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宇气势磅礴,在这皇宫之中却并不算什么,几乎放眼望去,皆是这般,没什么奇怪可言。
一个急促脚步在宫殿走廊上走着,看着样子,像是一个皇宫侍卫一般。
终于,来到一处园子之外很远的地方这才停下,打眼看去,便是看到一两个宫女此刻正守在外边。
“卑职这里有一封书信,乃是送与丽妃娘娘,望速速呈上去。”
宫女闻言,赶忙接到手中,小心的放在自己的怀中,“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找娘娘。”
“诺。”
..........
园子之中,看上去很大,这正是丽妃所在,也是陛下恩赐下来的一处花园。
“哈哈,你们输了,快,脸上贴着。”
两个宫女苦着脸,只好任由着这位佳人将一张张纸条贴在脸上。
接着,又是一支毛笔微微晃动,在那宫女脸上画了起来。
“咯咯”月公主笑的摇摇晃晃,放下毛笔,捂着嘴笑个不停。
“公主.......”宫女委屈的望着自家主子,脸上已是狼狈不已。
“苦着脸干嘛,你们不觉得......这样还很好看吗?哈哈哈......”
宫女对视一眼,也只能无奈的低着头站在原地。
就在这时,一旁另一侧的几个宫女突然跪在地上,小心的低着头。
“整日不好好待在房中,还是这般顽皮,莫非是我这当娘的太宠着你了?”一道悦耳声响突然传出。
一袭华贵宫装,身后四五个太监,看上去女子不过三十而已,谁又想的到,这位丽妃早已年过四十之龄。
“见过母妃。”
“起来。”
“诺。”
此刻的月公主早已没了刚刚的顽皮样子,看上去很是乖巧,若不是刚刚的一幕早已被人看到,只怕所有都会觉得,这位公主一直以来都是这般恬静模样。
丽妃看着女儿这般乖巧样子,原本刻意板着的脸也是不由自主的柔了下来。
轻轻地拍了拍月公主的脑袋,带着笑意嗔道:“你呀你,都是快要出阁的岁数,还是这般顽皮样子,你说,日后我可怎么放心将你放出我的手心里啊?”
看到母妃的脸色,月公主又怎么会不知道该怎么做,赶忙上前,一把抱住母亲的手臂不住的撒着娇,“哎呀,女儿还小,娘你怎么总是想着把我嫁出去呢,我还想陪着你和父皇呢。”
“你呀。”
“哎呀,好疼好疼。”
丽妃这才松了手,拉着月公主坐到一旁的长亭之中。
早有太监赶忙上前,将大貂送上前来。
“这么冷的天儿,怎么还是这般不注意?”
说着,便是将大貂披在月公主肩上,怪嗔着看着。
在丽妃面前,月公主也不过是一个乖乖女孩样子,虽说平日里很是顽皮,但是这些在丽妃看来,也不算什么大事。
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放的很宽,今日过来也不过是看看女儿的近况而已。
皇室女子,其实一直以来不过也就主要学的就是日常礼仪,毕竟日后若是嫁出去,那可代表的就是皇室的排面。
唤来一旁的宫装女子,开始询问起来。
这位宫女乃是专门教授月公主礼仪之人,年岁不轻,而且也是经验丰富,所以也是很受丽妃倚重,对于这位宫女的话,还是很受用的。
“这几日,月儿宫廷礼仪如何?可还下得了功夫?”丽妃淡淡的问道。
一旁月公主赶忙一副可怜模样,巴巴的望着那宫女。
“月公主这几日学的倒也是刻苦,而且基本上已经掌握大部分礼仪,只有......些许,还需要在强加练习才是,不过月公主响来就记性很好,所以只需要多加练习,就定然不会有任何问题。”那宫女后退一步,便不再说话。
丽妃自然是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其中也是包括刚刚月公主的那些小动作。
心中微微叹了叹气,终于还是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边再多说什么了。
一旁的太监已是在亭子之中摆好点心,这些都是一大早上的时候,丽妃专门遣人制作好的,对于自己的这个女儿,丽妃可以说是宠到了骨子里。
月公主早就看到了桌子上的点心,因着原先学过的礼仪,自然是不敢丝毫的放肆,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就好像一个安静的女孩一般。
丽妃宠溺的看了一眼,尤其是看到自己女儿这一副假装乖巧的模样,抬手轻轻笑了笑,“傻样,快吃吧,在我面前还假装什么,为娘的还能不晓得自家女儿的脾性?”
“嘿嘿,那女儿就不客气啦。”月公主笑着拿起一块儿,便放在口中。
入口之中,满是滑腻,不知道地方入了多少甜味儿,竟是腻到一种极高的境界。
这味道,简直是到了自己的心坎儿上。
“如何?”
姜月忙不迭的点着头,“好吃,真的好吃。”
丽妃轻笑一声,“那就多吃些,吃过之后,就别玩了,快去随到宫里歇着。”
“恩恩。”此刻,月公主正满嘴塞着点心,只剩下脑袋不断地点着。
对于这样的女儿,丽妃眼中满是喜爱,摸摸女儿的头,眼光便放在了一旁花园之中的景色。
冷风不住,地上的枯叶早已看不见,剩下的只有这冬日里特有的寒冷和干燥。
好几日没有下雪了,所以看上去显得少了些意境。
目光流转,定格在一个急匆匆的身影上边。
只见远远地长廊之中,一个宫女正神色匆匆的过来,朝着的方向正是丽妃所在之处。
一直看着那宫女过来,直到被自己身边的太监拦下来。
“让她过来。”
“诺。”那太监这才让开身子。
“奴婢见过娘娘。”
丽妃不时那种拘泥礼仪的,自然挥了挥手,“说吧,什么事?”
宫女从怀中拿出刚刚的那一封书信,小心地递上前去。
自然会有太监小心的拆开,然后送到丽妃面前儿。
一行行清秀的字体缓缓呈现在其上,原本无序的字连成一片之后,开始清晰的描述一件事情。
丽妃皱着眉头,缓缓抬起手来,将纸张拿起。
“母妃......,娘?”
“恩?”
“您怎么了?”
丽妃微微一笑,“没事,吃完了?那快些回去,省的着凉。”
月公主点了点头,虽说母亲什么都没说,但是依照自己多年以来的经验,定然是又出了什么事情,而且八成就是因为母亲手上拿着的那封信件。
亭中所有人都被挥退离去,丽妃这才重新展开手中的信件。
“这是谁给你的?可曾说过什么?”淡淡的话语中有着说不出来的不容置疑。
“回禀娘娘,是一个侍卫拿了过来,不知道为何,只是看上去很是匆忙。”
什么都没说过,这就使得丽妃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其实一直以来,自己也早就意料到了这样的事情,但是不肯去想,不仅仅因为能力上的问题,更多的还是不愿意卷入到原本就想要避开的漩涡之中。
就好像一个渴了许久的旅人,突然看到一汪泉水,其中有着夺命的剧毒,自然要远远躲开。
“好,我知道了。”
“奴婢告退。”
“去将小卷子唤来,若是不在寝宫之中值守,那便是在御膳房。”
“诺。”
........
很久很久都没有过现在这样的感觉,慌乱总是在人最无助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
对于固棠城中的情况,一直以来都是依据小卷子从宫外带回来的消息。
不是太好,但是至少还是可以接受。
毕竟丽妃是知道自己的儿子的,皇位之争,从未染指。
而且一直以来也最是本分,从不会招惹如今夺位的那两个高位哥哥。
这样一来,想要在这样的大风暴之中安然无恙,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现在,事情的格局被完全打破,一个不起眼的人,一个平凡的名字,突然之间,就好像原本就没有出现过的一个人突然出现一般。
身为夜儿的侍卫长,被打入大牢之中。
这背后早已被有心人查证,就是一个天大的阴谋。
胡思乱想之下,使得这位平日里很是冷静高贵的贵妃娘娘一时之间显得很是心烦意乱,而且对于自己的猜想始终没有证实之下,也是对于未知的事情感到一丝丝的担忧。
夜儿是自己的命根子,她不希望儿子出现任何一丁点的闪失,哪怕是在现在这样一个人人自危的情况之下,她也要自己的夜儿安然无恙。
焦急,急躁,最终演变成为了愤怒。
“来人呐!”
“诺。”不知道情况的宫女惊恐的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小心的低着头。
“小卷子人呢?”丽妃寒着脸,仿佛一块冰冻多年不见消融的寒冰一般。
“回........回娘娘的话,奴婢不知.......”
“哦?那要不要我亲自去找找?恩?”
“奴婢这就去找,奴婢这就去。”
急促的脚步远去,这让丽妃心中更是烦躁,这次烦躁的正是自己刚刚的烦躁。
人总是如此,在外人在的时候总是会装作一副什么都了如指掌的样子,但是一旦在心中的保存消失以后,就完全变成了一副女人作态。
丽妃想了想,或许正是因为陛下不在固棠的原因。
又是一阵等待之后,在第二次烦躁在丽妃心底渐渐弹压不住的时候。
那道熟悉的影子这才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看上去很是狼狈不已。
“见过娘娘,奴才来迟。”
“现在你倒也算是忙碌,莫非是忘了我这个主子了?”
冷冷声音直击心底,慌乱在心中蔓延,径直跪在地上,不住地磕着头,“娘娘息怒,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好了,起来吧。”丽妃没有时间计较这些,自然也不会因着此事而继续下去,淡淡的挥了挥手。
小卷子小心的站起身来,低着头,不清楚为何娘娘突然之间这般脾气外显,要知道,一直以来丽妃算得上是最为睿智的妃子之一。
“这几日你可曾得到什么风声?”
挥去一旁诸人,剩下丽妃和小太监二人在此,空旷之下,自然声音他人无法听见。
“回禀娘娘,三皇子已经开始动作,而且与往常行事做派完全不同,此番很是谨慎,若不是原本就在其府上一直安插着人手,几乎都觉察不到。”
“说些我不知道的!”
“诺,据奴才这几日的观察,宫中守卫已经开始有了转变,几乎原有的侍卫都被换下,而且很多生面孔也出现在了外宫之中,虽说內宫并无什么变化,但是却已经显示了三皇子那边的动态。”
“这么久的时间,我不相信王家那边没有消息,你对于王家那边到底有没有派遣人手?”
“回禀娘娘,确实是派了人在王家附近一直蹲守,但是一直以来,都没有任何与皇宫之中相联系的人手,而且始终没有动静,就算是个屁,它也没有响声儿啊。”
丽妃不禁皱了皱眉头,倒不是后边小卷子的粗俗言语,而是对于自己本身判断的不太肯定。
王家不可能就这么放任不管,甚至于一直以来都没有任何消息,这并不寻常。
“真的一丁点儿消息都没有吗?还是说他们一直以来都是暗暗进行着?”
“回禀娘娘,这奴才在这固棠之中安插的眼线,那可都是有定数的,自然也就能够清楚地知道所有的内部消息,即使是再机密的消息也绝对不可能再奴才眼线之下没有半点儿风声出来。”
这一句话倒是使得丽妃对于小卷子的话信了大半,思考些会儿后,这才淡淡的开口,“你知道我所有的计划,所以一旦有任何有关此事的消息,都尽快传到我这里来,明白吗?”
“奴才清楚。”小卷子低下头来,“不过有一件事情还是想娘娘知道一些。”
“说。”
“这几日三皇子的动作很是迅速,纵然是奴才,也很难继续将宫外的消息传进来,所以.....”
丽妃淡淡的从袖中拿出一物,递上前去,“拿着这个玉佩,內宫外宫侍卫绝不会挡,日后的事情就要靠你来做,我不希望在这场动荡之中有任何变数发生,知道了吗?”
小卷子赶忙低着头上前,接过丽妃手中的玉佩,这才跪安离去。
对于手上纸张的消息,丽妃一直只字未提。
随意的将其揉作一团,便扔到湖水之中。
湖中鱼儿欢快的游荡在其中,以为是某位投入的鱼饵一般,争先恐后的泛着肚皮上前。
淡淡的看了一眼四周的景象,对于丽妃来讲,这样的四周早已司空见惯,但是在现在的心态下,确实多了少许留恋感觉一般。
这天,终究还是要变。
棋子,也终究该断则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