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身体的占有,骄东方锦如东方锦者,怎么能够忍受,怎么能够忍受??!!
所以他恼怒了,气愤了,将她扔在了冰凉的地毯上。
可是为何自己却要敲醒丫鬟的门,让个丫鬟过去伺候?
担心她受凉么?
还是……
这种矛盾的心态让他的心饱受折磨,痛与爱的交织,居然让人心冷如此。
一直不曾离开的他独自躺在屋顶上,他知道她就在屋檐下的廊子里,所以他并没有打扰她,也看着她忧伤恍惚地在廊子上游移,也遥遥地看着瑶琴面色不善地与她纠缠,更看见她在拐角处失去了踪影。
所以他惊了,飞身去找她。
却再也不见踪影。
担心气闷让他在她的屋子里坐等的那半个时辰,恍若针毡。
负气背着手离开,却感受到了她回来的气息,他看见了她一身的月白,醒目地让他无法忽视,冷然看着她那落地生花的裙角扫过院门,缓缓消失在屋子里,东方锦的负气却是在瞬间松下了,出了口气,他在心里自嘲,患得患失,岂是他这个总是强作无情成为习惯的人该有的?
真是绝大的讽刺和嘲弄,东方锦冷笑,身子没入黑暗。
直到看着小茗从屋子里出来关上了门离开了,他才潜身来到了她的身边。
寻找她的路上,他捡到了这枚指环扣,不,应该说是夺过了这枚指环扣。
她怎么可以那么不小心,让这枚指环扣遗落在地,怎么能够让瑶琴那个丑恶的女人捡到。
“这是什么,那个女人的东西?”瑶琴被脚下的咳啦声怔住了脚步,不禁挪开了脚步,借着朦胧的灯光和晃白的月色,她看清了脚下事物的模样,带着莹莹的光亮,柔和地让人欢喜。
据为己有?
这个念头仅仅是在瑶琴的脑中有过一瞬间的停留。
与其藏着那个可恶的女人的东西,倒不如让她永远也找不到。
瑶琴笑得可恶,视线的那头是宽广的雨池,交相层叠雨荷在月光下愈发地轻盈而又美丽,真是个埋葬东西的好地方,瑶琴捡起那枚指环扣,套在食指上把玩着亵渎着,许久之后,她缓缓扬手,就要让它消失在雨池里永不见天日,真是很期待,那个女人急切找这物件时候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瑶琴的笑很诡异很恐怖。
但也只是半会儿,她的脸却在疼痛中迅速扭曲了形状。
手腕被冰凉刺痛,被粉碎性的力道控制着,瑶琴疼得变形的脸,缓缓转了过去,却看见东方锦阴沉的脸,宛若霜冻的眸子,不明的脸色,沉沉地让人恐慌。
“爷……”瑶琴有些慌乱的表情被痛苦模糊。
东方锦的眸子一沉,手上微微用力地一个旋转,瑶琴的手不受控制地松了开来,指环扣带着莹莹的光泽缓缓落下,落入东方锦冰凉的手心,将那无色的手心照亮。
“这个东西,你,碰不得!”说着手上一个回旋,骨头噼啪一声回归原位。
瑶琴被东方锦厌恶地一个毫无预兆的甩开,颓然跌坐在地,捧着右手,瑶琴的脸色苍白无色。
东方锦淡然的衣衫拂过,生风间,瑶琴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在东方锦的眼中,根本就没有属于她的东西,她不能碰的又岂是这一个小小的物件,就连自己有名有份的男人她都碰不得,她这个太子妃当了有什么用,除了虚华的光圈,她可怜的连一点点施舍的感情都没有一点。
这算是什么太子妃?瑶琴在心里哭问。
太子妃?哼,他东方锦从来不要。一个封号,对应一个女人,只要他想,他可以给任何女人。不过眼下,瑶琴还有用。
只有东方锦知道,那一刻,他的手真想伸向瑶琴的脖子,遏断的声音,在他二十三岁的生涯中,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他喜欢那种闷咽的声音,仿佛正在昭示着死亡,而他更享受合欣赏那种被死亡眷顾降临的人一脸惊慌地模样。
他是血腥的,但只对值得他血腥的人。
他是无情的,只对值得他无情的人。
他是冷酷的,同样只对值得他冷酷的人。
没人会欣赏一个恶魔的残忍,而他却享受这种近乎变态的疯狂。
而眼前的这个小女人,又怎么能够明白,一个无情成习惯的人,让他抛却冷酷去爱她怜她是多么的难,他承认,他对她的宠爱是残忍,几近残暴的占有,几近疯狂的伤害,只为在她身上种下自己的印记。
恨也好,哪怕占据了她的整颗心,至少她心里的主角依旧是他。
可是他好像永远做不够,当她哭喊着,“你为什么不能残忍到底?为什么要在给了我憧憬的时候,却来无情打破?却又在让我心冷无情时,让我动情?你是恶魔,是个玩弄爱与恨的恶魔,你不让我的心得到一刻的宁静,只为了你那自私的玩弄么?虐心好玩么?”
当她的手抚上他的胸房的时候,她的声音颤抖而又低沉,“你的心跳得总是比别人慢,你怎么能够体会,那种没有心跳的感觉,你总是让我在痛苦中死了心,却又让我的心在死灰中复燃,反反复复,反反复复,你把我当成了玩物,看着我痛,你的心是不是会跟着雀跃,跟着跳动,那种看着别人痛苦后的爽快,是不是让你上瘾了?你说呀,你说呀!你倒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他无波的眸子浓烈而又黑暗,声音沉沉,“一辈子的囚奴,一辈子不放过,这句话六年前说过,今天,依旧是这句话,你……”东方锦的手冷冷地卡住了她的下巴,犀利的眸子,“你似乎忘记了,我的奴隶!”
卓纤儿的嘴张而无语,却是寒了眸子,片刻之后,东方锦冰凉的手早在她的下巴烙上了深刻的红痕,而她在他松开的那一刻居然开口了,声音冷冷宛若冰封,“终有一天,囚禁的不会再是我,而是你!”
那刻东方锦有些狼狈的抛下了她没有回头,只是身子微微一僵。
“玩火自焚,终有一天,你会赔上自己的心的,一定会的!”卓纤儿的声音还在东方锦的脑中回荡不去,而这会儿,他看着卓纤儿熟睡的容颜,心跳却近乎冻结了,没有总有一天了,当她成为自己囚奴的那一天开始,他也将自己栓在了牢笼的边缘,可笑的是他与她的区别仅仅在于,她在里面,而他在外面,他唯一的优势便是,他可以以那令她厌恶的强势控制着她,强迫着她,摧残着她,看着她痛,却停不下来。
伤痛有的时候是种罂粟,明知不好受,却无法停止,这种伤害更多的时候,在面对她的眼泪和冷漠那一刻,便化作了双刃剑,刺伤她的心,也折磨着他的心。
是什么让他这般没有安全感?
又是什么让他这般疑心,这般霸占,害怕失去么?还是,这一切都是他用来掩饰自己在沼泽中挣扎的假象,用残酷无情掩盖事实,他是个无法面对感情的懦夫,一个胆小鬼。
得出的答案让他苦笑。
手留恋在她的耳间,缓缓游移而下,握住了她的手,十指交扣,黑暗中,他可以凭借黑暗掩盖脸上释放出来的真实表情和内心波动,如果没有黑暗,他只会用冰冷将其覆盖,从不轻易暴露自己的软肋似乎成了他在尔虞我诈的游戏生活的家常便饭,高东方锦如他,如何能够承认自己已然被一个小女人征服了心,如何能够承认自己囚奴她的结果便是囚禁了自己的心呢?
不能,也不行!
他会将冷酷进行到底,为了自己的倔强,也为了她的生命。
所以,他残忍地让她与孩子分开。
否则,她的结局只能被赐死。
一个被夺走了唯一依靠的失宠女人,贤贵妃还会惦记么?
答案似乎让人皱眉,如果她的两个儿子可以收收心,卓纤儿便能活下去。
这也是络休弃那个长得跟卓纤儿有七分像的渃沄的重要原因之一吧。
当络一早便到太子府登门造访的时候,东方锦刚从卓纤儿的房中出来,未有换洗,虽有狼狈,却依旧桀狂冷漠地让人震慑。
“五哥什么时候学起假道士了?”络笑弄着刷的一声打开了折扇,缓缓悠悠地扇着。
东方锦没有理会络的讥诮,只是冷冷道,“把你的女人儿子领走!”
络刷的一声收起折扇,笑得讨打,“怎么府上吃食紧缺么?”
东方锦哼了一声,“七弟若是手头紧,大可跟娘娘开口,没得总把女人儿子往这儿塞!”
“呵呵……”络扇地特勤快,眼睛笑得细长,让东方锦没来由的心情不佳起来,“记得,些许月前,五哥可是把嫂子孩子寄存在三哥那的,三哥倒是大方呀!”络的眼睛一眯,慵懒无赖。
东方锦不做声,只是看着小茗从里屋出来,端着空落落的药碗。
“主子睡下了,药也吃了,只要退了烧,便无大碍了,爷大可放心!”
东方锦没有出声只是退开一步,仅瞬间那个懒散坐相令人哗然的络便大喇喇地出现在小茗的视线里。
“小茗给七爷请安了!”
“起吧!”络摆了摆扇子。
“谢七爷!”小茗缓缓起身。
“听说卓纤儿病了,这是怎么回事儿?”络看向小茗,问得毫无顾忌,东方锦蹙眉。
小茗看了东方锦一眼,见东方锦无动静似有允许,便冷静道,“主子夜里吹了冷风,染了风寒,大夫说了要卧床休养。”
“只是风寒……”络的扇子抵住手心缓缓击打着,“我道怎么样呢,让五哥忧心的?”
东方锦的脸色黯沉,“管好你的媳妇,半夜受凉,她也有责任!”若不是被漓渃那女人拉着说什么废话,卓纤儿怎么会受凉?东方锦有些迁怒于络了。
络哑然。
东方锦却冷目了,“新贵妃何人?”
“没想到五哥对这个都感兴趣?”络瞬间便收起了一脸的不正经,口吻凝重,“听说是凤女,凤国遗后,亡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