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叹了一下:唉,好我的小孙女,这么大的事谁都知道,偏你不知道。她向桥下一望:去,就在那边。龙依莎低头一看,这清清河水怎会有妖石。她半信半疑的望了望老妪:老奶奶,这是从天上流来的天河,怎会有妖石呢?
老妪低头笑了笑:唉,傻丫头,什么天河不天河,都是人叫的。我不给你多说,反正你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捞个金子上来,到时候,可别忘了我。说完,老妪扭过头去,“嘎嘎”笑了几声。
龙依莎望着老妪的身影,心里叹了一下:女人当道,天下皆妖,为什么女人这么难做呢?她向河里一望,那清清的河水映出自己姣好的面容,风在拂动着头发,多好的仙人啊。龙依莎扭过头去,刚一走下桥头,募而耳际响起一句甜甜的叫声:龙依莎妹。
龙依莎心一惊,她向周遭看了看,什么也没有,以为自己做梦,听错了。便又向前走去。没几步,耳朵又向其那尖细的声音:龙依莎妹妹。
这声音是来自后面,龙依莎向后一扭,除了那小桥,天河,什么也没有啊。这何来那声音。龙依莎疑神疑鬼起来,莫不是天河真有那石女。
她沿着天河岸边轻轻的向前走,来到河边的一块青草地,青草地野花芬芳,中间一个亭子。龙依莎扭头向河上游一望,“哇”的一惊,这悠悠小河流经的是一条天路,它从云雾遮掩的天山交汇处,如龙蛇盘身,默默的涌动。
龙依莎轻步从野花丛穿过,坐在亭子的石台上。
殊知她刚一落座,那不知何处又传来那阴怪的声音:龙依莎妹妹,我找你找得好苦啊,你是我的心上人,我想你想了一辈子。
龙依莎煞然大惊,脸色顿时傻红:我龙依莎这二十年寄身父母,自己何曾有个情人?她匪夷所思。这阴阳怪人在哪里呀。她向周遭望了望,心里一想:是不是他在河边,要不让我到河边一找。
她红色的身影从野花丛匆匆穿过。
龙依莎来到河岸,又看了看,什么也没发现,她轻轻俯身向河里一望,那悠悠涌动的河水浮现她美丽的容貌。龙依莎微微一笑,忽而又扭过头来,她“嚄”的一惊吗,河里惊现一个披头散发的魔影。龙依莎吓得“唿唿”的向前跑了起来。
她跑了好长一阵路,累的气喘吁吁,坐在那块地方,向河边一俯望,又是“嚄”的一惊,那河间有一块方石,石头上站着个人,那人一身白衣,披头散发,神态端庄,明目凝视,好是一个仙人驾临。龙依莎轻轻问了一下:你是谁呀?那白衣人坦然而说:龙依莎妹妹,我是你的表哥陆皓。龙依莎乍然大惊,她是个女人,怎么会是我的陆皓哥哥,她浅浅的说:陆皓哥哥?不可能啊,我的陆皓哥哥早都死了。他是死在皇宫,被那武大恶人陷害而死。说着龙依莎凄楚的眼神,摇了摇头:你不是他,你是个魔鬼。说完龙依莎扭头便跑。
那白衣人轻云驾步从石头上走了出来。他“呼”一下如风般跃在龙依莎面前。龙依莎一惊,怔怔的看着这个白衣人。
白衣人徐徐一笑:妹妹,我没死,我是活着回来看你的,你是不是不认识我,你看,你看我的脸。说着,白衣人“嗖”的一下从脸上脱去一层脸膜。那一下吓得龙依莎几乎不敢睁开眼睛。
她静下神来,募的一看,惊喜交加,扑了过去,抱住白衣人,痛叫一声:陆皓哥哥。那白衣人轻轻的拍着龙依莎的肩膀,微笑着:好妹妹,我们这么多年相别相见,真是难得啊,你轻声点哭,别伤坏了身子。
龙依莎嘤嘤哭泣一阵,便和陆皓坐在那亭子石台上。二人卿卿唧唧,龙依莎轻声问:陆皓哥哥,别人都说你在皇宫遭人陷害,真是这样吗?陆皓扬脸微微一笑:那只是别人在传说,哥哥的命大着呢,尽管武则天智慧高明,手段残忍,但她还是没有动的我陆皓。
武则天?龙依莎一听,吓得向周遭看了看,她连忙低声说道:哥哥,你轻声点,小心别人听见。陆皓“哈哈”一笑:妹妹。我知道你是为哥哥担心。
二人沉默一阵,龙依莎又问:陆皓哥哥,别人说这天河里的石女是你吧?陆皓轻声而说:妹妹,你可知道,哥哥今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天地无哥哥生存之路,哥哥也只能化身潜沥此河,男扮女装。别人认为我是石女,你可千万别乱说。龙依莎听着激动的点了点头:好哥哥,我怎么敢说呢。
顿了一阵,陆皓问道:令尊安在?
龙依莎突然泣声而哭:好哥哥,你正问在我伤头之处,那年那天夜里,家里来了一群官兵,他们拿着火把,凶神恶煞,说着喊着要来捉拿你。我的父母无奈,百般解劝不听。他们……。龙依莎说不下去,呜咽声更大。
陆皓连忙紧问:他们怎么啦?
龙依莎哭着喊着说了出来:他们就把我的爹爹杀死在马槽,把我的母亲踢到在地上。看着母亲坐在地上,痛得“哇哇”大哭,我躲在床下,没敢出来,直到那些坏官兵走去。我走了出来,看见母亲拿着条白绫,她踏着那条凳子,吊死……吊死在那根梁上……她说不下去,又呜呜而哭。
陆皓气的痛心疾首:这些狗官兵人面兽心,猪狗不如。他转过身来,轻轻安慰:好妹妹,别伤心了,身体要紧,我们定会给你爹娘报仇,
龙依莎更是哭得要命:哎呀,我的爹娘,你们死的多可怜那。女儿没在你们最后一眼给你们说句话,你们就这样走了,我的爹娘啊,我的爹娘啊……。
到那阳光西斜,二人都静静的坐在河边,他们半晌不语,似乎为这条天河默默而哭。
天色已黑,一轮圆月从天空徐徐升起。二人轻轻的从山洞走了出来,他们坐在河岸边一棵合欢树下。
二人卿卿唧唧,密语不断。龙依莎甜声问道:陆皓哥哥,你一个人呆在着深山老洞,为妹的在为你担心。陆皓一怔,“嗤”的一笑:妹妹,你真为哥哥担心,是怕那狼虫虎豹吃掉不成?龙依莎叹了一下:唉哥哥,我是在想,你一个人成天星月斗神,神魔怪法,这样下去……唉。她说不下去。陆皓摇了摇头,坦然而说:没事的。妹妹,我知道你为我担心。可倘若我不能自行修强,我们的家仇过很如何能报?
龙依莎流着眼泪,半晌不语。
二人又沿着河岸轻轻走着,月光下似乎有两个仙人驾临。
那洇湿的河岸长着凄凄的青草,草间有些芬芳的野花。陆皓悠悠说来:妹妹,记得小时候,我经常到你到那村口的小河边去捉泥鳅,你一见那活蹦乱跳的东西,吓得哇哇大哭,我现在想起来很可笑,妹妹,你怎么是那么胆小。
龙依莎脸一红,“扑哧”一笑:瞧,哥哥说的,人家那时小嘛。
陆皓仰头看天,叹了一下:这时光可真快啊,一指间,十几年就过去了。龙依莎轻轻说道:哥哥,你饿吧,饿了咱们吃煎饼。
煎饼?陆皓“嗤”的一笑:老半天,我都把它忘了,那你……那你赶快去呀。他怔怔看着龙依莎。龙依莎一急笑:哥哥,我知道你饿了,你看饿的连话都说不出。她“哥哥”笑了两声,便“腾冲冲”的跑进洞里。
一会儿,笑了挎着那篮子,高兴的走了过来。她刚一走到陆皓身边,陆皓迫不及待的说:来,把篮子拿过来。他伸手就从龙依莎手里把竹篮拉了过去。
龙依莎一惊,忽然一笑:哥哥别急嘛,待妹妹给你慢慢取。她把竹篮又拉了过来,然后轻轻的揭开盖布,顿煞间,一股香味向陆皓这边飘了过来。他急着说:妹妹快点嘛,哥哥早都饿死了。
龙依莎取了张葱花大饼,递给陆皓,陆皓拿着饼子,直往嘴里送,你看他吃的两腮“咕溜,咕溜”的像圆球在转。龙依莎一笑:哥哥,你慢点吃可别噎着。吃了几张饼子,陆皓一看龙依莎呆呆的站着忙说:妹妹,你也吃吧。龙依莎轻轻一笑:哥哥你吃饱了,我再吃。陆皓一惊:没事的,妹妹咱们谁关谁呀,你吃吧。龙依莎轻轻的那张煎饼,慢慢的吃起来。
河岸上这对情侣招来许多鸟儿,他们栖落在那不远处的树上,喳喳唧唧叫个不休。陆皓向那边一扭头,一笑:我吃煎饼,关你什么事,你们咱们不听话,你们是不是也饿了,饿了?好说,我把这把给你。说着把手里那剩下的饼子扔了出去。
那饼子被扔在河的对岸,一霎间,那一群黑鸟“扑嗖嗖”的飞落过来,它们喳喳叫个不休抢着那块饼子。看着那些鸟,陆皓叹然笑了一下:唉,你们可比我强我们这些人杀人不眨眼,你们是那样吗?龙依莎“扑哧”一笑:哥哥,你是在对谁说话。陆皓一怔,笑着说:没什么,妹妹,我是对鸟说话,你看它们那么可爱,可比我们强哩。
龙依莎奴了奴嘴:那当然,它们懂得我们人间人心险恶多好啊。死了那么多的人,还在粉饰太平,是什么皇恩浩荡,家家有余。这世界太荒唐了。
别说那么多,妹妹走吧。陆皓说。龙依莎一惊:陆皓哥哥我们现在去哪里呀。
陆皓看着她:妹妹,今晚我们天河岸边你我情……。龙依莎听了,叹然”哈哈“一笑:哥哥,你说什么呀,什么天河岸边你我情,我听不懂啊。
陆皓怔怔的看着她:妹妹,你这么笑,捯笑煞我,这有什么呀,我是说,我和你好啊。走吧走吧。
二人又悠悠的走在河边。那明月已斜,天色变暗,那前面一片灌木丛,突然”轰隆《轰隆“在响,龙依莎一惊,她轻轻的说:那灌丛里有什么。陆皓看了看,他没敢说话。
他们又向前走,突然那灌木丛的”轰隆“声愈来如雷贯耳,,二人怔怔的看着灌木丛,心里都十分惊惧。陆皓一拉龙依莎的手,轻声说道:妹妹可要小心哪。龙依莎凄楚的眼神看着陆皓,她的”彭彭“的紧跳着,像个兔子在胸口跑。她惊惧的说:我们没事吧。
陆皓突然拉紧她的手,龙依莎一听那”轰隆“声,更是吓得不敢睁眼,她突然扑在陆皓的雄:我好害怕啊。
陆皓拍着她的肩:没事的,妹妹,我们坚强点。他话刚一说完,猛然间,头空”呼啦“一下飞起一只黑色怪物。陆皓一拉龙依莎的说:蹲下。
那黑色的怪物沿着河岸”腾冲冲“的向前飞跑而去。陆皓和龙依莎站起身来。心里看着那黑物没入那堆草丛叫着说:哥哥,你看清那是什么、陆皓徐徐一笑:妹妹,别在看了,这山里除了野猪还是野猪。
那怎么办啊?野猪也是吃人的。龙依莎回过身来,对陆皓说。
陆皓敝了一眼,胸有成竹的龙依莎:妹妹,有我在,还怕它野猪不成。龙依莎笑看着他:哥哥,野猪你真不怕?那咱们捉野猪,你去吗?陆皓一看她是在试自己的胆量,挺了挺胸:行呀走吧。
龙依莎抬头一望那片黑色的树林,扭了扭身子:你去我不去,那树林有魔鬼。陆皓看着她,笑了笑:妹妹,那你不怕魔鬼把我吃掉呀。
龙依莎一惊,突然两眼泪花直溢,她扑在陆皓的胸前,哭泣道:陆皓哥哥,我才不会让你走,我是和你开玩笑的。
陆皓感到匪夷所思:怎么?她总是在哭。摇了摇头:妹妹你轻声点,这荒山野岭,又来个什么怪物,我们怎么办呀。
龙依莎止住哭声:哥哥,我的好哥哥,你是真心爱妹妹的。陆皓坦然说道:那当然了。那……那还没等心里把话说出来,那河岸有个黑影闪过。你是谁?陆皓大声惊问。他话音刚落,那黑影早已离去。二人急匆匆的向这边跑过来。
——
一切都雨过天清后,单晴瑶又开始努力地绣嫁衣。还有十天便是大婚之日,嫁衣也终于绣好了。
单通来到院子,看见大红的嫁衣,感慨万分:“你娘当日私奔去月氏,与你父王在月氏成亲,我没看见你娘穿嫁衣。如今终于可以看见你穿上嫁衣,送你坐上花轿,嫁给一个好夫君。”
单晴瑶心甜如蜜:“外公,逸哥哥说,哥哥和陆皓四天后会到。”
单通欣慰地点头道:“你的大婚,他们终究还是赶来了。”
疯僧匆匆而至:“老爷,公公前来宣旨,请老爷与小姐一起入宫面见陛下。”
单通和单晴瑶愣住了。单通疑惑道:“小姐?是叫单晴瑶一起入宫?”
疯僧点头:“公公还在正堂候着。小姐,请快去更衣。”
单晴瑶不安地看向单通:“外公,陛下为何宣我入宫?”
单通不安地沉思:“兄弟面见陛下时有提过和你的婚事,难道是因为此事?我的爱,你先去更衣。老秦,叫人去给兄弟带个口信,说我与我的爱要入宫面见陛下。”
单晴瑶坐在铜镜前装扮时,心头沉甸莫名。
走出北地王府时,府外竟有十几名禁卫军在守候。单晴瑶与单通登上马车后,单晴瑶拉起车帘向外张望。
“外公,你平日入宫也有禁卫军护行吗?”
单通的眉头紧锁,脸色沉凝。
单晴瑶第一次步入未央宫,在一众宫人的引领下,步向前殿。单通郑重地叮嘱她要垂首而行,在殿上,除非陛下问话,绝不可轻言一句。单晴瑶唯唯允诺。
“你就是楼兰单晴瑶?”
“臣女正是。”
“抬起头来!”
单晴瑶抬起头,看向殿前的龙椅上正襟端坐一位四十来岁的男子。他轮廓分明,英气摄人,剑眸目光如炬,面容不怒而威。单晴瑶暗念:这就是后唐朝的皇帝,果真是气派非凡。
再看向两旁,太子陆皓席坐右边,李子墨寒席坐他之下,左边竟然坐着一个二十来岁气度不凡的楼兰人,看衣着打扮,应该是名楼兰王爷,楼兰人身后坐另一个楼兰人因长满了胡须,看不清长相。
敦煌大帝看见单晴瑶,双眸一紧,忍不住轻唤了声:“石妍。”
单晴瑶愣了愣,脱口而出:“石妍是先母,臣女名为单晴瑶。陛下认识母后?”
敦煌大帝淡然中透出隐隐的哀伤:“那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二十多年前一别,竟是此生永别。”
仅仅惆怅了片刻,敦煌大帝回过神,目光中的哀恸消逝,面容恢复淡漠凌人:“想当初你母后原要入宫为妃,没想到阴差阳错,她去了月氏。朕虽与你母后无缘,但与你却是有缘。”
单晴瑶怔住了。
“当初朕曾与你母后说过,若今生不能娶她为妃,就会视她如妹。你既是她的女儿,朕想册封你为公主。”
单晴瑶大愕,怔怔道:“陛下,我已经是大月氏公主,这大唐公主就……”
敦煌大帝冷哼:“大月氏岂能与大唐相比。传旨,册封太子北地王单通外孙女楼兰单晴瑶为,晴萱公主。”
单晴瑶万般不解,单通暗中推了她一下,才俯身与单通一起谢恩。
敦煌大帝郑重向那楼兰王爷道:“左谷蠡王,朕自登基以来,与老上北地王一向兄友弟恭。十二年前永和公主嫁于北地王,可惜三年前离世,朕深感北地王思念公主之意,却实不忍北地王过于痛心,特赐晴萱公主于老上北地王为妃,以表朕慰藉之意。”
陆皓看向单晴瑶,目光震动。
单通惊震得全身发抖,俯身颤声道:“陛下,单晴瑶是老臣唯一的外孙女,十日后便是她的大婚之日,求陛下开恩!”
敦煌大帝重拍龙椅,嗔怒道:“单通,二十二年前你因石妍之事,抗旨不遵。我念你对朝廷有功,不追究。如今你又要抗旨吗?”
单通颤抖悲恸道:“老臣,老臣,不敢。”
左谷蠡王向敦煌大帝重揖道:“本王代北地王谢陛下美意。北地王得晴萱公主如此美貌妃子,必然心甚欢喜。”
“我不会嫁给老上。”单晴瑶骤然喧叫而起。
敦煌大帝眉头紧锁:“你说什么?”
“陛下,老上杀我父王母后,毁我月氏,与我有血海深仇。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给这个魔头。”
敦煌大帝重拍龙案,怒喝:“放肆!”
单晴瑶毫无惧色地昂首直视敦煌大帝:“陛下,我乃大月氏公主,只有大月氏国君才能为我赐婚。请陛下收回成命。”
敦煌大帝脸色沉凝地注视单晴瑶半晌:“你果真是石妍的女儿,不仅模样长得像,连倔强的脾气也一样。”
单晴瑶俯身哀求:“陛下,我十日后就要与安华马帮老帮主滕连虎大婚。夫君曾说陛下会送来贺礼。陛下既然成全了夫君与我的婚事,恳求陛下收回成命。”
敦煌大帝冷漠道:“你是大月氏公主,也是北地王的外孙女。朕要赐婚的是被册封为晴萱公主的北地王外孙女。如果晴萱公主抗旨不遵,便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北地王府上下远近千余口人都会被株连。”
单晴瑶猛地抬头,凄厉地直视敦煌大帝,在他一言定生死的威严中,身子禁不住簌簌直抖。
“朕给你一天时间好好想想,你到底是大月氏公主,还是晴萱公主?”
单晴瑶跪爬向前,悲泣道:“陛下,我已是滕老帮主的娘子,求陛下册封他人为晴萱公主,陛下不可强夺人-妻。”
敦煌大帝冷寒道:“你是想把安华马帮也一并株连吗?”
单晴瑶心头巨震,绝望地凝视敦煌大帝。她的目光掠过陆皓,急忙向他跪去,悲咽道:“殿下成全之意单晴瑶此生感激。殿下,请你求陛下开恩,成全我与夫君。”
对上她渴求的目光,陆皓眉目拧结,沉默不语。
单晴瑶万念俱灰地软倒在地,失声痛哭:“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早知如此,四年前你为何不让我与父王母后死在敦煌城。我千辛万苦从月氏逃过楼兰的追杀来到大唐,你为什么让大唐皇帝把我送去给楼兰凌-辱?我到底做错什么?你是不是在恼怒拿不到我的命。你来拿,你来拿,我不反抗就是。求你不要让我死在楼兰。”
陆皓双眸涌起一阵紧痛,他站起向敦煌大帝作揖道:“父王,楼兰单晴瑶与滕连虎虽尚未大婚,却已实为人妇,实不宜赐婚于北地王,恳请父王另选公主赐婚。”
左谷蠡王举揖道:“北地王要的女子正是楼兰单晴瑶,而非其他公主。”
单晴瑶灼烈的目光射向左谷蠡王,凛然道:“北地王要我?他就不怕我一刀把他给杀了。”
左谷蠡王脸色煞变,怒喝道:“大胆。”
单晴瑶狠狠地凝望他,斩钉截铁地道:“你回去告诉你的北地王,要娶我,就小心自己的脑袋。”
左谷蠡王拍案而起:“你放肆!”突然,他身后的人拉了拉他的衣袍,左谷蠡王闷哼一声坐下。
敦煌大帝看向单晴瑶,肃然道:“楼兰单晴瑶,明日朕的圣旨会在北地王府宣读,你自己好好想清楚,接还是不接?”说完站起,拂袖而去。
单晴瑶呆若木鸡地看着敦煌大帝离去的身影,泪帘渐渐地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未央宫,仿佛留下来的,只是一个躯壳。
“我的爱!”一声熟悉的呼唤把她远离的魂魄猛然拉回,她迷惘地张望,一张熟悉的却又焦急的面容就在前方不远处。
“逸哥哥!”单晴瑶急步向滕连虎奔去。
几个卫兵急忙拦住她的去路:“陛下有令,任何人等不可接近公主。”
滕连虎焦急得心快要蹦出胸腔:“我的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左谷蠡王缓步走来,狡笑道:“滕老帮主,你的大婚无需再办了。你们的皇帝已把单晴瑶公主赐给了北地王。”
他的话如雷灌顶。滕连虎惊呆一瞬,狂吼:“你胡说!”
左谷蠡王哈哈大笑:“你去问问你的皇帝就知道本王是不是胡说。北地王找了单晴瑶公主这么久,最终还是让大唐皇帝把她送来,真是天命所归,哈哈哈!”
单晴瑶怒不可遏,冷不防地拔出前面卫兵的配刀,用尽全力向左谷蠡王掷去。左谷蠡王大惊,闪身避来,刀从他的身边飞过,刀锋割破了他的衣袖。
左谷蠡王勃然震怒,他身后的侍卫立即拔刀以待:“楼兰单晴瑶,你敢刺杀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