理发的,什么搓澡,修脚,拔火罐,按摩,打麻将的,连叫外卖,保证每位客人是舒舒服的躺下,十分满意的结账。第二天起来觉得精神十足,然后,再吃完早点,才算不白住。荣玉到晚上听见有洗牌的声音,只是没听见走路的动静。走到三零八号房听见有女人叫床的声音。他想,这个女人定不是什么好货色。转身下了楼回到房间,谁知这儿房间的隔音很差。不多时听到一个房门开了,那个女的从楼上下来,好像是拐到了斜对门的房间,没一会儿,就有了撞墙的声音。
荣玉想要去问老板这个女人到底住几号房,恰好老板走过来,故意敲了敲门,“哎——哎——快点啊,有客人来了。”这样的敲门声是让这些顾客讨厌的,但老板还是乐意舔着脸去服务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