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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二章 逼迫

2018-05-07发布 3327字

太后平淡的凤眼倏地一亮,刹那间又归于平静,“若你有本事圆谎,孤就当作不知。”

“谢太后恩德。”卓纤儿转忧为喜。

太后睨了面露喜色的卓纤儿一眼,难以捉摸的目光闪过一丝不以为然,“皇上,孤要颜承轩的脑袋,你给是不给?”矛头却转向东方锦。

“为什么?”一直但看不语的东方锦惊慌地反问。

“驴子。”太后凤眼渗出一缕意味不明的笑,在东方锦双眼睁得不能再大时,才说:“皇儿,你活腻时,可得想想孤,想想晋家,也替连纤儿想想。若谁都不想不顾,孤可送你上路。”

太后脸上明显透出一丝无奈,眼中更一种难以言喻的痛心和自责。

但显然,若到了无法挽救的境地,她一定会言出必行。

包括拧紧了眉头的石雨,也没怀疑这点。

气氛突然紧张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卓纤儿蓦地从床上滚了下来抱住太后双腿,“太后,求您开恩,您可以废除他的帝位,但求您放他出宫,臣妾会照顾他,求你即使放弃他也不要杀他!”

“朕,朕不就是……”东方锦目光直颤,来回在高高在上的太后与卑躬屈膝的卓纤儿之间晃动,竟还要辩驳。

太后缓缓眯起了凤眼。

“说你以后不敢了,说你会是非分明,说你会好好学做一个东方锦!”卓纤儿却伸手把东方锦拽住,要他认错。

东方锦却不愿屈服,桀骜不驯地别过头。

“孤早就有心要除掉颜氏一族,你呈献的证据本是大功一件,此时不过功过相抵罢。皇后可不会轻易让你蒙混过关,你好自为之。”太后说完,拂袖离去。

自此至终,其实并没正眼看过东方锦。

“你起来,不要你这样求别人。”东方锦拽起卓纤儿往床上扔。

奇怪的是卓纤儿并不觉疼,就像有什么力量托住她的身体一样。“生死由人不由我,你懂吗?”她没有发怒也没有恐惧,相反显得十分平静,只是注视着他的眸子明显透着无奈,“以后别瞎说了。”

“到底是谁把朕的一言一行往外说?鸡毛蒜皮的事情就弄得天要塌下来一样!”东方锦愤恨地瞅着她,“是不是你?”

被这样压迫和玩弄,他有理由生气,但并不代表她要受气。“我没有告诉太后。”

“是啊,你哪有空,你这脑子整天就想些害人的阴谋诡计。”

“若不愿意维护我,你可以告诉方芷晴。”卓纤儿忍无可忍,他怎么可以这样。若不是有人跑来和她说颜氏一族包藏祸心,颜承轩有害人之蛊,更嚣张狂妄地让他指驴为马,她怎会出此下策。

“你以为朕不敢吗?”

又是这句,上次也是这样说。

“你敢,你去。”卓纤儿如堕入冰窖,只觉身体一寸一寸地被冰寒所侵,很冷很冷,不由得以双手抱紧了身子。

东方锦对此异像却似未察,冷哼一声,昂首不动。

未几,忽然“噔噔噔”大步流星地走到外面,朝着还跪在那儿不敢擅离的人一吼:“该查的快去查,该捉起来的赶紧捉,其它没事的人全部给朕滚出去。”

“皇上,臣妾没有害宝贵人,求皇上还臣妾一个公道。”乙勺玬噙着泪,一见了东方锦,立刻扑上前,揪住龙袍下摆哭诉。

“轩轩你别怕,朕了了解他们的手段,肯定是有人借你的名义毒害纤儿再嫁祸于你。”东方锦边说边瞪了方皇后一眼。

方皇后倏地一颤,才想出言探询,又见东方锦毒辣的目光飘向玬妃,才稍稍松了口气。

“东方锦哥哥,你这眼神什么意思,本宫可没空干这种事。”玬妃恼怒地瞪了回去。

“皇上,奴婢要先行把乙勺玬带走,请皇上放行。”左欣字面虽然客气,但神态十分强硬,有非带不可之势。

“皇上,臣妾真的没有做害人的事情,求皇上救臣妾一命。”乙勺玬眼泪扑簌而下,声调却那样平和。

更在此时,察司求见,言接获两名侍卫铁证,乙勺玬通过宫女与御膳房采购司勾结,自宫外购买滑胎之药放在食材中偷运进宫。

“噢!原来如此,人证物证俱在,你这个害人精还要狡辩?”玬妃首先发难,语气尖锐地戳着乙勺玬额角,“左姑姑,立刻将她收监,并马上派人通知平恩侯进宫审核,人证、物证一旦证实无误,即奏请刑部三司会审!”

“毒杀龙嗣,可以扒你的皮了!”玬妃一脸愤恨,就像害了她似的。

骇然中更有一种恍然大悟,一环扣一环的连环计,恐怕早就设下,只等今朝爆发,这是要她死呀。“我没有毒害谁,是你们害我,你们串连起来害我,你们见不得皇上对我好,你们害我,你们害我。”乙勺玬全身力气仿佛被抽干,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捉紧了东方锦的手臂借力才得以站稳,“皇上,臣妾没有要毒害宝贵人。她明明是处子。”

最后一句低得几乎听不见,就像喃喃自嘲一样。

谁也没察觉。

她说完,平静地望向左欣,绝望而凄凉,犹如秋后黄花。

只有左欣脸色微变,似乎有所触动,“若昭仪含冤,宗人府自会还你清白。”说罢,带走了乙勺玬。

乙勺玬被带走后,昭和殿并没安宁。

“皇后姐姐,好手段啊。”玬妃对着方皇后就是一阵讥笑,“简直就是天罗地网。”暗指方皇后布局嫁祸乙勺玬。

方皇后面色沉重,神色复杂,杏眼更现出几条血丝。她似乎认同玬妃的话,点了点头道:“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本宫不敢居功。”话锋巧妙地把玬妃之话引到乙勺玬被捉上面。

但玬妃敏锐地察出了方皇后语气中那丝微弱的异常,像是强撑的镇定一般,她以前也有这种心情。

就是送毒药去清平阁被卓纤儿不着痕迹地打回到抚心殿那次。

太后当时就问了,她就是这样的表现,做了坏事被发现却不敢,也不能承认时,语调就是这般压抑微颤。

明明害怕得要死,全凭一股意志死撑着。

“皇后姐姐的嘴巴,可真是伶俐,本宫自愧不如。不过你也说得对,疏而不漏!”玬妃嘿嘿的笑着走近方皇后,忽地压低声音说:“你说她接下来要收拾谁?”语气含着一抹奸狡。

“慕天月。”原以为皇后会闻之色变,未料她竟然勾起一抹比玬妃更加阴险的笑来。

玬妃错愕,猛地捉紧皇后的手,“有何要闻,快透露与本宫知。”

“嘘,天机不可泄露,只要妹妹你不找本宫麻烦,本宫自不会与你为难。咱们就作壁上观,看连纤儿如何玩呗。”方皇后乘机拉近与玬妃的距离。

不止语气和善,眼神更是亲切。

玬妃大眼睛骨碌碌转了几圈,尔后用力地点点头,笑着说:“消除强敌,本宫喜闻乐见。你不与本宫为难,本宫自不会打你后冠主意。”末了,抛给方皇后一个“放你一马”的眼神。

虽然不知不觉中已经化解了一个危机,但方皇后依然气得握紧了拳,手指关节呖呖直响。

才想发作,突然醒起玬妃可不止是晋阳布政司最宠爱的女儿那么简单,必定有其它身份。最诡异的是这么久了,她竟然还没调查出个所以然来。

聪明人不做没把握之事,如此一想,方皇后的怒火便慢慢熄灭。

乙勺玬离开时,转身入了寝宫的东方锦,不到片刻又出了来,杀气腾腾的样子令人不由得一颤。

方皇后与玬妃自觉让开一条路来。

两人相视一眼,默契地入内探视卓纤儿。

但见她蛾眉轻蹙,原本美艳动人的脸显得十分灰败暗沉,就连不点而朱的唇瓣也异常苍白,凭人怎唤都不醒。

说她是装的,恐怕没人相信。

半晌后,不依不挠想唤醒卓纤儿的玬妃突然回头,惊讶地说:“她不会真的把你送的汤喝下去了吧。”

方皇后脱口而出:“她没那么傻。”才觉失言,什么时候玬妃这么狡猾?

玬妃大眼睛闪亮闪亮的,十分得意,“哈哈,皇后姐姐,承认了吧。”

居然一时大意被玬妃套了口风,“承认本宫真是一直把你当妹妹来宠么?”方皇后双眼布满血丝,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却不会傻的真往套里钻。

啧,话外有话,这句话必须收下。“是啊,谢谢皇后姐姐。”玬妃嘿嘿地笑着,扬长而去。

方皇后瞥了连纤儿一眼,也走了。

疑惑却在心里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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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恩侯接到懿旨后,以最快的速度进了宫,觐见太后之后,也有幸一睹颜氏铸兵谷的地图。

平恩侯在太后的示意下,立刻照样子临摹了一份交给太后,再命人送往国公府。

虽然太后表面还是平静如水,但内心在得到卓纤儿滑胎的消息后,掀起的巨浪就没止息过。

直到老国公晋良齐确定地图可信后,她心神才彻底安定,立刻密旨派人秘密前往幽州查取实质证据。

平恩侯寻着了时机问:“敢问太后,乙勺玬那儿,凤意何为?”能得到地图除掉心头大患,太后即使不喜形于色,但也该眉目舒展,何故还是心事重重?

太后扬眉,不阴不冷地说:“当时你与孤商量甄选秀女名单,及这批能成功晋位的秀女,也是请示过老国公的意思。可现在情况有些脱离孤的掌控,孤有些担忧。”

平恩侯心知肚名,这其实是要他想一个办法,平息东方锦“指驴为马”所带来的祸害。

当时太后的第一反应是把所有的人都囚禁起来。

但最后她没有这样做。

灵光一闪的心意却需要借别人之口说出。

平恩侯由纪泰传召入宫,前因后果早已了解,太后之意也拿捏到一二。“回太后,按左欣的文书来看,事情很明了,乙勺玬包藏祸心,不止蛊惑皇上,更心狠手辣毒害宝贵人,害得龙嗣不保,按律当诛。”

太后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