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美好的,”玬妃立刻呛道:“本宫亲自检查过,她就是清平阁被棠隶射中的那个刺客。”一脸嫌恶。
“娘娘你说什么?”敏贵嫔显得异常震惊。
“少装蒜了,你以为能瞒天过海不是?”玬妃声音拔尖,丝毫不客气地指着敏贵嫔直骂:“夏兰音其实就是被你杀人灭口的!”
“娘娘歪曲事实的本领不弱嘛。”敏贵嫔神色自若,冷笑道:“不过清者自清,如若娘娘有证据也可向太后告发臣妾。”
“哎呀,恶心死本宫了,果然蛇蝎心肠的人脸皮比大理石还厚还硬,不然怎么装出这副无辜的样子呢。”玬妃叉着腰喷了敏贵嫔一脸口水。
虽然敏贵嫔武艺比玬妃高强,但地位比玬妃矮了一截,东方锦又在这里,却是不敢发飙。
只见她不慌不忙地抽出丝帕抹了抹脸,意有所指地笑道:“娘娘说得对。蛇蝎心肠的女人都是定力十足,善于隐藏。不然怎么可以悄无声息地弄沉飘在湖中的船呢。”
敏贵嫔说完,轻瞥卓纤儿一眼。
玬妃一听,也变了脸色,紧张瞥向卓纤儿。
“两位娘娘,这天色已晚,不妨先用膳再来讨论脸皮薄厚吧?”卓纤儿还是一脸和善地坐在东方锦大腿上,仿佛她们说的事与己无关,劝和不点火。
“纤儿饿了?”东方锦忙道,“棠隶,让小鱼子传膳,今个儿朕就与诸位……”他迷惘地环了卓纤儿三人一圈,想了一下才接着道:“诸位爱妃在此用膳。”
真是傻得可爱,敏贵嫔忽地笑了一下。
卓纤儿瞧见,突地打了个冷颤,心思又多了起来。她们为什么要三番四次要扯上澹台宇虹,看来得寻个时机去看看她。
“纤儿,你身子怎么那样烫?”东方锦敏锐地察觉到卓纤儿的异常,边说边用手探向她额头,惊呼道:“天呐,你发烧了!”
发烧?当东方锦的手贴在卓纤儿额头上时,她立刻感觉到一股热气自东方锦掌心传来,整个人就热哄哄的,有些晕眩。
“臣妾只是有些头晕。”卓纤儿急忙辩解,像是怕东方锦会命她先行回去,他却会留下来陪玬妃她们用膳一般。
醋意十足。
“头晕就好好回去休息吧,落泉、冬雪还快送宝贵人回宫。”玬妃见缝插针,霸占东方锦的心思不死。
卓纤儿脸色倏地沉下,用力将东方锦抱住,白了玬妃一眼。
“不如就由臣妾送宝贵人回去吧。”敏贵嫔意味不明地看着玬妃。
“谁要你送来着,本宫亲自送!”玬妃以为她是想讨好东方锦,连忙抢在卓纤儿身边,挡住敏贵嫔的视线。
“行了!”突然,东方锦不耐烦的低吼,“都让开。”
玬妃一听,像只炸毛的猫,瞪着已经站了起来的东方锦怒吼:“皇上不是要陪本宫用膳吗?让落泉送她回去不就行了。”
“你别整天摆出这个泼妇样子好吗?烦人得很。”东方锦居高临下了瞅了着玬妃,星眸燃起了一束火苗。
“谁让你眼中只有连纤儿,怎么我们两个都比不上她一个吗?”玬妃一把扯来敏贵嫔,委屈的责问:“雨露均沾,太东方没教吗?”
东方锦一怔,疑惑地看着卓纤儿:什么意思?
卓纤儿银牙暗咬,“等皇上过了守孝期,赵公公就会侍候皇上翻牌子,是谓雨露均沾。”
东方锦听后,正儿八经地想了想,才道:“那就得等到明年了?”
卓纤儿微笑着点了点头。
“连纤儿,本宫警告你少耍花枪。”玬妃狠狠地威胁。
绝不耍花枪,不过是耍手段。卓纤儿暗笑,埋首在东方锦宽广而结实的胸膛,内心平静而甜蜜。
敏贵嫔目送他们,不经间瞥见卓纤儿的荷包,凤眸闪过一道厉光,嘴上赞道:“好别致的荷包,绣工真好。”
玬妃一听,燃着洪洪烈火的大眼睛立刻被吸引过去,底下密封,上面镂空,是让香料更易散发出来吗?
玬妃连忙举步想要跟过去一看究竟,却被敏贵嫔拦下。
“娘娘,宝贵人身子有恙,臣妾多嘴劝句,娘娘还是别去自取其辱了。”
“胡说什么,”玬妃不以为然地反驳,“你狐狸精少挑拔本宫与宝贵人的关系。”
玬妃骂人真是难听,然而敏贵嫔满不在乎,轻笑道:“也就是娘娘善良正直,才甘心被人一再利用。”
什么一再利用?玬妃五指作爪状,迅速地捉去作势欲离开的敏贵嫔。
敏贵嫔脚步往右一侧,轻易躲开,不可一世地嘲讽道:“就娘娘这三脚猫功夫,在宝贵人面前还可炫耀。”
玬妃气得面红耳赤,这梁子结大了!
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训示,玬妃板起来威仪地道:“本宫不过是想试一下你的实力,没想到你武艺如此了得,真是枉为女儿。”
这句像戳中了敏贵嫔逆鳞,脸色倏地下沉,转过身来阴恻恻地瞅着玬妃,皮笑肉不笑地道:“看来娘娘是闲得慌了,不如就让臣妾领教下娘娘的功夫吧。请赐教。”
玬妃一听,立刻脑门充血,卷起袖子喊道:“来呀,谁怕谁!”
冬青吃了一惊,担心玬妃吃亏,忙让冬雪盯着,自己则飞快地跑去上清宫搬救兵。
“娘娘请吧,臣妾让你三招。”敏贵嫔冷笑,自负且傲慢。
她的狂妄自大彻底激怒了玬妃,“看本宫不撕了你的嘴!”边说边用薛璟岳教的独门惊风腿法,凌厉地攻向敏贵嫔下盘。
敏贵嫔悠然自得地闪避着,不费吹灰之力便避开了玬妃看似狠猛的攻击。
“娘娘累了没,已经十招了。”敏贵嫔笑得盛气凌人。
玬妃喘息着,她每一次出招都有留意敏贵嫔的身法,却是看不出套路,更别说寻出破绽了。
她的武艺怎会如此之高?
玬妃有些惊慌,她完全不能理解为何晋太后会放这样一个危险人物进宫。
“本宫自在得很,不过是想试试你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而已。”死鸭子嘴硬。
“原来如此,现在轮到臣妾进攻,娘娘防守了。”敏贵嫔噙着笑,看玬妃的眼神犹如看一件死物,话音未落,身形诡异地弹出。
玬妃只觉眼前一花,待目光清明时,发现自己头上的饰物悉数落入敏贵嫔手中,不由得大惊失色——是她太差,还是对方太厉害?
这不过是眨眼之间啊!
“娘娘,请恕臣妾无礼。”敏贵嫔凤眸滑过一丝鄙夷,将名贵的饰品交到冬雪手上。
“你……你跟谁学的?”很久后,玬妃才找着了自己的声音。
“师东方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敏贵嫔笑得不可一世,摆明嘲讽玬妃无用。
“哼,”玬妃恼恨,“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一样得不到皇上的心。咱们半斤八两嘛。”
明亮的大乌珠一转,再度落在敏贵嫔脸上时,有着惊艳之色。
“等有空咱们来切磋下兵器。”
“臣妾定当随传随到。”敏贵嫔凤眸恭敬的光芒更盛,斜挑的嘴角却泄露了她心底的不屑。
“看你那样,得意什么,要有本事把皇上弄到手啊。”玬妃一向高高在上,哪能被别人用这种鄙夷不屑的眼神相待。
“皇上尚在守孝期,臣妾不会傻到去犯禁。”这种激将法,敏贵嫔嗤之以鼻。
玬妃上前两步,目光阴沉逼视敏贵嫔,意味不明地说:“要有能耐就能改写规矩了啊。”
敏贵嫔神情微微一滞,复又敛容笑道:“臣妾如今只求自保,千万别被某个妒妇以莫须有的罪名弄死,就谢天谢地了。”
这句话是说得即可怜又可恨。
可怜的是她,可恨的是“某个妒妇”。
玬妃闻言,脸色陡变,眼神难掩忧慽。心中当然明白敏贵嫔之言于她来说,也能适用。
究竟是谁,暗中朝她们撒下一张无法挣破的网?
若她不是有晋太后庇佑,是否也早就被连纤儿除去……
但玬妃很快清醒过来,她真正的敌人是方皇后!
她得尽快找到方皇后腹中胎儿并非东方锦的证据!
她忙着呢,干什么要跟敏贵嫔这个迟早会现形的蛇蝎小贱人斗气。
“本宫乏了。”玬妃对冬雪道。
冬雪忙宣:“玬妃娘娘摆驾回宫。”
“臣妾恭送娘娘。”敏贵嫔恭敬地送别玬妃,夜色中,她的笑容犹显诡异。
晚上,玬妃闲来无事,又直闯福宁宫,闹腾好一阵子才安静下来。
暗问卓纤儿,看敏贵嫔有否给她下蛊。
卓纤儿本来想让如意来试验下,但又怕玬妃使坏掐死它,还是往指上扎了一滴血,抹在玬妃腕上。
结果等了半个时辰都没动静。
玬妃这才松了口气,可知她回到长信宫后,心里烧得慌,还好没事。
因晋王入宫觐见晋太后商议国事,纪泰将东方锦也请去了。
所以只有卓纤儿在。
玬妃便打开了话匣子,将敏贵嫔对她所说过的话,一字不漏地告诉卓纤儿,还附上一句:“咱们是好同盟,你也要与本宫分享?”
说完,眨着猫似的美丽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卓纤儿。
卓纤儿不忍扫她的兴,才将之前夏兰音要她毒害方皇后的事说出来。
玬妃吓了一跳,“她们胆子这么大!”
“简直丧心病狂。”卓纤儿神情也有些黯然。
“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你就不怕方芷晴生下龙子,威胁皇上性命?”玬妃蹙眉,眼中闪过一抹狠辣,“不如我们用计使她滑胎,以防万一?”
“娘娘,听臣妾一句劝,别造孽。”
卓纤儿话音才落,东方锦就回来了。
看上去看愉快。
玬妃连忙闭嘴,“参见皇上,臣妾不敢打扰皇上休息,先行告退。”
卓纤儿与东方锦也没挽留,寒暄两句,卓纤儿亲自送玬妃出去。
“得了,回去吧。”玬妃摆摆手,脸色不太好。
“臣妾遵命。”卓纤儿温婉一笑,回到东方锦寝宫中去。
“在想什么?”寝室中,东方锦已将五颗莹白的夜明珠换成两颗更珍稀橙红夜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