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锦与她心有灵犀,立刻将她抱坐在怀,细心地托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受累。
片刻后,自卓纤儿皓腕处,钻出了一条赤血虫,却是比从文琦手腕钻出的粗些儿。
而且有细小的足部。东方锦数了数,共八对。
这小家伙仿佛对四周充满好奇,小脑袋一直左摇右摆。
东方锦朝它伸出食指,它竟然沿着指尖往上爬,爬至掌心时,直挺挺地立了起来。
“它有灵性?”卓纤儿美眸放光,神奇地注视着它。
“可能有。”东方锦打消了捏死它的念头,逗着卓纤儿:“纤儿,你到到床内去。”
卓纤儿依言退到床内,离东方锦足有六尺远。
“让它找你。”东方锦低醇的嗓音充满溺爱,目光灼灼。
终于轮到卓纤儿傻上一回了,“来,来找我吧。”边说边掌心朝上,轻抵着锦被,屏神静气地等待。
东方锦望着她认真而纯净的明眸,忍唆不禁,却突然发现赤血虫果然沿着他的掌纹往下爬,小小的身子努力地寻找通向卓纤儿身边的路。
它八对小足迅捷地爬动,可一条一寸长的小虫子能爬多快呀。
一刻钟过去了,它还在路上。
东方锦看得焦心,恨不得拎起它,直接送到卓纤儿掌心。仅是有这个想法而已。
对面的卓纤儿沉静而内敛,淡淡地看着它奋力爬动的小身子,第一次觉得节肢动物也是有其可爱一面的。
区区两步路,它足足爬了两刻钟,终于在东方锦即将崩溃时着落,“纤儿,你手麻不?为夫看看……”
东方锦倏地愣住,下巴不由自主地往下掉——赤血虫竟然挺直身子作人膜拜状,向卓纤儿连拜了四下。
“太好玩了,锦儿,我要养着它。”
“什么?”东方锦惊吓不轻。
“就要养它。”卓纤儿水眸一抬,娇气地瞅着东方锦,媚眼如丝。
“养。”东方锦点头。
“得让落泉做一个镂空的圆荷包。”不然出门时怎么将它装进去。
“好。”东方锦用力地点头。
“我要给它取个名字。”
“对。”东方锦笑了。
“就叫如意吧。”
“妙极!”东方锦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随即下地,从屉中取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白玉广口浅盘子来,“纤儿,让它住这。”
卓纤儿开怀地将如意放进去,略带兴奋地问:“那它平时要吃什么?”望着如意的绝美面容,显得十分温柔。
血。不过东方锦没敢照实说,“让御厨给弄菜汁吃。”
卓纤儿闻言,含情脉脉地瞥了东方锦一眼,伸出青葱玉指轻轻地碰了碰如意,怜悯地道:“你以后就不要吃人血了,吃菜汁吧。”
跟着她,首先就要学会善良。
东方锦心中一颤,像被什么击中,窒息的感觉倏地从胸口裂开。“纤儿”,他惊心地唤,微喘着气。
“怎么了?”她侧身回眸,秋波无睱,柔情万千地凝着他。
难道就是为了遇见这种名为“爱”的眼神,及美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浅笑,他才会熬到现在?
“我……”一团热火迅速从胸口烧至脸颊,薄唇血染似的红。
东方锦长臂一捞,将卓纤儿紧紧搂在怀中,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子里。不过一瞬,即松了手,“纤儿,说你爱我。”他在她耳边轻轻呢喃,清醇的嗓音充满魅惑之感。
卓纤儿心中一动,明眸滑过一丝顽意,嗤道:“你让我说就说?况且谁爱你呀?”
东方锦脸色陡变,待瞥见她眸中的促狭,弧度完美的唇不禁掠过一缕坏笑,“不爱是吗?”
他语气充满危险的意味。
卓纤儿蓦然一惊,有些无措,不就是逗逗他玩,这样还能生气。才想开口怨他小器,谁料东方锦突然将她扑倒,却不亲她,而是直接用嘴去咬她的亵衣系带。
卓纤儿有些慌乱,她还没心理准备,连忙想推开他。“等……等下。”
东方锦却没理会她。
感觉系带已经被他咬开时,卓纤儿忙道:“我说,我说。”
她的名声不能有污点,因为她将来要当他的皇后!
“晚了。”东方锦眸光深浓,微哑的声音透着令人骨子酥软的情潮。
眼看他就要扯下她的外袍,卓纤儿连忙尖叫:“我还没有试过,我怕痛,你那个是大是小?”
东方锦本就是在逗她,一听她这种令人喷血的话,立刻弃械投降。“朕还有事……”
卓纤儿连忙黏住他,不让他逃跑,“给我看看。”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别跟色魔似的。”东方锦脸红耳赤,努力回避卓纤儿探索的目光,就差没直接用双手护着胯下了。
“就看一眼,我来量量有多长,有多粗嘛。”
东方锦恼羞成怒,低斥:“够了!好像你看过别人似的!”
卓纤儿调皮地笑道:“就是没看过才想看。”清媚眼儿瞄准了空档,迅速地探过去——
东方锦气得头顶冒烟,被卓纤儿捉住那一刻,全身像被火烧似的,小器物以电光火石之势迅速挺立膨胀。
时间像是停止了流动,两人四目相对,无语凝望。
只有眼神,止不住的悸动颤粟。
硕大的器物像如烧红的烙铁滚烫,更坚硬如金枪。卓纤儿一颗心暴跳如雷,仿佛要夺腔而出。
小手却没有放开的打算,紧紧地握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支撑绵软的身体,不会被他的炽热融化。
她怎会如此大胆?
真是……羞死人了。
“纤儿,放开好吗?”东方锦哑着声恳求,紧绷的情绪似乎已到临界点,即将崩溃。身下的灼痛感也越来越强,狠狠地煎熬着他每一寸神经,狂啸着要破壳而出,一尝滋味。
“噢。”卓纤儿连忙缩手,瑟瑟的娇躯随即软倒在床上,双手紧紧地捂住火烧红霞似的脸蛋。
东方锦一自由,立刻以普通人最快的速度奔了出去,扑嗵一声跳入湖中。
虽然微凉的湖水能让他的理智重新主宰他的身体,可是那种被温软小手捉住的感觉,简直是一种不可多得的享受,很想很想再次拥有。
还有他刚才窥见她胸前雪白蜜桃,好美!如果亵衣再往下滑那么一点儿,他就要看到……
停!
有了这次经历,说什么他都不敢再逗弄卓纤儿了。
想不到白天时,装傻子装久了,还真会变成傻子。东方锦自嘲地想着,待身心平伏,才上了岸。
摒退众奴婢,独个一身温漉地回到寝宫时,卓纤儿已经睡着。
如意在白玉盘里面一拱一拱的,好像很欢喜。
这么“坏”的女孩儿,睡相却像个天真无邪的婴儿。东方锦低笑一声,为她系好亵衣带子,轻手轻脚地上了床躺在她身边,搂着她入睡。
他昨夜忙了整整一晚,也有些累了。
她身上淡淡的幽香,是他最好的舒眠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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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残阳铺在湖中,被连续不断的暴雨猛烈冲刷的荷花,经过一日的恢复,又重新展露圣洁的笑靥。
残阳渐隐,而暗香四溢。
东方锦抱着卓纤儿坐在水榭小亭中,默默地看着她,一腔闲情逸趣。
她则静静地看着如意,在御膳房副总管齐守佶送来的特制的菜汁中欢腾。
菜汁有股奇香,其实是苗疆异草南牙枝,专养蛊虫。与喂人血不同,喂南牙枝长大的蛊虫可治奇疾。
当然,还需分阶段配以其它奇异的药材。
这秘事,东方锦是在颜承轩指出它其实名为食髓虫时,才派人探悉。
但东方锦不打算将如意养成药。
“纤儿。”
“嗯。”
一呼一应后,又隐入宁静,只有湖水潺潺而流的细碎声响。
这样的温情脉脉,东方锦显然很享受,他想他应该可以就那么抱着她一生一世。
虽然他的舅父晋宜海很鄙视这个想法。
却在瞥见快步向这边而来的玬妃时,无奈地皱了皱眉。
怎么薛璟岳还没挑起玬妃的野性,让她弃城而逃?
话说回来,东方锦还真有那么一点佩服玬妃的韧性。
“纤儿,收起来吧。”东方锦边说边主动将如意放进圆底的荷包中。
卓纤儿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玬妃的脚步声,十丈开外她就能分辨出来。自然明白东方锦是怕玬妃性子火爆,会有将怒火烧向如意的可能。
所以如意不能让玬妃发现。
“嗨!落日观湖这种赏心悦目的事情你们竟然不喊上本宫,太不仗义了!”典型的玬妃出场仪式,人未到声先到,声如洪钟。
“臣妾参见玬妃娘娘。”卓纤儿还是下了地,向玬妃施礼。
“扫兴!”玬妃撇撇嘴,“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她向东方锦行了个礼,才又对卓纤儿说:
“本宫这两天忙得很,你倒也不闲啊。”那带着嘲讽的语气酸溜溜。
卓纤儿心情舒畅,看了她一眼,小小地奉承了一下:“娘娘,你今个儿真美,这身红裳衬得你可比湖中的红莲矜贵。”
玬妃得意地介绍:“有眼光,这可是太后特地命左欣给本宫绣的,朵朵月季栩栩如生,若是白天相看,简直美艳绝仑。”还边说边转了个圈儿。
这一转,就如转向烂漫花海一样,秀色可餐。
东方锦便对薛璟岳的耐力十分惊叹,一个猛兽似的男人,怎么对放着嘴边的肥肉只看不吃?
见卓纤儿和东方锦都看直了眼,玬妃甚是高兴,本来一心想找茬,现在却只想与他们好好相处。
“啪啪啪”几声掌声忽地从远处传来,三人抬着一看,原来是敏贵嫔。
敏贵嫔缓步走近,恭敬地行礼:“臣妾参见皇上,玬妃娘娘。”凤眸微肿,显然哭过。
卓纤儿及玬妃见她明明难掩伤痛,偏偏强作欢颜,都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东方锦没吱声,倒是玬妃傲慢地说了声:“免礼。”
“谢娘娘。”敏贵嫔这才直了身子。
或许事情,并不像兰贵仪交待的那么简单。卓纤儿边想边与敏贵嫔相互见礼。
几句寒暄后,敏贵嫔举目张望着一湖开得灿烂的荷花,明亮的目光变得阴郁而忧伤,“夏姐姐死了,臣妾顿觉世事无常,那日才与她碰过面,那么美好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