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湘想要尖叫,却被地瓜一把捂住了嘴,他轻声说:“静观其变。”只见那匹马站了起来之后,忽然扭动着身子,摆出各种怪异的姿势,之后好像整个马的身子从中间裂开,一个血淋淋的人从里面钻了出来,川湘已经吓的躲到地瓜背后不忍再看了,而火儿也没出息的躲到地瓜的头发堆里,透着头发的缝隙看着外面。
地瓜从头发里抓出火儿丢到一边,然后冷冷的说:“你究竟是谁。”
“一个被诅咒的苦命之人。”说话的人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听得出很年轻。待他走近,才看到是一个壮汉。他一边用脱下来的马皮擦着身上的血一边说:“你们跟我来,我找你们想救一个人。”
地瓜微微点头,然后护着川湘向前走去。川湘此时再无观赏周围的兴致,只是将最靠谱的水儿抓出来,瑟瑟发抖的抱着她,紧跟在地瓜后面。又走了一会儿,便听到了滴滴答答的水声,那男子忙加快了脚步,没走几步,便听到了痛苦的呻吟。
地瓜等人走到时,才发现这里有一个洞中湖,湖的旁边燃着一个随时可能灭掉的火堆,旁边缩着一个呻吟的女子,而大汉正安抚着女子,同时将旁边所剩无几的柴火丢到火堆里。
火堆更亮了,这时候川湘才看到那个女人居然脸上刻满了奇怪的刺青,顿时吓得退后了几步。水儿更是没用的一把钻进了旁边的湖里。死活不出来。
地瓜好笑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过来,“你们便是之前去若岩部落求助的刺青巫女一行人对吗。”
那女子咳嗽了几声,点了点头:“我饿,有吃的吗。”
地瓜看了川湘一眼,虽然不情愿,川湘还是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些吃的给她。那女人狼吞虎咽的吃了一个馒头,才舒了一口气,叹道:“难怪丹朱把你们带过来,看来你们真是好人。”
“他们拥有水的力量,应该可以帮到你。”丹朱轻轻的说。
“没用的。”那个女人摇了摇头,“刺青已经反嗤,蔓延到了我的腰部,等到了我的脚趾,便是神仙来了也没用了。”
她抬起头看向川湘,有些羡慕的说:“感谢你们跑一趟,只是我这命怕是只能如此了。”
丹朱忙打断她:“还没到最后,不能绝望。”他看向川湘,“你能救她吗。好心的仙子。”
“我不是什么仙子了。”川湘忙摆了摆手,“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她为什么满身是刺青啊。你为什么能人马切换啊。你们要我们帮忙。总要让我们明白发生什么事儿了吧。”
丹朱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讲述了他们的故事。原来,丹朱本是狄国的大将军,而青儿则是狄国的下一任刺青巫女,两个原本没有任何交集的人居然机缘巧合的认识了。更大逆不道的相爱了。
“刺青巫女一辈子必须是处女,这样才能确保力量的纯洁,但是我和青儿情难自己,破了戒,导致青儿力量反嗤。”
“是的。”青儿喘着粗气儿说,“我的刺青本来只是额头的一点儿,但是忽然野蛮的在我身上蔓延开了,而他.....”她痛苦的看向自己的情郎,“则被我的师傅,也就是现任的刺青巫女惩罚,变成了这幅样子。白天是马,晚上是人。而我,白天是人,晚上,,,,,,”她忽然浑身发抖起来,在地是那个扭来扭去,忽然变为了一条上面全是花纹的巨蟒。
川湘吓得一声惊呼,躲到了地瓜的怀里,而那条巨蟒好像知道自己形象可怕,溜进了水里。吓得水里的水儿钻了出来,躲到了地瓜的头发里。
“我们只有在白天和夜晚交接的时候,才能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丹朱摇了摇头,“现在时间过了,她便成为蛇了。”
“那你们岂不是永远都不能在一起。”川湘打了个寒颤。这个诅咒太狠了。
地瓜淡淡的叹了口气:“男女之爱本应该是最珍贵也是最美丽的,只可惜很多人总要横加阻拦,你想我怎么帮你。我们不会法术破咒之类的。”
“我听说最纯净的水能够化解最邪恶的诅咒,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哪里有最纯净的水。”
“最纯净的水?”川湘想了想,忽然把水儿抓了出来,问道,“不会是你吧。”
“不是不是,我只是个宝宝。”水儿忙连连摆手,“冰水会不会是最纯净的。”它歪着脑袋说。
“有道理啊。”川湘赞赏的拍了拍它的小脑袋,“那些万年冰川之水肯定最为纯净。”
水儿顿时喜滋滋的,它才不告诉妈妈自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呢。
地瓜低头想了想,然后无奈的说:“我也从未听过什么最纯净的水。”那些树都没有听说过,看来果然是新鲜物种。
“要不去冰川看看吧。”川湘建议到,“这附近最大的冰川在天山。”地瓜想了想说,“看来我们要去天山了。”
丹朱微微点头:“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也要救青儿!”他看着在湖里游来游去的抓鱼吃的青儿,痛苦的说,“若是符咒蔓延到她的脚趾,我便永远是马,她便永远是蛇,而且不再有人类的记忆与智慧。倒时候,不是我把它踩踏而是,便是她把我勒死,这便是我们的命运。”
川湘打了个寒颤,好歹毒的诅咒,让两个爱得刻骨的人失去理智,自相残杀,这是何等的残忍和恐怖。
地瓜也于心不忍:“那我们快些上路吧,去找最纯净的水来解开你们都诅咒。”
大家休整了一晚,第二天川湘醒来的时候,丹朱已经又变成了马,而青儿则蒙好了面,跟地瓜在收拾她所剩无几的东西。
“青儿,我帮你破咒,你是不是也帮若岩部落把咒给破了。”川湘一边做早饭,一边帮青儿商量。
“他们的诅咒其实是我的诅咒附带的。”青儿轻声说,“我师傅诅咒所有帮助我的人,若岩部落的首领其实一开始是收留我的,但是才一天功夫那里各种灾难不断,他看出了我是源头,才把我赶走的。”青儿摇了摇头,“若是把我的诅咒解了,若岩部落的诅咒也就一起解开了。”
“原来如此,若岩部落的诅咒不是不帮助你们的诅咒,恰恰相反,是帮了你们惹上的,你这个师傅也太霸道了。”川湘愤愤不平的说。
“师傅辛苦把我从死人堆里救出来,教我很多,想让我继承她的衣钵,是我让她失望了。”青儿有些悲切的说道,“她如何惩罚我都可以,但是她不应该牵连无辜。”
川湘忽然脑子里一机灵:“完了,我们也在帮助你们,岂不是我们也要倒霉?”
“所以现在我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青儿嘻嘻笑了起来,只是她的笑脸在刺青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恐怖。
一行人出来后,地瓜先骑着丹朱去若岩部落跟阿克齐和耶律雄安说了一声,听到这匹汗血宝马居然是人变的,耶律雄安顿时失去了兴趣,连连摆手,“这货我可消受不起。”
而阿克齐则叹道:“我为了避免诅咒赶走了他们,没想到还是沾染上了。不过自从昨日下了雨后,这里的生气回来了一些。”
“等我们破解了诅咒,你们这里便能恢复生机了。”地瓜笑道,“耶律兄,就此别过,等到了中原,别忘了来找我。沈行就拜托你了。”
“咦,他没跟你在一起吗。昨天他去追你便没有回来。”耶律雄安奇怪的说,“那两个天山弟子也没回来。”
“喔?”地瓜微微皱眉,然后看向天山方向,“难道那两个天山弟子已经抓走他了?”
驾着耶律雄安送的马车,一行人向天山进发。青儿因为脸上的刺青,不敢出来吓人,而川湘则一靠近她就想起昨晚张开大嘴吞了一条鱼的身影,因此尽量跟地瓜挤在一起,“我忽然想到我的野韭菜花酱还在耶律雄安那里。不知道他识不识货,会不会丢掉。”川湘担心的说。
“后面再做就行了,野韭菜花年年开,可是人不是年年都在。”地瓜轻声说。
“你不用给我洗脑了。”川湘白了他一眼,“我又没说不帮忙。”她看了一眼车厢,“你说她晚上变成蛇我们睡哪儿。”地瓜没好气的敲了敲她的头:“就喜欢瞎想。”
到了傍晚,青儿很有眼色的躲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丹朱又在二人面前表演了马肚藏人,川湘看第二次,胆子已经大了很多,她不解的问:“你这每天血淋淋的,不会失血过多,贫血吗。”
丹朱白了她一眼,然后到火堆前坐着想心事,地瓜拉了拉川湘,二人到车厢里去睡了。
躺在地瓜的怀里,川湘满足的笑着:“还好我爹不是巫师,没把我们变成奇怪的东西。”
“就算你变成奇怪的东西,我也爱你。”地瓜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睡吧,我会保持警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