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官场上传出了个大笑话,两位在西北战事上立下头功的人物家中,居然在同一天遭到打劫,二人家中财物不仅被洗劫一空,就连皇上嘉奖的圣旨也被贼人盗取。
一时间,从西北到京城,朝中上下议论纷纷,但还是很多人对此事一笑置之,但朝野上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论调,“该有此报”。
“该有此报!”的议论传到了武帝司马炎的耳中,司马炎大为不快,从中当然能品味出此次西北战事大捷的论功行赏,并没有真正做到论功行赏,招致了一些不瞒和议论。对于最为看重风评的武帝司马炎来说,不可谓不是一次惊示,但事已至此,身为天下之主也有无奈的时候,唯有一道圣旨下去,着令石鉴一定要整治当地治安,打战与治民需并行不悖才行。
深夜子牌时分,内宫之中万籁俱静,唯有内廷守夜禁军来回巡查的脚步声,以及小黄门的打哈气的声音。
太极殿中,武帝司马炎依然在处理政务,吴禄站在御案边,帮着武帝铺开奏折、研磨,尽心尽力。
待处理完一大堆奏折之后,武帝司马炎背靠道御座之上,眼睛望着头顶上的长明灯,低声道:“传令温县那边,派些得力的人到京城来,总感觉这京城的舆论风评被人所把控,查下去,朕一定要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吴禄道了声:“是”,便躬身退出了太极殿。
就在吴禄刚离去片刻之后,武帝司马炎面上突然浮现一片潮红,眼中更是充满血丝,面目变得狰狞起来。
就在此时,一名青年出现在太极殿中,正是当朝钦天监的监正柳随风。监正柳随风缓步走向司马炎,淡淡的行了一道臣子之礼,便在司马炎眉心之上轻轻一点。
片刻之后,司马炎脸上的潮红缓缓退去,却变得异常苍白,手捂胸口,大口的喘气。
“爱卿,自那日夺取了李元的气运之后,朕对女色却是日甚一日,可朕不想如此堕落下去,成为那等荒唐皇帝,所以每日以处理政务来充实自己,可越是禁欲,这股冲动越是强烈,已经不能自已了,该当如何是好?”司马炎艰难的道。
柳随风心中没来由的叹了口气,缓缓道:“还是顺其自然为妙。”
司马炎道:“没有了其他法子么?”
柳随风在想要不要将自己近日望气所得讲给司马炎听,但心中的顾虑甚多,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道:“臣倒有一个两全的法子,既然陛下满足这人伦之欲,又不至于沉迷在某一位妃子身上。”
司马炎急切问道:“有这种好法子,不妨说说看。”
“很简单,只要陛下每天在后宫中乘坐羊车,人凭羊车将陛下拉到哪一处妃子的寝宫,陛下就在哪一处寝宫就寝就是了。这样的话还能平添几分趣味。”柳随风如是说道。
司马炎闻言,眼中顿时放出了精光,大笑道:“如此甚好。”
柳随风出了内宫,走到了钦天监观星台上,双手负于身后,面向西北。此时已经是丑牌时分,月朗星稀,只见西北方的星河之下,好似有一只黑色的巨蟒在缓缓游弋,铜铃一般的巨蟒双目紧紧盯着柳随风,好似在讥笑,又好似在挑衅。
柳随风缓缓闭眼,不再往下西北之地,喃喃道:“莫非上次夺运出了意外不曾?”
......
武威郡中,李元的府邸之内,李元和文鸯在凉亭下对弈,闽冉在一旁服侍着二人吃酒。
待到盘中,文鸯投子认负,哈哈笑道:“李大人这棋艺比之战场上的奇谋妙计也不遑多让啊。”
李元笑道:“承认!”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李元捧起酒杯,敬了文鸯一杯。
文鸯双手碰杯,此时居然有些眼红,郑重的道:“虽与李大人共事不长,但知遇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李元道:“何出此言?还不至于。”
文鸯缓缓道:“在下是降将出生,在朝廷和军中处处受人轻视,在下一人都不是很在乎这些,只会行军打战,可是手底下那群从两淮就跟着我的将士们却很在乎,很在乎的,平时里被其他军士轻视到也罢了,处处忍让倒是能做到,为的是就是等着有扬眉吐气的那一天。此次力挫秃发树机能,我文鸯不负李大人所望,率军取得大捷,手下的将士们也都有封赏,着实的出了口多年积攒下来的郁气。这一切都要感谢李大人才是,所以......”
“不用这般的,我李元出生底层,曾几何时何尝不是处处遭受非议,至今也没有什么好转,能用你,一是看上你浑身是胆,二是看上你手下将士们的骁勇善战,只有你和你手下的将士们才能真正的击败秃发树机能,说到底,我也是有私心的。”李元打断文鸯的话头道。
文鸯闻言哑然,片刻后却哈哈大笑道:“说来说去,还是大人有识人之明,这不是知遇之恩,又是什么?”
李元败下阵来,缓缓站起,道:“说真的,我还是有些不舍文兄此次西去的。”
文鸯闻言久久无言,捧起一杯酒,走到李元面前,仰脖一口喝尽,道了一声:“后会有期。”
不待李元说什么,便转身离去了。
......
就在李元发呆之时,一阵香风袭来,一道俏丽人影出现在李元面前,正是仇阴。
仇阴径直坐到了原先文鸯所做的位置,招呼着闽冉给自己斟酒。
李元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此次盈盈姐闭关一月有余,看来收获不小啊。”
仇阴自顾自的抿了口酒,笑道:“略有小成而已,不足挂齿。”
李元闻言,用心观察片刻,心中哑然,双手抱拳道:“恭喜盈盈姐在武道上更进一步,只是在下修为浅薄,不识盈盈姐现在到了哪个层次了?”
仇阴笑道:“小宗师巅峰之境,再过几年估计就能摸到大宗师的门槛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来来,容小弟敬姐姐一杯。”李元嬉笑道。
仇阴不置可否的喝完杯中酒,面色却有几分忧郁,忽道:“我要走了。”
李元脸上的笑意顿时凝固,颓然的坐了下来。
“怎么了,舍不得姐姐?”仇阴转动一双灵气盎然的眸子。
李元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仇阴顿时巧笑嫣然,笑得是的花枝乱颤,单手一番,手中出现一个玉牌,递给了李元道:“比我原本想像的要简单些,其中奥妙倒是被我参悟的七七八八了,也得到了不少好处,不过其中蕴涵一道紫色的龙气,不是我可以吸收的,禁止已经被我破开,你随时可以取用,便宜了你小子,只是这道龙气太过霸道神妙,一旦吸取,虽然有着无穷好处,但是却将你至于莫大凶险之中,要知道我这个层次的江湖人没有不觊觎这道龙气的。”
李元惊讶的结果玉牌,哑然道:“既然人人觊觎,那为何姐姐不收取呢?”
仇阴没好气的道:“我一旦收取,就会变得皮肤粗糙,脸上长胡子,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有一身绝世武功,失去了女人独有的魅力,太得不偿失了。”
李元无言以对。
只是一旁的闽冉没有憋住笑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仇阴冷哼一声,大袖一舞,只见闽冉犹如炮弹,倒飞而去,跌落在湖心之中,成了个落汤鸡。
只见闽冉龇牙咧嘴的从湖中爬上岸,一瘸一拐的走到凉亭外,便停住了脚,吐了吐舌头,不敢有丝毫不忿之意。
李元面露苦笑,没有去管落汤鸡一般的闽冉,而是自然而然的握住了仇阴的手,不顾仇阴杀人的目光,兀自道:“此去一别,不知何日再能相见,待到相见之日,就是你入我李家门之时。”
轰然一阵巨响,原本归于平静的湖面炸开了锅,待李元从湖中钻了出来,已经没有仇阴的身影,只有一道回音。
“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反悔,不然的话.....”
听得这冰冷的声音,李元开始有些悔意了。
闽冉也在叹气,心道:“这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