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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回2 夜雨声烦

2018-04-25发布 7299字

这一个夜里和一个白天,他们一直在往前面赶路。在山谷里走了一整天的路,而前面的情况也不如这里这么荒凉了,渐渐地能看到溪流了。而周围的树木也变成了参天的松柏树。总之看上去是有点儿生机了。好像昨天发了一日一夜的烧,张九年的脑子已经不那么清楚了。他也没再提起墨乔,而是和仙儿一块儿一直往前面走。他们看到三岔的口便往东边走去。而那头小狼一直在这里,它负责给仙儿和张九年觅食和引路。仙儿清楚如果没有它,自己在后面的山谷里根本出不来,说不定现在已经饿死了。

这一天夜里入睡了没多久,仙儿就又被张九年所做的噩梦吵醒了。张九年好像又碰到了墨乔,不知道是看到了墨乔从山崖上跳下来的情景还是看到了墨乔的灵魂或者尸体。醒来之后张九年便要往回头路冲去,大叫着要找她。仙儿只能死死抱住他,幸好现在张九年身子也是虚弱不堪,仙儿还能抱住他。

等到第二日一早的时候,张九年再次醒来已经又没有了昨晚上的那种癫狂,而是跟昨天一样,虽然不是十分清楚,可是还算得上清醒,仙儿带着他一直往前面走。他经过这几日的事儿,已经开始很听仙儿的话了,虽然仙儿很多时候都拿不定主意,可是没当仙儿要求什么的时候,他都听从她的吩咐。

中午时候,阳光很好。这几天他们已经穿过了无数个山头,也不知道到了哪里。而这时候他们两边的山已经十分平缓了,阳光能完全地照到山谷里。这时前面又有一条自西向东的溪流从山谷中穿过。张九年说要下水捉鱼,仙儿自然答允。而她却把身上的外衣脱掉,在水边清洗。然后生了火去烤干。张九年身上的衣服更是又脏又破的不得了。她便说要张九年把衣服脱了给她洗。张九年只顾着在溪水里摸鱼,哪里顾得着仙儿的话。仙儿道:“张公子你快过来,先不摸鱼了。等过几天咱们看到人了,见到咱们穿的衣裳这么脏又这么破,还那么多血成什么样子?”

张九年这才脱掉外衣扔给仙儿。仙儿过去仔细地清洗干净了,也放在那里烤。这时张九年已经摸出来两条半尺来长的鱼了。扔过来仙儿把鱼挂了麟洗剥干净了放火上烤。

仙儿看到张九年里面穿的贴身棉衣也是那么又脏又破,便想把里面的衣服也给清洗一下,可是里面衣服脱了上身就什么也没有了。仙儿又不好意思,可是那么脏看着又不舒服。仙儿不禁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在那里干坐着。

幸好这时候她看到自己刚才清洗的张九年的外衣已经干了,便让张九年把里面衣服脱了,先穿上外衣。

张九年没有犹豫,直接就把上衣脱了。仙儿这时候才看到张九年上身上面的伤疤。只见他胸前一个巴掌印依然是发黑的,让人不禁寒颤,而他的胳膊上小腹上背上都是大大小小的肿条或者血痕,还有许多血痂在上面。仙儿不禁心疼极了。张九年看到笑了笑,过去用水把上身洗干净了再穿上衣服。

等到吃完鱼,张九年躺到那里睡觉休息的时候,仙儿才过去坐在水边,背对着张九年,然后把自己的上身衣服脱掉,用手清洗上身的伤口。因为她的背上也满是伤痕,自然有许多流出来的血凝固之后粘在上面。

而正在她坐在水边清洗的时候,忽然听到张九年猛的叫了一声“墨乔!”仙儿大吃一惊,急忙用手遮住胸脯扭了过来。张九年已经站在了那里,惊道:“墨乔你背上怎么都是伤?快让我来看看。”仙儿急忙叫道:“别过来。”然后把衣服披上,转过身去低下了头。

张九年看到她转过了身子,显得亢奋至极,立刻过去拉住了仙儿的手,叫道:“墨乔你在这里啊。”仙儿心里暗道糟糕,怎么又犯了这种疯病了。可是她与张九年经历的这几天已经变了许多,急忙说道:“是啊,我就在这里呢。你不是睡着觉吗,快点儿重回去睡吧。”张九年道:“那你别走。”仙儿道:“好我不走。”张九年道:“不行,你总是忽然失踪地戏弄我。”然后紧抓住仙儿的胳膊,笑道:“你就在我旁边,哪里都别走。”仙儿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好,我不走。我也渴睡了,咱们一起睡吧。”张九年笑道:“好的。”说着二人都卧在了那里。

直到傍晚的时候,二人才醒来。张九年这时候没有把仙儿当成墨乔,而是显得精神十分颓痞不堪。仙儿说了他们要走出山谷,张九年便同仙儿一起走。

就这样,张九年时而变得癫狂,时而昏昏沉沉颓痞不堪,二人在崇山峻岭之中又赶了五天的路,这五天他们没有见过任何人,只是在林子里发现了一个破旧不堪的小木屋,张九年说这是山上的猎户在山上暂时的一个寄宿地。

五天后,他们终于看到了前面的山谷中有人家。如此算来,他们从那一天自悬崖上下来,已经过了九天了。

二人到那人家去敲门,过来的是一个年过四旬的山里庄家人。这时张九年正在癫狂之时,仙儿一边说各种谎话去骗张九年一边又不住地安慰他,而一边又和那山里人说话,问道:“大哥您好。这里是什么地方啊?”那山里人道:“这里是辣子沟,只有我一户人家住着。姑娘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仙儿想祈求这人能给自己送一些食物或者让自己吃一顿饭,可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是道:“我们是从白枫堂来的。在山谷里走了好几天路,我……我这……他还有些不舒服。”仙儿想对那人说张九年,可是却不知道张九年是自己的什么,因此便说了个“他”字。

那山里人道:“白枫堂?白枫堂是什么地方?”仙儿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便说道:“白枫堂在峨眉山上。”说完之后心想峨眉山这么大地方,便接着道:“是在峨眉山的金顶。”

那人一听,大吃一惊,道:“峨眉山?当年我三叔到过峨眉山,那里距这里可一千多里路啊。”仙儿听了也大吃一惊,“啊”了一声。那山里人却道:“不过这是从道上走的。您的从山谷里来的,可能会近一些吧。”

仙儿也不十分明白他说的意思,只是点点头,这时她又想说出想借一顿饭的念头,可是话到嘴边,脸上总是一红,只好低下了头。可是说要这么道别,总觉得不甘心,因此便低着头不说话。那山里人倒看出了仙儿的心思,道:“姑娘你和这小伙子一路过来,可吃了不少苦头吧。”仙儿轻轻地“嗯”了一声,那人道:“我看你们衣裳这样破烂,想必你们肚子还饿着吧。进来吧,我给你们做饭吃。”

仙儿很是激动,忙说了几声谢谢。那人带着仙儿进去,院里却只有他一个人。仙儿想问他家里为什么没有人,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仙儿和张九年坐在院里石凳子上,张九年这时好像头晕脑胀,歪在那里像是要睡着。仙儿只把他头扶到石桌子上,张九年立刻便睡着了。仙儿知道他一觉醒来就会不再那么癫狂了。

那人不一会儿给仙儿端来两碗热汤,仙儿喝了热汤下肚,才觉得肚里温暖至极,因为这么多天,她从没有喝过热水热汤。过了一会儿那人又端来了几块蒸好的红薯,仙儿叫醒张九年,让他先喝汤再吃东西。张九年醒来之后果然不再疯癫了,也没有把仙儿当成墨乔,而是吃了不少红薯。仙儿只吃了一块儿,便微笑着看他吃。

吃完之后,仙儿心想不可再叨扰这户人家了,便起身道:“承蒙这位大哥款待。可是……可是我身上没有什么银钱,只有这个耳坠子。”说着就要取下来耳朵上带的坠子。那人急忙摆手说不要,还道:“你们出门在外自然艰难地很,我给你吃几块红薯也没什么的,再要你的银钱那还成什么样子?姑娘还是把坠子好好收起来,以防路上招人羡慕,再惹了贼。”仙儿心里感激至极,又是一番感谢,然后带着张九年出去了。

仙儿当时出来找寻张九年时,身上头上是带了不少饰物的。可是过了这么多天,又从山崖上掉下来两次,她手上的镯子和头上的坠子钗子都丢了,只剩下这么一对耳坠。

他们问了那山里人路径,知道这里往东二十里便有一个不小的村庄,在那里有当铺,可以典当些银子,还有饭馆和客栈。

张九年这时候也清醒了不少,二人往前走,果然二十多里路便有了一大片平地,那里有个不小的村庄。他们找到当铺,把那对儿耳坠拿出来,那掌柜却说只值五两银子。张九年大怒不已,因为他知道这种首饰足矣值五十两银子。终于,好说歹说了许久,把五两银子加到了十两,仙儿便急忙拉着张九年出来。张九年虽然不愿意,可是仙儿的话他是听的,于是便出来了。

他们找了客栈,又买了两套旧衣衫穿上,换下那套满是破洞的衣服。而到了晚上吃完饭后,张九年刚一躺下没多久便又犯了疯病,叫道墨乔刚刚从山崖下掉下来,自己就在这软床上躺着。仙儿急忙一番安慰,她知道张九年喜欢喝酒,便说要买酒喝,张九年叫道:“乔儿现在生死未卜,我还要吃醉酒吗?”仙儿急忙不再说买酒的事儿。过了许久还是没见好,仙儿索性摆起架子不说话,一副恼了的样子。张九年从未见过仙儿生气,这时便过去看。仙儿才装作慢慢气缓了一般,而张九年的疯病也慢慢好了。

这时候那店小二听到上面这么吵,便过来看。仙儿只道没什么事儿。

这一晚上仙儿很晚才睡,因为她在想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办。墨乔是再也找不到了,而张九年又这么时疯时不疯的。这十两银子用完了怎么办?自己本就是个无家之人,张公子也是这漂泊浪子。她想过到白枫堂,可是白枫堂本来是墨乔的家一样,自己过来就是投宿的,如今墨乔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如何能回去?而且只有这十两银子,又如何能回得去?”仙儿想了又想终于还是没办法。而就要睡觉的时候,张九年却忽然醒了,竟然又是疯病犯了。仙儿急忙又是一阵安抚,他才又睡了。

这时仙儿虽然已经带着张九年出来了,可是她却从未感觉到这么不知所措过。而且是那种好像明明有希望,可是自己却怎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情况。又想着接着的日子,仙儿不禁觉得艰苦,不自觉地竟然留下来泪。

第二日一早,她便说要和张九年去看病。张九年听说自己有病,怎么也不去看。仙儿一番大哄,终于他肯出去走走了。而到了一个小小的医馆门口,张九年又不肯进去。仙儿心想既然他不肯,那么也不勉强了,这种心病怎么又是用药能治好的?

仙儿陪着张九年往东边走,她找人问路知道这里已经不是四川了,而那人道这里地方叫四麻子镇,地处陇南。仙儿自然没听过四麻子镇这个地方啊,也不知道陇南在哪里,可是她不好意思再多叨扰人家,便拉着张九年一路往东边走。她是从南边来的,知道这里距离中原远的很,在中原的西边。可是为什么要往东,她也说不清楚。

往前面走了十几里地,就到了刚才那个指路人所说的四麻子镇里。仙儿身上银两已经所剩不多,而因为昨天晚上张九年两次犯了疯病,因此现在很是昏沉。这个四麻子镇位于两条官道的连接处,因此人来人往很是热闹,也有许多赶着马车拉着货的过往商人。仙儿带着半醒状态下的张九年在街上走着,心里很是惊慌。因为她一个姑娘家长得天仙一般,又带着个这么一个傻子似的年轻人,周围人总是不住看她,有许多都在惊叹这个女子怎么这样标致。

仙儿生怕再惹出了什么事儿,想找个客栈安顿下来,可是又觉得身上银钱所剩无几,看到了客栈也没舍得去住。她只好想着快些离开这个镇子,因此拉着张九年的脚步快了些。

这个镇子并不十分大,因此没多久就走到了那头。仙儿看这里人已经少了些,心里稍安。而这时已经快到正午了,她自己肚里已经饿了,心想张九年肯定更饿,正好那边有一个卖油饼的,她便过去买。那做饼的是个年过五旬的汉子,看了仙儿和张九年一眼,又往远处瞟了几眼,对仙儿道:“姑娘要些什么?”

仙儿见那炸出来的油饼通身金黄色,而且香气扑鼻,很是惹人垂涎,便道:“老伯,我要两个吧。”那老汉便用草纸去包了两个,仙儿心想两个恐怕不够,一个饼用不了多少钱的,便道:“再要一个吧。一共要三个饼。”那老汉又装了一个,随口说道:“姑娘是要赶路吗?”仙儿道:“是的。”那老汉又道:“一会儿姑娘出了镇子,可要快步走,切勿停留。”仙儿不明白他说的这话什么意思,也不好多问,便道:“好的。多谢老伯伯。”说着拿起了三张饼,和张九年离开了。她把两个给了张九年,一个自己吃。张九年眼睛朦朦胧胧,见仙儿给他东西,便接住张口就吃。仙儿心里想着刚刚那老伯说的话,不知道是怎么了,也没有走的多块。

出了镇子没多远,仙儿准备找个地方坐下来和张九年把饼吃完,便听到后面有男子说话,道:“前面的姑娘请留步。”

仙儿见周围没有旁人,那肯定是叫自己的了,便扭过头去。只见后面两个身着缎面长袍的男子过来了,那个穿蓝色袍子的男子笑道:“姑娘这么急匆匆地是要去哪?”仙儿扭过了头,没有搭理他,想拉着张九年快些走。可是另一个汉子已经又叫了一声:“这位仙女姐姐不要跑啊,看到我们兄弟二人你是慌什么啊?”

仙儿听了这话,更是惊慌,拉着张九年跑的更快了。后面那两个人一边叫着一边追了过来,很快就追上了仙儿,那二人在前面一张双臂,拦住了路。仙儿知道这二人肯定是觊觎自己的容貌了,这时张九年又这么昏沉,没什么可以指望,吓得不轻,红着脸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你们二人想要干什么?”

那蓝袍子的汉子过来朝仙儿打量了几眼,笑道:“果然天姿绝色啊,兄弟你仔细看看,咱们以前可见过这等绝色的美人儿吗?”那另外一人也凑过来仔细地看仙儿,仙儿急忙往后撤去,低了头。那人哈哈大笑,道:“绝色,绝色。你我兄弟二人自以为见遍天下美女,谁知道今儿的这位竟然比以往的任何女子都美一百倍一千倍。”

那蓝袍子的见仙儿手里还拿着一个饼,不禁做出一副极为怜悯的模样,道:“姑娘啊,你这中午饭就吃这么一个饼吗?走走走,四麻子镇最好的酒馆随你挑,我请你吃饭。不不不,请你们二人吃饭,只要这里有的,我都给你要来。”另一个也笑道:“我看姑娘身上没多少银子吧,来,我这里的钱袋子里还有几十两,嗯,姑娘身上的衣裳可是不怎么新,咱现在就去做件好的。”说着便把腰间的钱袋子拿出来,要给仙儿递去。仙儿哪里会伸手去接,可是这时候忽然张九年过去伸手接住了,那人一怔,张九年就已经抓住了那个钱袋子,然后用尽全力往这人脸上砸去。那人吓了一跳,急忙弯腰去躲。可是张九年砸的很准,还是砸到了他的额头上。那人一摸额头,竟然砸破了皮肤流出了血,不禁大吃一惊,叫了一声便挥拳往张九年身上打去。

张九年用尽全力一拳打出,同时身子微微一侧,先躲过了这个人的拳头,然后自己的一拳已经打到了那人的脸上,一拳把那人的门牙打掉了一个,流了一嘴的血。

这时也确实张九年大伤之后身子虚弱不堪,而且他的神智也很是模糊,这才一拳打掉了这人的门牙。要是以往,张九年随便一拳挥出都可以要了这人性命,要是这么用尽全力的一拳,就是一头牛也给打死了。

而这时候另一人见同伴被欺负,不由分说一脚就朝着张九年踹过来。张九年虽然神智不清楚,可是也想到了这人会冲过来打自己,正要躲避,可是行动慢了很多,被那人一脚踹在地上。仙儿大叫一声,过去查看张九年的情况。

张九年虽然神智糊涂,可是他却也知道刚才仙儿受了欺负,这时候被人打了,哪里能不还手,立刻挣扎着爬了起来,要同那人打斗。可是还未起身,那人就又是一脚过来,张九年又来不及躲闪,再一次被踹倒在地。而这么一脚也把张九年的鼻子给打出了血。

张九年顿时狂怒不已,立刻翻身起来。那人还要一脚踹过来。张九年却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不是因为他临阵想起来的,而是他练武日久,这些招式已经在他心里扎了根,渗入到了他的身子各处,因此忽然一停,那人一脚踢空,张九年接着一拳打出,结结实实地打在那人脸上,那人应声摔倒在地上。张九年还要再去打,刚才的那个门牙被打掉的已经扑了过来,一拳打到张九年头上,张九年身子本就摇摇晃晃,这时候自然也摔倒在地上。然后那二人都过来死死地摁住张九年,拳脚齐上,张九年却怎么也起不了身。

仙儿在旁边已经急的大叫了,她想过去打那二人,可是一过去便被一人的肘子打在身上,她也疼的摔倒在地上。仙儿大叫着,可是张九年却怎么也起不来。那二人依旧拳脚不停。这时候忽听到一声狼狗的嘶叫声,仙儿回头一看,竟然是自己的那头狼冲过来了,直奔着那二人而去。

那二人还未反应过来,一个人的胳膊已经被狼狠狠地咬中不松口。那人疼的狂叫,另一人要过来飞腿去踢,没想到那狼一下子就又扑到了这人腿上,凶恶地叫了一声,在那蓝袍子汉子的大腿上狠狠地撕咬了一下,直接撕下来半斤重的一块肉下来。那人惨叫一声,摔在地上。另一个人哪里敢来救,而那狼又已经扑过去,在那人身上又是一阵撕咬,那人吓得一边挥拳一边逃跑。而另一个腿上被咬了一大口的人这时正好趁机一瘸一拐地逃跑了。

那小狼还要再去追,被仙儿叫住了。那二人见这凶恶的狼不再追,大大送了一口气,搀扶着急忙逃走了。原来刚刚那小狼是到野外找东西吃了,因此不在仙儿旁边。它远远地看到张九年在那边受欺负了,便急忙飞奔过来,这才赶走了恶人。这时它在那人腿上撕扯下来的一块肉正好吃了。

张九年还在地上躺着,仙儿急忙扑过去查看他的伤势,只见张九年身上满是尘土,脸上都是血,鼻子也还在流血,额头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仙儿哭道:“公子你怎么样了?”张九年正眯着眼,听到仙儿说话,开口道:“我没事儿……他们……他们两个畜生,你没事儿吧?”仙儿哭道:“我没事儿,咱们的小狼把他们赶走了。”说着拿出帕子给张九年擦脸上的血。

张九年虽然挨了一阵拳脚,受伤不轻,可是还能动,不多久便起来了。仙儿道:“公子咱们快走吧,估计他们还会再来的。”张九年道:“不走,咱们就等着他们来,等我去找一把刀,过来……他们过来多少人,我……我杀多少人。敢……敢欺负你,我绝不会让他活着的。”

仙儿听了张九年的这些话,顿时感动的又哭了起来,可是她经过了这几天的许多事儿,早已经便聪明了许多,知道再留在这里是肯定不行的,心想道山上去或许能躲过去,便对张九年道:“我知道公子你待我好。可是……可是你现在身上有伤,咱们先去躲躲吧,别再在这里跟他们纠缠了。”

张九年一听躲,虽然他现在神智不清,可是也绝不会躲的。而仙儿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便强拉着他往那边山林里走去。张九年也只好跟了她去,那小狼紧跟着保护二人,它也怕再有人过来惹事儿。

仙儿和张九年来到了这边的山林中,顺着山谷中小溪往前面走了七八里路,见没什么人追来,便放了心。这时候她替张九年把他的衣服用水给清洗清洗,然后给张九年擦洗伤口。等到一切好了,又从怀里掏出来刚刚买的那张饼。她的饼一直没吃,那二人来了之后她便把它放到了怀里。

饼还是热的,她把饼给张九年掰了一大块。张九年经此一事儿,又清楚了些,知道刚才仙儿没吃,便让她吃。仙儿便坐在张九年身边一口一口把这张饼给吃完了。

经此一事儿仙儿知道了自己不能再在街上活动了,还是呆在人少的地方安全。因为现在张九年身子虚弱,连一个寻常人都打不过,若是再碰上这种地痞流氓可就真的糟糕了。

而他们二人又都没有什么可以投靠的地方,仙儿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或许过些天张公子的伤好了,武功恢复了会好一些。或者等到他不再犯疯病了也会好一些,总之现在,他们的生活还将十分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