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交差去吧。这个你收好了,可是证据。”副将缓缓将夹杂手指间的纸条摆到了队长的面前,“一个字都不能模糊,全给我记下来,烘干。”禄郡王那个猪头的口水,很恶心。副将的眸子盯着自己的手指半晌,蹭上了队长戴歪了的头盔,敲了两下,似在提醒。
“是!”队长得令,小心翼翼地将证据用帕子裹好收在了盒子里,正了头盔。
这头收获颇丰,一切都在东方锦的算计之中。
“有常荣在,没什么是办不成的。”东方锦幽幽地出了口气,缓缓说道。虽然只给常荣安排了个副将的职位,但是凭借着他常胜将军的名头,什么样的人没遇上过,尤其是战场上计谋上颇有心计的人。
所以对他来说,那些个不成气候的郡王,又岂在话下?那些个郡王,领兵不行,谋逆也不成调子,想要从他们身上搜到谋逆的证据简直易如反掌,不说他们本就谋逆,就算是他们没有谋逆,只要他想,一个谋逆的帽子依旧可以扣在他们的头上。
很显然,那些个郡王没有太后聪明,更没有她会算计。
但太后就算是再会算计,也不会算到,他会派常荣对付她的几个哥弟和瑶家人,本着常荣对瑶家的根深蒂固的芥蒂和仇恨,他们岂会好过?
“爷,小主儿她?”睖欲言又止。
“随她去吧!”东方锦揉了揉太阳穴,许是头疼了。
“是!”睖的眸子一沉,不再言语。
“一条经的女人,哼……”东方锦冷哼出声,是该吃些苦头的,既然她不能置身事外,那就只能接受现实的残酷和无情,欲成大事者没有不狠心的,现在不狠心,将来只会让她更加痛苦,想要根除日后的后患,就要现在一把揪住,连根拔起。
“老女人那里呢?”东方锦冷然问道。
“媛儿在,一切都在爷的计划中顺利进行。”
“是时候了,这冷风也吹了,雪也看了,脑子也冷静了,让人把皇上请上,我们好好给太后请安!”东方锦的眸子瞬间沉得不见谷底。
“启禀太后,喑亲王……”
“好好说话没得这么结巴的,刘总管!”给太后捶着肩膀的长公主笑话道。
“是呀,出什么事了?”太后微微眯住的眼睛睁开了条缝隙。
“想是五哥想明白了也脑子清醒了,来给母妃赔罪来了吧!”长公主缓缓收拾了一下太后的身周,站了起来,捋了捋自己的发鬓,整了整宫服,口气清凉。
太后的心里一阵疙瘩,“儿啊,你让为娘越来越看不清了。”
“看不清才是好的,看得清了就不好看了。”长公主一脸的高深莫测,“刘公公,还不迎接五哥的圣驾?”
圣驾?
太后身子一怔,眸子浓烈起来,“你在说什么?”
“母妃,别怪女儿这个时候站在这里,要怪呢,就怪……”长公主猛地扯开自己的脸,一张别于太后的陌生的脸面猛地出现在了太后的面前,“你害死了我的父亲!”
“你,你,你的父亲是……”太后的身子一晃,头发都跟着颤抖起来。
“您老贵人多忘事,不记得家父,但你总记得龙一世的女人中唯一一个敢扇你嘴巴子骂你表里不一的女人吧,她就是我的生母。”媛儿的恨意深深地在眼睛中跳动,宛如火苗。
“你居然是她的女儿,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是先帝的女人居然私自改嫁还有了你这个孽障,不要脸!”
“啪!”
“不许你这样说我母亲,你以为你好么?我的母亲与父亲青梅竹马,相约一生,若不是龙一世的掠夺,他们将会恩爱一辈子。要不是你从中陷害,龙一世怎么会将我外祖父五马分尸,又怎么会让我生父成为刀下肉俎?”媛儿的恨的痛让她恨不得杀了眼前的老女人,“比水性杨花,有谁比得过你?一副贤德的摸样,背后却让人给自己找不知比自己年轻多少岁的年轻力壮男人伺候你,还让你怀了子,生了下来,若不是龙一世在御暑山庄养病,你以为你能逃过龙一世的毒手?你早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你,你……我的玉儿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太后忡怔的脸上带上了惊慌,“难道她……”
“你想得没错,她争风吃醋,结果被个丫鬟推到了井里给活活淹死了。你的好女婿隐瞒不报,正好给我逮住了把柄,我呢成就了他的美好姻缘,许了他荣华富贵,你说他会告诉你,你那宝贝女儿是生是死么?”媛儿看着眼前原本恶毒的脸此刻瞬间塌陷。
“你们设计陷害我?你们,一个个……”太后的手指颤抖了。
“你错了,不是我们要陷害你。而是,你本就罪该万死。得了,德安,你也别装了,年纪轻轻地要装什么也别装个老太监,多累呀!”媛儿的手敲在了刘公公的脑门上。
“是,公主!”声音瞬间变得年轻起来。
“德安,哥哥身边的近侍。尊贵的太后,你应该认识。当初你派人将他掳过来,结果逃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还派人追杀他,不过不走运的是追杀的可是真正的刘公公,而被你派过去追杀的却是德安。刘公公一看自己活不了,就跳崖自尽了。被蒙在骨里的你还以为无意中知道你的那点事儿的德安被杀了,事实上,他就好好地活着,活在你的身边。”
“你……”太后眸子爆红,“你们真是太可恶了!”
“可恶的还在后头呢!”媛儿弯下了身子,“平时养那么多的玩童伺候自己,关键时刻,他们一个个都是指证你**乱的证人。德安,你到我哥哥身边去,这里有我看着呢,她逃不了的。”
“公主自个小心。”德安躬身。
“哼,龙家可没有你这样的公主……”太后愤哼了一声,撇开了头。
“怎么,你也有怕的时候?”媛儿低垂着的脸上,有着达成所愿的松乏,更有着……“一想到你就这么被带下去,而不是死在自己的手上……”媛儿缓缓地看着自己的手,眉头隐皱,“很不甘心呢,真不甘心。”
“是么?”太后泛白的脸上瞬间带上了苍白无力的笑,“那你就成全哀家,让哀家也死得干脆一点。”
哐一声,从太后袖中滑下的一把匕首被她拍在了身边的案几上,长长的护甲依旧闪耀,桌子似在震颤,匕首似在跳动,这一切似乎都给了媛儿拿起它然后杀了她的理由。
看着媛儿的眼神定在了匕首之上。
太后发白的脸似乎愈发的沉了,“那个时候你还不记事,自然不知道,哀家曾用这把刀子赐了你那个不要脸的母亲一刀,就在这里……”
太后的手指指向了媛儿的胸口,“像,像,真是像,你跟你母亲真是像极了。”
“你……”媛儿的眸子眯住了死死地盯着太后手上移动的匕首。
“来吧,给哀家干脆的,要是死在那帮子粗鲁的侩子手手下,哀家倒愿意死在像你这样恨哀家入骨的人手上,来吧,拿过去,拿好了,只要抽出它,然后在这儿,这儿一抹,你的仇就报了……”太后缓缓bi近着事到头上却有些犹豫和瑟缩地媛儿,料定她没有杀过人。
“来呀,杀了哀家……”太后缓缓将自己的领子放下,“就这儿……”雪白的脖颈上缓缓跳动着呼吸和生命,极致的诱惑正在向媛儿发出邀请。
就在这个时候,太后的眸子却是一狠,“给了你机会了,今天哀家就给你上一课……”刀风一起,媛儿的脖颈瞬间一凉,明晃晃地刀光照亮了媛儿承受不住强光而闭上的眼睛,“要怪就怪你母亲没有告诉你,对于恶毒的女人,千万不要给她喘息的机会,否则结果就是……”太后手上的匕首一狠,丝丝鲜血瞬间蔓延到了匕首柄断,“是谁死还不知道呢!”
“你……额……”脖子上毫不留情的疼痛让媛儿咬牙,“好恶毒!”
“你不是早知道。姜还是老的辣。”太后阴狠的眸子晃亮地刺伤了媛儿的眼睛,“丫头,你真是太天真了。就跟你那个母亲似的,你以为像哀家这样的女人,就凭两句话就能将哀家拿下,不要轻看了哀家。”
“哼,开口闭口的哀家,马上你就会成为真正的哀家了。”媛儿口气愤愤。
“你以为哀家制不了你?”太后轻笑,“你真是太小看哀家了,除了是个女儿身之外,哀家哪里比不上那几个窝囊废的兄弟?论功夫论心计谋略,哪里不是哀家在支撑着整个瑶家,光复瑶家的重担,都是哀家一个人挑着,这么多年下来,没些个心眼儿怎么能活着,丫头,你不要把我想得太简单了!”
“你就是再厉害又能怎样?”媛儿口上毫不松懈,“你有功夫,功夫了得又如何?还能突破哥哥的重重包围么?你的那些个亲兵团早就被哥哥拿下了,更别说你的那些个不顶事的兄弟了。信不信你只要动一步,你就会背上天下的骂名,太后**乱,谋害幼主,还意图改朝换代,你说你顶着这个罪名,还能活么?天下之大,绝无你的逃生之地!”
“你也就这个时候跟哀家逞口舌之快了。哀家到要看看,哀家就这么将他的宝贝妹妹给架出去,他会对着你放箭?!”
“臣等尊请的太后,贤德卓著,宽容待人,深得先帝信赖,亦受百臣尊崇,而非*乱谋逆之人。”
“尔等口口声声道哀家*乱谋逆,栽赃到哀家头上,不管是谁都罪该万死,倒是不怕哀家将你们全都杀了?!”
“臣等一心为国,请太后自行宫规裁定。”
“哼,啊哈哈哈……真是笑话,想要哀家自裁,你们还不够格!”太后大笑,手上却是丝毫没有松懈,匕首紧紧地贴着媛儿血红地脖子,那肌肤表面已然被寒冷冻成了苍白,肌肤耸立,媛儿眼神不屈,丝毫不带恐惧。
“喂,你现在是插翅难飞了,还不放了我?”媛儿试着扭动挣扎,眼锋却是扫到了一侧的衣角,媛儿心里笑开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