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湘抱着地瓜,睡得格外安心,她知道地瓜会保护自己的,第二天,她伸着懒腰钻出车厢,就看到地瓜正在火堆上熬粥,见她醒了忙说:“大厨,快过来帮忙。”川湘懒懒的走过去说,“我强烈怀疑你找我是因为我会做饭。”地瓜哑然失笑,揉了揉她的头说,“你呀,就会瞎想,你做饭,我去找找青儿,都这时候了她还没回来。”
川湘这才注意到那个刺青巫女不在,忙说:“是不是躲得太远迷路了。”“这便不知了,你在这里不要乱跑,我骑丹朱去。”
说罢将勺子递给川湘,自己骑上丹朱便走了。
川湘熬好粥,自己吃饱了,然后担心的看了看周围,地瓜还没有回来,她忙将二白放了出来:“二白,你闻闻,地瓜在哪里我们去找他吧。”
二白点了点头,跳上马背,四下闻了闻,然后指向一个方向。
川湘收拾了一下,便鼓起勇气,驾着马车向那个方向走去。
二白不时闻来闻去为川湘指路,倒让川湘不担心迷路,但是她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地瓜找人为何不带上二白呢。二白好像感受到了主人的想法,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伦家超级怕蛇的,才不要去追踪蛇女呢。
走了一顿饭的功夫,远远的看见了丹朱化身的小红马在那里徘徊,却没有看见地瓜,川湘忙抽了一鞭子,加快了速度。到了丹朱身边,川湘急切的跳下马,将三白抓了出来,“你问问他,地瓜呢。”
三白忙跟丹朱交流,丹朱撕叫了一声,便开始说起二人,准确的说是一人一马的遭遇。他们在附近转了一圈,没看到青儿,便去远一些的地方,到了这里的时候,忽然看到了青儿的衣物和一些挣扎的痕迹,地瓜翻身下马,仔细看了看说:“看来青儿是被人抓了,我顺着这个痕迹去救她,你在这里等我。”
听完这里,川湘万分无语,这个男人又去逞能了,罢了,谁让她年少无知,爱上一个成天想仗剑走天涯的人呢。
她本想骑马去,但是看了看根本无法隐藏行踪的低矮的草,她放弃的叹了一口气,将二白,三白塞入怀中,吩咐丹朱看着自己的马车,然后追随地瓜而去。
到了一片低矮的胡杨林出,二白从川湘怀里钻出脑袋,吱吱叫了几声,川湘会意,应该是到了地瓜所在的地方了,忙弯下腰,悄悄的钻入了林子,林子不大,渐黄的胡杨树叶汲取着草原上最后几个月的阳光,川湘走了一会儿,忽然从风里听到了些许声音,忙悄悄靠了过去,里面是一队商人打扮的家伙,但是他们眼中的戾气表明这些人并非善类。
川湘小心的躲在一旁,放出三白让它去侦查情报。三白颇为委屈,只是被川湘一阵诸如你最能干,舍你其谁的忽悠激起了心里的豪气,便毅然决然的一拱一拱的向土匪窝进发了。
川湘一边有些心虚的为三白祈祷,千万不要变蛇羹,一边绕着这个队伍走了一圈,看有无破绽,却见他们有几个大马车,停在一个水塘便,马车上搭着几件晾晒的衣服。川湘哼笑了一声,潜入水中,接近了马车,然后轻而易举的拿到了那些衣服。她抖了抖身子,无数水珠欢快的从她的衣服上和头发上蹦落了下来,川湘换上衣服,用泥巴将自己的脸涂了一下,然后雄赳赳的向土匪圈子进发,还没走两步,忽然旁边过来一个同样打扮的人呢,一把抓住她便往马车后面拖,川湘大惊失色,正要召唤水狠狠教训这个登徒子,忽然,她看到了地瓜那双如夜一般深沉的眼睛。
地瓜没好气的拉下面罩:“不是让你在那里呆着吗,这里非常危险的。”
“我看你半天没回来,担心你呀。”川湘颇为委屈,我哪里知道你是过来钻土匪窝了。”“他们抓住了青儿。”地瓜一边帮她把脸包住一边说,“我设法救她,你就在水塘这里,有任何问题便躲进去知道吗。”
“拜托,我能帮忙的。”川湘举起小胳膊凹了个造型,“别的不说,我可以激起漫天的大雾,方便你救人。”
地瓜无奈摇了摇头:“大漠怎么会有大雾天,你这样反而容易让有心人猜到你的身份。”他想了想说,“也罢,我带你过去,我们见机行事,不过你要答应我...”“知道了,有危险就往水里跳是吧。放心了,跟着你怎么会有危险。”地瓜无奈的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拉着她向土匪堆那里走去。
到了那边,就看到土匪们正围成一个圈吃东西,圈子中间一棵胡杨树正在燃烧。而几个穿着裸露的女子正四下为大家加着酥油茶。
一个头领模样的人趁着一个女子低胸弯腰的给他添酥油茶,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扯入怀里,“这样喝不过瘾,你给我们跳一段助助兴。”
“这一大早的。”那个女子面有难色,“一会儿不是还要赶路吗。”
“这有啥。”那个首领喝了一大口酥油茶,然后笑道,“我们这回撞见了一个大宝贝,卖了估计这个冬天就不用再忙活了。值得庆贺。”
大家欢呼了一声,然后热烈的讨论了起来,地瓜和川湘忍着那些人身上的恶臭,挤在中间,听他们的对话,总算拼凑出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儿。
原来这队人本来晚上驻扎在水塘边休息,,半夜忽然被马匹的撕叫声惊醒了,再一看,有一匹小马已经被拉入水中,生上缠绕着碗口大的一条黑带子,再仔细一看,大都有些背上发麻,那条黑带子赫然是一条巨蟒。
首领过来看到了,顿时兴奋了起来:“我纵横漠北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蟒蛇啊,这要是抓起来卖给那些猎奇的富人,绝对赚大钱。”
“可是这么大的蛇,怕是不好抓吧。”旁边有一个土匪提醒道,“它连一匹马都能搅死。”
“这不一定。”一个有些瘦弱的男子忽然说,“蟒蛇吃饱了就会睡着,让肚子里的东西慢慢消化,反而是最好抓的时候。所以很多猎人会事先放一些香饵,等蟒蛇吃饱了再抓。”
“呵,小家伙,没想到你除了暖床还有这效应。”一个土匪拍了一下他的屁股,一边舔着嘴唇一边说,大家顿时哄笑了起来。
首领想则想了想,向那个瘦弱的男子招了招手,那个男子忙走了过去,就见首领一把抱过他,在他身上摸了几把,然后笑道:“帮忙抓住这个蟒蛇,我让那些家伙晚上不轮翻折腾你。”
那个男子一喜,忙连连点头,并指导大家设下陷阱。
“瞧瞧,那个小兔崽子现在是首领跟前的熟人了。”川湘旁边那个土匪不服气的指了指首领身边正被一个女子硬灌一杯马奶酒的少年,“当初救他的时候,跟一条狗一样,一晚上要伺候多少人,现在倒人模人样了。”
另一人笑道:“怕啥,我们老大你还不知道,觉得你好的时候,把你捧上天,觉得你不好的时候把你摔下地狱。这大草原上还是要有力气。那个小家伙大腿都没我们胳膊粗,能干啥。”
“哎哟,你老兄摸过他的大腿了。”“何止摸过....”
地瓜无语的捂住川湘,不想让她听到那些不堪的荤话,而川湘则凑过来,在他耳边轻声说:“我怀疑那个少年就是那个姓李的人。”
地瓜愣了一下,然后微微点头:“有可能,想到他真的逃出来了。”他想了想,忽然拍了拍一旁的一个人:“那条蛇有多大,昨晚太黑没看清,被关那里了,我想去看一眼。”
旁边的人指了指首领身后的那个被黑布蒙起来的大铁笼子:“不就在那儿吗,不过我们老大不让随便看,这可是值大钱的玩意儿。”
地瓜随声附和了两句,便拉了一下川湘的袖子,二人溜了出来,正准备讨论下目前的情况,却见那个少年也溜了出来,鬼鬼祟祟的在几个车厢处窜梭,不知道在找什么,川湘觉得奇怪,正要上前询问,却被地瓜拉住了:“他身世固然可怜,但是到底是通缉犯,我们不能把他带回中原,跟着这些人在漠北,说不还自由些。”
川湘微微叹了一口气,她不是圣母,也知道世间有很多无奈,这时候,地瓜忽然将她拉到一边,指了指那个少年,就见他终于翻出了自己想找的东西,却是一些老烟叶儿。
地瓜想了想,叹了一口气:“看来他要做一次大的。”
“为什么呀。”
“老烟叶儿若不炮制便直接抽,轻则出现幻觉,重则浑身麻痹,看来他要报复。”地瓜摇了摇头,“川湘,我有种预感,这个少年后面会有大的发展。”
“是呀,审时度势,能屈能伸,这个少年若是成长起来,倒是可以牵制三皇子。”川湘点了点头,“只是我还是有些心疼他。”