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要上厕所!”忱缘似乎被喊回了三魂七魄,一溜烟飞奔到洗手间里面。
忱缘拉开自己的裤子,上面一团红红的东西……
忱缘没有妈妈,没有人教她那是女孩都会经历的月经,云耀国的女人,来月经也没有这么早,如果是早婚,女人会吃一种促进雌激素分泌的药
,至少要几个月的时间,才会出现月经初潮的现象。
忱缘对着这种事情一片空白。从前莫一宁是个冷木头,也从不跟她说这些女孩儿家的私房话,最多只是谈到喜欢了马克之后,心里的一些情感
变化。
现在的女孩子,高一来月经初潮是非常晚的,可是忱缘不知道,她看到自己裤子上的红通通,想到那晚,在赛车酒店里面,跟百里耀的一晌贪
欢……
难道是因为我想起了他,因为很想很想他了,才会这样吗?
可是很快,忱缘又觉得不对劲了,鲜血还在源源不断得流出来,这和那晚的情况明显不一样。
忱缘害怕了,可是那地方的事情,她又不好意思问安然,只好一个人自己坐在马桶上憋着……
安然感觉忱缘很久都没有出来,开始还耐心等着,因为大家都要洗澡,她以为忱缘只是比平时洗得慢一点,可是等了快一个小时了 ,她还在里
面。
而且把耳朵贴到门上,一点水声都没有。
安然开始敲门了:“小缘,你在里面做梦呀,睡着了吗?快醒来,本大侠要用洗手间了!”
“不,我不出来!”忱缘闷闷得说道,
“你说什么?”安然没听清,“你再说一遍撒,你在里面没睡着,是在做什么?”
忱缘现在进退维谷,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办好。
安然是有名的大嘴巴,自己出了这么丢脸的事情,她如果知道了,肯定要到外面大肆宣扬一番,可是不说出来,自己就这么憋着,什么时候才
是头呢?忱缘一直在里面想着,以为那东西过一会儿就自动会没了。可是等了半天,那东西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还落了更多的红出来。
忱缘猫着腰走到门口,对安然说道:“安然,你帮我把手机给我, 谢谢!”
“哦!你快点,我还要洗澡呢?马上就要停电了!”
安然还没说完话,真的就停电了!
“现在糟了,我最怕黑了,小缘,不行,我要跟你洗鸳鸯浴!”安然手里拿着忱缘的手机,跟忱缘一起挤进来。
“小缘,你在里面忙什麽呀,怎么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你那个来了吗?”安然闻到一股铁锈味。
“什么是那个,哪个啊?”
“来大姨妈呀?小缘,你是不是想你的三王子想傻了!”安然用手点了一下忱缘的脑袋。另一只手也扒在忱缘身上,生怕她会跑了似的。
果真是想那个人,就会有这东西吗?
忱缘从没有受过那方面的教育,云耀国的人,除非是在学校里面,女子从来不在外面议论生理方面的话题,忱缘在这方面,完全是张白纸。
“我没有姨妈,我自己的妈都不知道去哪里了,哪来的姨妈……”
“噗……”安然破功,笑喷出来,“小缘,你真的傻了,妈呀,我现在要洗澡,你不会对我做出什么事情来吧,要知道,你现在脑子不太清楚
!”安然还真的有些怕,自己给自己说笑话才感觉好点。
忱缘死死瞪了安然一眼。想了好半天,终于想到了自己该打给谁了。
开始忱缘想打给花雨,可花雨是男人,太难以启齿了;又想打给肖霈霈,觉得肖霈霈好像也有些鸡婆,自己没准儿也得背她笑……
还是古诗姐人稳重,说话的口气也不会把她当小孩。更加不会取笑她。
“小缘……小缘……”安然害怕得缩在一个角落里面,手不停地摸索起来,却又不敢移动自己的身体分毫。
忱缘没有发现安然的异状,她终于把号码拨出去了。
“喂,小缘呀,你在学校吗?没和我弟弟在一起啊?”古诗那边的声音差点又让忱缘要挂机了。
原来古诗也挺鸡婆的。忱缘心里想着。
“古诗姐,什么是大姨妈呀?”忱缘把自己的嘴巴用手围拢,对着话筒说道。
“嗯,怎么了,小缘,你不会还没来过吧,你都十五岁叻,寝室里面,没有同学吗,没看过他们用卫生巾啊?”
“什么是卫生巾?”
从前只觉得莫一宁是个好室友,现在莫一宁走了,才想起她的“坏”来。
古诗抓狂地说道;“就是那个塑料纸包装的,里面一片一片的白色的,软软薄薄的一层,下面有背胶,用来黏在内裤上的,小缘,你是失忆了
吗?”
塑料纸包装的,里面一片一片的白色的,软软薄薄的一层,下面有背胶?
那东西,是用在内裤上的?
忱缘愣了……恶心了好一阵子才说道:“我,都用来洗脸了……那不是洗脸的吗?”
百里耀给她买了好多古诗说的那东西,上面的文字她都看不懂,摸着软软的,她有时候会带一片到卫生间里面,用来洗脸。那东西白白的,又
柔软,不是洗脸的是什么?每次用完了她都会扔垃圾桶里,嫌百里耀买得多了占地方,有时候她还会多用几片……
安然也看过忱缘“用”卫生巾,不过安然打死也不会相信,她是用那东西来洗脸的。
“我,我都用来洗脸了……”忱缘勇敢得承认错误。
“……小缘,你是知道我不开心,特地给我讲笑话来的吗?天哪,我真的笑了,你的笑话讲得非常成功!”古诗嘴里这么说,却没真的笑出来
。
“古诗姐,别玩我了,我现在那个,就是那个地方有血,那就是大姨妈吗?你告诉我,要怎么做?”忱缘着急起来,知道安然等了很久 ,听到
她一直在小声问着自己,忱缘想抓紧时间。
“你把那个东西打开, 有胶的地方贴到内裤上就行了!以后别拿那东西洗脸了,哎哟喂,我真服了你!”
忱缘挂了电话,开始狠狠地咒骂起百里耀来。
该死的,竟然让我拿那东西洗脸,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这才想起,安然好像有段时间没有说话了。
“安然……安然……”
糟了。
忱缘借着手机的光线,赶紧飞奔到自己的柜子里,拿了一片卫生巾,按照古诗说的方法垫上了,然后才开始找安然。
安然坐在门后背的角落里面,头耷拉在一边,人已经陷入了未知。
忱缘用手按了一下安然的人中穴,没多久,安然转醒过来。
“安然,你怎么睡着了,你出了很多汗!”
“是吗?”安然回过神来,忱缘扶着她站起身。
“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初潮,刚刚耽误时间有点长了,你赶快洗澡吧!我拿灯给你照着。”忱缘拿了个充电宝和小台灯过来。
忱缘知道安然不是睡着,她的眼瞳放得很大,明显是受了惊吓,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忱缘觉得自己很内疚,但是安然不说,她也不好问那么多,只能憋在心里。
安然洗好了澡,一个人到床上却再也睡不着了,一会儿就满头大汗的,如果一时间睡着了,还会突然醒过来。嘴里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些什么,
忱缘也听不懂,叫她她有意识,但是没多久,安然又是同样的反应。
幽闭的空间,猩红的血液……
安然陷入了残仍的梦境,醒来睡去都无法摆脱,直到折腾到第二天早上。
忱缘整晚都没有睡好,安然更是精神不振,顶着黑眼圈,到卫生间刷牙。
“安然,你今天就不要去上课了,回来我给你复习好吗?”忱缘说。
“不用了,我可以的!”安然笑笑,说话也没像从前那样大大咧咧的,好像一夜长大了不少。
忱缘不知道安然到底怎么了,但是心里觉得过意不去,是因为她占着卫生间的时间太长了,所以安然才会那样吓得昏倒。
不知道要怎么能帮助安然,忱缘心里想到花雨,知道花雨有本事可以挖掘出人脑最深处的记忆,找出病根,也许可以治好了安然。
安然不肯休息忱缘怎么说都没有用,只好找了课间休息的时间,跟花雨大致讲了安然的情况。
“你说安然是因为没电了,所以才会吓得昏倒吗?”花雨对忱缘的话表示怀疑。
“嗯,我亲眼看到的,安然倒在墙角里,头耷拉在一边,好吓人,脸上全是汗水!整夜都是神志恍惚的,睡不着,但是也不清醒的状态,还会
说胡话,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听不清楚!”
“你和她在一起住了多久,这样的情况从前有过吗?”花雨问道。
“……额,好像也有,不过那时候停电,安然也没有这么害怕!”花雨这么一说,忱缘也觉得自己说的好像有些不对。
“你再想想,还有什么别的因素,比如什么声音、或者气味,或者有别的什么因素刺激到她?”花雨似乎对安然特别关注,不只是安然本人的
关心,听到安然的症状,花雨十分重视。
“对了,还有血腥味,她说, 她闻到了血腥味!”
幽闭的空间、血腥味蔓延。然后是过度的惊吓……这样的情况,花雨在别人身上也看过……
“我知道了,中午你让她来我这里一趟,你和她一起过来吧,她一个人,我怕她会多想,你就说是你要过来,让她陪你一起!”花雨想了想说
道。
“我知道了,花老师!”
“去吧!”
“嗯!”
安然虽然精神不好,不过上课还是挺不错,她学校成绩一直都很排前,也不怎么见她费劲看书复习什么的,好像记忆力特别好,思维能力也不
错,是老师喜欢的学生。
忱缘才发现,安然似乎比她想的要深沉得多了。或者,她的大嘴巴、她的胡说八道的性格,都是为了掩盖心理上,曾经受到过的创伤。花雨的
话虽然没有说明什么,但是忱缘可以听出来,安然确实有些不一般的经历,否则不会被黑暗的狭小空间和血腥气味吓到那样。
中午吃饭的时候到了,忱缘吃得很快,然后就撑着脑袋看安然吃。
安然没有那么爱笑了,突然就变得安静了很多,班上和她玩得好的同学,今天已经有好几个说她不对劲了,安然什么也没说 ,只是不经意笑笑
,然后便安静得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书,谁叫她也不理,要是弄得她毛了,就拿眼睛瞪别人,也不会像从前那样破口大骂什么的。
“你怎么吃那么快?”安然浅浅地笑了笑,一个牙齿都不露出来。
记得从前,安然笑的时候至少要露出一半的牙齿,而且笑起来也都是歇斯底里的,谁看到过安然这样温柔的表情,有几个坐得近的男生,都看
直了眼睛。
“我等你吃,安然,我等下去找花老师,你陪我一起去吧,不知道老师为什么找我!”
“她说了要找我吗?”安然问道。
“没有,花老师说,如果可以,随便叫个同学来帮忙,我当然就叫你了!”
“哦,那好吧,我跟你去!”安然笑了笑。
安然今天穿的衣服也和从前不一样了,之前喜欢穿贴身有弹性的运动服 ,今天穿得有些淑女:黑色的纯棉长裤,上面是白色衬衫,立领,带着
些英伦范。
忱缘想着,是什么样的过去,能让一个人在一晚上的时间里变成另外一个人?如果不是那张脸看着熟悉,忱缘会以为那是另外一个人。
忱缘和安然进了花雨的办公室。
“小缘,安然,你们来了?”
“嗯 ,花老师你找我什么事呀?”忱缘问。
“你们去给我买些东西,我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找个同学帮你一起!”花雨把要买的东西的清单给了忱缘,另外还复印了一份给安然。
“安然,你帮着一起看看,如果小缘拿不过来的,你帮她拿一下!”
“知道了,花老师!”
“去吧!”
忱缘一头雾水,不是要给安然治病的吗?不过看到花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她又不好当着安然的面问。
出了学校,对面就有家文体店,卖的东西也比较便宜,忱缘每次都在那里买。
一些奖状,还有水笔芯、本子、硬皮抄、数学画图工具之类的,都是给班上成绩优异,或者进步较大的同学发的奖品。
安然不疑有他,跟忱缘一起进了文体店。
店员很特别,戴了个大墨镜,不知道是闹哪样。
忱缘很快就认出了,原来是花雨在这里当“临时工”,花雨让忱缘不要声张,站在一边,等着安然主动找上他。
中午的人不多,花雨以教师和自己学生的名义事先来这里跟文体店老板商量让学生体验一把工作,文体店老板很爽快地答应了、
在安然和忱缘离开花雨办公室之后,花雨从学校的后门快速来到这里,然后准备好接待他们。
安然的情况非常特殊,花雨也十分小心。她的经历, 和邢黛莺很像。当年,邢黛莺是因为听到了枪响,看到猩红的血液,之后人就变得有些痴
痴呆呆的,不过平时不发病的时候,人都很活泼。
安然是幽闭的情况下,闻到了血腥味发病的。
安然的家庭花雨已经彻底了解过了,她的父母是收养她的,收养的年龄和邢黛莺发病的年龄很相近,而且当时,她们都是五岁。
这么多的巧合让花雨不得不小心行事。
安然正在找数学画图用的量具,看到柜台上摆放的数量不够,便来问花雨。
“大哥,这个尺子还有货吗?我们还多要五套!”
“有货,你跟我进来,我给你拿!”花雨的口腔里面放了个变声器。看到安然迟疑,花雨又说,“在仓库里面,中午工作的仓库人员少,所以你帮我拿一下!”
“哦 ,好吧!”听说是去拿货,安然自然答应。
文体店有很多家,走了大概五六个柜台的距离,花雨带着安然到了角落里面的一间,用来做办公室,已经被花雨清空了的房间里。
这仓库怎么这么小,还有些黑。
“你等等,我开灯!”花雨走在前面,然后让安然先进去。
听到花雨说会开灯,安然也没有多想,很快就走进去。
花雨马上跟着走进去 ,然后把门锁死。
房间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光线几乎没有,只能从自己手里的夜光表上看到一点点光线。
“开门,开门!”闻到血腥味的安然立刻就崩溃了,她虚弱得叫着,整个人缩成一团,把自己的脑袋埋在膝盖里面,闭着眼睛。
“嘣……”一声模拟的枪声响了。
“啊……救命,救命!”安然的身体瑟缩起来,抖得不成样子。
灯,一点点打开了,花雨换了一身衣服,不让安然看出来是自己,化了一点点妆的他拿掉了墨镜。
“别怕,我来带你走!别怕!”有力的胳膊抓住了安然瘦弱的手腕,她感觉自己找到了精神支柱,飞扑到花雨的怀里。
“看着我的眼睛,我就会带你离开这里!看着我!”花雨的声音,越发变得温柔。
安然在花雨带着治愈系的声音下,慢慢睁开眼睛,然后和花雨对视。
“没有发生任何事,你只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了,你就会忘记一切!”
听到花雨的声音,安然的表情越发变得轻松。
“现在,你感觉如何?告诉我?”
“有个叔叔,他很高,他拿着枪,我在房间里面玩,他拿枪对着阿姨开枪,‘嘣……’枪响了,啊……”
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安然大叫起来。
声音刺耳而尖锐,似乎安然的精神已经承受超过了极限的负荷。
“是谁开的枪?”
“不,好可怕,不要说,不要说!”安然摇着头,疯狂地颤抖着,两手不停得乱舞。
“看着我……”
安然慢慢平静下来,眼睛里仍有惊惧。
“他们在做游戏,是一个开枪的游戏,现在告诉我,是谁在开枪,是谁在玩游戏?”
“是,是叔叔……是叔叔,叔叔要杀我,杀我……快跑,可是门关了,我跑不出去,门关了,叔叔把窗帘拉上,不让我看。”
“然后呢?”
“然后……然后,叔叔要杀我,有血腥味,我死了,我被叔叔杀死了……啊……”
“乖,叔叔没有杀你,叔叔是在保护你,你们是在玩游戏……”
“是……是玩游戏吗?好可怕,好可怕……”安然全身大汗得说道。
“叔叔是谁?”
“叔叔是……是好人,叔叔跟我买吃的,还带我参观大房子,孤儿院的小朋友都得到了叔叔的照顾,叔叔……”
“叔叔叫什么名字?”
“名字?不知道,只知道他叫叔叔!”
“叔叔玩游戏,杀的人是谁?”
“是阿姨,是阿姨!她有一头金色的长发,她的长发掉到地上,血染红了她的长发,阿姨……阿姨死了……”
“还有一个人吗?玩游戏的时候和你一般大的?”
“还有?不,没有了,就我一个人,好害怕……呜呜……”
安然没有那么激动了,不过不停转动的眼珠子还是显示出她心里深深的恐惧。
“叔叔后来去哪里了?”
“不知道,后来我回了孤儿院,有人收养了我,之后,我一直很开心,很开心!”
安然不知道叔叔的名字,就没有证明那个人是邢佑,就算花雨猜到,没有证据,也没有用!
“安然,你还认得叔叔吗?”
“叔叔?他戴了一个大面具,不让我看!叔叔说要扮小丑,让我们开心,我们都知道叔叔,孤儿院的小朋友都很喜欢他,但是没有人知道,他长得什么样!”
“你很困了吗?”
“嗯,有点!”安然揉了揉眼皮。
“你不记得自己来过这里,你在跟忱缘吃饭,然后你就回寝室了,因为你有些不舒服,所以忱缘扶着你走!”
“哦,我为什么不舒服啊?我……”安然惺忪得看了看自己,然后又看着花雨道。
“啊,因为你累了,所以觉得不舒服呀,那……现在让我也给你做个面具,好吗?”
“做面具?”
“嗯,逗你开心!”
“好呀好呀!”安然拍手笑道。
“你累了,需要休息一会儿,等你睡醒了,发现,什么都没有发生,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臆想出来的梦境。”
“嗯……好困啊!”安然打了个呵欠,很快就睡着了。
问到这里,再问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花雨抱起安然,戴好墨镜,把安然的脸遮住,然后从里面出来。
忱缘在外面等得抓狂,又不敢打扰他们,只好坐在柜台里面当道具。
花雨抱着安然出来,走到柜台里面。
“她累了,睡着了,你送她回去吧,醒来之后,不要提出过学校的事情!具体的以后再说,她心里有段隐藏的记忆,不挖出来,她永远都会有心病。”
“我知道了,老师!”
安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忱缘也回到了寝室,吃过饭,准备去教室晚自习。
“我怎么睡着了?”安然揉着眼皮坐起来,“天怎么黑了?我睡了多久?”
“你呀,趴在食堂的餐桌上,是我扶着你回来的,你还说不要我扶你,你自己会走,呵呵!”忱缘取笑她。
“哦,我睡了那么久?”安然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脑子里面什么也想不起来,想多了就头痛。犯晕。
“是呀,我给你做了笔记,你要不要看?晚上你应该是可以上晚自习了,呵呵!睡了五个小时 ,都快抵过一个晚上了!”
“我有没有说梦话,我说了什么?”
“你说,放开我,放开我,还叫我把窗帘拉上!我拉上了,你还在那里叫,结果我只好再去拉开,然后又跑去拉上,来来去去的我都累死了,晚上我都不想去晚自习怎么办!”忱缘故意说道。
安然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没多久低低地说了句:“我从前也会这样么?”
“没有,昨天好像第一次,我说,你是不是看恐怖片了?”话音刚落,忱缘就有些后悔了。
安然的脸色白了又白,身体竟然开始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你别说了,别说了……”
这哪里是从前的那个安然,分明就换了个人。
“要不,我陪你,晚上就不去了?安然,你别这样呀,我不是故意的!”忱缘有些抱歉,又不知道要怎么说。
“没事,我呆在这里更觉得难受,还是去教室好一点。”安然马上站起身来,拿了书就要跟忱缘一块儿走。
“还早呢,现在才七点钟哎!”忱缘看了下时间。
“那我们去操场上走走?”
“也好。”
还有半小时晚自习,再回来时间又有些赶了,两人都带了书出门。
外面比寝室要凉快一些,很多学生都在外面休息,有的三五成群,有些是两两成双,还有个别的独行侠,一个人走来走去的。
安然一直都很沉默,她的眼睛总往人堆里面扎,似乎看到了有多一些的人,心里感觉就会好很多。但是为什么,她自己又不太明白。
听到忱缘说自己做梦老是叫拉窗帘,安然心里就有种深深的恐惧感,不知道那窗帘后面藏着什么,只觉得如果拉开窗帘,背后的场景一定不能看。
但是为什么自己又会叫忱缘把窗帘拉开呢?
难道那恐怖的东西,她在梦里已经感知到了,所以想要去看,想知道那是什么?
虽然安然没有说话,但是忱缘可以感觉到安然的不自然,她好像在看人,但是脑子里一团混乱,有时候眼珠子转得很快,不时抬头低头的,情绪极不稳定。
难道就因为自己昨天晚上的那些经历,安然就能吓成这个样子吗?
忱缘刚想着是不是要再带安然去花雨那里坐坐什么的,就见安然不走了。
忱缘抬头,正对上冷曦的眼睛。
冷曦,她已经退学了,竟然还能来学校,而且还是在校园里人一天中最多的时候出现。
“安然,小缘,你们去上晚自习呀?”冷曦像是失忆了一样,对之前自己为什么会退学的事情,完全不计较,脸上看不到一点不自然的表情,好像就是专门来找老同学叙旧的。
“冷……冷曦!”安然竟然结巴了一下。
“哟,这是怎么了?安然,你怕我呀?”冷曦不知道安然的情绪不稳,看到她的反应,就自然问出来。
“你从前和我住一起的时候,我有经常说拉窗帘么?我是指晚上做梦的时候。”安然憋了一会儿,这才问道。
“没有呀,我都没有听过你说梦话,怎么了?”冷曦想了想,确定没有才开口说道。
安然又看了看忱缘,好像再问忱缘:从前我都没有那样,怎么现在会说梦话呢?
最让安然觉得恐惧的是,明明拉窗帘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为什么她会这么害怕呢?
“你别总想那么多了,不想不就没事了么?”忱缘想着,得赶紧去找花雨让她忘了这一段才好。
“是啊,不想不就没事了么?”冷曦也插话进来。
忱缘和安然双双看向冷曦。
“哦,忘了告诉你们,我又回来了,不过现在只能做旁听生,是校长亲自点头答应的,以后我们又可以一个班了!”冷曦高兴地说道,好像在和自己的旧同学分享自己开心的事。
安然听着无感,想到自己现在不和冷曦在一起了,刚刚第一眼看到她的那种被压迫的感觉也淡了很多。
冷曦也是无感,只是想到古隽如果知道了这件事,不知道面对冷曦,会是个什么态度。
是像从前一样,还是再也不会关心她,只当她是陌生人的存在。
上次如果不是古隽给冷曦送饭,也许冷曦还不会被开除,而看冷曦的态度,似乎对开除一事,并没有什么特别放在心上的,她的目的就是古隽,只要和古隽在一起,她面子里子都可以不要。
“只是可惜,晚自习我不能去,也不能住校了!”冷曦有些可惜地说道。
看忱缘和安然似乎对自己都不太感冒,冷曦也不愿意在她们身上多浪费时间了:“我去看看古隽在不在,我走了!”
冷曦说完,不等忱缘和安然答应,一个人就往男生寝室的那个地方走去。
因为上次开除的事件,具体细节学校并没有公开,除了忱缘班上的人之外 ,也没有人知道冷曦对古隽做的那些事,看到她出现在校园,而且还穿了一身优雅粉绿色的公主裙,走在人群中,倒是引起了一股不小的轰动。
不过还是没有人上前去跟冷曦答话。估计是因为冷曦绑架莫一宁的事情还在大家心里根深蒂固。
冷曦倒也不介意,她能在被学校开除之后依然昂首挺胸地站在二中的校园里,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对古隽的感情的最好见证。
他不接受她的示爱,她就不再去做那些主动的事情,只要坚持下去,她相信,总有一天古隽会是她的。
只是不知道忱琴去哪里了?
一度,冷曦把忱琴当作了自己的情敌,那时候在学校,古隽和忱琴走得还挺近,也不知道他们之间都在说些什么,总看到他们有说有笑地在一起。
已经开学一个多月了,忱琴也没有来上课,以冷曦对忱琴的了解来说,忱琴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古隽!”看到自己心仪的白马王子出现了,冷曦急忙撇掉心里的杂绪,迎了上去。
“你在这里做什么?”虽然对冷曦失望到极点,这么说她也是冷徹的女儿,是他们古家的世交。她已经被开除了,还出现在学校,他自然觉得疑惑。
“我现在是旁听生了,古隽,你高不高兴?”
“旁听?”
“是呀,就是不能住校,也不能晚自习了,古隽……”冷曦走近一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知道,之前做了很多让你不高兴的事情,我以后都不会那么做了,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以后我都要做你喜欢我做的事情!想到这个,我就让我爸申请我来学校旁听了!”
古隽听得直皱眉头:“如果我是你,就找一个英国学校,然后读到博士后回来,好继承偌大的冷氏集团。”
冷曦听得心里一黯:“古隽,你不喜欢,那我以后都不跟你说话了,我走了!”
“哟,古隽,这样可人的女朋友,你还不接受呀?我是女人都被感动了!”宁檬站在古隽身边,玩味地说道。
冷曦似乎听着满受用的,还笑看了古隽一眼。
“是不是我让你做什么,你都答应?”古隽突然说道。
“……是!”冷曦咬牙说道,“可是,我才来做旁听生,你又要让我离开?都好多人知道我来学校,现在已经是旁听生了。”
“我不管那些,你既然说听我的话,那你现在立刻去英国,没有拿到学位不要回来!”
“古隽!”冷曦的眼眶立刻就红了。
“如果你做不到,以后都不要跟我说话,我以后也不会再理你,如果你答应了,那么我们现在还是朋友!”
想到自己才下决心要再次回到二中,冷曦终于忍不住哭出来。
“可是,我舍不得你!”
见古隽一直不松口,冷曦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她突然抱上古隽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很快又退后两步。
“古隽,不要忘记我!”冷曦说完,就哭着往校门口的方向走了。开始是走,然后不跑,越跑越快……
“真是狠心啊!”
“你有完没完?”古隽瞪了宁檬一眼,不理她。
忱缘和安然全程看到了古隽和冷曦的道别,见到冷曦为古隽做到这一步,心里也不免有些触动。
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这么对她呢?
为什么即使有,也只会在梦中相见呢?
云灿钧,我们这辈子,还能再见么?
“小缘,你怎么哭了?”安然问。
忱缘感觉到软软的触感摸到自己的眼睑上,这才感觉到自己哭了。
“没事,就是太感动了!”忱缘没心没肺地说着。
“你吃醋了么?”安然不像从前那样大大咧咧的,凑到忱缘耳边说。
“不是,怎么会呢?”
正好古隽过来听到了忱缘的话,不过他只在心里黯然了下,并没有表现出来。
每次古隽走到忱缘身边都会跟她打招呼,今天却没有,忱缘似乎也猜到了是为什么,看到古隽默不作声地往教室走去,却又刻意和自己保持着不超过两米远的距离,忱缘不免有些背他逗乐了。
心里有种暖暖的感觉,似乎刚才流过眼泪的眼睛,看古隽的侧面更加清晰了。
这回冷曦是真的走了,冷徹和蓝沁听到冷曦说要坚持出去读书,立刻就安排好了那边的学校。
其实在冷曦初三的时候,跟忱缘和于娜娜闹出学校事件的时候,冷徹就已经安排好了让她去国外,只是那时候冷曦说什么都不肯,非要留在二中。
冷曦的突然改变,两人也知道多半是和古隽有关,可是因为古隽,他们的女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要让他们对古隽有什么感激的心思是不可能的,想法,冷徹更想要冷曦离开古隽,现在这样正好,他们冷家也古家现在的关系也因为冷曦不如从前那么好,不过能让女儿回头是岸,这点事情,他们并不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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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黛莺一个人在花园洋房里面住了一个星期,百里耀的电话一个都没打通,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房子里面有吃的,邢黛莺自己拿到微波炉或者烤箱里面热一下就能吃,可是没有百里耀在的日子,她一个人就跟动物一样的活着,一点乐趣都没有了。
邢黛莺知道忱缘在二中读书,心知她肯定有百里耀的消息,便来学校找她。
邢黛莺的头发是金色的,冰蓝的眼睛看起来十分漂亮,在偌大的校园里一出现,马上就引起了高度重视。
忱缘的名字,只要是学校的学生都基本知道,邢黛莺一问到忱缘的人,大家又开始了议论纷纷。
有人说,邢黛莺是忱缘的情敌,来学校找忱缘的麻烦了,有人说邢黛莺是忱缘的好朋友,忱缘举止高贵,形态优美都是因为邢黛莺的影响。
邢黛莺找到忱缘的时候,忱缘正在教室里面上课。
邢黛莺从小没有上过课,也不懂得什么是纪律,只知道她要找忱缘,而忱缘被她找到了,她就不管不顾,直接从教室外面走进来。
上的是一节副课,老师正讲课讲得酣畅淋漓,看到邢黛莺的出现,马上就听了下来:“你是哪里来的学生,我们现在在上课,麻烦你下课之后再来找人?”
邢黛莺刚要说话,可是看到前排坐的一个学生的时候,突然脸色吓得发白,什么话也没说,就跑出去了。
安然有些奇怪地看着门口,心道:难到是看到我,所以吓走了吗?
古隽的眼色最古怪,他认识邢黛莺,知道她是邢佑的女儿,邢佑去过古家,他和邢黛莺并不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在古隽的眼里,邢黛莺是个非常开朗可爱的女孩,可是刚刚她看着忱缘的表情,分别是带着质问,甚至有些敌对的,而邢黛莺在看到安然之后,眼神变得更加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